《替嫁:冷王的俏皮王妃 完结》第 25 部分

  “是,”惜瑶不笨,明白了我的意思,慢慢安静了下来,凝神细听。
  “咱们就争取了这几个月的时间,先把张伯母送出京去,找地方安顿下来。张幄也可养好伤,事先想好逃走的路线,安排好一切。只等大军班师回朝,萧佑礼回京,你们再开溜不迟。”我左右瞧了瞧他们两个,淡淡地笑:“不知道你们觉得如何?”
  “一切,全凭小雪姐姐做主。”惜瑶双眸闪亮,抿着唇浅笑:“那我就先回宫了?”
  张幄起身送她出门,目中流露出复杂的光芒,有不舍,有心痛,有感激,也有自责……
  想不到君惜瑶小小年纪,平日里虽然娇纵刁蛮,可是在婚姻大事上却毫不含糊。立场坚定,敢爱敢恨。只凭着一股初生牛犊的热情,就敢跟着张幄去闯天下。真是既可爱又可佩。
  反观自己,患得患失,既想要爱情,又想要自尊;里子面子都想占了。自持写了几本言情,就认为对感情无所不知。摆出专家的态度,成天猜人心思……却弄得自己很不快乐。靚靚…更多精彩小说
  唉!无知才能无畏——突然发现,懂得太多,其实也不是什么好事……
  昨晚一晚没睡,刚刚又是上课又是出谋划策的,劳心劳力,现在上下眼皮直打架了,懒得到书房去了——反正,也没谁规定,每天一定得去那里报到吧?
  他昨天居然把我当成别人,想想就有气——让他抱着他的回忆和幻想去生活吧。本姑娘不侍候了!
  回到房里,一眼瞧到桌上摆着的那几颗萝卜,忍不住手痒,拿起刀又雕了起来——哼!总有一天,让我雕出一个漂亮的章子出来!
  “小姐,你没在书房?”喜儿推门看见我,显然有些吃惊。
  “恩。”这不是明摆着的事吗,还用得着问?
  “你干嘛呢?”喜儿好奇地探过头来瞧。
  “别吵,在雕花呢,回头刻坏了,你赔我?”我头也不抬,专心地刻着手里这朵梅花。
  喜儿弯着腰静静地立在一旁,专心地瞅了半天,终于忍不住发话了:“小姐,不是这样的,你拿刀的姿势不对。”
  “你会刻?”我讶然地抬头,瞧见她一脸的跃跃欲试,索性把刀和萝卜都往她手里一塞:“拿去,好好教教我。”
  “瞧清了,两手要稳,眼睛要看准……”喜儿轻笑,左手执萝卜,右手握刀,眼神专注。一边柔声讲解,一边示范,居然连图样都不需要,五分钟不到,一朵栩栩如生的梅花便绽放在她的刀下。
  “哪,给你……”喜儿笑盈盈地把那朵梅花章递了过来,却触到我狐疑的目光。
  “是你吗?”我冷冷地望着她,忽然觉得一阵心寒……
  是,我怎么那么糊涂?她是傅功名的女儿,从小耳濡目染,会雕刻根本就不是什么稀奇的事。况且,除了她,还会有谁对傅功名的刀法刻功以及习惯的图案那么熟悉?
  “什……什么?”喜儿的笑容渐渐僵住,伸出来的手,慢慢开始颤抖,血色迅速从她脸上褪去,变得惨白。
  “偷刻章子的人,是你。”我深深吸一口气,淡淡地瞧着她,只觉得好心痛:“喜儿,自从你来到我身边,我可曾亏待过你?可曾真正地把你当下人看过?”
  “小姐待喜儿很好,情同姐妹,无话不说。”喜儿目有愧色,垂下头,双手绞着衣角,讷讷地低语。
  “好有什么用?反过来算计我。”我冷笑。看着她微微颤抖的身子,忽然又心生不忍——毕竟她只有十七岁,还是个半大的孩子。况且,事情已过去那么久,我何苦再追究?
  “算了,你收拾收拾东西,看是想回云府,还是回家,自己决定吧。”我轻叹了一声,和衣倒在床上,觉得全身软绵绵的,没有一丝力气。
  “小姐,求你别赶我走!”喜儿忽然扑通一声跪了下来,嘤嘤低泣:“是,章子是喜儿刻的,可是喜儿真的没打算害小姐,不信,你去问王爷……”
  说到这里,她猛然意识到说漏了嘴,急慌慌地住了口。一脸惊惶地看着我。
  “王爷?这么说来,君怀彦早就知道是你做的了?”我忽地坐了起来,深思地瞅着她。
  君怀彦知情不举,放过她,瞒着我的理由还用猜?我冷笑连声:“一笔写不出两个傅字,说吧,你与季云涛是什么关系?”
