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丑皇 (太监VS皇子)》分节阅读9

  人欣赏。
  红袖站在一边侍候。
  皇甫桀站在他娘面前,语调平稳地道:「娘,孩儿想请外公教导孩儿武艺和兵法。」
  贤妃娘娘竖起的手指顿住。
  「你说什麽?」
  「孩儿说想请外公言将军教导孩儿武艺和兵法。孩儿已经问过,外公三月前递了帖子,後天就是他来宫里和娘见面的日子。」
  「为什麽?」贤妃来不及惊讶他如何查到言净来宫的日子,放下手掌,坐姿不变地问道。
  「孩儿想变强,想保护自己,保护您。」
  哈!保护我?
  良久,贤妃慢慢转正身体,面对自己的孩子。
  丑,真丑。
  如果他不是自己的孩子,她大概连让他近前都不会。
  她有多久没有好好看看这孩子?
  这个一向畏首畏尾的孩子如今在跟她说什麽?
  「娘,孩儿以前不懂事,不懂得儿荣母亦荣、儿损母亦损。孩儿以前一直自卑自己长得丑陋,只顾自哀自怜,却不懂得进取,白了娘一番教导的苦心。」
  「苦心?」贤妃惊讶地轻笑,她倒要看看这丑子到底要说什麽。
  「是。圣人云:天将降大任於斯人也,必先苦其心志,劳其筋骨,饿其体肤,空乏其身,行拂乱其所为,所以动心忍性,曾益其所不能。孩儿读到此处,才明白娘一直以来的苦心。
  「今幡然醒悟,但求为娘争得一席之地,也好让那些暗中嘲笑娘生得丑子的人瞧瞧,她儿子再丑,也会为他娘争取殊荣。将来总有一天孩儿会让娘母仪天下……」
  「住口!」
  皇甫桀立刻闭上嘴。
  原来我对他不闻不问、任人欺凌他,是在栽培他?
  原来至今我所做的一切,就是为了今日他有此言?
  母仪天下?母仪天下统领後宫!哈哈哈!
  真的吗?真的吗?我真的会有这一日?!
  是,她做过这个梦,曾经她也离这个梦不远。可只因她生下这个丑陋的儿子,她就此被她的丈夫疏远,也离权力的巅峰越来越远。
  就因为她生了一个丑陋的儿子,曾经的恩爱、曾经的山盟海誓、曾经的许诺,都不复存在。
  凭什麽?凭什麽老天爷要这样对她?
  凭什麽那些女人要来嘲笑她?
  凭什麽她就坐不得皇后的宝座!
  「你知道你自己在说什麽吗?」
  「孩儿知道。」皇甫桀握紧颤抖的手,镇定地道。
  「你这话还跟谁说过?」
  「没有。孩儿只有娘,除了娘,还有谁会听孩儿说话。」皇甫桀缓缓在贤妃面前跪倒。
  「娘,孩儿愚昧,还请娘指教。」
  贤妃看著这个丑子,第一次她觉得这个儿子像是皇甫胜及她的孩子。
  「本宫记得,你似乎经常被你那些兄弟欺负,是吗?」
  「是。」
  「高辛和冬梅怎麽死的?」贤妃突然道。
  「孩儿那晚看见他们喝醉,胡闹了一阵後,趴在桌上双双睡去。孩儿觉得这是个千载难逢的机会,就把院子里所有灯油集中起来浇在他们身上,还有桌子,然後点火。」
  十岁的皇甫桀在说他杀死他两个侍奴的经过时,竟一点惊慌失措都没有,甚至连他原来面对母亲的紧张也在无形中消失。他甚至是含著微笑说了最後四字。
  红袖猛地抬头去看贤妃。
  她们当时就有所怀疑,可怎麽也没想到是年幼的皇甫桀下的手。
  这叫什麽?知子莫如母吗?
  红袖倒高估了贤妃。贤妃不过在看到儿子如今的表现时,觉得滴水穿石非一日之功,也许表面懦弱的皇甫桀早就有所举动,只是她没有发现。而高辛和冬梅曾是他的侍奴,又对他不好,偏偏死得离奇。
  当时没有想到皇甫桀有此胆量和心计,所以才会对这两个侍奴的死百般不解。如今听了儿子一席话,也就随意问了一问。
  贤妃和红袖两人一起沉默了半天。
  她们是不是真的忽视这个孩子太久了?
  她们觉得这个孩子笨、朽木不可雕,是不是因为她们太先入为主?看他长得如此丑陋,便认为他也聪明不到哪里去。
  她们是否被仇恨遮掩了眼睛?
  这孩子的懦弱、怕事,会不会是他装出来的?
