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夜之刑》分卷阅读14

  的笑,有些冷漠,有些习以为常。
  里面传来啪啪的砸东西的声音。
  他退了出来,坐在房屋外的台阶上,抬头看太阳,天热了,焦灼的太阳很刺眼。
  等等吧,等熄火了再进去。
  果然,许久,声音小了,哭闹声也没了。他推开门。
  他妈李宁宁躺在沙发上,面朝里,穿着睡衣,仍在抽噎。
  他爸刨开河坐在餐厅里,看向餐厅外一棵院子里的海棠,早没花了,他看的出神。桌上的烟灰缸里都是烟蒂,手上还捏着一只烧到一半的残烟。烟灰要落在手上了,刨烙吹了一下,那一截烟灰啪的就跌到了桌上。
  刨开河转过脸来,摸了摸他的头,站起身,从柜子里拎出一个文件袋,声音有些干,“都在这儿,钱不够打电话,别乱跑,注意安全。玩的开心。”
  刨烙嗯了一声。
  他转过身走到沙发边,亲吻了一下女人的鬓角。女人转过身,摸着他的头发,又搂着哭了一会。哭累了,就睡着了。
  刨烙这才走到餐桌前,一桌丰盛的冷菜。
  他拿起筷子,挨个吃了一圈就饱了。
  然后拎着资料袋,走出去。轻轻带上大门。
  他没忘记去店里买了一只并不那么起眼的手机,心里惦记着,不能显眼,不能显着太贵,结实耐用,经济实惠,一看就不能拒绝。
  选了半天,一款能砸核桃的诺基亚。
  很满意。
  “你是怎么弄到我的资料的,这不可能……”,沈液晃着手。一脸不可思议的神情。
  刨烙贴着他,追着他道,“怎么不可能,只有想不到没有做不到的。”
  沈液仍是摇头,“不行,太贵了。”
  “哪里贵了,”刨烙黏着人,“是瑞士那边学校邀请的访问游学,的,机票食住都是包含在里面。你看上面都写着呢,我不认英文,你自己看。”说着把资料往沈液眼前递。
  沈液近乎一种惶恐,仍是摇头,想说什么可是仍是说不出口,半晌,终于吐出几个字,“我担不起”。
  刨烙笑起来,“什么担不起啊,又没让你……”,想说的话没敢说出口,他顿了顿,继续道,“放心吧,这个项目本来就有,本来就是要选最好的学生去的。你是被选上的,我才是那个被硬塞进去的。我可没占别人的位置啊,是硬加了一个名额进去,但是我也算自了。你放心我家掏的起,而且比自己去便宜很多,走团体价。更何况我本来就想去,你不去我也要去的……”
  刨烙一本正经的说着谎话,还编的有鼻子有眼。
  “而且……瑞士星空又高又亮,星星也多,很美,你一定喜欢,还会去好几所大学参观,还会去他们的天文台……”,刨烙描绘的场景太具有诱惑性了,不知不觉,沈液的眼神就写上了向往。
  刨烙很聪明,知道他想什么,想要什么,“对了,你为什么想学天文。”
  沈液的眼睛眨呀眨的,里面都是星辰,“因为星空很美。”
  他看向刨烙,很美的笑起来。
  可惜,仍旧没有去成。
  沈液的妈妈出了车祸,从学校上完课回来,一辆大货车从必经的大道急驰而过。
  吉人天相,偏了一点,扫了过去,没压上。但也是摔的不轻的皮肉伤。
  沈液刚从刨烙的病房出来,又挪到了母亲的病房。
  假期的每一天,刨烙都在傍晚黄昏时,等在医院门口,沈液出来了,他俩就一起走回去。
  等把他送回家了,刨烙再一个人回家。
  如果你翻着日历就能穿梭到十几年前的p市,你会看见医院病房的窗户前,教工居民楼的三楼里,一个年轻的人,总是站在窗户边,迎接一个人的到来,
  又目送着一个人的离去。
  他眼中有星辰,而另一个,身上有余晖。
  等沈母彻底好了,从医院回到家里,暑假也只剩一个尾巴。
  “你陪我去苏州吧。”
  躺在中心公园的草坪上,刨烙吃惊的爬起来,看着眼前的人。
  “离开学还有十天,来回足够了,我妈腿伤坐不了长途,我姥姥三周年忌日,得去上香。”
  刨烙灿然笑起来,他的心咚咚的跳个不停。
  沈液望着星空,虽然城市的光污染严重,但是夏日是一扫阴霾的朗阔。
  他看着天上的星子。
  他则看着他的脸。
  看着,看着,看着……
  情不自禁的,一个浅浅的吻,吻住了身下人的唇。
  呼吸都是凝结的,彼此感知到彼此的心跳。
  咚……咚……咚……咚……
  彼此对视。
  刨烙松开,抬起身。
  沈液则深深吸了一口气,又颤着抖长长呼出来。
  刨烙又开始手足无措。
  倒是沈液还平静,坐起来,用一种显然强烈抑制住情绪的口吻道,“那时候我,想问你一句话。”
  刨烙有点迷茫,声音还有点抖,“哪时候?”
  “不太重要,我就是想问你……”
  “嗯,”刨烙满眼都是期待。
  “你……是把我当女人了吗?”
  刨烙盯着对方的眼睛,把手伸过去,握住那一双手,“你是个男的,我把你当我的人。”
  沈液的眼中露出一种坚定,然后是笑。笑的有点害羞,低下了头。
  刨烙捧起他的脸,然后深深吻了上去。
  13.
  有史以来,刨烙第一次坐火车,哐吃哐吃的,他很兴奋。
  沈液答应他,去的时候坐火车,回来坐飞机。
  晚餐的时候,人们都在吸溜着方便面,或者啃着火腿肠和面包。
  夜晚,躺在卧铺上,两个人的是中铺,灯熄了,人静了,彼此还面对着面,互相凝望。
  火车是一条穿山越岭的长龙,穿过一座座山川桥梁,越过秦岭和黄河。
  偶尔发出沉闷的嘶鸣,破除天际的寂寥。
  沈液穿过护栏,伸出手,刨烙一见就了然,也伸出了手。
  穿过栏杆搭住的两只手,像所有小情侣一样,彼此搔着掌心,拇指摩挲着虎口。
  车窗外疾驰而过的夜景,漆黑一片,看不清。
  隐隐约约,似乎是一片又一片的荒原,引诱着那充满好奇心的人,走进那片神秘地带。
  刨烙睡熟了,沈液乖乖的趴在窄小的卧铺上。望着窗外,那里一点都不阴森恐怖。黑暗,反而更踏实无比。漆黑一片把人裹挟在中心,才是最完满的包容。
  没人看的见,不论如何放纵,是最最纯粹的自由。
  清晨,刨烙是被沈液戳醒的,售货员推着车子叫卖特产。
  人都醒了,快到站了。
  刨烙很兴奋,第一次跟着这么多人一起醒来。每个人起床的样子都不一样。睡眼惺忪的,油光满面的。
  人间烟火气浓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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