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抛弃了我却还妄想撩我》分卷阅读22

  着脸凶道:“明早你把篮子空碟空碗放在外头,我自会来取。”说完,背过身,又要走。
  “等等。”
  “干嘛?”豆苗儿脚步一顿,昂首冷傲地斜睨着他。
  叹了声气,陆宴初搞不懂自己怎么了,究竟是他有问题,还是她有问题?
  迷惘地攫住她漠然的脸色,他默默垂眸盯着脚畔的竹篮,分明她是来送药汤与饭菜的,他为何却要对她的一片好心置之不理,甚至还那般阴阳怪气的口气?
  可是
  从前她不是喜欢他?现在又要认他做亲哥哥,有这么来如风去无影的感情么?果然,不经过沉淀的喜欢浮于表面,极其容易被时间或别的什么转移注意力,从而消散得了无痕迹。
  陆宴初憋了一脸莫名其妙的委屈:“我回时打听到刘二虎已被缉拿,择日就要往县上送去,你以后不必再胆战心惊,今夜回家便可放心安眠!”
  犟着脸,豆苗儿淡淡“哦”了声:“还有别的要说没?”
  “五日后我将启程去参加秋试,这几天……”
  豆苗儿抢话哼道:“放心,我才没有时间来打扰你,我很忙的。”
  “我……”陆宴初蹙眉,他并非要说这话。
  “明早我来取篮子。”一锤定音,豆苗儿很是爽利地提裙就走,心下解气得很,唔,原来掌握主动权的感觉真的很不错!
  她身影没入青翠竹林,再没有踪影。
  陆宴初低眉,无奈轻笑,罢了!拾起地上竹篮,他转身进屋……
  翌日早,豆苗儿信守承诺,来取篮子。
  站在院外,她小心翼翼将身子探过栅栏墙,折了几枝紫薇,花叶上留有圆滚滚的露珠,十分清新。
  木屋内莹莹烛光已亮起,看来陆宴初已早早起来念书了!豆苗儿将紫薇花枝轻轻放入竹篮,预备带回家插瓶。如昨日所保证的,她自然不会打扰他用功苦读,她在这儿站上片刻走便是了。只不过,暗叹一声,豆苗儿掰着手指数,秋闱考试统共九天,从小镇到县上往返保守估计需四日,然后行路疲惫,陆宴初考前总要调整两日吧?这样算,他一走至少半月。
  他走了,她呢?
  自打知晓陆宴初天生好气运后,她每日都能想方设法与他处上一阵,有时光明正大,偶尔偷偷摸摸。
  他前去赶考的这半月,她是在村子里候着他归程,还是绞尽脑汁想个法子跟上去?
  愁得脑袋直摇,豆苗儿挎着篮子蔫蔫离开。
  太阳逐渐升高,陆宴初已在屋内温书一个时辰,揉了揉酸痛脖颈,他起身推开门,准备煮点白粥应付一日三餐。
  目光朝门口望去,竹篮仍在。
  想起她昨日赖床赖到了日上三竿,陆宴初眸中就忍不住沁出笑意,拾阶而下,走到井边,突觉不对劲。他放下小锅,上前拉开篱笆门,拎起地上的竹篮。
  这不是昨日她送来的竹篮,虽样式差不多,但今日的略旧些。难道她不知何时走了昨日的餐具,悄悄又送了新的来?
  揭开薄布,篮子里放了一盅汤药,一锅红薯米饭,还有两碟小菜。
  久久不动,陆宴初盯着篮子出神。她到底什么意思?是报答救命之恩,是真把他当做了亲哥哥,还是……
  心思复杂,时而酸溜溜的,时而又如沐春风。
  陆宴初决定按兵不动,人一乱就什么都乱了,但他此时的心为何却好像一片湖泊,从前都是静谧无波,这会儿仿佛被投进了一颗小小的五石,瞬间荡起了圈圈涟漪。
  傍晚时分,豆苗儿悄悄来木屋送晚饭,以及汤药。
  她白日闲着无事,去山上林子里摘山核桃与板栗去了,这个季节,林子里好多果实已成熟,就是树长得高,得用长长的竹竿不断敲打。她脑袋都被果子砸得痛了,才集了半篮。
  山核桃砸开将果实碾碎,做成核桃酥。板栗蒸熟,与果酱糖块混合捏成软糕。
  陆宴初应该会喜欢吧?
  蹑手蹑脚把篮子放在篱笆门下,豆苗儿蹲身藏在茂密的牵牛花丛后,托着下巴,她决定了,跟着陆宴初去赴考,理由嘛,瞎掰呗!所以这几日,她首要任务就是向他献殷勤,让他拿人手短吃人嘴短,不好意思拒绝她……
  想得美美的,豆苗儿捂嘴窃笑出声。怕被陆宴初抓个正着,她弯腰偷偷摸摸跑走。
  连着吃了两天,第三日傍晚,陆宴初望着门脚下的竹篮,再忍不住。
  虽说小不忍则乱大谋,可她区区小女子,有何大谋?
  再忍下去,恐怕乱成糟糟一团的就是他了!温书?不,若不弄清她的心思,他哪儿还温得下去?提起沉甸甸的竹篮,陆宴初迎着暮色,穿竹林,过泖河,将至她家时,好巧不巧,撞上了从田埂小道走来的孙大娘。面色乍变,陆宴初想退避已是来不及,二人打了个照面,神情各自。
  “孙大娘。”满脸窘迫,陆宴初垂眉打招呼。
  “嗯。”扯了下嘴角,孙大娘笑不出来,她上下打量面前的男子,本想忍过去,却实在忍不过去,“陆秀才,你饱读诗书,应该知道分寸。你学识好,大家都敬重你。咱们这儿虽然是乡下小村子,民风淳朴开阔,谈婚论嫁处对象比大地方自由,但也不是不把老祖宗传下来的规矩放在眼底呀!你与豆苗儿既无聘书二无名头,总是这般见面,教外人知道,怎么说得过去?”
  百口莫辩,陆宴初知她句句在理,可不知怎的,事情发展到这步,他也不懂为什么。明明最初他是要避讳她的,怎么突然他就迫切地找她来了?
  这真是比时政难题都不易解开的困惑!
  “我与她……”
  “得。”孙大娘忙摆手,“千万别拿兄妹那套来忽悠大娘了,你过来送东西给她?那快去吧,再不抓紧时间,天可就要大黑了!”
  看懂孙大娘眸中的警告与暗示,陆宴初拱手,额上都沁出一层薄薄细汗;“晚辈去去就回。”语罢,匆匆上了斜坡。
  摇头,孙大娘叹气,她慢慢回家,想起陆宴初方才那副模样,又好笑。什么情窦初开,什么情难自禁,什么义无反顾轰轰烈烈,年轻时的爱情可真美好啊,连羞涩都是甜的……
  终于松了口气,陆宴初快步走到她家,站在院外,不等他唤她名字,大黄已经率先吠出了声。
  “咋了?”豆苗儿走出屋,视线从大黄挪到陆宴初身上,一怔,回神,她很快换上一副灿烂笑脸,热情地迎上去,“陆家哥哥,你按照前两天把空篮子放在外面就好了,干嘛要给我亲自送来?”
  几日不见,陆宴初被她笑脸略微晃了眼,别过头,他轻咳一声,尽量平静道:“我今日来,就是要问你个明白。”
  “问吧!”打开栅栏门,豆苗儿双手搭在并拢的花苞绿叶上,双眼瞅着他,睫毛眨啊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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