  皇甫桀如果知道他母亲此时心中所想,他可能会……
  他一个年幼的孩子,没有人关爱、没有人依靠,从出生起就被他亲生母亲和她身边宫侍折磨,宫里的宫奴也能对他任意欺凌,更别说他那些皇兄皇弟们。在这样的环境、这样的摧残下,他一个小屁孩怎能不怕、不懦弱?
  哪个小孩不需要靠山?哪个小孩不希望有人可以在他被人欺负、在他难过伤心的时候安慰他、鼓励他,让他安心?
  小孩今天来到他母亲面前,强烈表示他想要变强,这不只是因为他受到不公平的待遇,还因为他被期待。他想要变强的契机在於他受到了鼓舞。
  因为被人期待、成为一个他所重视之人的希望,所以他才会在此时想要发奋图强,而不是等到十五、六岁更知道耻辱的时候。
  小孩没有被人喜欢、重视过。在他前十年的生命中,他看到的、体会到的,全都是厌恶和排斥。而这份厌恶和排斥导致的欺凌,让小孩小小的心灵很早就扭曲了。
  扭曲的小孩不知道该如何保护自己,也没想到要保护自己,毕竟他还太小,所以只是一味忍耐再忍耐,直到忍无可忍,他才会小小发泄一下。
  然後有一天,有个人出现在他面前。让他尝到了被人保护、被人疼爱、被人重视的滋味。
  那人看他的眼中,有惊讶却没有害怕,有怜悯却没有厌恶。渐渐地,那份怜悯变成了对他的喜爱、对他的疼宠。
  那个人身分明明如此卑微,可是他却张开双臂说要保护他,还教他怎麽保护自己。可是没有地位和权势的他,因为保护他而无法再保护他自己。而且那个人……怎麽说呢,外在老实、内里却一腔热血?
  所以他想,他要变强,这样他才可以在那人热血沸腾想干什麽时保护他不受伤害。
  他必须变强。为他自己,也为那个人。
  贤妃难得的心情愉悦起来。
  听到自己亲生儿子以九岁之龄杀了两个成年人,她不但不觉得不对、不但不觉得不应该,她甚至还认为这才像她的儿子。
  「高辛、冬梅身为宫奴,却不知要好好侍候自己的殿下。更欺上瞒下,在宫中行苟且之事,确实该死。」贤妃示意红袖为她斟茶。
  「不过,今天殿外之事又是为何?」贤妃的脸再度变得严厉。就算这个儿子变得有所出息,可是她也不会容许他触犯她的威严。
  皇甫桀跪在地上,抱拳行礼道:「娘,孩儿只是寻机教训那个不知羞耻,妄想高攀的宫奴而已。」
  「什麽意思?」贤妃接过茶盏。
  皇甫桀在脑中思考语言,这些话他早在等待的时候就已想好。
  「两天前,孩儿从太学院回来,路上看到父皇正与先出学院的六皇子笑谈,宫奴们远远跟著。孩儿怕惊到父皇,没敢露面,便隐在树後想等父皇与六皇弟先过去。就在那时,六皇弟手中玲珑玉球滚落,孩儿本想捡拾,却看到……」
  「说。」贤妃娘娘眼角吊起。
  「孩儿看到娘宫中宫女罗兰不知从什麽地方闪出,捡起玲珑玉球,向父皇拜倒。那时罗兰装扮与平时不同,显得更为娇。孩儿一时没有认出,今天看到守在娘殿门外的罗兰才想起那天向父皇献媚的女子就是她。孩儿一时气不过,就……」皇甫桀还挥了挥小拳头,表示愤怒。
  「喀嚓!」
  茶盏被狠狠砸到桌上,立时碎成几片。
  贤妃双眼冒火,心中恨极。
  「娘娘息怒。」红袖跪倒。
  贤妃深吸一口气,厉笑道:「红袖,没想到本宫宫中还会出现这种不知廉耻的贱货!你现在知道该怎麽办了吧?」
  「奴婢知晓,娘娘不用心烦,奴婢会让她知道什麽叫本分。」
  点点头,贤妃抚了抚自己的秀发,脸上换了一副堪称慈祥的笑脸。
  「桀儿,你回去吧。你找你外公的事,本宫自会安排。」
  「孩儿谢谢娘,孩儿告退,还请娘好好休息。」皇甫桀目的达到,遵礼退下。
  皇甫桀离去後,红袖一边拾破碎的杯盏,一边道:
  「恭喜娘娘,殿下终於开窍了。」她应该跟娘娘一样高兴才对,可是她现在心中的恐慌代表了什麽?
