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蓝湖月崖合集》蓝湖月崖合集第147部分阅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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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救。
  当然,後来那个借给小姝衣服的丫鬟倒大霉了,为了让自己过的好,只得向她要回衣服。
  几乎把她逼到绝路了,她才对主子低了头,在漫漫大雪里,她来到了主子屋前求见主子。这才真正佩服她,骨头真硬。
  小姝回来了,主子也高兴了,主子还是很宠小姝。
  不知道为什麽,这个时候的我对小姝没了嫉妒,只有羡慕,深深的羡慕。人真的很奇怪,当一个人距离你很近的时候,你心里会嫉妒,当她领先你太多的时候,心里只剩下羡慕了。原来不是每个“身为下贱”的人都不可以“心比天高”的,小姝就可以,她也不过是个丫鬟而已。
  有时候也会想如果小姝没有出现,主子是否有一天会像对小姝一样的对自己?但也只是想想罢了,毕竟自己先小姝在主子身边伺候那麽多年,若能动心早就动心了。这般想的同时,心里更加羡慕小姝的好运了。
  下了许久的雪终於稍稍停了,灰色的天空透出了淡淡的蓝。小姝软语对主子说,想自己出府买年货。主子疼她,自然是同意了的。
  可是小姝一出府,就没有再回来了。
  年三十的时候,天空又下起了大雪,万物淹没在皑皑白雪里。主子静坐轮椅,望着窗外的大雪的双眸一片静寂……
  小姝就像人间蒸发了一样,主子派了许多人出去找,都找不到。
  又是一年的冬日,灰蒙蒙的天空下起着雪,主子和我在廊下看雪。
  “纸鸢。是不是我做的太狠了,所以把她给吓跑了?”主子低低地问。
  我低着脑袋不说话,我知道主子不需要我的回答,他不过是为小姝的离开找借口罢了。
  茫茫天地煞,苒苒物华休,静静凝着白雪的主子看起来好孤单,我的心脏重重揪了揪,心里一顿一顿的抽痛着,小姝啊小姝,你到底在哪里?
  主子已然把你放心上,你知道不知道?
  如果你真是被主子吓跑了,那麽说明你真的太没耐心了,只要你坚持下去,主子会对你很好很好的……
  ☆、83飞花随风
  春末了,繁花点点,随风凋零,一瓣又一瓣,宛如伤心人的眼泪……
  人若伤心,便会失去理智,一旦失去理智,那麽一件很简单的事情就会被弄得很复杂。这些个道理我自是知道的,可事到临头,因为太过在乎,所以无法抑制的就失去了理智。
  倚着水晶窗户,把指甲攥进手掌心里,闭上眼睛,努力让自己冷静,冷静,再冷静,待脑中清明了,这才发觉这事情很是蹊跷。
  自认为自己不是个太过愚笨的人,也不是个自作多情的人。若爹爹对自己全然无情义,那麽,自己不会这麽不可自拔的陷进去,正因为感情有了回应,所以才这样的痴傻,这样的疯狂……
  眼前浮现前年元宵灯会,悠悠白雪里,爹爹垂眸抚琴的样子,他偶尔的抬眼,穿越层层人群看向我的眸子是那样的专注那样的温柔,仿佛世上那麽多人,他却只看得见我一个……
  若说爹爹喜新厌旧了,那……未免也太快了。以爹爹对我的执着和喜爱,那股新鲜劲儿不可能只一年时间就过了。
  那……问题到底出在哪里呢?
  我离了水晶窗,在屋里缓缓踱步着、思考着。脑中灵光一闪,想到了问题的关键:爹爹的态度可以说是骤然变化的!──爹爹在夏侯枭和长空瑜来过後,才对我渐渐疏离了起来,不再是天天过来看我,而是隔了三五天,才过来看我一次,也是在这个时候爹爹身上有了别个女人的体香味……
  既然找到了问题的“关键”,那麽就要顺着“关键”往下摸索……
  夏侯枭和长空瑜来过了,爹爹对我的态度就变了,为什麽会这样呢?
  凝了眉头,坐在榻上仔细地想,思绪纷乱想了很多……长空瑜认为我已经死了,重病下失去两年的记忆;夏侯枭认为我已经死了,也病了好些年……他们对我有着不一般的执着……
  等等!不一般的执着?
  脑中灵光一刹,心不能自己的悸动了一下,难道,难道说,爹爹受到了他们“执着”的刺激,害怕他自己也会像他们那样的“执着”才会忽然改变了态度?!
