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落菩提》分卷阅读27

  连看都没有看这两个孩子一眼,因为她也是被强行掠夺至此地的奴隶。
  是以不死国到现在为止虽然后位空悬,但是却有无数妃子滕妾,美貌王侍。此时国君领着这群莺莺燕燕乍一赶到纹娥的寝宫,就令纹川厌恶至极,连面上一贯的笑容也差点维持不下去。
  “纹川啊,”国君颤颤叫道,“王儿如何了?”
  “回父王,纹娥中了桂竹之毒……”纹川低头道,“国师还在鉴别诊断。”
  国师站在庭下,一一拔开酒瓮的塞子,又很快一一将其合上。
  “奇了,”他若有所思,“真是奇了。”
  纹川握着纹娥的手,屏住呼吸凝神望着国师年轻的面容。
  国师捻了捻手指,从一旁的侍从手上接过锦帕,“此批酒水是何地所贡?瓶瓶皆有桂竹之毒,其中又以纹娥王女所喝最多。若说巧合,可又太过离奇;若说阴谋,可又太过刻意……”
  三王子纹华大声道:“是青丘!绝对是青丘干的!”
  国师虽然憎恶妖族,却也对纹华这样四肢发达头脑简单还自视甚高的王裔无甚好感,他嗤笑道:“青丘若有这多桂竹,那急着求娶青丘王女的三王子殿下还不是首当其冲,第一个就要被毒死?”
  被国师近乎羞辱般地回呛了这么一句,纹华也只得敢怒不敢言地闭上嘴,躬身退到国君身后。
  “要么靠汤药吊着命,要么寻得天地灵物为她拔毒,”眼见天色已晚,国师耐心耗尽,亦不愿陪着一个自己不在乎的王女浪时间,“查出下属贡地,把这批含了桂竹的酒送到我那去,这东西你们就别沾了。”
  纹川焦急万分,猛地站起来道:“国师!”
  但国师连头都没回一下,只是摆摆手,就在风中消散成一片流离雾气,再也探不见踪影。
  纹川咬紧牙关,握住纹娥的手不住发着抖,国君叹道:“国师就是这个脾气,父王也没办法强逼他做什么事……”
  纹川猛地拔高了声音,对着下方侍卫吼道:“还不快去库里找能解毒的天地灵物!找不到你们这群蠢物统统都得死!”
  纹娥平日里嚣张跋扈,看不惯她素日所作所为的妃嫔们此时互看一眼,就有一位林氏国的妃子皱着眉头道:“这都是口腹之欲惹出来的祸事啊,殿下宫里的人也该整治整治了,若是能劝谏一句,事态也不至于到了这个地步。”
  旁边轻轻一声嘻笑,也不知是谁小声接话道:“奴仆们也要惜命的么!毕竟殿下手持铁鞭,英姿飒爽的样子实在是吓煞人了!”
  纹川额上青筋跳动,双目红得滴血,熔岩样的火光自皲裂肌肤下阵阵搏动。他的嘴角拧起一道似笑非笑的狰厉弧度,猝然暴起拔刀,向跪在阶下的侍女砍去!
  刀光与泼天赤色交织在一处,侍女连惨呼的功夫都没有,就被一刀当胸斩断身体,断裂臂膀同上半身“喀喇”一下飞出,脏腑血泥溅了满地。
  腥臭血味如同打翻瓶罐一般弥漫倾泻,整座宫室都静悄悄的,陷入了死一般的寂静,连风声都凝滞,连呼吸都停止,唯有纹川掌中的刀刃还在沥沥滴血,侍女扑在血泊中的手指还在神经质的微微抽搐。
  “诸位夫人说得没错,”嗅着浓郁腥气,纹川不由咧嘴一笑,“这群狗奴才,是该好好整治了。”
  见势头不妙,国君急忙出来打哈哈:“好!这群刁仆确实该死!纹川啊,我国库中的东西随你挑拣,只要能把王儿的病治好,花再多代价都没关系!”
  纹川沉默片刻,随即刀俯身:“儿臣多谢父王体恤。”
  国君见状,不由再出言宽慰了他几句,赐下灵药仙丹若干,上好药材千斤,便又像来时那样,领着一群妃嫔王侍步履匆匆地离开了。
  纹川看着父亲在一团锦绣拥簇下离开的背影,眼中杀意更甚,他将手中长刀狠狠摔在地上,砸得金玉砖石迸射起一片细碎晶尘。
  “将那天纹娥宫中所有当值奴仆全部提来!我要挨个剥了他们的皮!”
  纹娥的眼皮微颤,声如蚊蚋地叫道:“王兄……”
  纹川急急上前,握住她的手,“别担心,王兄替你出气了,你的病会没事的……”
  纹娥张了张口,带着哭腔艰难道:“我……我的头好痛……我看不见东西了……王兄……救救我……”
  纹川心如刀绞,只盼国库中能找到什么足以缓解桂竹之毒的药物。而此时殿前已经密密麻麻地跪了五六排面色惊惶的仆役,纹娥身中剧毒的消息还未传开,他们仍不知自己究竟犯了什么过错。
  不死国的侍卫身着玄衣黑甲,手持刀戟利刃,分列两旁。
  纹川语气森冷:“前日纹娥殿中当值的可是你们?她痛饮冷酒至半斛之多,你们为何不出言劝阻她?”
  庭下寂静,过了良久,才有一个胆大仆役鼓起勇气道:“殿下平日说一不二,殿下要做的事,奴们怎敢……怎敢……”
  纹川目光平和,手指轻抬,沉重斧钺从上空毫不留情地重重劈下,将说话仆役瞬间身首分离!
  “下一个。”
  下一个紧挨着死尸的仆役手掌上还沾着弥漫开来的温热鲜血,但他却顾不得许多,急赤白脸地嚷道:“求大王子殿下饶命!殿下前几日胃口不好,那天却难
  得吃了许多鹿肉,奴们心想……”
  血光喷溅,他余下的话再也没有说出口的机会了。
  “下一个。”
  在场仆从心如死灰,他们已经看出来了,纹川根本不是要听他们的理由,他只是要杀他们泄愤而已!
  因此下一个穿着明显过宽的粗布短裳,还是个半大孩子的的年轻仆从在命陨之际只是低着头轻道:“我……我很想回家……”
  哀凄的哭声低低四起。
  家?哪里还有家呢?
  闻语掩在殿柱后的削瘦身体不停战栗,十指深深陷在坚硬玉石上,她目眦欲裂,眼眶中泛起血色的微红。
  对不起,她跪在冰冷的地板上,在心中一遍遍地说着对不起。
  “毒得好!”
  就在斧钺落下如裂帛的的声响中,一个少女的声音忽然响起。
  四下皆寂,闻语吃惊地抬眼望着前方。
  “……你说什么?”纹川如毒蛇阴冷的目光缓缓转向她,“你再说一遍?”
  少女的面色如雪苍白,细嫩肌肤上横着一道深褐色的狰狞疤痕,纤弱的脖颈间亦戴着一封沉重囚枷。闻语知道,那是为修为有成,族中地位颇高的妖族所打制的枷锁,她在失去自由和尊严以前,也一定是一位高贵的女性。
  她舌绽春雷,猝然暴起道:“我说毒得好!她早就该死了,这个心地狠毒的蠢妇,一无是处的废物!”
  纹川瞳孔骤缩。
  “你在乎你兄弟姐妹的性命,却不知道我们也是别人的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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