  “云涛哥是我的堂兄。”喜儿见瞒不住了,惨白了脸,低低地吐出实情。
  “不用说,那个要你刻章的人,就是云书雁了?”我略加思索,那些疑点慢慢地连成了线,大脑在这一刻突然变得灵光了起来:“你跟她其实早就认识了吧?所以,你早就知道我不是云书雁?还有,你跟君怀彦是什么时候认识的?哼,你们可真厉害,装得一点也不相识!”
  “我的确在未进王府前就认识了云小姐,那是因为她喜欢研究金石,常常跟爹爹来讨教些问题。可我跟她并不熟。所以,起初我并不知情……”喜儿偷偷地抬头瞧了我一眼,又忙忙地垂下头去:“直到那天小姐呆在报馆很晚都没回府,王爷不放心,差我去找,遇到了云小姐,才明白……”
  正文 老天爷不长眼的
  “她以什么理由要你刻章?”我忍住气,淡淡地问。
  “她说喜欢我爹刻的这套十二生肖图章,想要收集一套。可是她现在的情况却已不方便露面,所以委托我。”喜儿怯怯地瞄了我一眼,一脸的后悔:“这种事她以前也做过,所以我并没有怀疑。可问过爹后,才知道章子在小姐手里。我又不敢跟王爷说实话,怕查出云小姐的事,小姐无法自处。只好偷偷刻了一套给她。谁知道……”
  “谁知道她却拿来嗦使人害我,结果王爷发现,第一个就找上了你。于是,你把云小姐和我都供了出来,对不对?”事情的真相原来竟是如此简单。
  君怀彦与云书桐显然先后都查出了真相。只是互有要维护的人,所以竟有志一同地保持了缄默。
  只是,云书雁收到了云书桐的警告,才没有继续搞鬼,一场闹剧很快就结束了。而她也许还因为这件事才被云书桐送到雪峰山的娘娘庙里?
  “恩,对不起。”喜儿垂着头,讷讷地低语。
  “你爹也是君怀彦安排进的云府?目的是为了追查二十年前的旧帐?”心里沉甸甸地,布满了y霾。
  为了一件往事,处心积虑了十几年,谋划了十几年——他的心机,又岂是一般的深?
  那复仇的决心又该有多大?而他心上的伤痕,又该有多深?
  “不是!这一切纯属巧合。早在云老太爷还在世时,我爹就进了云府了。已经有三十多年了,那时王爷还没出生呢!”喜儿急急地拉住我的手:“爹小时家贫,生下来就被爷爷送人了,跟大伯家一直没有联系的。直到五年前,一次偶然的机会才跟云涛哥相认的。”
  “所以,你五年前就认识了王爷,可为什么要装着素不相识?”微微松了一口气,却很快又泛起新的疑惑:“这并不是一件多重要的事,为什么不能提?”
  “我……”喜儿哑然,无言以对,目光闪烁地避开我的视线。
  “我懂了,你爹虽然不是他安排进的云府,你却是在他的授意下特意接近云小姐的?”这个时候,写过言情小说的头脑就派上了用场,我很快就推断出了结果——而且,相信离事实不会太远。
  是,喜儿长相清秀,乖巧机灵,最重要的是,她识文断字。
  这简直就是为云书雁量身打造的一个贴身婢女。假以时日,云书雁有什么理由不信任她?
  所以,什么与端木梦影的婚事告吹,退而求其次才娶的云书雁,其实根本就是一个幌子。
  君怀彦的目标,从一开始就锁定在了云书雁的身上——他只是故意绕了一个弯子,巧妙地利用舆论,迷惑了云征鸿。
  喜儿,一直就是君怀彦放在云书雁身边的一颗棋子。
  难怪每次有什么事情,他都能在第一时间知道——象上次书房盗料,扭伤脚,跟萧佑礼的两次冲突……“可是,王爷虽然是有要我看着小姐的意思,却并没有害过你啊!如果他有这个心,那我是绝不会帮他的,你相信我!”喜儿几乎是急切地扑到我身边,热烈地替他分辩:“王爷是真的对你好。真的,我认识他五年,从来也不曾见过他对谁有象对小姐这么好。”
  “那你也认识萧若水了?”我心中一动,明知道不该问,却管不住自己的嘴:“你觉得他对我,比对萧若水好?”