  「红袖。」贤妃脸上也有喜色。她终於有所指望了不是吗?
  「奴婢在。」
  「你帮本宫递一封信给言将军。」
  「是。」
  小孩在走出殿门时,对所有偷瞧他的宫奴都笑了笑。
  不管那些宫奴看了他的笑後会有什麽千奇百怪的反应,总之,他的心情很好,从来没有过的好。
  原来这样做是可以的。对,我是皇子。我这样做没有错。
  原来谎言如此有用。怪不得张平说人不能说谎,但善意的谎言是被允许的。我帮他教训欺负他的人,对他是善意,所以这个谎言就是善意的谎,而事实证明善意的谎言果然是被允许的。
  两日後,骠骑大将军言净进宫拜见贤妃。
  言净端起茶盏轻轻吹了吹,「照娘娘这麽说,这孩子并非当初我们认为的庸才?」
  「是庸才还是狂言。还需要父亲大人多多心。」贤妃坐在上位,微微躬了躬身。
  「不敢,娘娘多礼。」
  「父亲,这里没有外人……」
  「不可。一切小心为上。」
  贤妃知她父亲是个极为严谨的人,也不再勉强。
  「殿下人呢?」
  「就在外面侯著。」
  言净思虑片刻,「这事须从长计议。」
  「父亲?」
  言净抬手,「此事非一般事,我原只想助他自立,以保护你们母子和言家。可现在你却说……」
  言净摇摇头,道:「原本诸位皇子都没有把四殿下当作对手,现在诸位皇子还小,彼此间的对抗也不激烈,不过各方有势力的母家在暗中争斗。如果四殿下一改懦弱面目,岂不让人警惕?」
  「依父亲大人之见?」
  「慢慢来。」
  「慢慢来?要怎麽慢?要怎麽来?」贤妃口气有点急切,也难怪她急切,她等了多少年、压抑了多少年?
  「我会遣人进宫负责教导他。他现在身边有几人侍候?」
  贤妃顿了顿,答道:「就一人。」
  「就一人?」言净惊讶,不过片刻後他就恢复自然,「可信得过?」
  「这……」
  见贤妃答不出来,旁边侍候的红袖轻声回答道:「能信得过。那孩子名叫张平,进宫有一年了,来了後就被奴婢安排去侍候殿下。後来他因得罪大殿下,被送到内侍监处置,回来後人就变得有点木愣,但侍候殿下日常无妨。」
  「嗯。既然你说信得过,那就应该没问题。但仍要小心为上,你最好想法查探一下他的出身,老夫再让人去验证一番。」
  「是,奴婢知道了。」
  「他身边侍候的人少,想要安排人手进去倒也容易。不过问题是要怎麽把人送进宫来,还不让人起疑。」言净掠掠胡子,陷入沉思。
  「父亲,这些事您回去後慢慢想。您能不能告诉女儿,您除了安排人教导他外,其他打算如何?」
  「娘娘,这事万万急不得。尤其是平时言行更要谨慎。等四殿下熬到十五岁时出宫,那时……」
  「那时再安排就已经迟了!」贤妃生气,觉得她父亲没有想要全心全意帮她。「父亲,您觉得您想要保持中立,可能吗?如果您没有一个女儿在宫中做一品妃子,如果您女儿没有给您生一个外孙,也许还有这个可能。可是……」
  「娘娘,不用您多说。老臣心中也明白其中厉害。」
  「父亲,女儿不是要责怪您,您莫生气。」
  言净摇摇头,对自己这个宝贝女儿的脾气非常了解。
  「我没说不帮他,但帮他成为一个中立的皇子,和帮他……那是完全两回事!何况九年来我们没做任何准备,现在开始已经有点迟了。且不说将来能否成功,您觉得以殿下的貌相,陛下能把对他的印象改观吗?您有没有想过,在没有陛下的支援下,我们想要成事有多困难?且要付出多大代价?」
  贤妃无言。
  「所以现在首要做的就是培养他,其他的暂且莫谈。唯有等待时机。」
  「我要等多久?」贤妃笑容有点凄厉。
  「您要有耐心,继续韬光养晦,也要命殿下凡事中庸,莫要与诸位皇子正面对上。」
  「鹬蚌相争,渔翁得利。」红袖接口道。
  「对。如果殿下懂得敛其锋芒,诸位皇子看在老夫分上,也不会轻易动他。待熬到出宫,争取外放封王,到时自保总不成问题。」
  「那我呢?我就要在这里烂下去?等别人的儿子成为天下之主,等别的女人成为皇太后,而我却依然要向那些女人俯首称臣?」