  我猛的站起身来,不断地催眠自己:一定是这样的,一定是这样的。──这是自我欺骗也好,自我安慰也罢,我就是相信自己的感觉,相信爹爹对我绝对不是虚假的。
  真是这样的话,自己又该如何让爹爹看清自己的心意?
  想了很多天,最终我只想到一个解决的法子──离开。
  是的,离开,唯有离开才能解开这个解。
  若爹爹心里有我,定会在思念中,看清自己的心意,然後出去找我……
  若是爹爹心里没有我,想到此处心中大恸,缓缓蹲下身子,抱紧了双臂,仿佛这样做,心就不会再痛了一般。
  如果爹爹无心,如果爹爹无心,那麽,那麽……
  我流泪了,白茫茫的泪水模糊了视线的一切,低低念了句:“你若无心我便…休。 ”最後的一个“休”字,说的格外的艰难。
  作家的话:
  等文的朋友辛苦了,麽麽。
  前些天有读者问我有什麽好看的文文,挠头,现在就推荐几篇:
  婀娜大人的《潜规则》和《我爱你比永远多一天》很好看,完结文。
  ☆、84竹杖芒鞋
  正在想着如何逃出去想得入了神,霍地,水晶窗外的树枝颤动了下,我陡然一惊,抬眼看去,只见几只雀鸟扑扇着翅膀从树桠间飞跃而起,抖落了树叶无数。
  无缘无故的,雀鸟怎麽被惊吓到了?
  正百思不得其解之际,我看见以为此生都不会看见的人出现在我的面前。
  “雨霂?”我的心脏一缩,脚步踉跄地倒退了好几步,完全不相信这是真的?
  怎麽可能,雨霂怎麽会出现在这里?
  “见到我很意外?”雨霂那双氤氲着水色光影的慈悲眸子一瞬不瞬地盯着我看,俊美秀逸的脸庞除了见到我的刹那,有丝欢喜外,尔後便如以往那般的清冷平淡。
  “你……你来这里做什麽?”这时候的我,才发觉了雨霂与以前不一样了,以前的他是坐在轮椅上的,现在的他却是直直地站在我面前。
  雨霂淡淡勾唇,浅浅一笑,道,“我路过这里,见自家的逃奴在这里,自然是要把逃奴抓回去了。”
  听之,我的脑袋发懵,什麽也想不了了。
  这个时候,跟在雨霂身後的一个男人上前几步道,“主子,这里不是说话的地方,我们还是快些离开吧。”
  雨霂深深凝了我一眼後,背了手,转过身去,淡淡说道,“打晕她。”
  “是。”在我还没来得及反应之前,我便被那个男人的一个手刀给打晕了过去。
  再次醒来时,我已经被捆的像粽子,丢在马车的角落里,身边还坐了个悠哉吃茶的雨霂。
  “为什麽?”雨霂为什麽要抓我回去?我很茫然,很不解,我可不认为雨霂是因为我逃走了,他觉得没面子才要抓我回来“凌辱”,雨霂不是这样的无聊男人,以我对他的了解,如果他真觉得我逃走让他丢了面子,只会直接命人杀了我,而不是这样捆着我带走,还让我与他同坐在一辆马车里。
  雨霂只淡淡看了我一眼,尔後继续优雅吃茶,并没有回答我的问题。
  马车颠簸了好几个月,经过了无数的山川河流,最终来到了海边,一望无际的海面上停泊了一只大船只。船上的人,见是雨霂,连忙放了船板下来,雨霂亲自捉了我的胳膊,拖着上了船。
  “你要带我去哪里?”不知道为什麽,我心里凉飕飕的很是不安。
  雨霂淡淡地笑了,明明是犹如以往一般的笑,却让我感觉格外的寒冷,“去一个……你再也逃不了的地方。”
  听之,我心里充满了绝望,这时候,我才意识到自己不应该惹到他的,不应该……
  是的,这的确是我再也无法逃走的地方,因为……这是个独立的岛屿,四面都是海,岛上的船只都被雨霂控制起来了,要逃出去根本是不可能的事情。
  雨霂有这样的一个栖身之地,我并不意外,毕竟连狡兔都有三窟,更何况是雨霂这个比狡兔还狡猾的男人呢?
