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我醉时眠》》分节阅读_9

  是多么依赖这个男人,爱着这个男人。当她无可救药的爱上他的时候,又发现竟然一切都是她自作多情。
  推门的声音拉回了她的思绪,她抬眼一看,是林宇哲来了,望着她的目光深沉如海。她不自在的别开眼,站起身来,平静地说,“既然你在这,我就先走了。”
  “就走了”林宇哲神色黯然,看看手表说道,“都快一点了,我送你回去吧。”
  颜诺看了看吊瓶,还有一小半就滴完,便摇摇头说,“我打车回去就行,这里总要有人看着。”
  林宇哲深看她一眼,旋即走了出去,很快又回来,“我跟值班护士说了,她会定时来查看的,我先送你。别拒绝我,我不放心你这么晚一个人走,你忘记之前那件事了”
  颜诺一鄂,知道他说的是她以前的一个同学,因为晚归而被歹徒拦路抢劫,丢了钱财不说还被捅成重伤进了医院,最后修养了大半年才好转。自那以后,段奕琛就勒令她不许一个人夜行,除非有人陪。
  颜诺点点头,没有拂了他的好意。
  车上的气氛有点尴尬,安静的空间混着夜色,冷凝而深沉。
  “你最近还好吗”林宇哲终于忍不住打破沉默。
  颜诺在动物园玩了一天,晚上又在医院折腾了那么,已有些累,有点昏昏欲睡,听他一问,反而清醒了许多。
  她怔然,随即淡淡地道,“很好。”
  其实怎么界定好与不好现在她能正常地吃饭睡觉,应该比以前好很多了吧
  这个话题太生疏太枯燥了,林宇哲有些挫败,突然不知道怎么接话。他实在不会面对这样冷漠的颜诺,以前她总有说不完的话题,声音像黄鹂般清脆,眉眼弯弯的是很爱笑的一个女孩子。要不是奕琛告诉他后来发生的事,他根本无法想象她这一年竟是这么过来的,他很想问,却不敢问。
  他侧眼望望身畔的颜诺,记忆慢慢变了,她清秀的轮廓少了明媚的光彩,反而多了沉淀的孤寂。他重新面向夜色,兀自低喃,“终究是我们的不是”
  颜诺疲惫地靠着车窗,仿佛没有听见他的话,脸上一片平静,其实心里已如海浪般奔涌翻腾。见他如此这般的小心翼翼规避过往,她心里也不好受。
  下了车,冷冷的夜风让她冷静许多。林宇哲坚持送她到门口,路不长,很快就到了。
  颜诺思量了一下,进门前对他说,“医生说他喝太多的黑咖啡,损坏了胃粘膜,如果再不注意就有可能转变成慢性胃炎了。如果可能,就让他少喝点吧”说完又觉得尴尬,便转身大步往里走。
  林宇哲朝她的背影喊道,“颜丫头”这是过去的称呼,他比她和段奕琛都要大,每每见她都觉得像个没长大的小丫头,于是喊着喊着就都习惯了,还多了份亲切。
  颜诺顿了顿脚步,却没有回头。
  林宇哲清俊的脸庞有些犹豫,还是问了出口,“你跟奕琛真的不可能了吗其实他这一年过的并不比你好,你们何苦再彼此折磨”
  除了沉默,还是沉默。
  久到林宇哲以为她不会回答的时候,悠悠的声音顺着夜风传来,决意而干脆,“不可能了,因为我不想日复一日的猜忌在他心里,在你们眼中我到底是颜诺还是林宇涵,这样活着,生不如死。”
  林宇哲心头重重一震,嘴张嘴合,却只能默然看着她隐身古老的大门。
  回到医院的时候,他发现段奕琛已经打完点滴,半倚半坐起来,眼睛一直望着窗外。
  “你有送她到门口吗”段奕琛低声问。
  林宇哲忽然觉得病房里有些闷热,脱了西装放在一旁,在他前面坐下,“嗯,看她进屋才走的。原来你刚才根本没睡着啊”
  段奕琛的沉默证明了他的猜测。
  过了一会,段奕琛又说道,“其实,除了那张脸,她真的不太像宇涵,眼睛不像,笑起来不像,性格更是大大的不同。”
  林宇哲颔首认同,“是啊,宇涵性子冷一些。”宇涵,宇涵念及此,他的心跟着泛起难以遏抑的疼。