  “呃……我跟王爷也不是很熟,一共也就见过几次。萧贵妃的事我只听说过,没见过。”喜儿一脸为难,轻轻瞟了我一眼,垂下头,吱唔其词。
  “那,他真的曾经打算带着她私奔?”我好奇得快死掉,忍不住再次追问。
  “小姐,我真的不知道。”喜儿一脸内疚地看了我一眼,扭着衣角,不知所措地呆立。
  “算了,你下去吧。”我就知道,问到关键地方,就会回以官方的标准答案——无可奉告……
  “是,小姐。”喜儿迟疑地走到门边,怯怯地回过头来,可怜兮兮地瞧着我:“小姐,你还要我吧?”
  “那得看你还出卖我不?”我懒懒地挥了挥手,有气无力地倒在床上:“我要一个j细做什么?”
  “不会的,我以后再也不敢了。”喜儿把头摇得跟拔浪鼓似的,拼命表白:“小姐要是不信的话,我发誓!皇天在上……”
  “得了吧,别发誓了,我不信那些的。”我轻撇嘴角,冷冷地嘲讽:“老天爷不长眼睛的,要不然,我也不会在这里。”
  “小姐……”喜儿还想再说。
  “得了,我要睡了,你下去吧。”我不耐烦地翻了个身,拉高被子和衣盖住头,不打算再跟她罗嗦下去。
  “那,我不吵你。”她轻轻地带关上门,慢慢地退了出去。
  我仰躺在床上,心里乱糟糟的,心情也越发地郁卒不已——并没有因为解开一个迷团而感到轻松,反而陷进更深的烦恼之中。
  君怀彦苦心积虑,花了几年的时间来布局,显然是不打算放过他的仇人。而我,很不巧地做为他仇人的女儿在他的预谋下嫁进了他的家门,怎么能指望他在这种情况下对我付出真心?
  既使他后来发现我不是云书雁本尊,可这说不定反而更引起他对我的反感——认为我为云府效力,是克格勃,打乱他的复仇计划,不怀好心地接近他。
  他讨厌我,不是最起码和最正常的反应吗?
  我苦笑——作为一个替身,我显然落进了两边不讨好的境地。
  我究竟该如何去面对这一团乱麻的关系,从混乱中为自己寻找那条最正确的道路呢?
  正文 他要逆天而行
  这几日,我左思右想,面对这一团混乱和君怀彦似是而非,若有似无的情感。表面看起来,只有离开才能快刀斩乱麻,远离是非,是最好最明智的选择。
  可是,在深夜碾转反侧时,我不断地问自己——离开了就真的解脱了吗?我会甘心吗?
  答案显然是否定的。
  离开?是;也许暂时的逃避的确可以在短时间内缓解我的烦恼。
  但是,问题却依然存在,不会因为我逃走了,它就消失。因为我的离开,却使我再也没有解开迷团的机会,将会带给我更深的困惑与痛苦。
  而且;可以预见---在我今后的人生路上,必然还会遇到更多更大的挫折和困境。难道我每一次,都只能用逃跑来解决问题?
  冷静下来,经过几天反复的思考,我反而比较理解和佩服君怀彦了——那么多常人难以想象的挫折与打击,他不但在逆境中生存,而且让自己强大到教对手害怕。
  如果他也象我这样,不肯直面人生,只会一味的逃避,那君怀彦还会是今日我看到的那个君怀彦吗?
  突然有点明白,他为什么要把大凉山的马贼叫做“逆天帮”了——想必当年的他也是有恨,有怨,有痛……有不甘的吧?所以,他不服输,他要逆天而行,与天斗,与命运抗争……
  我想,他这一生,不管最后是否成功达成他的心愿,都应该是无怨无悔的吧?因为至少他努力过了,奋斗过了……
  那么我呢?我是不是也应该博一博?至少,我应该给他一个解释的机会。就算走,也要走在明处,怎么也不能这么糊里糊涂的一走了之吧?
  想到这里,我翻身坐了起来,披衣下床。在冲动那只魔鬼的怂恿下,一个箭步走到那个秘密机关前,蹲下身子,一咬牙,就打开了那道暗门。
  也不管现在已经是半夜三更,我这样突然出现在他面前,会不会惊世骇俗,吓坏人?
  黑灯瞎火地摸到男生的宿舍里,这可是二十五年来头一遭。鼓足了勇气踏进了他的秘室,满以为一定会看到一个睡眼迷蒙,惊讶万分的君怀彦。谁知迎接我的竟是一室的寂静。
  这么晚了,他不睡觉,跑到哪里鬼混去了?满心疑惑,正想四处查看,耳边却传来了隐约的金属碰撞声。
  神经病!半夜三更不睡觉,竟然跑出去练功?既然已到这里了,哪有半途而费的道理?
