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块看春晚很有意思,不舍得回去睡觉,他强撑了一会儿,不一会儿就打起了瞌睡。凌志刚就拍了拍他,说:“困了就去睡吧。”
“那你呢?”
凌志刚就笑了,摸了摸他的鼻子:“我当然也去睡。”
钟鸣就站了起来,谁知道刚刚站起身,就被凌志刚一把抱了起来,他搂住凌志刚的脖子,紧张地朝钟妈妈的房间看了一眼,小声说:“遥控器遥控器,先把电视关了再说。”
凌志刚一手抱着他,一手关了电视,就把他抱到了床上,回头将卧室的门关上。钟鸣被他这么一闹就没有了睡意,翻身躺倒了最里面:“我们家隔音不好。”
凌志刚笑了,坐在床沿上帮钟鸣脱了鞋,钟鸣立即钻进了被窝里面,凌志刚就问:“你是不是觉得我会做点什么?那我可要让你失望了。”
钟鸣笑嘻嘻地露着半张脸,说:“这可是你说的,那你可要守信用。”
凌志刚爬上床,拉了拉被子:“匀给我一点。”
“我的被子小,不够用。”
“睡近一点不就够了?”凌志刚说着,就翻身搂住了钟鸣的腰。
钟鸣趁势往凌志刚的怀里面一躺,说:“我昨天还给发短信了呢,你怎么都不回我,是不是故意的?”
凌志刚笑着问:“你说群发的那一个?”
“你怎么知道是群发的?”
“那种跟过节的短信,一看就是群发的,我知道你是故意的,所以没理你。”
“那你可冤枉我了,短信虽然是群发的短信,不过我确实只发给了你一个人,我就是故意要气气你,没想到你倒是沉得住气,一点反应都没有,所以才说你是高手呢。”
凌志刚轻声笑了出来,非常温柔的,深情的,笑声与深情都很动人,此时此刻,无论如何也无法将他与那个找人伤害沈俊的凌志刚联系到一块,这是截然不同的两个人。钟鸣感受到一种久违的感动,是那种涩涩的,可是又很火热的感觉,弥漫了他整个心头。他爬上来亲了亲凌志刚的下巴,凌志刚就抱住了他。
十二点的鞭炮声响了起来,郊外放鞭炮的要远比城里头要多很多,钟鸣赶紧闭上了眼睛,口里念念有词,凌志刚问:“你干什么呢?”
“你没听说么,新年的十二点许愿,会很灵验。”
“那你许了什么?”
“这个不能说,说出来就不灵了。”钟鸣从凌志刚的怀里出来,枕着自己的胳膊正面朝上躺着,凌志刚也枕着手在面朝上躺着,两个人静静地躺了一会儿,钟鸣忽然笑了出来,扭头看了凌志刚一眼。
“我觉得这样挺好的,什么也不做,就这么静静地一块躺着。你以前就不行,躺在一块你就想干那事。”
凌志刚也轻声笑了出来,望着顶上的灯说:“我是个下半身思考的动物,你要是不喜欢,我以后也会改。”
“我可没说不喜欢。”钟鸣偷偷瞄了凌志刚一眼,闭上了嘴巴,凌志刚却翻身看了过来,靠着他轻声笑了出来:“你还要跟我分手么?”
“你这一回确实做的不对,你以后要改,不能这么冲动。”
“嗯......”
“还有件事,我想告诉你。”钟鸣轻声说:“其实沈俊没被张江和那什么。”
凌志刚愣了一下,钟鸣就笑了出来,自己也觉得有点可笑的荒唐:“他给沈俊下了药,可是没沈俊力气大,他们打了一架,最后沈俊把张江和给上了。”
凌志刚立马坐了起来。
钟鸣枕着胳膊,幽幽地说:“他也算罪有应得,不算亏。”
“那沈俊那小子是什么意思,还过来敲诈我?”
“就算沈俊逃过一劫,那该是你的错还是你的错,他能逃脱是他自己的本事,跟你无关,你找张江和做这件事,就是错的,你怎么还是不知道悔改呢?”
凌志刚沉默了一会儿,就又躺下来了,长长地吁了一口气,说:“这么讲来,我还欠张江和一份人情了。”
“沈俊那儿你也欠了一份......对了,你说,沈俊亲我的时候,你都看见了?”