  “可是我明白得太晚,我应该早点跟她说清楚的,而不是让她那样难堪的离开,她一定很难过。”
  林宇哲一叹,拍拍他的肩,“其实,我刚才有问过她。”他将他们的对话完完全全复述给他听。
  段奕琛微微一窒,久久才坚定的说,“宇哲,我很清楚自己爱的是小诺,宇涵已经是过去了。”当初宇涵离开的时候,他虽然很心痛,还是能生活下去。可是颜诺要离开他时,那种感觉不能仅仅用痛来形容,仿佛带走所有的光和热,只余一片冰冷的黑白。
  原来爱情曾经来过,却又在他没有想明白的时候伤心的离开了,他后悔莫及。
  “你就不怕宇涵难过”林宇哲偏过头,让人看不见他的表情,“哎,真不知道这是什么样的缘分了。”
  第十话
  颜诺在电视机前抱膝窝在沙发坐了一晚,没有开灯,屏幕里的the bodyguard一遍又一遍的重复上演着。等窗外明媚的阳光照射进来的时候,画面定格在最后arron与frank风中拥吻的场面,感人至深。
  柳思晨曾说,她之所以会喜欢这部片子是因为她需要安全感,所以无论过程多曲折,结局一定要是he。一个憧憬爱情的人如果连理想都被打击了,那现实就没法继续下去了。
  她默默地流着眼泪,心口闷得难受,朦胧的视线中挥之不去的不是深情的frank,而是段奕琛,不由得紧紧用双手环抱住自己,什么也不想去想,明明是温和的秋日,却堪比寒冬,心是冷的。
  记忆竟然比以往的每一天都要鲜明。
  那天,t大刚好开一个学术经验交流会,还邀请了几位往届的杰出校友来做实例演讲,其中就包括年纪轻轻却已是“盛世”总经理的段奕琛。那时她刚读研一,碰巧她要去做家教,回来又倒霉的遇上交通管制而塞车,赶到演讲的大梯教时交流会已经开始了。
  她很想进去,又觉得自己迟到是件很不礼貌的事情,为此迟疑了。走廊的感应灯忽闪忽明,她的思想正在为“toor notbe”而天人交战。蓦地听见有个沉稳的脚步声离她越来越近,她心里一喜,看来有同伴了。
  等人走近了,她一抬头,彼此皆是一怔。她刚好站在背光的地方,看不大清楚,只觉得对方很高大,在娇小的她跟前有种居高临下的威势,见他一直望着自己,她有些不好意的垂眸,两手不安的绞着,心里想着,该不该邀他一起直接杀进会场呢
  这时会场的门却从里面打开了,感应灯一亮,是个戴着眼镜高高瘦瘦的男生,她心虚的低了低头,呐呐地喊了句,“裴师兄”
  裴修文狠瞪了她一眼,转身又笑容可掬的对她身后的人说,“段师兄徐教授还以为你不能来呢,正让我出来看看,幸好幸好,不然我们又错过了。”
  段师兄她愕然的斜眼看去,他穿着合体的衬衣西裤,手臂上随意地搭着休闲西装,一副成功人士的打扮,显然跟她不是一路人,自己刚才竟然还妄想跟他“狼狈为奸”真是笨得可以她越发的觉得没脸留在这里了,算了,还是放弃这次交流会吧,哲人说,下一次更好。
  她正想不着痕迹地偷溜,那人却慢慢地走近自己,和煦地浅笑着,“怎么能不来呢只是我多年没回母校,这里变化太大,我正愁不知道正确的地点呢,好在这位同学热心地帮忙带路,不然会耽误得更久。”接着又在她身旁轻和地说,“同学,真是谢谢你了。”
  裴修文恍然大悟,“原来如此,原来如此,那这边请吧”
  她羞愧的脸烫得跟火烧似的,热到耳根子。
  就这样,因为他慷慨的解围,她顺利地进了会场,很快就看到室友连玥她们朝她挥手示意,她忙不迭地投奔组织,远离尴尬。在对“八卦通”连玥旁敲侧击今晚的嘉宾背景后她才知道,原来他就是大名鼎鼎的段奕琛曾经的t大风云人物,他毕业那年直奔常青藤,而她才是个甫进大学的菜鸟。
  她远远望去,站在讲台前的段奕琛儒雅从容,不失风趣的跟台下的学生分享自己求学和经营企业的经历。她周围的人开始情不自禁地私语起来。
  “哇,段奕琛真人比照片要帅很多啊”
  “听说他才二十八岁,真是名副其实的青年才俊,不知道他有没有女朋友”
