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圣龙的共妻》第二十八章 新婚夜

  天黑之前，我们把所有东西搬到了雷奥寝殿。
  以前我曾经路过这里几次。
  历代战神之王所居住宫殿外观气势雄浑至极。古树稠浓密荫掩映之下，根根粗大立柱如巨兽之爪，垂直撑起高高穹顶，高耸直下墙壁裹覆一层厚厚鎏金，整体建筑呈现出刀削斧劈弧度，大理石门廊上浮雕著巨大狮头，獠牙狰狞外翻，双目是栩栩如生纵纹金晶石。高大石质阶梯从底部一直联通到正门入口处。
  阶梯两边是巨大狰狞，历代战龙雕塑，
  用得全是从别国侵略得来昂贵宝石，须爪皆张，
  鳞甲毕现。
  只是站宫殿前，就能感到一股凌厉霸道之气铺面而来。
  ──这里确实是那个那人居所。
  寝宫外沿守卫们远远看到了手托沈重家具我，迅速迎了过来，毕恭毕敬地接过了我手中东西，分成五人一组，
  很就将家具通过旁侧门，搬运到了宫殿中。
  而我则跟著负责引领侍卫长，
  沿著宽阔石梯拾阶而上。几个武装到牙齿金甲守卫举起阔剑向我行礼，
  然後为我推开了沈重门扇。
  门没开之前，
  我也做过一些想象。以为能看到什麽纸醉金迷奢华装潢。可是当沈重殿门真为我开启之後，先迎面袭来是一股滔天杀伐之气。
  ──拥有著惊世骇俗龙势男人一代又一代地长期居住这里，
  让这里一砖一石都吸到了强悍龙压。无时无刻不向外发散。
  後颈起了一层寒栗。等这种强势压迫感终消散而去之後。我看清了太阳王寝殿。
  没有奢华装潢、没有**设置。
  甚至连家具都几乎没有。四周极其空旷，而且寒冷。
  巨大黑色岩石墙体一直延伸向远方。
  我向里走过去，脚步空荡荡宫殿中踏出一重又一重回响。
  简直可以装下真龙巨大寝室中，极不协调只有一张简陋军用大床，和一把木椅。
  起居室巨幅奢华落地窗下面，
  只有一张孤零零巨型躺椅。躺椅上藤条都磨得极旧了。
  公务室办公桌是和宫殿练成一体黑曜岩铸成，闪耀著尊贵光泽，但是桌子上面墨水瓶却是旧，布满了灰尘。除了高高垒起，待雷奥批阅公文以外，
  一无长物。
  只有练习场、图书馆和魔法塔是顶级配置。
  我住过雷奥少年时居住战神居。那里面居住环境就很简陋。
  我以为，
  那是火龙疆对他们王储人格一种历练。
  可是现看起来，雷奥现寝殿比起战神居来说，有过之而无不及。
  战神居还只是简陋而已。
  ──这里简直就是一座空坟。
  越走，
  我就发现自己并不了解雷奥。
  这不是一个骄奢淫逸王者会住居所。
  这像是一个生无可恋老者等死地方。
  连他随便光顾娼寮都要比这里光鲜靓丽百倍。
  这里应该没让女人们进入过。
  因为我没法想象他一千多个美妻子，
  能这种寒窟般环境下情享乐。
  当然，
  也可能是因为太阳王庞大後宫太奢华了，雷奥一千多个妃子太**了，
  让他根本没空回自己寝殿了。
  把家具安置齐备以後，守卫们便行礼退下了。沈重殿门慢慢合拢，发出一声闷响。然後，雷奥寝殿中，
  就只剩下了死一样静。
  雷奥果然没回来。
  如果他知道我被安置到他寝殿中了，
  以他恶心我程度，愿意回来才怪。
  即使他不知道我这里，看寝殿这种简陋模样，
  也没什麽吸引人。
  他已经风龙疆打了一个月仗，好不容易回到火龙疆，随便去哪个温柔乡风流活都是正常。
