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年心事》分卷阅读3

  足够讨打,偏偏他说话时的咬字又有点软,磨去了话里尖锐的意味,只显得他骄纵任性,而不是蛮横无礼。像猫一样,娇生惯养,绵绵软软,爪子却很利,挠得人鲜血淋漓,又教人狠不下心去责怪。
  齐谨逸无言地看着他,觉得还真是托曼玲的福,在晚餐时将他闹得内心衰老了三十岁,才让他能以如此平和包容的心态来面对凌子筠。
  见齐谨逸久久不回话,也没有离开的意思,凌子筠不耐烦地扫了他一眼,余光看见桌上的托盘,便嗤笑一声跳下了窗台,仰着脖子松了松绣着校徽的领带,对上了他的眼睛,问他:“吃么?”
  凌子筠的眼睛黑白分明,是少年人特有的清澈明亮,像盛着光,随着呼吸似有潮汐起伏,直直望进人的眼底去。
  往常有人站在他前面这样松领带都是另一种情况,齐谨逸又被凌子筠看得愣神,一瞬间思维断线:“……不吃。”
  说完才回神,意识到凌子筠说的是那碗杨枝甘露。
  凌子筠摊开手,薄唇弯弯,语调轻轻:“那你还站在这里干什么呢,我又没有软饭可以给你吃。”
  他的遣词用句完全不足以激怒齐谨逸,只让他觉得有趣,甚至突然就不想好好解释他的身份了。
  也弯起了嘴角,他道:“凌同学,请注意你的言行,我完全可以控告你在对我进行性骚扰。”
  没看凌子筠一瞬冷下来的脸色,齐谨逸走到豆袋沙发边,动作大方地往下一靠,调整了个舒服的姿势坐好:“管家说学校要求家长给你的成绩单签字,单子呢?”
  “轮不到你来签。”凌子筠磕了磕烟盒,叼了支烟在嘴边,睥睨着齐谨逸,“麻烦你快滚。”
  “你可以去问曼玲,轮不轮到我来签。”齐谨逸笑了一声,掏出火机扔过去。他足够早慧,除开一帮兄弟不说,连曼玲叛逆期时逃学的假单都是他帮忙伪造的。
  浅金色的都彭在空中划出一道亮色的抛物线,凌子筠没伸手去接,火机打在了他肩膀上,跟齐谨逸被烟头弹到的同一位置,又被弹落在了地毯上,砸出一声闷响。肩膀上被火机打到的地方钝钝地发痛,让他想起齐谨逸站在花前灯下的样子。
  他问:“你床上功夫很好?”
  齐谨逸被他的直白惹得差点笑出声,忍住笑答:“试过的都说好。”
  “想也是,”凌子筠弯身把都彭拾起来,没有点烟,只叮叮地打着火,“不然也不会被带回家,还给了你能替我签成绩单的错觉。”
  蒋曼玲从不避讳她在外有情人的事实,只是从未把人带回过凌家,眼前这人还是第一个。他忍不住又打量了齐谨逸一眼,后者依旧是一副神不振的样子,甚至看起来比晚餐时还要萎靡了几分,没有任何闪光点,只有一副皮相好看。
  凌子筠撇了撇嘴,这个人的存在简直重新定义了曼玲的择人标准:肤浅。
  “你很怕?”齐谨逸问。
  凌子筠挑了挑眉,咬开滤嘴里的爆珠,几丝薄荷味在嘴里洇开,冰冰凉凉。他把烟点着,吐出稀薄的烟雾:“怕?怕什么,你以为你能从蒋曼玲那里拿到多少钱,还是以为你能分到凌家的家产?”他把都彭抛起来又接住,打量着上面致的花纹,“不过也是,她对情人一向都很大方,送过豪车送过宅院,难会让人起心思。”
  话里话外的不屑十分露骨,他撞见过曼玲前几任开车送她回家的情人,开着女人送的车,表情还意气风发。
  齐谨逸揉了揉额角,这个都彭是他年前在意国陪小妹逛街,身上找不到火机时顺手买的,但看凌子筠的表情便猜到这也成了他当小白脸的佐证之一。
  难道他看起来真的像是连都彭都用不起的人?齐谨逸不自觉地摸了摸自己的下巴,一点浅浅的胡茬挠着指腹,是了,任谁坐了那么久飞机又得不到休息,看起来都会神萎靡。
  后知后觉地记起自己是个颠簸了近二十个小时的旅人,豆袋沙发太软太舒服,生物钟与疲惫催着困意一点点爬进他的身体。
  该去睡了。他站起身,意识到自己现在的形象和状态都称不上良好,却仍不想放过调侃凌子筠的机会。
  -
  “那你是怕”
  凌子筠循声微微仰起头,看着站到自己面前的人,看那人伸手过来把自己嘴里的烟拿走,嘴唇凑到自己耳边,带笑的声音含含混混,一字一顿地撞进他的耳膜里:“妈妈不要你吗?”
  蒋曼玲搭最早的班机飞去了法国,携行李出门的时候天都还未亮,等表弟与继子梳洗完毕,坐上餐桌用早餐的时候,她已经带好丝绸眼罩在机上补眠了。
  归功于蒋曼玲昨天胡闹样的接风宴,齐谨逸硬是熬到晚上十一点才拾完送来的行李,早上七点半便被管家叫醒,说早餐准备好了。他不想太给凌家添麻烦,强打神起了床,时差也因此稍微调整过来了一点,剃完胡子整个人都清爽许多。
  昨晚他说完话就自顾地回了房间,没理凌子筠的反应,原以为今早见他会被泼咖啡,还特地穿了旧衣服下楼,看来是他低估了小孩的心性。说来也奇怪,凌子筠除了说话难听了点之外,连门都没对他甩,早上问管家,说那碗杨枝甘露和石榴也都被吃完了。
  齐谨逸想了想十七岁时的自己,所到之处硝烟漫天,觉得真该要夸一声凌子筠懂事乖巧。
  酥脆香软的可颂包送进嘴里,又喝热朱古力。他吃着无甚新意的早餐,见坐在对面的人正冷眼看着自己,便笑着打招呼:“早。”
  凌子筠没有应声,打量着一夜之间气质遽变、如同焕发新生的齐谨逸,思维往不太健康的方向发散,把自己想得有些反胃,脸色都发白,横了一记眼刀过去。
  尽数下小孩的敌意,齐谨逸又被激起了逗弄他的心思,伸手叩了叩桌子:“成绩单。”
  那边正在切香肠的刀重重一歪,在瓷碟上划出一道尖利的噪音。
  “曼玲去了法国,按她旅行的习惯,不知要几时才回,”齐谨逸淡定解释,往面包上抹牛油,“管家说明天就要交,反正不签字被处罚的是你,不关我事。”
  “我找管家签字也是一样,老师不会知道你是我家长。”凌子筠冷静地指出盲点,“而且你也不是我家长。”
  齐谨逸耸耸肩:“是不是另说。昨天回房后我与你老师通了电话,莫老师说你这个学期成绩下滑很严重”
  又是一声金属与瓷碟摩擦的噪音,他顿了顿,捏了一下耳垂,无视这无礼又孩子气的举动,继续道:“还有你抽烟的问题,我们也需要谈谈。”
  他本来就不喜欢看到小孩子抽烟,装模作样,阳痿早泄。
  凌子筠狠狠把碟子一推,煎蛋上淋着的酱汁溅到了桌子上,齐谨逸拿餐布替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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