  顺着暗道又跑了上来,打开通往书房的那道门,刚走出暗道,从书橱边探出头,一道寒光已夹着冷风急掠而至。
  “小心!”伴着君怀彦的低喝,我下意识地一缩头,叮地一声,一枝飞镖擦过我的耳际,直c入身后的木板,发出翁翁地低响,勿自颤抖不休。
  来不及弄明白发生什么事,眼前一花,两条交错的人影,已一前一后向我扑了过来。我只觉腰间一紧,身子不同自主向前一倾,已生生撞进了一具温暖熟悉的胸膛。
  “抓紧了!”君怀彦低声轻叱,脚尖轻点,已带着我连换了三个位置,躲过了对手一连三次的攻击。
  房中一片幽暗,窗外一泓清冷的月光衬着积雪,反s出幽微的银光。刀光交错着剑影,伴着偶尔相撞发出的脆响,显得隔外的诡异。
  “有刺客?”我恍然,伸手紧紧环住他的脖子,心突然就提到了喉咙口——糟糕,真不该这时候跑出来给他添乱!
  君怀彦轻哼一声,并不答话,目光冷凝,脸上平静如水。
  一手扣住我的纤腰,另一手运剑如风,挑、刺、转、拔……在满室的书架间穿梭自如,竟然没有撞到任何物品。
  “怀彦,小心!”我眼尖,从君怀彦的肩膀后已瞄到书橱后寒芒一闪,一条黑影迅若奔雷般电掠而至。
  他全身黑衣,一条黑巾蒙住大半张脸,只露出一双湛然的双眸,眼中精光四s。
  汇合了另一名蒙面人,一人持剑,一人拿刀,将君怀彦的身形完全笼罩在一片光影之中。
  君怀彦带着我,行动上不能圆转自如,进退之间,难免失矩。
  在他们二人的夹击之下,有如惊滔骇浪中的一叶轻舟,盘施急舞,险象环生。
  我忧心如焚——奇怪,平日里从不离他左右的冷无香,在这关键时刻跑到哪里去了?
  难不成又是无尘当值,睡死了?
  可是,现场气氛凝滞,我纵有满腹疑窦也只能放在心里,闭紧嘴巴,连呼吸都不敢太用力——既然已经无意间闯入了战局,我可不想象白痴一样大呼小叫,害他分心。
  这种打斗的场面,平日里在电视电影里瞧着,总觉得打得不过瘾,好象越血腥才越好看。
  可是,身临其境,耳边不时有暗器破空之声响起,颊边不时有冰冷的剑光划过,那个滋味可绝不是言语可形容的。
  我心情紧张,手下不知不觉加大了力气,死死抱住他的脖子,紧紧地靠在他的身上,好象掉入水中的人,攀住一块浮木就不肯再放手了。
  “没事,你闭上眼睛。”君怀彦察觉到我的紧张,忽然轻笑着附耳低语。脚下却丝毫也不停顿,沾地即走,衣袂翩然,象只穿花绕树的蝴蝶,游走在两人之间。
  “哼!”持剑的蒙面人狡猾地一笑,忽然出手如风,一柄寒光闪闪的长剑,不攻君怀彦,却向我身上递了过来。
  “放肆!”君怀彦厉叱一声,忽地拔地而起,象只巨大的雄鹰,凌空下击,伸剑挑开了他的长剑,左脚踹开另一人的钢刀。
  正文 替我挡刀
  “好!”持剑人脱口赞叹,收剑出掌,急若飘风,依旧向我身上攻来。
  君怀彦微眯了双眸,暗沉了脸,旋身一掌,轰的一声,两掌相交。声如郁雷,房中狂风大作,纸张书本漫天飞舞。君怀彦震得连退三步,才堪堪站稳身形。
  持刀之人,见状连人带刀已是疾若旋风般直扑而来,刷刷一连几刀,刀光霍霍,竟然极有默契地全都向我身上招呼了过来。
  我即惊且怒,真想不到——我,竟成为了君怀彦的绊脚石,被当成了他们攻击的活靶子!