  「凤芝,」言大将军叹息,「我知道你受委屈了。」
  「父亲!」贤妃泪流满面。
  皇甫桀等了半天没有等到他娘传他进去。
  一直到用中膳的时间,才看到红袖走出。
  皇甫桀拜见了他的外公,这还是他第一次正式拜见,难有点紧张。
  言净也第一次仔仔细细把他从头到尾看了一遍。
  膳中,没有人多言。
  膳後,言净告辞。
  皇甫桀眼巴巴地望向他。
  言净临走之前只跟他说了一句话:以弱搏强,好自为之。
  皇甫桀回去後问张平这句话是什麽意思。
  张平随口答:就是叫你继续装呆子。
  皇甫桀沉思。
  张平拍拍他的小脑袋,笑道:「别想那麽多,保命第一。其他事情你娘、你外公自会替你安排。要不要玩弹弓?」说著就从怀里掏出一把弹弓对他晃了晃。
  「要!」小孩立刻扑了上去,抢到手後翻来覆去看了看,无师自通,夹了一枝筷子当箭射。
  「咚!」筷子射到窗棱上。
  张平很惊奇,「你小子说不定是挽弓的天才!」竟然能用弹弓把筷子射出去,虽然不远,但也没一松手就落地。
  小孩听到夸奖,开心得又射一筷。
  可惜这次直接掉地上了。
  张平捡回两枝筷子安慰他:人有失手,马有失蹄,纯属正常。
  小孩不服,跟弹弓拼上。
  张平笑得露出白牙,这才像个正常的小孩子嘛。向大人撒撒娇,搞一些无伤大雅的小破坏,为一些玩具著迷,偶尔发出一些异想天开的豪言壮语,这才是孩子应有的人生。至少他们家小孩都是这麽长大的。
  张平此时完全没把小孩当时在他怀中所说的誓言当真,他只求皇甫桀将来能出宫做个普通王爷,顺便赏他个王府总管干干就行。不过最终目标仍旧不变,标准定得高一点,干活的动力也大嘛。
  而小孩却牢牢记住了张平的话:想不被人欺负,就做天下第一人!但在这之前,他需要先学会怎麽装呆子,同时想法保住自己一条小命,当然还有张平的。
  而很快皇甫桀就体验到装呆的重要性。
  这天,在太学院授课时唤作周礼的先生提了一个奇怪的问题,问「米从何处来」。
  皇甫桀觉得自己答得挺好,但先生并没有赞扬他,却赞扬了大皇子和二皇子。皇甫桀没有觉得委屈,因为他已经习惯先生对他如此。他甚至有点後悔不应该把他心中所想说出。
  果然中膳休息时大皇子特地绕到他面前。
  「四弟今日真知灼见,皇兄佩服。听说你前日在父皇回宫之路上跪求父皇,请他让杨都尉教导你武艺,可是真的?」
  是真的,用张平的话来讲:这叫掩人耳目。而杨都尉恰恰与五皇子有点关系。
  谁都知道在几个皇子中,除了丑皇子皇甫桀以外,最没有可能得到帝位的就是这位五殿下。一个因为她母亲原本宫女出身,生育皇子後才升做昭容。二也因为这位娘娘家中背景简单,只有一位兄长在宫中担任禁卫军首领骁骑都尉一职。
  「大皇兄,太医说我身体弱,如有可能希望能让我习武强身,娘便让我去求皇上,说求来就是愚弟的福气,求不来也是愚弟命该如此……」皇甫桀低著头声音越说越小,这个答案是早就准备好的,皇甫桀倒不担心会说错。
  「我舅舅才不会同意!」五皇子霸道地道。
  皇甫桀抬头望向五皇子皇甫琉,结结巴巴地道:「五弟,愚、愚兄想跟你一起习武。」
  「你以为跟我一起习武就不会挨揍了是不是?」比皇甫桀小一岁的皇甫琉挥舞著小拳头威胁道。
  皇甫桀缩了缩脖子。
  「父皇同意了没有?」皇甫珲看向皇甫桀的眼中有不屑,也有一丝担忧。
  「父皇说他会考虑,还让我多多向大皇兄学习。」
  「嗯。父皇这麽说可是为你好。」皇甫珲眼中闪过喜色,比起老二,父皇还是偏向他的。
  「愚弟知道。」
  「喂,丑八怪,如果你答应以後让我打不还手,我就去求父皇还有舅舅,让你和我一起学武。」皇甫琉一会儿过後又突然改口。
  皇甫珲向他看了看,猜他可能是小孩心性,想找个打不还手的玩具。不过仍旧是不放心,暗中对皇甫琉身边一名侍奴使了个眼色。
  「啊?哦,好、好。」明眼人都能看出皇甫桀并不情愿。