凌志刚一提起这段回忆脸色就又拉下来了,钟鸣就问:“那你怎么不进去呢,还偷偷摸摸地走了,藏到心里面?我跟你说,你不能这样,你这个人心理阴暗,越是藏在心里头不说,酝酿酝酿就越是糟糕,以后你有什么事,都要告诉我,说出来。”
“那你也没有把全部的事情都告诉我,你不是也瞒着我很多事?”
钟鸣一听这话,心虚了,说:“那我以后也告诉你。”
“其实我这几天一直悬着心,怕你会离开我。”凌志刚说:“如果是那样的话,我可能会更伤心,那说明在你心里面,你始终还是在意沈俊比在意我多一点。”
“其实是不一样的,沈俊是我的朋友,如果因为我的缘故受到了伤害,我心里总觉得过意不去,说句实话,我刚听说被强上的是张江和的时候,暗暗松了一口气,不然的话,我不知道自己会怎么做,你又那么强硬,就是不肯认错......我觉得很伤心,心想你就算为了为我认个错,不就行了?”钟鸣说着又笑了出来:“可是我又想,如果就这样认错了,那也不是你了,我爱上你的时候,难道真的不知道你是一个什么样的人么?我爱上的,难道真的只是那个温柔的,深情的凌志刚么?我知道不是这样的,我知道你是什么样的人。”
凌志刚侧过身,摸着钟鸣的脸颊,钟鸣微微睁着眼睛,说:“我或者因为各种理智的,冲动的,或者幼稚的理由离开你,埋怨你,冲你发脾气,可是不管你变成什么样,我都喜欢你。所以你为了我,以后能不能不要这么残忍,强暴一个人,真的是很大的罪。”
凌志刚搂过钟鸣的头,亲了亲他的额头。钟鸣就抱住了凌志刚的胳膊,把头埋进了他的胸膛上。
春节的第一天,钟鸣是在轻微的酥痒当中醒过来的,他的眼睛还没有完全睁开,笑容就先露出来了。他抓住了在自己脖子上作怪的手,说:“你怎么醒这么早?”
“时候已经不早了,再等一会儿,你妈妈就该叫咱们吃饭了。”
钟鸣一听赶紧坐了起来,做起来才发现凌志刚已经穿戴整齐,在床边坐着。
“你要走了么?”
凌志刚点点头,说:“去个饭局。”
“大过年的怎么还要去饭局?”
“新来的省委书记来请,怎么能不过去,听说是个狠角色,当初在外地的时候就专门扫黄打黑的,得过去寒暄几句。”
“扫黄打黑,这不是条条都针对你呢,不会是鸿门宴吧,你看看你又黄又黑,哈哈哈。”
凌志刚上来抓他的头,钟鸣躲了出去,又问:“你不是说初一要会你们家去的么?”
“午饭前回去就行。你今天一天都要在家里面么?”
“嗯,我运气特别好,过年这几天都没我的通告,可以休息。我等会回咱们那里一趟吧,拾拾东西,晚上给你做顿大餐。”
凌志刚凑上来亲了亲他的额头,可是还没亲着呢,钟妈妈就进来了,凌志刚赶紧坐正了身体,钟鸣跪在床上,看着他妈嚷道:“你怎么不敲门呢?”
钟妈妈笑着退了出去,说:“我叫你们俩起床吃饭呢,这么能睡,人家还都说新年的第一天要趁早起呢,天没亮的时候很多家放鞭炮,你们没听见?”
“钟鸣睡的跟头猪似的,扛走他他都不会察觉。”凌志刚说着就走了出去,钟鸣边穿裤子边大喊说:“你才是猪呢!”
外头传来了凌志刚跟钟妈妈的笑声,钟鸣从床上爬起来,去洗手间洗漱,钟鸣见他在用自己的牙刷刷牙,就说:“以后你要是在这常住,得给你准备一套牙刷毛巾。”
凌志刚噙着牙刷问:“怎么,嫌弃我?”
