仆
阿莫:“主子,为什么让董木留在我们府上?”
沈俞白:“她是个人才,身上也有不少秘密,留在府上比较好观察。”
阿莫:“主子,阿莫怎么没有看见你在观察?”
沈俞白:“我这不是把重要的账本交给她算吗?一是考察,二是观察。”
阿莫:“主子,这难道不是因为主子本来就不擅算账,要人帮忙吗?”
沈俞白:“。。。。。。。。”
下刀天
旷日持久的大雪终于开始有所敛,变成了雨夹雪的天气。
自从把铜城纳为己用,董木便向沈俞白讨了一家私人打铁坊给铜城。从打铁坊出来,董木把细腻大汉准备送给芍药的一只凤头簪子藏在了袖子里。
此时已是腊月下旬,董木只身一人行走在萧瑟的陵城大街上。斗笠的帽檐被压得很低,董木尽量避和人四目相对,但仍然览进了世间百态。街上不再有站着吆喝的,挺直腰杆的或行商或驻足玩乐的熙熙攘攘的人群,市井之语消失殆尽,只有零散几家店铺开着门,却也是门外站着四五个面色铁青的大汉守着;百姓躺低,变成地上的难民,他们佝偻着腰,或斜倚着,或卧躺着,个个骨瘦如柴,呻吟呜咽声不断。他们有的聚集在仅有的商铺附近乞讨,然后迎接殴打;有的聚集在官府附近,期盼救济,哪怕官府已经紧闭大门十几日了;有的零零散散,漫无目的地分布在昔日繁华的大都的各个角落,双目空洞,眼含绝望。
董木感到气氛压抑低沉,不禁加快了脚步,不小心踩在路上的低洼处,身影有了一些踉跄。冰冷的雨水啪嗒啪嗒地打在董木的身上,也打在四处躲避的难民的身上,冰冷刺骨,有割肉之冻。
无处躲藏,天空像是下着寒冷的刀。
【【徽楚二十一年冬月下旬,大徽及其附近的疆土开始持续性的降雪,整整二十三天。举国上下全面受灾。大雪甚至压垮了许多房屋,农民的庄稼受害严重,存粮以极快的速度消耗,商人恶意囤积,使物价升得极高。极寒的天气,使各地出现了无数冻死的百姓。一时哀鸿遍野,饿殍无数。大徽的天子宿醉上朝,不听劝谏,在朝廷之上摘下龙靴掷向忠臣谏臣,一意孤行,下旨要求百官捐出一半俸禄,共度时艰。然,真正有钱有权的那部分官员岂会乖乖听令?一方面官官相轧,一些两袖清风的官员被贪狂之人逼得走投无路,上吊自尽;另一方面,贪狂之人趁机敛财,转移财产,给大徽乱上加乱。大量难民开始涌入京畿和繁华的城镇,偷掠抢砸的事件开始增多,一些较为偏远的地区已经开始了规模不小的暴乱或起义,一时间大徽上下,人人自危。】】
“大爷,行行好。给我一些银钱或者吃食吧。我的孙子快要饿死了。‘一声苍老的祈求吸引了董木的注意。
董木抬眼一看,一个难民老人怀里抱着一个小孩,正在向两个正在行路的男子乞讨。
雨水滴答,天色昏沉。跟在后面的男子停下了脚步,回过头来。映入董木眼帘的是一张温文儒雅的脸,此时这张脸上挂着一丝恻隐:”杨公子请稍等。‘他对前方的男子说道,两人的脚步便停了下来。
这个儒雅的男子从口袋里掏出了一些碎银和干粮,递给了老人,老人立马把干粮塞进孙子的口中,欣喜若狂地高声叫道:“谢谢公子,谢谢公子。”突兀的声音引起了其他萎靡的难民的注意,一些难民开始交头接耳,地动了起来。
老人的眼中闪过一丝贪婪,他转而对另一位同行的男子说:“这位爷,您能也给点儿吗?我也好几天没吃东西了。‘老人沾满雨水的身躯往前一伸,匍匐到了另一个男子身边。
男子偏头一看,目光却略过脚下,往董木的方向看去。董木从来没有见过如此冷峻可怕的目光,像泛着冷光的金属刀锋,又像是湿滑的冷血动物的眼睛。此刻这个眼中盛满了杀意,扫得董木浑身发麻,也威慑到了一些的难民。
这个男人张开薄唇,吐出最冰冷的话语:“想活命,就滚开。‘
老人吓得浑身一哆嗦,赶紧拖着吃完干粮的孙子往里走。冷血男子回目光,拔腿就走。
旁边的难民见到老人回来了,虎扑过来,对反抗的老人拳打脚踢,把老人身上的银子搜刮一空。但很快其他难民就发现老人获得的银子不多,根本不够分,便停下了参与殴打老人的脚步。老人只能鼻青脸肿地护着呜呜哭泣的孙子。
儒雅男子看着眼前的景象,愣在原地,欲言又止。
眼见冷血男子走远了,一些胆大的难民,冲进雨中,朝儒雅男子奔去,向他乞讨:“爷也给我点吧.......””爷,我也好久没吃东西了.....””爷......”甚至还有一些难民湿漉漉的手掌开始拉扯儒雅男子斗篷下的衣衫。儒雅男子面色铁青,不得不用上了内力,把身边的难民震开了一些。
一个奔跑中的难民被震得一个趔趄,撞上了站在一边的董木。董木一声惊呼,摔倒在地,袖子中的簪子滑了出来,哐当地掉在地上。
董木想赶紧把簪子捡起来,却有一只更快的手捡起了簪子。
董木抬眸,对上了一张斯文俊秀的脸。儒雅男子手执簪子,面露惊疑,问董木:“这只钗头凤,姑娘是从何处所得?”
董木眉头一蹙,警惕起来:”家中铁匠所铸。‘
儒雅男子微愣,却轻笑着把簪子还给了董木,扶她起来,一派温柔体贴的作风:”在下唐游,刚才多有唐突。现在路上不甚安全,不知姑娘家住何处,让在下护送你回去?“
董木摆摆手,示意自己暗中有人相护:”不用了,如果不是公子,我也不会摔跤。“
唐游脸上闪过一丝僵硬,打量董木的眼光中闪过一些考究。
董木撇下唐游,大步往沈府走去。天气很冷,那双像刀一样锋利的湿冷的眼睛,在董木的脑海里挥之不去。
董木回到沈府,把簪子带给了芍药。芍药到这只美的簪子,脸上飞上了几抹俏红。
看着少女的情态,董木心中的阴翳不禁少了点,打趣道:“哎,姐姐想男人咯。“羞得芍药又嗔又锤,躲进了房间里。
董木换下湿漉漉的斗笠,穿上干燥的衣衫,轻车熟路来到沈俞白的书房这些天来,董木已经变成了沈俞白的账房先生。
沈俞白眼角看见一抹娇小的身影落入旁边的塌中,心中竟有几分淡淡的安心。他头也不抬地和董木说道:“你说,豺狼和猛虎下山,都想要我手上的肥肉,我喂还是不喂呢?“
抬头看见董木略带询问的目光,沈俞白也不急着回答,把笔一丢,唤了一句:“过来。”
董木以为沈俞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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