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落草师爷》分卷阅读35

  傅云书道:“即便不被土匪带走,这银子也归不了我呀。”
  寇落止了笑,静静地望着一脸波澜不惊的傅云书,车帘摇晃,不时漏进一星半点阳光,落在傅云书眉梢眼角。寇落道:“我原以为你会借着这个机会攻上鹰嘴崖去。”
  “寇兄,眼下是海东青绑了人质去,不是我们绑了海东青来,”傅云书哑然失笑,“眼下县中无兵又无财,拿什么攻山?若哪天真能将海东青绑进县衙大牢,说不定我会尝试让群鹰寨匪众举手投降。”说着说着,他脸上的笑意渐渐冷却,幽幽的泛起了凉意,道:“嘴上说着时机未到,其实总不过是我无能。”
  寇落张口想说些安慰的话,但又不好讲“没事你总有一天能把土匪们一窝端了”,踌躇着,只好沉默地伸出一只手,按在他的肩膀上。
  “但是总有一天,”傅云书冷冷地道:“我会让群鹰寨不复存在。”
  回到县衙,已近晌午。傅云书早上粽子吃撑了,全然不记得还有午饭这回事,同寇落一道领着王小柱一块进了书房,一撩袍角施施然坐下,傅县令官威深重,沉声道:“王小柱,你在孔家中发现了什么?”
  “大人,属下尊寇先生的令,趁孔家的家丁们全被叫走的机会,翻墙进了孔家,摸到了孔伦的房间,找了半天没发现别的,只在他床底下找到一个上了锁的木匣子。”王小柱想必是被这块硬邦邦的木匣子硌着了,呲牙咧嘴地把它从怀里掏出来,放到书桌上,“时间紧迫,还没来得及撬开来,不知道里面是什么。”
  “怎么不知道是什么东西就随意带回来了?”傅云书不悦地责备道:“万一里面装着银票,那该如何处置?”
  王小柱垂着脑袋嗫嚅:“那……那属下再把它放回去?”
  傅云书道:“胡闹!”
  木匣子是长方形,扁扁的,的确像是能存放银票的样子。寇落看了几眼,将它拿起,晃了晃,仔细听了听,道:“县主,这里面装得好像不是银票。”
  傅云书问:“里面装的是什么?”
  寇落道:“像是本书。”
  第26章移尸(十七)
  铜制的锁在寇师爷手底下化成陶土捏成的摆设,轻轻一捏就碎成两半,子打开,里面果然躺了本书,蓝底黑字,封面上写着“道德经”。
  寇落捏着书脊把书倒过来晃了晃,没抖出些别的什么,不由得笑道:“一本《道德经》而已,还这么宝贝……”说着随手翻开,略略一瞥,面色忽然僵住。
  “怎么了?”傅云书正要凑上去看,寇落连忙抬手将书合上,“没什么。”抬眼望向王小柱。
  王小柱也十分好奇这个匣子里装的究竟是什么,正远远地踮着脚朝这头张望,冷不丁对上寇落和善的眼神,迷茫地傻愣了许久,终于心领神会,道:“傅大人,寇先生,属下先行告退了。”
  傅云书摆摆手,“去吧。”待目送王小柱走出门外再仔仔细细地将门掩上,他才回头问:“说吧,那书里头究竟写了些什么东西?”
  “不是写的,是画的。”寇落说着,随意翻开一页,推到傅云书面前。
  傅云书少时常挑灯夜读,将一双眼睛熬得有些模糊,纸上的画绘得又细,他将书拿起凑近了才看清,吓得手一哆嗦,书掉回书桌上,被寇落连忙合上,他无奈地道:“看清了吗?”
  “我……”傅云书一张小白脸又克制不住地红起来,结结巴巴地说:“我方才是不是看错了……道德……道德经里面怎么会是……”
  “你没有看错,那确实是一本春/宫图集,而且画的是龙/阳/情/事,只是披了道德经的皮而已。”寇落双手将拿书捧起,翻开第一页,看了几眼,“啧啧”叹道:“画得还挺生动,千姿百态的。”
  傅云书忍不住朝那边瞄了几眼,见寇落看得认真,幽幽地道:“想不到寇兄还喜欢这些个玩意儿。”
  寇落微微一笑,并不否认,“食色性也。”
  “这上头画的可是龙/阳/情/事,”说这话时,傅云书胸膛里似是架起了一面鼓,咚咚咚地敲个不停,他眼眸转动,不动声色地深吸一口气,继续道:“寇兄连这个也吃吗?”鼓声独自擂动半晌,却无人回应,傅云书爪子揪紧了衣袖,悄然看向寇落,却见他盯着书中某一页正出神,全然没听见自己方才问了什么,不由得有些气馁,拖长了调子道:“寇落。”
  “嗯?”寇落这才回过神来,对上小县令不善的眼神,立即示好地笑笑,道:“我觉得这幅画颇有些古怪。”说着指着那一页上的图,递给傅云书看。
  “能有什么古怪的……”傅云书觉得看这东西实在有辱斯文,但又按捺不住心中好奇,凑上去遮遮掩掩地一瞟,道:“不就是……不就是那事儿么,哪里古怪了?”
  望着小县令红彤彤的耳根,寇落忍俊不禁,说:“你再仔细瞅瞅,真与别的画有所不同。”
  听他这样讲,傅云书还真老老实实地接过了书认真看了起来,看着看着,眉头缓缓蹙起,“好像……确实有点古怪。”
  书里的人物虽然画得细,但大多都如脸谱一般,就像是模子里印出来的,长得都如一个爹妈生的那般相像,唯有这一幅不一样,图中人物的五官神情,都如真人一般生动形象,就像是照着真实的场景拓下来一般,连私密处黏腻的水液都清晰可见,足以见得画师功力了得。
  然而两人的目光去全黏在画中居于人下的那个少年的脸上。
  半晌,寇落下了定论,“这是沈珏。”
  傅云书捏着自己两只通红的耳垂,跟着点头,“嗯。”
  “想不到孔伦还有这等癖好,看来他与沈珏的亲密关系是没跑了,”寇落说着,将书合上,小心放进木匣子里,“这可是重要证物,以孔伦来日矢口否认,须得好生保管。”
  傅云书点点头,在桌子一旁坐下,手指一下一下扣着桌面,寇落问:“傅兄可是想到什么了?”手指停顿,傅云书抬眼,望着寇落,道:“依我们先前的推论,沈珏是在行房过程中、或刚行完房事后死于非命,现在又得知孔伦便是他的情人,除非沈珏背着孔伦另有他人,否则这孔伦的嫌疑最大,只是……”他的眉头因迷惑而皱起,“既是情人,为何要残害对方?”
  “一般而言,杀人动机无非为情、为仇、为财,这情杀的理由可多了去了。”寇落抱着木匣子笑盈盈地在桌子另一边坐下,道:“我便听说过一桩案子,某男痴恋某女,因求而不得,趁夜入室将那女子杀害,并将胸膛剖开,取了心脏生吞,官府将其捉拿归案,叱问缘由时,那男子却笑道,唯有此法方能与其长相厮守。”
  寇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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