钟鸣在一旁站着,笑嘻嘻地说:“这是卫生习惯,夫妻俩也不能用一套洗漱用具。”
凌志刚听了要把满是牙膏沫子的牙刷塞到他嘴里头去,钟鸣一溜小跑躲了出去,差一点撞到钟妈妈身上,钟妈妈皱起了眉头,说:“你这跟凌志刚,是不是也太亲密了点?”
钟鸣心里头扑通一跳,说:“我们开玩笑呢。”
就是这么着,吓出了他一身冷汗。
吃完早饭,凌志刚先走,钟鸣随后,凌志刚交代他说黑仔在外头寄养了这么多天,他今天让人送回来了,让钟鸣牵着它出去溜溜。
自从钟鸣拍戏之后,他就没有再见过黑子的面了,钟鸣还挺想念它的。
☆、241出大事了
钟鸣坐车到了小区门口,看见有家新开的店,正在大门口搞活动,他就在一旁看了一会儿,为了试试手气,还抽了个奖,结果还真让他中了,中了一袋洗衣粉。
新年好头,钟鸣高兴坏了,掂着那袋洗衣粉往小区走,结果刚走到小区门口,他就看见很多警车开了过来。
他一开始也没太在意,赶紧避到一边,给那些警车让了路,可是等他进了小区里面,越走越觉得不对劲来,因为他发现那些警车都在他们家附近停了下来。
钟鸣抓着那袋洗衣粉一路飞奔,跑到房子附近的时候终于确定了,的确是去他们家的,大门是开着的,很多人出出进进,不知道在干些什么。
钟鸣心里头一惊,就停了下来,站在围观的人群里面。周围的一个大妈说:“这是怎么回事,这不是凌局长他们家么,落马了?”
“谁知道呢,动用这么多警力,估计不是小事,不都传言凌局底子不干净么?”
钟鸣脑子里一片空白,赶紧跑到一边,给凌志刚打了一个电话。
在电话没有接通的几秒钟,钟鸣的心都提到了嗓子眼里,就怕凌志刚的电话会没人接,不过幸亏电话很快就接通了,他着急地叫道:“凌志刚?”
“嗯?”
钟鸣声音都变了腔调,说:“咱们家来了好多警察。”
“我都知道了,你在哪儿呢,你跟他们见面了么?”
“没有,我刚进小区的大门就看见好多人围着看,来了好多警察,他们在咱们家里搜查呢......黑子被他们牵出来了,我去把它牵过来......”
“你先别去!”凌志刚在电话那头喊了出来,可是随即声音就平淡了下来,说:“你回家呆着吧,这事你别过问。”
“可是你......”钟鸣鼻子一酸:“凌志刚,你是不是出事了?”
电话那头沉默了一会儿,凌志刚随即就笑了出来:“我能有什么事,你别瞎想,我要是出事了,现在还怎么跟你打电话?”
可是不知道为什么,钟鸣心里头特别难受,他说:“那他们无缘无故怎么会搜查咱们家呢,你在哪儿呢,我去找你。”
“听话,你跟这些事无关,也别跟着搀和,我不说了,还有事,回头再跟你联系。”
“凌志刚......”
钟鸣嗓子一哑,叫道:“凌志刚......”馨
电话已经挂掉了,他手里的洗衣粉掉在了地上,钟鸣呆呆地在那儿站了一会,立马朝外头跑去。他跑到外头,给张江和打了一个电话,可是张江和不肯接,他只好打了车直接去了张江和他们家。
到了张江和家他就使劲捶门,张江和没好气地打开门,吼道:“你怎么回事,不是不让你来了么?”
“张江和,糟糕了,凌志刚出事了!”
张江和一愣,钟鸣到底没经历过多少世面,脸色和腔调都变了,说:“好多警察去了我们家,在里头乱搜呢,我打电话问了凌志刚,他没说出个所以然来就把电话挂了,你帮我问问吧,帮我问问到底出了什么事。”
“好好好,你先别慌,到底怎么回事,我问问陈文他们。”张江和半信半疑,给陈文打了一个电话,可是不一会儿他的眉头就皱了起来,钟鸣问:“怎么了?”
“打不通啊......”张江和说着就换了一个号码,又拨了一个,可还是无人接听。
张江和多少也是在官场里混过的,脸色越来越慌张。
“怎么样?”