  君怀彦此时已是强驽之末,避无可避,我再也忍不住“啊~~~!”地一声尖叫了起来。
  那一刀眼看要落向我的右肩——来势汹汹,竟好象要将我活活的一劈两半……
  在这间不容发之际,君怀彦脚尖一旋,身子强行扭转成一个奇怪的弓形。将我拥在怀里,压在了身下。随着“噗”地一声轻响,那一刀竟砍在了他的肩上,血花瞬间四散飞溅……
  我甚至听到了刀砍入骨头的脆响,轻轻眨了眨眼,颊上已有热辣辣的y体流了下来,鼻端已嗅到了血的腥气……
  持刀的蒙面人见一刀得手,微微一怔,随即狞笑着举刀了过来。
  “什么人?”书房外传来大喝,灯光亮起,旋即响起了杂沓的脚步声。
  “不要命了?走!”拿剑的黑衣人见势不妙,跃了过来低喝一声,指着君怀彦,剑尖隐隐在颤抖。靚靚…更多精彩小说
  “云涛!”我凄厉地拔高了声音尖声大叫。
  “哼!”持刀的蒙面人,心有不甘,眼见得外面的声音越来越近,只得轻哼一声,弃了君怀彦,纵身一跃,穿窗而出。
  拿剑的蒙面人,回头再看了君怀彦一眼,这才轻点双足,从另一边翻窗越了出去。
  伴着“咣当”一声巨响,书房门被人撞了开来,刹那间灯火通明,涌进无数的侍卫。
  “怀彦!”
  “王爷受伤了!”
  “刺客跑了,追!”
  刹那间,整个王府人声鼎沸,灯火通明,众人分头四下追捕逃逸的刺客。
  我面色惨白,一脸的茫然,跌坐在地上,月白的夹袄上染满了君怀彦的血迹,看上去触目惊心。我紧紧地握住君怀彦的手,不肯放开。
  满书房神色焦急的侍卫,我已视而不见。四周的喧闹我也已充耳不闻。我的眼里,心里,此时此刻,只容得下一个人——君怀彦!
  他,居然替我挡了那一刀?
  我深深地被他震憾了!
  “小雪,你怎样,有没有受伤?”季云涛几大步抢了上来,一把抱住君怀彦,转头,一脸担忧地审视着我。
  “好多血……”我机械地摇了摇头,神思还未从刚刚的震惊中恢复过来。
  目光触到混身染血倒卧在季云涛怀中的君怀彦,才忽醒悟了过来。泪,缓缓地流了下来,喃喃地低语:“那一刀,本来是砍我的……”
  仿佛过了几万年,又好象只有一瞬间。君怀彦抬眸看向我,咧唇,勾出一抹淡淡的笑容,那一抹笑痕极浅,仿佛怕惊吓到我。
  “我没事……”他淡淡地满不在乎地低语,却终于支持不住,晕在了季云涛的怀里。
  “怀彦!”我惶急,哭着扑了上去。
  “逞什么强?刀都砍入骨头了!”季云涛没好气地低喝,抱起君怀彦,转头看我:“他失血过多,先让无名给他看看。”
  “王妃,请容我先替王爷把脉。”无名弯腰,轻轻地试图掰开我的手。
  “他怎样?”看着那满目的腥红,我只觉得一股寒意直透心脏,忍不住全身都颤抖了起来。
  “刀上是蘸了毒的,这恐怕有些麻烦……”无名的脸色竟是前所未有的沉重。他沉吟片刻,咬了咬牙,终于还是说了实话。
  “怎么样?会不会……”我抖着唇,浑身冰冷,心不断的下沉再下沉,一直跌到了十八层地狱……
  无名与季云涛对视一眼,摇了摇头,低声道:“不知是什么毒,只好先给他用些解毒的药,再慢慢寻找对症的方子。希望王爷吉人自有天象……”
  “你什么意思?”我突然发怒了,死死瞪着无名:“什么叫吉人自有天象?一派胡言!”
  “云涛,你进宫去请钱太医。无名是蒙古大夫,我不相信他。”我咬着唇,转头吩咐季云涛。
  “唉!小雪,怀彦看样子一时半会也不会醒,你也受了惊吓,我看还是先回去换了衣服,睡一觉吧。”季云涛抬眼看了看我,露出一脸的怜惜:“吓坏了吧?”
  “不,”我摇了摇头,说什么也不肯离开,一脸的坚持:“去请钱太医。”
  “小雪,相信我,无名是最好的。”季云涛轻声叹息,一脸认真地瞧着我:“我保证,怀彦交给他,一定可以得到最好的治疗。还有,他若是敢让怀彦少了一根寒毛,我第一个不放过他。”
  “你确定?”我可怜兮兮地睨着他:“怀彦真的不会有事?”
  “是,我保证。”季云涛抱着君怀彦大踏步走进我的房间,弯腰轻柔地把他放到床上,抿着唇:“所以,你放心。”
  可是,我怎么可能放心?
  翻了一个身,伸出去的手臂却触到了一个……人?
  我一吓,睁开眼睛一瞧,眼前居然出现了君怀彦那张放大了的俊容?