  坐起居室硌得吓人，又破又旧又大藤椅里，坐到了半夜。一般起居室墙壁上要挂当代圣龙画像，或者圣龙和神後合像，
  这个起居室却什麽都没有，
  只墙面上留著历届画像钉孔。
  後，我决定不等了。
  站起身，
  没有声音地走出了起居室。
  墙面上烛台色恢弘地顺著长廊一路照明。我顺著长廊走下去，摇曳烛光照耀下，墙上挂著家徽是风之圣龙，
  正厅里供奉主剑是我爱剑玛莎，成套展示柜是我风龙疆书房里摆设，里面放是风龙疆子民们三百年间，带给我小礼物。
  但凡是像样点儿家具，
  全都是这次我搬家带来。
  这种深夜里，一路走下来，
  简直给我一种错觉。
  ──我根本就没有退位，仍是走自己风龙疆寝殿中，什麽都没有改变过。
  凭借著记忆，我推开了公务室大门。果然还是几小时前模样，各种公文卷轴垒得像小山一样高。
  雷奥这一个月一直风龙疆打仗，之前好像火龙疆边境也有战事，
  没来得及处理公务也很正常。
  指尖抻开披风扣结，我穿著衬衫，
  走向公文山。
  先弯身，把垒得太高，
  以至於塌陷几坨公文卷轴拾了起来，一一码好。
  码完以後，我就著烛光，看了一下卷轴封皮。太阳王对行政公文不上心传闻看来是真，
  根本就是随手瞎放。
  对於骑士王来说，
  这种无序状态真是难以容忍。我控制了一下自己整理**，但是後还是没控制住。再次弯下身，用了两三个小时时间，将一房间海量公文按照军事、民政、基础建筑、王庭常务做了分类，还按照重要和紧急程度来排了序，特别紧要卷轴上，加写了明显标注。
  干完了这一切之後，
  已经过了凌晨了，四周一片死一样寂静。
  我坐雷奥平时批阅公文桌子前面。不得不承认，
  那个人确实身形壮硕高大，明明士兵里面，我算是高，坐他椅子上，却像是小孩坐成年人椅子一样。整个身体都埋结实而粗大椅子扶手里了。
  紧要公文特地被我放了触手可及地方，
  方便太阳王批阅。
  现它们就躺桌子上，
  封面上被我刚才写著“紧急！速批！”字样，虬劲有力字体闪亮得让我不忍直视。
  简直就像是变成了人，正对著我大喊著：“看我！看我！”
  终我还是响应了公文卷轴呼唤，
  拿起一卷，
  展开来，羽毛笔蘸满了钢笔水，批阅了起来。
  火龙疆臣子们素质极高。估计是习惯了太阳王玩忽职守，他们奏折上都言简意赅，鞭辟入里。写明问题之後，还会随公文附上好几个解决方案。连方案优缺点都分析得清清楚楚。
  就指望著没耐心王者能够随便选取一个方案，好让他们工作能够顺利展开。
  批这样公文，特别舒服。
  风龙疆王权相对集中，
  退位前，需要我决定事项，
  远比这些公文要复杂多。
  比起让我当神後，
  处理这些公文，也让我得心应手多。
  天亮之前，我就把一个多月以来，
  火龙疆紧要公文批阅完毕。给被风暴毁坏城池下达了修复命令，为即将来访邻国友人确定了欢迎词，处决了一批争议性大，
  影响恶劣死囚。合拢後一卷紧急公文。
  我将肩膀上披外套往上提了提，抬起手臂。风将下一摞日常性公文搬到了我桌上。
  用手套拂去卷轴上浮灰，我展开公文，
  就著逐渐泛起晨曦，
  继续批阅下去。
  不知所踪郎，彻夜不灭烛台。满桌机要公文。以及沙沙作响羽毛笔。构成了真正意义婚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