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帝姬》分卷阅读8

  带着球左转右转,直到穿过庭院,才转身一脚将球挑进门洞,长衫一放轻拍,人便迈出了门,身后孩童们叫闹声乱乱。
  巷子里安静些许,两个小女童蹲在地上抓羊拐,一个小女童扎着冲天小辫子举着一架小风车围观。
  薛青走过去站在一旁看了会儿,还忍不住蹲下试着抓了一把,小女童们大约是第一次见这么大的男孩子跟她们一起玩这个,目瞪口呆的看着也没有阻止。
  薛青并没有抢了小童的玩乐,玩了一两把就放下算是歇神,然后才向巷子口走去。
  春意渐浓,街上人多热闹,叫卖声说笑声扑面,薛青站在街口不由一阵恍惚,似乎走到了哪个仿古景区,但这来往的男女老少,以及街边的房舍布置又不是那些人造景观能比的。
  薛青并没有走去街上,而是在街边的上马石上坐下来,旁边一个小童正骑在上面,见他坐下来便咕噜滚下来跑开了。
  薛青看着那小童穿戴的虎头帽虎头鞋不由笑了笑,视线又游移到街上,观看着市井风貌人情。
  这并不是最繁华的街道,多是售卖散酒吃食玩物的小街,其间还有不少临街而居的民户,此时天晴日好,不少妇人裹着头巾在街上说笑,手里或者纳鞋或者摘菜。
  看着风貌似唐似宋,年景过的也不错,到处洋溢着繁荣安乐,薛青心中默想,视线向另一方看去,却见一个弯腰驼背的老妇牵着一个七八岁的女童走来,她的视线微凝。
  那女童头上插着草标。
  这是卖孩子。
  那老妇一边走一边对街边的人喃喃行礼,路人或者多看两眼或者避开,但也不是没有人买,一个坐着轿子经过的人停下来,从中伸出一只胖乎乎的带着金镯子染着鲜红指甲的手招了招。
  那老妇欢天喜地的牵着孩子走过去,推到轿子前给人看,具体的情形薛青就听不到了,只看到不多时那轿子里的手就扔出一串大钱。
  老妇跪地叩头,轿子前行,那女童就被催促着跟上带走。
  直到这一刻那神情木然的女童才哇的哭起来,似乎要扑回去,然而被轿子边的仆从捶了她两下,揪住小胳膊推搡低声喝骂,那女童便被挟裹着而去了。
  老妇犹自跪在地上迟迟不起身,过了许久街上的轿子远去不见了,她才颤颤而起。
  薛青看到老妇哭红的眼,口中喃喃神情呆滞蹒跚过去了,轻叹一口气。
  总有日子不好过的。
  也怪不得崔氏舍不得离开郭家,孤儿寡母的在外求生哪有那么容易,尤其是带个女子,做营生抛头露面也处处受限制…还好崔氏一时贪心荒唐将自己假扮男儿。
  男儿家只要有力气有头脑识字,要挣口饭吃并不是什么难事,薛青正思索着做什么营生,有人在身边停下来。
  “薛青你在这里做什么?”一个清脆的女声说道。
  薛青抬起头,见是一个女孩子,穿着青布衣裙,扎着丫鬓,并没有什么头饰,只有两只红绳,倒也显得清丽可爱。
  这是宋嫂子的幼女,今年十二岁的蝉衣。
  不知道是不是生下来时正好看到蝉蜕,还好没有叫蝉蜕,蝉衣好听些,虽然本物并不怎么好看。
  薛青心里想着,对她笑了笑,这小姑娘常来探病,说话安抚崔氏,是个懂事又乖巧的孩子。
  “看人。”薛青笑道。
  蝉衣嘻嘻笑,待要说什么,见薛青往石头另一边挪了挪,伸手拍了拍身边。
  “你坐。”她说道。
  蝉衣微微惊讶,想着这薛青以前都不跟人说话,更别提主动邀请她坐了,还紧挨着。
  她已经十二岁,知道男女有别,心里想着该如同家里那些大丫头们摆出矜贵的姿态不坐,但又觉得心里不愿意…..到底是个孩子,更愿意遵循本心,她抚了抚衣裙依言坐了下来。
  “你要看人就该今天跟我去城隍庙。”她主动开口说话,说完又想到薛青才大病一场,“不过你不能去,有点远人又多,你去了可受不了。”
  “城隍庙有什么事?”薛青问道。
  蝉衣咦了声。
  “你怎么知道城隍庙有事?”她说道,“是听大宅里的人说的吗?”
  是因为如果城隍庙一直人多的话,你也不用特意点出今天。
  薛青笑了笑没说话。
  蝉衣也丢开了。
  “我是早上才听到大宅的姐姐们说,今日城隍庙郭家摆供。”她说道,“还请了锣鼓戏班呢,我去的还晚了,站在后边看不清小虎登翻了几个跟头。”
  虽然不太清楚摆供是什么,不过也可以想象看戏的热闹,薛青含笑听她叽叽咯咯讲述。
  蝉衣比手画脚,见薛青安静的听她说话,以往薛青也是安静,但那是避人躲闪,让人根本说不下去,现在这少年人眼神清亮温和,偶尔微微点头,听得很认真也很感兴趣,似乎催促她讲下去。
  就连爹娘都没这样听过她说话呢。
  蝉衣没由来的觉得开心,嘻嘻一笑,歪着头看薛青。
  “说起来这还跟薛青你有关系呢。”她说道。
  薛青嗯了声。
  “难不成是为了庆贺我成为郭家的姑爷?”她说道,眼带笑意。
  蝉衣咯咯笑了。
  “怎么会。”她脱口说道,又忙吐吐舌头掩住嘴,神情不安的看着薛青。
  ......
  第八章碎语
  薛青一不是高门士族子弟,二不是高中了状元,成为郭家的姑爷有什么可祝贺的。
  祝贺他被郭小姐踹下湖水差点死了吗?
  现在闹了这一出,薛青成了城里的笑话,他自己也觉得丢人吧?
  蝉衣对于自己失声笑出来很是后悔。
  但薛青并没有羞恼拂袖而去。
  “那是什么呢?”她问道,似乎在说别人的事。
  蝉衣忐忑不安的审视一刻,确定这少年人真的没有半点羞恼,心内很是奇怪,又想不明白。
  “倒也不是庆贺什么。”她试探说道,“城隍庙很是灵验,但也不是谁都能单独摆供的。”
  薛青哦了声。
  “这么说郭家以前竟然也不能?”她问道。
  蝉衣又咦了声,心道薛青怎么又知道了?莫非有人已经说过了?虽然薛家母子来的时候尚短,但杂院里人多嘴杂,就算都受郭家的恩惠,也难背后说恩主笑话,被薛家母子听到了吧。
  “倒也不是别的事,你也知道郭家是武将之家,郭大老爷更是一方将帅。”她斟酌一番说道,“也是这城隍庙公太刻板,非说郭家杀气重,会冲撞城隍爷。”
  只是这样吗?薛青哦了声,并没有追问。
  蝉衣松口气,她可不想说郭家的坏话。
  “这次薛婶子带着你来投亲,大老爷剖心相待,当真是有情有义…”她忙忙说道,避开了先前的话题,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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