  时光如指尖流沙,一晃便是三年。
  “娘亲,娘亲,我要抱弟弟。”看着仰着脑袋,一脸天真看着自己的女儿,我的眼睛湿润了,本以为今生是不会再有自己的孩子了,没想到上天怜惜,居然赐给我两个可爱的孩子。
  我笑着抚摸着她的脑袋,说道,“宝儿乖,等你长大了再抱弟弟。”
  因为有了孩子,思念爹爹的心渐渐地淡了下来,不再像刚来此地的第一年,抱着膝盖,从白天一直哭到黑夜了。
  这三年来,我常常会想:上天是公平的,我失去了爹爹的爱情,却多了两个可爱的孩子。──如果我现在还和爹爹在一起,那麽绝对不会有孩子的。因为我承受不了自己的孩子是畸形的可能。
  看着绕膝而跑的女儿和怀里咂巴着小嘴巴只知道睡觉的儿子,我的心清明了,以前那些不敢去想的事情,在这个时候,却如泉水般涌入脑袋……
  曾经,为了爹爹,我不仅伤害了自己,伤害了娘亲,也伤害了哥哥……
  记得前世的自己是那麽地鄙视那些为了爱情什麽都可以不要,什麽都可以放弃的女人们,却不想,今世自己也成为那类人,爹爹就算不是爹爹,也是个有家室的男人,就算娘亲已经另嫁他人,可是还有哥哥的娘亲在啊,她才是爹爹明媒正娶的妻子!在爱情的诱惑下,我居然、居然去做了那无耻的第三者。
  以前这些事情是被自己刻意回避,刻意不去想的。现在想来,原来自己为了所谓的爱情居然成了自己曾经鄙视的那类人。
  为了爱情,我放弃太多的东西,不仅是自己的原则还有自己的那颗纯净的心……
  “娘亲,娘亲,爹爹来了~~~爹爹,爹爹~,爹爹~~”女儿奶声奶气说话的时候,从我膝盖旁边跑走,往雨霂的方向歪歪扭扭地奔跑过去。
  “诶。”雨霂笑着应声,“宝儿慢些跑,别摔着了。”
  我转头看去,海风中,雨霂天蓝色长袍随风翩飞,逶迤出流水般的纹路,他笑弯了慈悲的眉眼,蹲下身去,把跑向他的女儿,从腋窝抱起,在空中轻轻的抛了下,嘟起丰润的唇,轻轻在女儿脸颊上亲一口,笑问道,“宝儿想爹爹了吗?”
  女儿乖巧地点了头,掰着小手掌,道,“想。宝儿有想爹爹哦。”
  雨霂轻柔一笑,道,“呵呵,宝儿真乖,来,让爹爹再香一口。嗯麽!”
  看着两父女嬉戏的情景,我不由淡淡地笑了,也许在我还未实行验证爹爹真心计划前,就被雨霂抓走了,并不是个坏结局……
  雨霂见我看着他们笑,不由怔了一下,又香了女儿一口,在她耳边低低说道,“宝儿,叫娘亲过来同我们一起玩。”
  女儿听话地转头看向我,奶声奶气地说道,“娘亲,过来一起玩。”
  我笑着摇了摇头,道,“不行,我抱着弟弟呢。”
  雨霂慈悲的眸子带笑凝着我,微微翘唇,说道,“让奶娘抱着吧。”
  我看向他们,见女儿一脸欢喜的笑容,见他一脸温和的笑意,我不由得点了点头。
  雨霂,是个奇怪的人,在把我掳上岛的三年来,一不问我为什麽会在百里府,二不问我当年为什麽要逃走,三不问我为什麽落落寡欢,四从来不苛待与我,待我如同以前一样的好,不,好像……比以前更好了。
  85剧情番外(雨霂篇)。娇养的花。
  他用尽各种方法将她娇养,可世间事往往都是这样讽刺,越是娇养越是养不好。
  她瘦了,瘦的连手背上的青筋儿都看得清清楚楚。
  他蹙起眉头,心里充斥著酸涩的滋味。人果然不能太过在乎某样东西,一旦在乎了,一旦在乎了,连平淡的心都会不受控制的阴郁起来。
  ……
  他总觉得她眼中少了什麽。
  想了很久,他才知道原来她看他时候的眼神里少了灵气。
  不仅是他看出了她的不对劲,连纸鸢也看出来了,“主子,小姝的样子,看起来像是失去水分的花朵,在这样下去,只怕她终会香消玉殒了去……”
  他淡淡地转眸看向纸鸢,道,“依你之见,我该如何做?”
  听他这样问,纸鸢有些愣神了,好像从来没想过他会问她这个问题似的,“主子,你给她孩子吧,有了孩子,她就会好起来的。”
  孩子……
  他从来没想过要和谁生孩子。和任何女人欢好後,他都会命人不动声色地让其吃下避子汤药。
  纸鸢低低的叫唤了声,“主子?”