“你别慌,我给我们家老爷子打一个看看。”
张江和啃着手指头给他们家老爷子打了一个,这一回电话通了,他直接就问:“爸,凌局是不是出事了?”
钟鸣也不知道张江和他爸爸在电话里说了些什么,只听见张江和一会儿“哦”一会点头的,后来又赶紧摇头:“我一点没掺和,我都是跟着他们那群人一块玩......嗯,我知道......嗯,那我先挂了。”
张江和挂了电话,呆呆地看着钟鸣。
“你爸怎么说?”
“新来的省委书记,把老大给查了。”
省委书记李季端,从中央而来,到了省城的第一件事,就是打黑。当初他在t省做一把手的时候,曾出动了3万名警员,7000人参与打黑;为打黑,成立了204个专案组;14个横行多年的黑社会组织被击溃,24名黑恶团伙头目无一逃脱漏网,近200名团伙骨干成员全部被缉拿归案。2000余名涉黑涉恶犯罪嫌疑人被抓捕。司法局局长宋强、公安局副局长彭长安、交管局局长李洪刚副区长黄文锐、检察院第一分院副检察长毛平、经侦总队总队长陈明、煤矿局副局长张西平、下面的副县长兼公安局局长柳强......一个个权倾一时的高官,因为涉黑,纷纷落马。
李季端是出了名的铁腕政策,估计党中央也是听说了他们这里黑社会猖獗的缘故,特意派了他过来。
新官上任三把火,把把都烧到了凌志刚身上。在他上任的时候,他曾经发表了一个演说,总结说。一些黑恶势力的头面人物头顶人大代表、政协委员的荣誉光环,实际上是一些披着羊皮的恶狼,却可以欺世盗名,招摇撞骗。撕掉他们的假面具,露出他们的真面目,决不让这些人浑水摸鱼、蒙混过关。
所以李季端在主政本省时的第一把火,就烧向了领导和干部,他为人明,手段强硬,并非传统意义上的廉政清关,他有他残酷和凶狠的一面,这也是他为什么有胆量第一个动刀的,就是凌志刚。他深知在这块土地上凌志刚的势力有多大,根基有多深,除去了凌志刚,就等于肃清了这儿的半壁江山。
关键时刻张江和反而仗义了起来,他摒弃了前嫌,为了凌志刚的事情四处奔走,摸清了一些脉络之后,他就对钟鸣说:“我看你还是出去躲一躲吧。”
“怎么了?”
“你是老大的人,他们只要一查就能查的出来,到时候审讯你,你这什么经验都没有,又不懂,我怕你说错话。”
“可是凌志刚工作上的事情他从来不跟我说,就算他们审讯我,我也说不出什么来。你先别说这个了,你先告诉我凌志刚怎么样了,现在他的手机也关了,我一点联系他的方法都没有。”
“老大现在还在调查期,不过他们还没有掌握确实的证据,多亏了老大平时很谨慎,而且他本身是警察局的,懂得反侦察的道理,所以一些账目或活动做的很隐蔽,李书记就算是想给他安个罪名,估计也不是什么大罪名,而且老大他们家那边也在走动着呢,他们家人脉很广,老大不会有事的。”
钟鸣不确定张江和说的是实话还是只是安慰他,因为据他说知,金帝那些人,包括王四儿和范老六他们,也都被逮捕了,只有张宏远一个人还算自由,可是也有人监视着他,他平时都不怎么出门。
只不过几天的功夫,钟鸣就迅速憔悴了下来,整宿整宿地睡不着。他回了家里头一趟,钟妈妈对这件事还一无所知,说:“这几天怎么没见志刚过来,他留了几件衣服在咱们家呢。”
“哦,他最近工作忙,没空。”
“那你带给他吧,顺道过去看看他。”
钟鸣点点头,说:“那你把他的衣服放在我床头上吧,我出去的时候拿着。”
钟妈妈就把凌志刚的衣服用一个购物袋装了,放在了他的床头上,他拎着凌志刚的衣服出了门,走到大街上的时候,天色已经快黑了,他也不想回家去,就在大街上刘康,走的冷了,他就将凌志刚的外套拿出来披在身上。
外套上一点凌志刚的味道也没有,只有淡淡洗衣粉的香味,陌生的不近人情。那外套他穿上很大,垂到了脚踝那里,不知道怎么回事,或者他心里头突然有了某种预感,他竟然莫名其妙地,想起来他曾经写过的一个故事。