  他静静地闭着双眸,长长的眼睫掩不住他浓浓的倦意;倔强的薄唇紧紧地抿着;淡淡的冬阳从窗棂外照了进来,在他挺直的鼻梁上投下一个浅浅的y影……
  他面颊上有怪异的潮红,睡得极熟,轻浅的呼吸极有规律地喷吐到我的脸上。
  正文 怀彦,对不起!
  我一个激灵,忙忙地坐了起来,瞬间涨红了脸——明明一直守在床边,什么时候跑到床上去了?
  “王妃,你醒了?”伏在桌上的青玉听到声音,抬起头,看到我,急忙站起来,走了出去:“我去替你打水。”
  糟糕,刚才动作太大,不知道有没有惊动他?
  胡乱地答应一声,慌乱地垂了头,乘着四下无人,轻手轻脚地爬下床,伸手替他拉好被我弄乱的被褥,毁灭掉证据。
  想起昨夜的恶斗,想起他染血倒下去的那一瞬间,那种天地失色,心痛到麻痹的感觉,依然强烈得教我害怕。
  忍不住弯腰轻轻掀开被褥的一角,再一次察看他的肩伤——包扎得极为妥贴的雪白的纱布隐隐仍有血水渗出,那艳丽的红,让我头晕目眩,隐隐欲呕。
  “……”君怀彦低喃一声,轻轻翻了个身,额前散乱的黑发拂到紧紧拧着的剑眉上,竟象纠结了无数的心事,有满腹化不开的忧愁……
  “怀彦,对不起。”我低语,愧疚的泪水再一次滑了下来——如果不是我那么莽撞地闯了进去,成为他的负担,束缚了他的手脚。以他的身手,是绝不会受伤的。
  “刀上是蘸了毒的,这恐怕有些麻烦……”无名的话,又一次回响在我的耳边。
  “云征鸿!想不到你竟连这几天都不能等?迫不及待的要下手吗?不过是一张图,竟然想要他的命?”我恨恨地低咒,霍地站起了身子,急急往外冲去。靚靚…更多精彩小说
  “王妃,你去哪里?皇上呆会会来……”青玉端着铜盆,一脸诧异地在我身后低嚷。
  “我有点事,去去就来。”头也不回,飞也似的冲出了昭王府,直奔刑部而去。
  “夫人,此为衙门重地,闲人不得擅入。”守门的衙役拦住我的去路,一脸为难地瞧着气势汹汹的我。
  “滚开!”不耐烦地一把推开他,冷冷地瞪着他:“不长眼的狗奴才,也不看看我是谁,敢挡我的路?”
  “在下职责所在,还请夫人见谅。”
  “叫云征鸿出来见我!”我厉声喝道。
  “云大人去了提督府,此刻不在衙里。”
  “胡说,你敢骗我?”我又急又气,声色俱厉起来。
  “小雪,你在这里做什么?出什么事了?”云书桐惊讶的声音从我身后传来。
  我转头,一腔怒火全都倾倒在云书桐的身上:“云征鸿呢?叫他出来见我。怎么,做了亏心事,躲起来了?”
  “爹是真的不在,”云书桐靠过来,温暖厚实的大掌,紧紧握住我颤抖的双手,将我半拉半拖地带进了一间酒楼,找了个雅间坐定:“你别急,有什么事慢慢说。”
  我颤抖着身子,啪地一声把那张地图往桌上一放,冷冷地向他伸出了手:“你们要的图在这里,把解药拿来。”
  “什么解药?谁中毒了?中的什么毒?”云书桐轻叹一声,连眼角都不瞄一眼那张地图,只深深地凝视着我:“先别慌,把事情说清楚了。”
  “云大学士,真是惭愧啊,一直以为你只是一介书生,没想到你居然是堂堂神机营的统领。失敬失敬!”我冷笑,突然觉得世界好灰暗,竟没有一个可以信任的朋友!
  “你别告诉我,你一点也不知道云大人想要这张图;你也别告诉我,你完全不知道昨晚谁派了人夜闯昭王府的书房。”我目光冰冷地直视着他,语气中满是嘲弄与心伤。
  曾几何时,我把他当成无话不谈的好友。
  他在我的心目中一直是温文尔雅,风度翩翩的一个君子,是兄长,是朋友,是老师……甚至,有一度曾为他动心。
  可是,世事难料,谁会想到,今时今日,我对他竟会是满腔的怨愤与责难?