  他转头看她,不解地问,“为什麽有了孩子,她就会好起来?”
  纸鸢又愣住了,不知道这个问题该怎麽去回答,只能含含糊糊地说道,“啊,这是女人的本性,我不知道该怎麽跟主子您解释,总之您只要给她一个孩子,她就会好起来了。”
  雨霂阖眼沈默了半响,才道,“你退下吧,让我想想。”
  纸鸢轻应了声“是”後,便退了下去。
  青葱一样的手指,三下五除的褪去她的衣裳,一手探进花瓣里无意识的揉捏著花核,一手沿著ru房的线条时轻时重的揉著鼓鼓的ru房。
  趁著她被揉到虚软时刻,他打开了她的双腿,噗滋一声,把火热的棒子一捅而进。
  她的花径蠕蠕软软的将他包裹住,他舒爽的吁了口长气。
  俯卧撑般的耸动比较耗费体力,於是他跪直了双腿,把双手插进被褥与她的臀部之间,托起她的臀,狠狠摁向自己的胯,让炙热的棒子深深插进她的深处去。
  “唔~~”她紧咬下唇,仰著脸庞,细细的喘息。
  他把十个手指头紧紧扣在她的臀肉上,开始了原始的律动,她的身子跟随著他律动的频率哆嗦了起来,汩汩花汁顺著棒子流进她的股沟之间,在尾椎处汇成细流,啪嗒啪嗒的落到床榻上。
  每个人在性事上的喜好都是不同的,他喜欢各种新奇的姿势。
  他把她托到床沿边上,令她的头朝下,腿朝天,倒吊著让他们的下体紧紧相贴,再扣紧了她的臀肉,缓缓抽出棒子,再狠狠地插下去。
  “啊~~”这样的姿势,吓著了她,她的花径急遽的收缩,加剧了他的快感。
  ……
  为了尽快有孩子,完事後,他并不把欲棒拉出去,捞起了她的身子,让她张著双腿骑在他身上,欲棒顶端紧紧堵在花心上,把刚射出去的jing液严严实实地堵在她的芓宫里。
  睡到半夜,插在她体内的欲望又硬了起来,他微微挺了腰肢,一下一下的顶了起来,她的身子被顶得一耸一耸地往上拱,胸前的两只小白兔,也跟著一悠一悠地跳动了起来,摩擦著他结实的胸膛。
  不一会儿功夫,她便被他的动作弄醒了,她揉了揉惺忪的眼睛,拧著眉头,一副很不高兴的样子。
  见她醒了,他愉悦地勾起了丰润的唇瓣,倏地,他翻过身子,把她压在身下,像青蛙一样,趴著身子,小腹紧紧贴著她的肚皮,一下又一下的顶送了开来……
  她闭著眼睛,闷哼地接受著。
  叽里咕噜的顶了数百下,他又厌弃这样的姿势,抽出了欲棒,翻过她绵软的身子,让她跪在床榻上,欲棒从背後贯穿了进来。又反拽了她的双手,让她的臀部更紧的贴著他的小腹,然後“扑哧扑哧”的耸动。
  身子被他顶得不停地前後弹动著,因双手被抓住,就算她的身子再虚软,也只能挺直了背脊,直挺挺的跪著,任他撞击,直到他气喘吁吁地颤抖的射出浓稠的液体……
  就这般,一日复一日,一夜复一夜,终於,她怀孕了。
  ……
  十个月後,她肚子里的孩子生下来了,可他却从来没有正眼看上一眼。只是她抱著孩子时候的那种欢喜表情会让他有些恍惚,有些不解。
  渐渐地,他就不再恍惚,不再不解了,他给她孩子,只是想要留住她的性命。既然目的已经达到,那他何必再去关注那个孩子。
  後来,他忘记再给她吃避子汤药了,那孩子才生下半年,她又怀上了。他犹豫著是不是该让刚怀上的孩子无声无息的消失掉?想了很久,他决定就这麽算了,孩子既然能让她高兴,那就让她多生一个又何妨?
  不知道什麽时候,那个被忽略的孩子开始能够走路了,一见他来,就歪歪扭扭地跑上前,揪著他的裤管,咿咿呀呀地说些他根本听不懂的话语。
  他蹙了蹙眉,虽然觉孩子的手很脏,但也没有动手把她挥开去,也终於垂下高贵的头,正眼看了这个拉著自己裤管,弄得他满裤口水的孩子。
  孩子的五官长得很像她,他微微有些惊讶有些欢喜,心里不由想了:她小时候是不是也长成这样?
