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拥抱魔鬼少年》26、一头该死的羔羊

  按照季嘉言所说的那样,她独自乘坐公交达到市中心。
  没过多久,头像就被警方的监控设备锁定。
  对于询问,一概装傻。
  只说和表妹宋媛达到市郊后,受到袭击失去意识。醒来时已经在公交车站,手机和随身物品都消失了,就连过去了多长时间都不清楚。
  “那么你在那之后就没见过宋媛。”
  “……嗯。”
  “她被烧伤了你知道吗?”
  “……妈妈跟我说了。”
  林稚坐在沙发上,悄悄往母亲身边靠,肩膀缩着,不敢看人。何娟抹完泪,不客气道,“你们不去找犯人,就知道揪着我nv儿问!”
  负责询问的民警梗着脖子道,“宋媛指认您nv儿烧她头发。”
  nv孩躲到母亲身后,小声道,“我不知道……媛媛为什么会这么说,是她要带我去玩的,我不想去的……妈妈,妈妈——我手好痛。”
  对方还要再问。
  一旁稍长一些的刑警按住年轻警察的肩膀,朝着何娟微微点头,“您的心情我们理解,但是为了尽快破案,询问在所难免。”
  林爸爸从另个房间出来。
  刚受询完毕,看到妻子nv儿抱在一起哭,从不在家生气的男人吼道,“走走走,再不走我给你们市长打电话。”
  nv孩儿躲到沙发缝隙,碎碎念叨。
  有点可怜。
  二位警官只能离开。
  “陈队,咱就这么走了?”
  年轻警察问道。
  富家nv失踪一夜,数个学生受伤、富家nv的表妹严重烧伤。
  受伤的学生都有严重的记忆障碍,名叫宋媛的高一nv学生,醒来后不记得事情经过,却一口咬定自己的表姐害她变成这个样子。
  没头没脑的案子。
  要不是林稚失踪,局里以绑架立案,他们也不至于刚调休又出来做事。
  男人点支烟,站在路口,“你不觉得很奇怪吗?”
  “什么?”
  “对面的房子挺安静。”
  “不是说夫妻二人出国考察去了吗?我们之前和海关核实过,没有异常啊。”
  “……他们还有个儿子。”
  “你是说?”
  男人扔掉ch0u半截的烟,戴正警帽,“走吧。”
  林稚躲在房间,玩完单机游戏又开始啃饼g。学校那边暂时不用去,老师过来探望过一次,用词很谨慎,看她的目光充满怜悯。
  季嘉言登门几次,只安慰何娟。
  很懂事乖巧的样子。
  这几天也不知道在忙什么,一直不出门。
  林稚闲得无聊。
  拿出望远镜看一会儿,发现季嘉言的房间窗帘拉得很严实,便丢开去。
  滑开手机。
  班级群里异常安静。
  没人讨论她的事。
  林稚重新注册账号,来到学校匿名群。这里的消息刷新频次超快,她看得目不暇接。
  各种各样的信息和猜测。
  还原出当事人也目瞪口呆的相似。
  “肯定被那啥了,你看她都不敢来上学。”
  “你们不要说了吧,老师不让讨论,也不准外传。”
  “这事还用传吗?全市都知道,之前在电视上寻人的时候你们又不是没看到她脸。”
  “听说现场还有好些t校生。”
  “哇——刺激。”
  “有没有小视频?”
  “喂,你们谁去xx网找找实拍啊,这种肯定有的吧。”
  ……
  “你们猜是谁g的,谁绑的林大小姐?”
  “还用说吗?肯定是想要钱的穷鬼呗。”
  “放p!林家的厂早就亏损了,现在就是空壳子,转手都没人要。”
  “……真的假的?”
  “我家是她家工厂的上游供货商,这还能不清楚。半年前,生产线就停工大半,没看到员工天天去厂子门口闹?”
  “劲爆啊!”
  林稚r0ur0u眼。
  反反复复看那几条消息,忽然有些好笑。这些人真是空x来风,至少在她满十八岁前,家里从未出现经济危机,甚至在今年还会迎来订单大爆发。
  她笑完,锁了手机又觉得有点不对。
  nv孩钻进被窝。
  心里有些不安。
  等到晚饭,不经意道,“爸,厂里一切都好么?”
  自她出事后,林爸爸便没出去过,一直在家里安抚她们母nv。这会儿听林稚发问,顿了顿,“大人的事,你不用c心。”
  扒完最后一口饭。
  nv孩看向一旁的母亲,nv人脸上有些忧se,但大t还好。林稚松了口气,她妈这个人藏不住事,如果真像群里那人说的那样糟糕,这会儿眉头该打架了。
  在家养几天。
  应付过几次询问,警方来的次数渐渐少了。
  这天nv孩穿好衣服,来到季家。声音识别系统依旧记得她,咔哒过后,门锁自动开了。她去翻自己的兔子拖鞋,发现客厅y暗得厉害。
  就像很久都没人活动似的。
  冰箱门开着,里面一片狼藉。
  保鲜盒里的腌渍生r0u零碎洒在各处,罐头撬开的,瓶装水也是,就像被饥饿的野兽动物翻过。她有些担心,季嘉言专心做事的时候很难脱出来。
  别说家里进动物,就是进贼都很漠然。
  林稚顺着洒落的食物一路来到地下室。
  看着黑黢黢的入口,忽然心悸。
  她折回去,挑把趁手的刀背着往下。
  踏踏的脚步声落在台阶。
  回响异常清晰。
  nv孩闻着那gu熟悉的汽油味,穿过重重黑暗后,又走一段暧昧不明的路,看到c作台前佝偻蹲个人。
  弯曲的脊骨是新月的弓。
  垂下的脑袋是三月的柳。
  桌上有一盏灯。
  灯旁是机械齿轮搭建的城堡,城门里的跳舞的公主已经被人扳掉脑袋。
  粉se的公主裙脱掉。
  ch11u0的rufang上各cha着一颗钉子。
  他用木棍顶起公主的脑袋,放置在城堡最高的地方。
  仿佛一面绝望的旗帜。
  仿佛一头该si的羔羊。
  她应该退后的。
  她应该退后的。
  很多年前,在她还是那个林稚的时候,她望到他的佝偻的背影,总是无法和当初高傲冷清的少年联系到一起。而今她看到他佝偻的背影,却能很快和那个身陷牢狱,赴si亦木然的暴徒相重合。
  这不是“季嘉言”。
  这是季嘉言。
  “你回来了?”
  他没说话。
  漂亮的手指捻公主脑袋的下巴,一下一下,侧脸在灯旁投出深深的影。常年的躲藏和逃亡,让他再也无法笔直骄傲地坐正,戒备和防御才是他余生的主题。
  似乎很久没跟人好好说过话。
  对方尝试发出音节,断断续续,像生锈的矬子在生锈的铁门上拉锯。
  每一下都用尽气力。
  “林……”
  “林……稚……”
  仿佛被解除限制的木偶人。
  nv孩热泪涌出,扯出b哭还难看的笑。
  好容易拉直的刘海,受刺激似的,全部毛起来,翘得张牙舞爪。
  “季嘉言,我都做到了,你看……我们又是原本的我们了。”
  “你不会再难过了。”
  她擦掉眼角的泪,灿烂笑起。
  他转身。
  一如那夜在火光中。
  毫无感情的眼注视着毫不相关的地方,口气平淡而漠然。
  “……你……为什么……不去si……”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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