  “少异想天开了,那样的人物最不缺的就是女人了,不过偶尔臆想一下也不碍事,嘿嘿。”
  显然,段奕琛的魅力已经虏获了不少芳心,他的确有这个本钱。
  在他之后又有几位校友发言,兴许是因为段奕琛风华太甚,后面的讲演有些无味,她也开始心不在焉的神游。等负责主持的裴师兄宣布交流会结束后,大家开始朝门外拥去,她不惯与人挤,便特意留到了最后。
  徐教授正在跟几位师兄聊天,眼尖地看到她,就笑呵呵地招手把她唤来身边,跟大家介绍,“这丫头叫颜诺,我带的,刚升研一,成绩很不错,以后你们多多关照她。”因她父亲的关系,徐导总是很照顾她。
  几位师兄连声称是,还跟她握手寒暄,最后是段奕琛。她红着脸,有些不好意思看他,轻握了一下手,想了一会又细声说,“谢谢你。”
  而他依然淡雅浅笑,大方回道,“不客气。”
  离得那么近,她能闻到他身上淡淡的古龙水味道,俊秀的眉眼让她一瞬间移不开眼。
  手机短讯响起,仿佛催她梦醒,她才惊觉,自己又在想他了。
  是思晨的,“老家的事情已经解决,等我爸回来我就能解放了。”
  颜诺嘴角一扬,柳思晨上次来这就说想在这边找工作,还能跟她做伴的。于是她轻快地回复,“真是太好了,我等你。”
  因为她太不喜欢孤独的滋味了。
  她知道太沉溺于过往不是好事,收拾好心情,第二天起了个大早。到老街老字号的豆浆铺子享受了一顿美味的早餐才慢吞吞的回到工作室,才到楼下就被宁晓光拖住,一边瞄着楼上的方向一边劝她,“颜姐,今天刮十二级台风,不如你晚点才上去吧”
  颜诺挑眉,一听他的话就知道秦放又在发脾气了。她轻声问,“秦总今天这么早回来了”
  宁晓光点点头,“奇怪的是,老大刚回来的时候还是春风满面的,还说这个季度业绩好,叫我在工作室内部邮箱发件宣布月末发奖金来着,哪知瞬间风云变色,连子熙刚去送文件都被他轰得哭出来。”
  “有什么奇怪的,阴晴不定是你们老大的亮点。”颜诺淡定地拍拍宁晓光的肩膀,一脸从容走到楼上去。
  她回到座位,由半开的百叶窗看去,秦放正在办公桌前踱来踱去,绷着脸不知跟谁通电话,即使听不见,从他的表情也能知道语气不善,而且说到最后竟然还将手机往墙上一甩,手机马上四分五裂地飞溅。颜诺的心也跟着一跳,虽然她素知秦放脾气火爆,但是像今天这么激烈的举动还是头一回见。
  办公室的门倏地打开,秦放怒气腾腾地走出来,见到颜诺时顿了顿,冷声吼着,“马上帮我订一张后天飞美国的机票。”
  “好的。”颜诺应了一声,却深看了他一眼,没有即刻打电话,而是走去茶室,任得秦放在身后直吼。过了一会儿,她从茶室的储物柜拿出药箱,把它拎回位置,秦放还一个人在那里憋气,黑亮的眼睛瞪得很大,似乎要把她吞下去一样。颜诺见惯了他的虚张声势,也不以为意,打开药箱后又抬眼对秦放说,“秦总,麻烦你先坐下来。”
  “我说要你定机票,你这是干什么小心我扣你薪水。”
  “秦总,扣薪水的事待会再说吧。现在,你这里受伤了,需要处理。”颜诺比比他的额头说道。
  她轻柔的嗓音让秦放一愣,摸摸额头,指上立即沾了血,他这才觉得疼,脸上染上一抹可疑的红,却已乖乖坐下。
  一道浅浅的刮伤,渗出几滴血珠,颜诺心道,不知是谁惹得他发这么大的脾气。她取出药棉细心地帮他清理伤口,又帮他贴上创可贴,这才大功告成。在这短短的时间里,秦放纷乱的心也渐渐平复,眼里闪过一丝懊恼,怎么,总是在她面前出糗
  这时颜诺已收好药箱,利索地打了订票电话,正朝他问,“秦总,早上十点的航班可以吗”
  “嗯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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