  渐渐地,他习惯了他一来这里,就有一个粉团一样的孩子跑过来抓他库管咿咿呀呀的说著他听不懂的话;渐渐地,他知道粉团一样的孩子名字叫宝儿;渐渐地,他也会跟著她叫孩子“宝儿”;渐渐地,他会说“宝儿真乖”;渐渐地,他会在“宝儿真乖”後面加上“来,让爹爹再香一口。”……
  很久很久的後来,他才知道许多的“渐渐”,加起来就会变成关注,变成在乎……
  86爱到心痛(全书完)
  元青疾步走进来,轻急的喊了声“主子”後,在正与女儿玩耍的雨霂耳边蠕动了几下嘴唇。
  雨霂脸上的笑淡淡掩去,他站起身来,一手抱起女儿,一手牵住我的手,对元青说了句:“抱好二少主子,吩咐墨非他们到海边去。”後,便疾步往外走去。他的步伐迈的大,被他牵著手的我只有小跑才能跟的上。
  “出了什麽事?我们要坐船去哪里?”自从我来到这个小岛後,便再也没有离开过,今天是怎麽了,元青只在他耳边说了一句话,他便打算离开了?
  雨霂牵著我的手紧了一下,慈悲的翦水秋眸里有一丝不安划过。
  我惊愕,雨霂从来都是个平静淡然的人,到底是什麽事情让他生出不安来?
  “这岛不能呆了,我们得赶快离开。”
  船只靠了岸,我被雨霂牵上地面,就见栖息在巨石上的一大片海鸟扑扇著翅膀猛地飞起来,我吓了一跳,连忙转头去看,只见海边巨石後边走出了黑压压的缁衣人,粗粗看去,竟有几百人。
  大批缁衣人从两边把我们包围住,随後一个手持梅花伞,穿红衣袍,眉间锲著一颗朱砂痣的男人从缁衣人後面走出来,嘴角浅勾,一丝邪恶在他慈悲的眼眸里晕染开来,“雨霂,好久不见了,啧啧,要不是亲眼所见,我怎麽也不会相信,一向凉薄寡情的你居然会为了躲避情敌,只带几个人就仓皇出逃,把自己置身在危险中。有句话怎麽说来著?哦对了,‘美人窟,英雄冢。’不过你的眼光未免太差了吧?什麽女人不好选,偏要选这个……嗯,这个喜欢与自己父亲乱囵的女人。”说完後露出一副看好戏的样子。
  听此,我的身子一僵,雨霂脸色虽未变,可牵著我小手的大手却徒然紧了紧。
  “真没意思,我以为你会立马甩开她的手呢,乱囵的女人多脏啊。”
  “是你把我的消息告诉他的。”不是疑问句而是肯定句。
  “他们一对可是由我一手撮合成的,我怎麽忍心眼睁睁的看著他们因为你的介入劳燕分飞呢?”说完,风霢慵懒的半眯眼,抬手轻挥,几百个缁衣人举起刀猛地向我们奔过来……
  我们只有二十多个人哪里是这几百个人的对手?要知道蚂蚁多了也能咬死大象,无论武功质量如何,数量多了就是有优势,从人数上来看,我们绝对会是输的一方。
  这个时候,雨霂自然不能一手抱著女儿一手牵著我的手,他叫了墨非一声又看了怀里的女儿一眼,墨非会意上前抱过女儿。
  “不要,不要,呜呜……爹爹,爹爹,我要爹爹抱~~”几百个脸色狰狞的缁衣人吓到女儿了,孩子在害怕的时候,最依赖的是父母,雨霂这个时候把她交给墨非抱,她自是不肯的。
  “宝儿乖,等下爹爹再抱你。”雨霂在女儿的额头上轻轻的一吻後,更紧的握住我的手,抽出别在腰间的鞭子在其他人的保护下往缁衣人的外围走去。
  “爹爹,娘亲,爹爹,娘亲……呜呜……爹爹,爹爹……呜呜,宝儿要爹爹抱!爹爹抱,爹爹抱,宝儿要爹爹抱,呜呜,呜呜……”短兵相向的情景吓坏了女儿,她在墨非怀里向著我们的方向不断的张握著小拳头,额头都被哭出筋儿来了,我看著心疼,对雨霂说道,“你抱著宝儿吧,我能照顾自己的。”说完,我便挣扎著要把自己的手从他的大掌中抽出来。
  雨霂转头眯眼,“别动,我不想放开你的手。”
  这一刻,我怔住了,脑袋木木的,不知自己该思考些什麽。在这样危险的时候,雨霂的选择不是抱著女儿而是牵著我的手……
  都说人在危险时候的反应是人心底最真实的反应,难道雨霂他……
  有些东西隐藏在平常生活的点点滴滴中,若没有用心去观察真的什麽也发现不了……
  ……
  在死伤近乎一半的时候,雨霂在陆上的援兵到了,本是猎人的风霢到最後反被雨霂所捕猎。
  风霢败在雨霂手里其实一点悬念也没有,一是雨霂的废话太多了,他并没有在第一时间里,趁著雨霂“落单”的时候快速动手解决掉雨霂,而是先说了一大堆的废话才开打;二是他太过自负了,最初时候自己不亲自上场也就算了,连他身边十几个武力值很高的人也没让上场。就像当年一样,抓到敌军的宰相却不杀,反而捉来他的女儿,最终目的只是为让他们乱了伦常。
  “在你逃出鬼越谷的时候,我放你一马;在你设计阴谋带著央御国的军队毁掉鬼越谷的时候,我放你一马;但这次……你触犯了我的底线了。”
  被两个人摁在地上的风霢抬头狠狠瞪向雨霂,“呸!假人假意的东西!”