  “小雪,你知道了?”云书桐脸色惨白,目光中流露出狼狈与忧伤:“是,我的确是神机营的统领。对不起,一直没有机会对你坦白。”
  “我不否认知道爹想要你盗图,所以我才一直竭力阻止爹去找你,也事先提醒你别掺和进来。想不到他还是找上了你,而你也终于不可避免地卷入了事非。”他悠然长叹,神情惨淡:“可是,刺客一事我是真的不知情。究竟是谁……受伤了?”
  我冷冷地瞧着他,他坦然地回望着我。
  “受伤的是怀彦。”我沉默良久,终于决定再相信他一次。
  “我猜到了。”云书桐苦笑一声:“不然,你不会那么紧张和愤怒。”
  “不管伤了谁,我都一样的愤怒。”我淡淡地驳诉他:“君怀彦的身份,并不比任何人高贵。”
  “可是,他在你心里的份量却显然已是无人能及。”说着这话,云书桐的眼底有着深深的痛楚。
  我不语,默认了他的话。
  “放心,如果只是一般的刀剑伤,他有医仙无名在身边,绝不会有事。”云书桐轻叹一声,低低地出言安慰。
  “你能不能查一下,昨夜是谁下的手?他的刀上有毒,我要尽快找到解药,迟了怕……有变。”我匆匆地站起身,不打算再浪费时间。
  怀彦从昨晚一直昏睡到现在,不知道什么时候醒来?
  我要守在他的身边才安心。
  “小雪,”云书桐叫住我,低低地加了一句:“谢谢。”
  “只要你问心无愧,就不必谢我。”我头也不回,直直地走出雅间:“记住,东西永远是死的。而人,才是战胜一切的基本要素。”
  刺客不是云征鸿所派,那会是谁?
  正文 这算威胁吗
  君怀彦此人,历来是众说纷纭,诲誉参半。欣赏他的人很多,同样的,由于他的臭脾气,他的敌人也太多。
  甚至他的朋友与兄弟对他都是即恨又怕,不敢吊以轻心。所以,我根本理不出头绪,想来想去,可疑的人竟是越来越多。
  庆王,逍遥王,君怀玉,萧乾……随便数一数,出来一堆,每一个都是颇有份量的大人物。
  回到王府,君怀玉已经离开,留下一堆药物和择日再来的圣谕。
  君怀彦发着高烧,一直沉睡。直到第二天才退了烧,奇怪的是,他却一直没有醒来。
  无名的解释是他的伤已无大碍,只是这段时间他太c劳,所以才会一直昏睡,时间到了自然会醒。
  我忧心如焚,却无计可施。每日守在床前,面对一张沉默的俊容,陷入恐惧的深渊——我好害怕,害怕他一睡不起,就此成为植物人?
  与此同时,君怀彦的这一伤,却给了反对他挂帅的那一派绝好的机会。据晓筠带来的消息,怀彦伤后第三天,皇上下旨封了大将军萧乾为征讨大元帅。
  元帅即定,接下来的先锋,将领,军师,幕僚,军队,粮草……俱都一一布署停当,举国上下,都在为出征而做准备,只等太后寿筵一过,大军便要开拔。
  气愤?伤心?不平?释然?兼而有之。
  心伤于别人的乘人之危,释然于我可以守在他的身边,不必为他的远征牵肠挂肚。靚靚…更多精彩小说
  庆王端木阎从君怀彦伤后,只来过一次。发现他有可能一睡不起,从此再无踪迹。
  托他的福,我也终于不必再看到梦影那娇柔妖娆的身影。在感叹人情凉薄如纸的同时,也松了一口气——端木梦影是绝不会再来缠着君怀彦的了!
  北风呼呼地吹着,一阵紧似一阵。大雪纷纷扬扬地下着,冬日的夜显得如此漫长而寒冷——已经五天了,君怀彦依旧沉睡在未知的世界,无声无息,无知无觉。
  我守在他的身旁,担忧、渴望、害怕、恐惧……这种种种种情绪叠加、交织、混合,席卷而来,化成无形的巨石,压在我的胸口,使我无法呼吸……
  这几天流的眼泪,加起来比我过去的二十五年都要多。我从来也不知道,原来我也有这么脆弱的时候。
  季云涛在我面前装得若无其事,竭力地c科打诨,想要逗我笑。可是,每次他跟无名低声商量时,只要一看到我,便会尴尬地住口不语——显然,对于怀彦的病情,他们并没有对我说实话。
  也许,那个毒,真的很要命?怀彦,会不会真的从此一睡不起?不,不会的!我摇了摇头,不敢再往下想……
  “很多事,烦恼是没有用的,顺其自然就行了,别想太多。”君怀彦淡然中隐隐透着温暖的话重又响起在耳边。
  我的泪,忍不住再一次流了下来——他,其实是好意吧?知道我的身份,预见到了我必然面临的困境,所以,才会出言开导。
  只是我的防御心太重,自我保护意识太浓,而他给我的印象又太深沉。
  所以,才会把他简单的关怀,想得格外的复杂。
  我一直想要追求一份真挚的感情,可却害怕受伤,所以谨小慎微,步步为营。
  自恃来自科技发达的二十一世纪,就觉得对于人性的了解比别人深刻;因为写了几本小言,就认为看尽了人世的沧桑,阅尽了人间的感情……
  “怀彦,睡了这么久足够了,快点醒来吧,我求你了!”握着他的手,我彷徨无依地低语,眼底忍不住泛起泪雾:“皇乃乃的寿筵只差几天了,你再不醒,我怎么跟她老人家交待?”