他顿时从头冰到了脚,嘴唇哆嗦个不停,他忽然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鼻子一酸,哭了出来。
☆、242身陷囹圄
可是这个时候可不是该哭的时候,他得振作起来,想想办法,就算他什么忙也帮不了,至少也让自己忙碌起来,不能这么什么都不做。
钟鸣先去网上搜了一下这个案子的最新进展,可是什么都搜不到,这件事似乎封锁的很死,警方在查到有用的信息之前,什么也没有对外公布,这次扫黑行动,来的迅猛而悄无声息。
这城市普通人依然过着寻常的日子,无关紧要的人,生活依然在继续,没有人知道他们的悲喜生死。这是整个事件当中最悲凉的事情。
他们都不过是这世界上的一粒渺小尘埃。
这种焦灼的日子过的漫长又快速,好像每一天都是难熬的,又好像每一天不知道怎么就过去了。钟鸣去了剧组拍戏,碰巧电影已经进入了转折片段,单家已经出现了大厦将倾的迹象,他的表演几乎可以用浑然天成来表达,剧组里没有人知道他是怎么了,都以为他是终于找到了表演的诀窍,孙导也很高兴,工之后请他去吃饭,还跟他小酌了两杯,说:“我当初没有看走眼,你是个当演员的料。”
钟鸣却觉得很难受,那一天喝了很多酒,第二天醒来的时候眼睛竟然是肿的,戏都没法儿拍,李威问:“你昨天是不是哭了,眼肿成这样?”
“我不知道,我都喝醉了。”
钟鸣是真的不记得那天究竟哭了没有,他醒来的时候眼睛就变成了这样,心里头沉沉的,他睁开眼睛,静静地看着上头的天花板,他定的闹铃还在桌子上叮铃铃地响,他就那么一动不动,对着空气发呆。
他忽然发现,理想对于他来说,其实并没有那么重要。
他以前总以为,如果他为凌志刚放弃了自己的人生,放弃了璀璨夺目的梦想,生活的平平淡淡的,波澜不惊,会很没有意思。可是他现在忽然觉得,如果他实现了自己的理想,站到了人生的最高点,可是身边却少了一个人,那他也不会真的高兴。他就像是一颗高处不胜寒的星星,虽然璀璨,却没有温度。
他对凌志刚的感情,是在有了这个意识之后,忽而变得炙热起来,灼得他心口发疼。
他在拍戏的空档回了一趟家,他们住的房子安然无恙,里头的东西却乱了,尤其是书房,乱成了一团,文件扔的遍地都是。他正在拾房间的时候,凌志刚的堂妹凌云竟然来了,钟鸣就问她凌志刚的事情,凌志刚在那堆文件里头找了半天,却不说话。钟鸣就问说:“你在找什么,我帮你一块找。”
凌云一下子坐在了地上,长长地吁了一口气,忽然低下头哭了,说:“我哥这一回可能凶多吉少了,李季端那个王八蛋,踩着我哥的头想往上爬。”
钟鸣看她哭,心里头也不好受,他在旁边坐着,一时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嗓子里堵的厉害。他看了凌云一眼,心想他现在或许要安慰她,就伸手抚上她的肩膀,说:“你别哭了,他认识那么多厉害的人,他们也会帮着他。”
“狗屁,那群王八蛋一个比一个躲得远,就是老爷子都要明哲保身了,谁还能救他?!”
钟鸣一愣,眼眶就红了,手了回来,垂在地上,触到了冰凉的地板。
“他们在搜查这里的时候,搜出一张由柬埔寨的传真,传真列明了大批武器的售价,包括火箭炮、装甲车、轻机枪、手榴弹、子弹等。他们还在金帝搜出一个无线电听器,说是听器藏有警方使用的频道,都他妈的是陷害,我哥本来就是警界高官,还需要偷听?”
“李季端无缘无故地,怎么会突然对凌哥下手,当中是不是有什么事情?”
“u市发生了一起爆炸案,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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