  雨霂闭了闭眼,轻抬了右手,墨非拔剑走上前,把剑高高举起,然後快速的刺进他的心脏里……
  临死的时候,风霢却笑了,笑声无比凄凉,“为什麽?为什麽当初师父选择留下的那个会是你!为什麽!明明我样样都比你好,样貌比你好,学东西的速度比你快……明明,明明应该被毁掉的人是你,为什麽到最後师父要毁掉的人却是我……为什……厄……”话还没有说完,他的身体便开始不断的抽搐,不一会儿便断了气去。
  我别开眼去,明明我恨这个人恨的要死,恨不能喝他的血吃他的肉,如果没有他的作弄,我的这一生会过的很平坦吧,不会和长空瑜分开,不会和爹爹有除了父女之外的其他关系,更不会进那个囚禁了无数女人青春的皇宫。可,不知道为什麽,看到他死了,我不但没有高兴反而有些难过。
  坐在马车里,我和雨霂很默契的不再提为什麽要匆匆离开小岛到这里来,因为我已经从风霢口中知道了原因,实在没有再提的必要了。只是雨霂在风霢临死前说的那番话,让我深深疑惑著,雨霂的意思是说他从来没有追杀过风霢,可雨霂当初不是千里迢迢追杀风霢吗?还把风霢丢进火堆里想要活活烧死他……不,等等,好像不对,和雨霂这麽多年来相处的日子不是假的,雨霂的为人我是有些了解的,他不是会做那种事情的人。就像今天一样,他若想杀掉风霢会让墨非一剑捅进心脏而不是用火活活烧或者砍掉风霢的手脚什麽的,让他慢慢死。……可是当时我看的清楚,那人明明是雨霂啊。
  百思不得其解下,我把心中的疑惑问出口了。
  马车里雨霂轻抚了我的脸,说道,“那个人不是我。他不过是易容成我的样子的人罢了。”顿了一下,又道,“风霢如果那麽容易就被抓住的话,那麽他也活不到今天了。”
  “这世上真有这麽高明的易容术?”我有些不敢相信,但随即又想到这个世界既然连假死药这种逆天的药物都能存在更何况是其他呢。
  “想易容成他人的样子并不是困难的事情,只不过这易容术有很大的瑕疵,远看很像,近看的话就很容易被人发现破绽。”
  “也就是说那只是他自导自演的一场戏罢了。可他为什麽要这麽做?”
  雨霂笑道,“应该跟央御国派遣军队攻打鬼越谷有关系吧。”他想了想又说道,“记得央御国派遣军队攻打鬼越谷前央御国的皇城里发生了诡异的中毒事件。”
  “那毒不是你放的?”
  雨霂摇摇头说道,“不是,我从来不会去做那种不能得到利益的事情。”
  “你就没有想过要称霸天下什麽的?”在那个时候假雨霂和风霢含含糊糊的一番对话让我觉得雨霂是个野心家,这才会让韩衣救下风霢的。难道我被风霢给利用了?雨霂至始至终都没有想过称霸天下什麽的?