  “好,你就一直睡下去吧。我的茶花和海棠全都开花了。你自己不醒,错过了,可别后悔……”
  “这算是威胁吗?”
  “是的……”我猛地抬头,君怀彦星眸半开,脸上挂着淡淡的笑容斜睨着我。
  “怀彦,你醒了?”我眼角含泪,怔怔地瞧着他,有些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傻丫头,”君怀彦低语,伸出修长的手指,温柔地抹去我颊边的泪水,微笑:“可别再哭了,昭王府都快被你冲垮了。”
  “你还敢笑?”我佯怒,伸手捶他,半真半假地抱怨:“知不知道你睡那么久,害我多担心?”
  他握住我的拳头,黝黑的双眸骤然转黯,近乎贪婪地深深凝睇着我。
  那目光充满了力量,竟好似可以穿透我的灵魂。使我不敢对视,讷讷地垂下了头,心脏突然怦怦狂跳了起来。
  他沉默良久,终于低低地道:“对不起。”
  想不到他会如此慎重其事地跟我道歉,我有些意外,讶然地抬头看向他。
  他双眉微蹙,目光中隐隐有着愧疚,一脸认真地瞧着我:“对不起,以后再不会让你担心了。”
  “其实说对不起的应该是我才对。”我满怀感动,又满心歉疚,想起他倒在血泊中的那一瞬间,心忍不住再一次抽紧:“要不是我在那个时候突然跑出来,你也不会……”
  “雪儿……”君怀彦伸手拉我入怀,蓦然俯首,捕获了我的双唇,把我未完的话全部吞入腹中。
  他新生的胡髭刺在我柔嫩的肌肤上,带来微微的痛感;
  他的唇舌饥渴地侵入我的唇内急切地需索;
  他滚烫强壮的身躯紧紧地压迫着我,使我几乎无法呼吸。
  “放开我,小心你的伤……”我双手无力地撑着他的胸,声音娇软无力,听起来根本不象是在拒绝,倒象是在撒娇。
  正文 你是我的了
  “不放,”他霸道地低喃,满不在乎地收紧双臂,将我禁锢在他的领地里,淡然地宣布:“你是我的了。”
  我心脏狂跳,双颊如醉,身体好似触电般燃烧了起来,忍不住轻声抗议:“我什么时候成你的了?”
  “从你嫁过来那天起,你就是我的了。”他低眸注视着我,眼底有着蛮横:“所以,你别想着逃走。”
  我低头,半是甜蜜,半是心酸。忽然想起翠羽,心里咯噔一下,笑容渐渐隐没——我,可以永远留下来吗?
  姐姐,妈妈,爸爸……怎么办,我能一辈子再也不见他们?
  我,做得到吗?
  君怀彦果然体质极佳,伤口恢复的速度极快。才几天的功夫,不但走动自如,还开始了练功——虽然左臂仍然不能使力。
  可笑的是,从他醒过来之后,昭王府突然又热闹了起来。朝中大员每日络绎不绝地穿梭往返,示足了好意。
  太后也在获知他清醒的第二天,便亲临王府。当面不厌其烦地反复吩咐了我一些注意事项,赐了无数的疗伤圣品,这才不放心地走了。
  君怀玉又来看过他两次,表现得关怀备至,让我挑不出毛病。
  庆王端木阎父女俩居然又再次光顾,却是我始料未及。
  瞧着他们若无其事地嘘寒问暖,我彻底无语——他们,比小强更象小强。靚靚…更多精彩小说
  反倒是云家父子,自始至终都没有现身,只遣仆人送来药品与问候。却教我对他们另眼相看——至少,他们的敌意摆在明处,不象某些人那么虚伪。
  君怀彦被我如临大敌,人人都持怀疑态度,个个都想探究真假的紧张状况,搞得啼笑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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