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落草师爷》分卷阅读40

  满室墨香氤氲。傅云书道:“倒还真是‘之斋’。”
  寇落说:“你说这许多的藏书中,会不会有哪一本,夹着群鹰寨的地图?”
  小县令一听,登时眼眸蹭亮,一头扎进书堆里翻书去了。寇落看了他几眼,优哉游哉地踱到最角落的那排书架,抽出一册《太平御览》,随意翻看几页,确定是自己要找的那本书后,悄悄塞进怀里,再扭头去找小县令。
  那头小县令已经沉溺书海,全然忘记了自己此行目的,寇落回来不过为取一本书,如今书到手了自己急着回去,于是在傅云书额头前轻轻一弹,“傅兄。”
  傅云书这才回神,愕然抬头,“怎么了?”
  寇落觉得好笑,问:“地图找到了吗?”
  傅云书嘀咕说:“且不说这里究竟有没有地图,即便真有,这么多本书,要从何找起?”
  寇落问:“那你现在在看什么?”
  小县令一怔,心虚地低下头去,嗫嚅道:“这……这本书我觉得挺好看的……”
  寇落凑过去一看,封面上写着“蓬莱志下卷”,再仔细一看,竟然还是手抄本,书上的字迹颇眼熟,正是出自自己笔下,墨迹泛黄、纸页微卷,好似是许多年前写的了。寇落问:“上卷呢?你怎么直接看下卷了?”
  “上卷……”傅云书眉头蹙起,迟疑着道:“上卷我似乎已经看过了。”合上书,将薄薄的一本抱在怀里,“这么多年,一直都没找到下卷,虽然上卷的内容都快忘光了,但却一直惦记着,我还当是绝版了,没曾想竟然能在这里找到手抄本,也真是缘分。”
  “你看过?”寇落一双凤目圆睁,似是对此感到十分震惊,“你居然真的看过?”
  “怎么了,寇兄?”傅云书讷讷地问:“这本书……有什么不妥之处吗?”
  “没有。”怔忪片刻,寇落随即淡淡一笑,说:“只是我从来没听说过这本‘蓬莱志’,没想到傅兄除了四书五经,别的也所涉颇丰,有些意外。”
  “确实是闲书,”傅云书有些不好意思地笑笑,“家父从来不许我看,他自己也不看,所以家里虽藏书颇丰,但一本传奇话本儿都没有。”
  寇落问:“那那本蓬莱志上卷傅兄是从哪里看来的呢?”
  傅云书一怔,垂下头去细细思索片刻,才说:“实在是许多年以前的事,我记不大清了,但这是我这么多年来看过的唯一一本闲书,因此印象深刻……再多的,便只隐约记得,好似……是一个小哥哥送给我的,”他抬起头来冲寇落笑,“我一直宝贝得很,悄咪咪看完后生怕被我爹发现,就一直压箱底藏着,久而久之也便忘了,如今也不知还在不在。”
  寇落道:“若得空,带来给我瞧瞧?”
  “好啊!”小县令一口答应,又低头不舍地看了看怀里的书,“只可惜待到他日剿匪成功时,这下卷不知会不会湮灭在战火中了。”愁绪重重地叹了口气,“也不知能不能等到那日。”
  “何必要等到来日?”寇落漫不经心地说:“你要是喜欢,现在就可以带走。”
  傅云书眼睛一亮,又迟疑地道:“即便此书为土匪所有,可我若不问自取,那又与他何异?”
  “好了好了,”寇落算着时间差不多了,一把揽着小县令往外走,“土匪已经同意借给你了。”
  傅云书哑然失笑,“你怎么知道土匪同意借给我?”
  寇落一弹指,说:“山人掐指一算,便知玄机。”
  两人照旧从悬崖攀着树一路跃下,双脚落地没多久,便听见前头不远处草木摇晃,传来簌簌声响,寇落踏前一步将小县令挡在身后,冷声道:“是谁?出来。”
  树林后立时窜出来两个人,激动地朝他们奔来,“傅大人!寇先生!我们可算找着您二位了!”
  寇落定睛一看,这两人不是别人,正是县衙中的衙役,王小柱和杨叶,迷惑道:“你们怎么找来了?”
  王小柱跑得上气不接下气,一边喘一边说:“是赵县尉让属下来找傅大人的,大人,孔伦已经接到了!”
  “当真!”傅云书连忙从寇落身后走出来,“人没事吧?还喘气儿吗?”
  几人一边走,一边听王小柱说书。
  说等寇师爷和傅大人一前一后走了莫约两刻钟的时间,土匪便扛着人下来了,山下众人都十分紧张,手都纷纷按上了腰间佩刀的刀柄,可土匪正眼都没瞧他们一眼,直奔银箱而去,啪啪啪几个大盖子打开,清点无误,扔下半死不活的孔伦,抬了箱子就走,过程极其专业与利索,看得一干衙役们都瞪大了眼。
  “等土匪们走了咱们才反应过来,赶紧去给那位孔大少爷松绑,这孔大少爷虽说没缺胳膊少腿的,但也去了半条命,喂了几口水才缓过来点,嘴里一直嘀嘀咕咕念着,我凑上去一听,念的好似是一个人的名字。”王小柱说。
  傅云书问:“念的什么名字?”
  王小柱道:“阿珏!”
  作者有话要说:
  注1:出自宋《太平御览》
  蓬莱志是我瞎编的,如有撞车,纯属巧合。
  第30章移尸(二十一)
  一行人带着孔大公子打道回府,许县丞早已候在县衙门口,躬着身拢着袖,颤颤巍巍地在县衙门口来回转悠,听见由远及近的马蹄声,连忙回头,待看清了领头的确是傅云书,拔腿冲上来,说:“傅大人,您可算回来了!”
  傅云书翻身下马,把缰绳递给迎上来的随从,径直往衙门里走去,道:“怎么了?”
  “两件事,”许孟亦趋亦步地跟在傅云书身侧,道:“一件是胡桃巷刘秀才的儿子失踪多日……”
  傅云书问:“另一件呢?”
  许孟道:“孔德派了人过来。”
  傅云书蓦地站定,扭头,问:“什么人?”
  孔德拦不住傅云书,也晓得衙门一帮糙汉多半照料不好他儿子,特意指派了个郎中过来。老郎中捋着白花花的山羊胡子,捏着孔伦的手腕把了半天脉,得出了结论,说:“伤心过度,忧思郁结,加上受了惊吓,又连日未曾好生进食,因此有些气虚体弱,吃些滋补的药丸,稍事调理便好。”说着一双树皮老手打开随身携带的药箱,从里头扒拉出一只小瓷瓶,哆哆嗦嗦地拔开瓶盖,几粒漆黑的小药丸滚入他的手掌心,不甚温柔地扒开孔伦的嘴,一气灌了进去,呛得孔伦咳嗽不止,险些从床上弹起来。
  傅云书站在一旁死盯着,心想就这样呛醒过来也好,没曾想孔伦要死要活地呛了半晌,扭头又昏昏沉沉地睡过去。
  寇师爷善于察言观色,一眼便瞧出小县令的不耐烦,于是大着尾巴装老虎,瓮声瓮气地说:“大夫,孔公子大概什么时候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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