  雨霂双眸看向车窗外,呵呵直笑了,“称霸天下到最後不过是造个华丽的宫殿把自己关起来,这又什麽好的?还不如我现在活的逍遥自在。”
  听後我一怔,是呀,称霸天下到最後不是做皇帝吗?皇帝有什麽好的?虽然是天下最尊贵的人,但他们除了拥有一後宫的女人外,又拥有了什麽呢?
  随後我又想到那个时候,自己好端端的又种了蝽药,然後和爹爹发生了第二次关系,现在想来那一定也是风霢动的手脚吧。
  我攥紧了拳头,心底又怒又恨,如果没有第二次与爹爹发生关系的话,我和爹爹也许还会是平常的父女,但是……没有也许……
  这人真的是死有余辜!可笑我刚才还为他的死感到难过。
  “你怎麽了?脸色这麽难看。”雨霂倾身上前来抚了我的额头试温度。
  我抬眼看他,又问,“既然你从来没有称霸的野心,那麽为什麽还要培养那麽多女人?那些女人你究竟是用去做什麽的?”
  雨霂愣了愣,拨开我的刘海,指腹轻柔的摩挲著我额头上的疤痕,说道,“这道疤痕是你在那个时候故意弄上的吧。”顿了一下,他又说道,“养一大帮子人可是要花很多银子的,我得行商赚钱啊,……那些个女人是用来送给达官贵人做妻妾的,毕竟……美人窟,英雄冢。女人有时候比银子好用的多。”
  不久前风霢才用“美人窟,英雄冢。”说过雨霂,现在又听雨霂拿这个说别人,我怎麽听怎麽觉得怪,想了想,脸儿不由得有些发烫了,雨霂他……
  这块陆地的风土民情跟央御国完全不一样,雨霂告诉我这里是柏姩国。
  “狡兔三窟”的雨霂在这里也有一处大院子,布局什麽的跟在央御国里的那个大院几乎一样了。
  除了丫鬟小斯换成新面孔外,这里的生活跟在岛上几乎一模一样了。只有女儿多了一样爱好,就是天天缠著我和雨霂,要求我们带她逛街去。也许是外面人多热闹,也许是这里有很多她喜欢的小玩意……
  不管女儿是因为什麽喜欢逛街的,我和雨霂却因女儿的喜欢,常常会三天两头的往街上去。只是我并不喜欢逛街,因为热闹的街会让我想起爹爹,想起爹爹牵著我的手走在街道上的情景。
  我的心很平静,我以为会一直这样的平静下去,可这份平静却在一天陪女儿逛街时被生生打破了……
  有人说央御国的前丞相百里卿笑死了,是死在海上,连尸体都没有找著……
  爹爹死了?我的心一颤,眼前一黑,便什麽也不知晓了……
  半梦半醒间,我不断的做梦,做的各个梦都跟爹爹有关系。睁开眼睛时,梦的内容大都记不得了,却清晰的记起在前世时看得《牡丹亭》题记──
  “天下女子有情,宁有如杜丽娘者乎!梦其人即病,病即弥连,至手画形容传於世而後死。死三年矣,复能溟莫中求得其所梦者而生。如丽娘者,乃可谓之有情人耳。情不知所起,一往而深,生者可以死,死可以生。生而不可与死,死而不可复生者,皆非情之至也。梦中之情,何必非真,天下岂少梦中之人耶?必因荐枕而成亲,待挂冠而为密者,皆形骸之论也。”
  “情不知所起,一往而深,生者可以死,死可以生。”我呐呐念著,泪水澹澹的迷了我的眼睛,前世不识情滋味,直道这词写的好美,今世识得情滋味却让我心痛的无法呼吸。
  “什麽?”一直在床边守著我的雨霂到桌前倒了杯白开水回来,他的耳力极好,就算离的远,就算我念的嘶哑,以他的耳力也朦胧听了个大概。
  “来,喝口水。”他坐在床沿上,扶我起身。
  我凝望他一眼,喝了几口後,说道,“这麽晚了你怎麽不休息?让丫鬟照顾我就好了。”
  雨霂起身把茶杯放回圆桌上,坐回床沿边上,说道,“我睡不著。”顿了一下,又问,“刚才你说的是什麽?”