  皇甫珲看学武并不是皇甫桀自己所愿,不由更是放心。
  张平提著食盒走进课堂。看几个皇子围著皇甫桀问话,也不敢惊动,老老实实站在一角等候。
  「四弟,今天课上你那番话让愚兄茅塞顿开。不知是哪位贤师在教导你啊?可否帮二哥引荐引荐。」老二皇甫瑾也踱了过来,笑咪咪地问道。
  皇甫桀有点慌乱,如果说老大是豺狼,老二就是会咬人的狐狸,对这两个兄长,他一向又恨又怕,最恨老大,最怕老二。
  「不、不是贤师。是是是……」不用怕,张平说了不用怕他们。
  「是谁啊?本殿也感兴趣得很。」皇甫珲也逼问道。
  张平站在後面为他著急,可他却什麽都不能做。
  「是……前天我在路边等待父皇时,听他和一位大臣说话时提到的,那位大臣好像提到什麽灾情……」皇甫桀似自知失言,两手一下捂住嘴巴,「我、我不是有意要偷听父皇的话,我只是无意间听到了,我、我……」
  「原来是父皇。父皇英明。」二皇子比大皇子抢先一步,对东方抱拳,微微一笑。
  大皇子冷哼一声,「父皇是谁?他说的话那还有错的!」
  皇甫珲气自己比皇甫瑾慢了一步,正好看到张平躲在角落不敢过来,当时就骂道:
  「你这个蠢东西!什麽时候了还不把中膳摆上!想让你家殿下饿肚子吗!」
  「是、是。」张平被呵斥,连忙上前,结果走得太快一下撞到桌角,疼得他惨哼一声,捂著胯骨向皇甫桀走去。
  「蠢东西,一点用都没有!」
  「是,是。」张平躬著腰,一脸惶恐。
  其他侍从在听到大皇子呵斥张平後,也赶紧上膳的上膳、备水的备水。
  皇甫桀低著头,眼底闪过一丝怨毒的光芒。
  第九章
  在贤妃有意无意地推动下||她亲自去拜访了五皇子的母亲杨昭容,两个女人之间不知达成了什麽协定。
  而胜帝也许心中确实感到对皇甫桀有所亏欠,总之,皇甫桀终於得偿所愿,开始与五皇子一起跟随杨都尉习武健身。
  半个月後,四皇子皇甫桀的小院子里终於迎来新的侍仆。
  两名宫女,外加两名垂暮老仆。
  这样的变动在皇宫内非常普通,普通到根本没有人留意的地步。
  两名垂暮老仆据说在浣衣司做了半辈子,之前好像一直侍候一位打入冷宫的妃子。正好贤妃想找两个深知宫中规矩的稳重老奴侍候四皇子,内宫司的人便把这两人推荐给了贤妃。
  两名宫女则是五天前选秀选进宫来的,恰逢瑞华宫两名宫女冬梅和罗兰分别因意外和偷盗丧命,而这两名新来的宫女因为得罪教习嬷嬷,自然就被扔进了需要补充宫女的瑞华宫。
  贤妃命这四名侍奴去侍候四皇子时也显得很随意,看了看,便让红袖把人带到了皇甫桀的院落。
  一进小院,红袖的表情便改变了,对两名老奴深深福了一福。
  「红袖见过两位大师父。」
  老太监与老宫女微微还了一礼,老太监没说话,老宫女倒微笑了一下,「红袖姑娘太客气了,您是娘娘身边正五品女官,老身应该先向您拜见才对。而且为防万一,从此後红袖姑娘叫老奴二人,赵公公,杨嬷嬷就好。」
  「晚辈不敢。」红袖再次福了一福,脸上表情恭敬,心中倒还真的有点不以为然。以前在将军府,她得尊称他们一声大师父二师父,但进宫後,他们同样都为将军效劳,论身分她还比他们高出一阶。她行礼也不过为彼此脸上好看而已。
  老太监和老宫女什麽人?小小红袖再厉害,也不过一个没见过世面的宫女,她脸上表情掩藏得再好,又怎能瞒过这两老江湖的眼睛。
  不过两老都没有说破,和卖身给言家做奴的红袖不同,他们曾受过言净恩惠、又被言净恳请,才进入言府保护言净、同时也顺便做做言府家将的教习。如今为还这份恩情,他们接受了言净恳求,冒名顶替进宫来扶持他的外孙四皇子皇甫桀,时限五年。
  如果皇甫桀孺子可教,他们自然倾心相授;如果皇甫桀烂泥扶不上墙,他们则负责保护皇甫桀安全,在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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