  我摇摇头,说,“没什麽,不过是以前看过的词。”静默了很久,我才又说话,“我昏迷多久了?”我记得自己在大街上听到爹爹……,立马就晕倒了过去。不过看他一脸没睡好的样子和脸上的胡渣子,我猜测我应该是昏迷了很长的一段时间吧。
  雨霂回道,“三天了。”然後也不问我为什麽晕倒,径直脱了外衣,吹了烛火,撩开被子,拥著我的身子渐渐入睡了……
  昏迷刚醒的我没能再睡著,我睁著眼睛直直盯著漆黑的床顶想著事情,虽然什麽也看不到。
  雨霂说他睡不著的前半句话应该是我晕倒了所以他才“睡不著”,不然好端端的他为什麽睡不著?他的睡眠一向挺好的。
  至於他至始至终没有问我晕倒的原因应该是知道我为什麽会晕倒。
  雨霂。为什麽要对我越来越好?我一点也不喜欢你对我好,真的,一点也不喜欢!因为你对我越好我就越对你愧疚……
  雪花漫天,飘飘撒落,我捧著手炉,独自一个走在人烟稀少的街道上,回忆著那年元宵,与爹爹的点点滴滴……
  “姝儿。”
  那年爹爹携著我的手,轻缓的行走在热闹的街道中。人群里,梅树下,爹爹不但折了枝梅花送与我还为我特特抚了琴,犹记得那时天上雪花轻飘,爹爹的琴声优扬动听是那麽那麽的令我心驰荡漾……
  “姝儿。”
  谁在叫我?声音为什麽那样的熟悉?我茫茫然的抬眼看去,只见皑皑白雪之中,爹爹伫立在背景苍茫的街道上,寒风吹鼓了他的衣袖,吹摇了他的衣摆,纷纷扬扬间,爹爹竟似要乘风归去了一般……
  “……爹爹。”手炉掉到地上,我无暇去管,提了裙子奔向爹爹,扑进爹爹温暖的怀抱里。
  我又在做梦了吧?梦中不知已经多少次和爹爹这样的拥抱在一起了……
  可,梦里怎麽能够感觉得到爹爹身体的温度?
  我不可置信的瞪大了眼睛,轻轻的叫唤了声,“爹爹?”
  “嗳。”爹爹犹如以往一样的应了声。
  “爹爹?!”
  “嗳,爹爹在。”爹爹伸出大手轻轻抚摸著我的脸。
  “爹爹!!你没死?没死!”眼泪像断了线的珍珠一样滚落,我高兴的又叫又跳,像个孩子一样。
  “我的傻孩子,我的傻姝儿,爹爹好好的怎麽会死?”爹爹轻笑著捏了捏我的脸。
  “可,可是他们,他们不都说你已经,已经……”後面的话哽咽在喉咙里,我再也没勇气说出那个字了。
  爹爹笑了笑,眸光清亮,“姝儿没听过金蝉脱壳吗?以前的百里卿笑是死了,以後的百里卿笑将会是姝儿一个人的百里卿笑。”
  “我……一个人的百里卿笑。”没有娘亲,没有大娘,没有任何别的女人,只是我一个人的百里卿笑……
  “为什麽?”我痴痴凝望著爹爹,怔怔的发问。
  “因为爹爹终於明白了自己的心。……姝儿,姝儿……爹爹著了你的魔,就算新鲜淡了,刺激也淡了,爹爹还是时刻想著你,时刻念著你……爹爹从来不相信自己有痴心的一天,可爹爹就是对你动了情,痴了心,无法自拔,没有的救了。姝儿原谅爹爹最後一次,爹爹以後再也不会伤你的心了。”
  “可是爹爹……”我泪眼蒙蒙,不知道该怎麽跟爹爹说。
  听人说爹爹死了的时候,我才知道,我喜欢爹爹已经喜欢到心都痛的地步了,说什麽也许被雨霂带走是一个好结局,其实那都是我自己骗自己,骗自己忘却那个心思无法琢磨、对我时好时不好的爹爹,骗自己为了儿女必须和雨霂好好的过日子……
  最终我压抑不住的哭出声来,哭的撕心裂肺,哭的肝肠寸断,一边哭一边不停的举手狠狠敲打著爹爹的胸膛,“可是爹爹,你明白的太晚了,太晚了,呜呜,我,我已经有了别人的女儿和儿子了,爹爹,我已经有了别人的女儿和儿子了呀!如果如果你的情没有那麽多次的反反复复,我就不会生孩子,不会生孩子,谁的孩子也不会生,呜呜……”
  爹爹,我喜欢你,喜欢你,喜欢你,好喜欢好喜欢,喜欢到没了你整颗心也会跟著死掉,但是我现在也喜欢我的一双儿女,喜欢到不想让他们失去生身父亲,因为孩子的父亲对我对孩子都很好很好,爹爹,爹爹,你告诉我,我现在该怎麽办?怎麽办?
  (全书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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