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作凉缘》》分节阅读_27

  服务生一走,苏子昂好奇地问“咱这是过年唱大戏哪,唱的哪一出”
  董非笑了“这还看不出来,喝酒呗”
  “咱这里头谁会调酒啊,没听说过啊”
  “谁现在闲着,谁就是调酒师”
  苏子昂眼睛一扫,有些吃惊“立维他调出的酒能喝吗和女人调笑他倒在行”
  钟立维挠挠头,看了看陈安,脸上莫名所以有点发烧。
  霍河川微笑“好不好喝,一试就知道了。”
  高嘉文大叫“哟嗬,钟老弟还有这般能耐呢,我得对你另眼相看了”
  白玉般的麻将块在桌上翻腾,众人聊着天,从忙碌压抑的工作中走出来,个个嘻嘻哈哈的,颇轻松自在。
  陈安丢下大黄,退坐在二哥刚才坐过的沙发上,扭脸盯着钟立维,大眼睛扑闪扑闪的。
  钟立维摸摸鼻子,不由正襟危坐,象安分的小学生。
  安安乐了“喂,钟立维,你行啊,酒色财气,茶艺俱佳,了不起”
  他沾沾自喜道“那是,比唐伯虎差不到哪去”
  安安故做崇拜状“唐伯虎哪能和您比呐,他除了琴棋书画,再就是只会三笑点秋香了”
  他想了想“我和老唐有一样都干不来”
  “什么”她好奇。
  他凑近她耳朵,低低地嘀咕了一句什么,然后自顾自地嘿嘿乐起来。
  陈安早已面红耳赤,伸手去揪他耳朵“钟立维,你这个坏胚子”
  高嘉文打着牌,却摘愣着耳朵听那边的动静。
  这下,他也好奇了,抬头问“安安妹妹,他刚才说了什么”
  钟南山终于发话了“有你什么事,打牌打牌”
  几个服务生送来了各式瓶瓶罐罐,金属器具,花花绿绿码了两张桌子,还有一大桶冰块。
  一个化着青色眼黛的陪酒女郎见大黄安静地卧在角落,威武得很。她大着胆子走过去,刚一伸手
  “小心它咬你,一口咬断你手掌,骨头都能嚼得稀巴烂”
  女郎吓得一缩手,只见大黄眼露凶光,虎视眈眈瞧着她。
  她一转身,面前站着一个高个子男人,黑发如墨,简单的白衣黑裤,却穿出了别样的帅气和优雅。
  只是那眼神,格外得冷,幽幽的,象两束冰柱。
  女郎讪讪的,扬起笑脸,媚眼如丝,横波欲流“先生,需要我帮忙吗”
  钟立维皱着眉,干脆不看她“我们的规矩,你们的经理该懂得的”
  女郎立时变了脸色,扭摆着腰肢走了。
  经过这出意外,屋子里静了几秒,很快又恢复了热闹。
  高嘉文幸灾乐祸“立维,你小子真不懂怜香惜玉”
  苏子昂接了话“他是心疼咱们大黄”
  “咦为什么”
  “霍二有洁癖,大黄若被那女人摸过之后,估计这身长毛该保不住了,即使皮毛无罪,保不齐牵回家反反复复洗涮上几遍,还不洗秃噜喽”
  高嘉文撇撇嘴“说白了说到底,他还是担心他小老婆被染指”
  众人哄堂大笑。
  陈安看着二哥,他低头码着牌,正好有一束光自头顶流泻于眉宇间,半张脸暴露于光线下,淡淡的神情,另半张脸藏匿于暗处,俊逸恍惚,有如神祗。
  他安静地坐在那里,高大的身材,挺拔健壮如一座山,却让人觉得压抑暗沉,似乎透不过气来。
  陈安心底涩涩的,这是她一直喜欢的二哥,她多希望他能够幸福,象别人一样可以开开心心地放声大笑。
  钟立维碰碰她“小安子,过来搭把手”
  她跟着他走过去,看着桌上琳琅满目的各式红酒,有点眼晕。
  他吩咐她“把柠檬切成薄片,总该会切吧”
  她噘噘嘴,去洗了手,回来,拿起锋利的水果刀,一刀剁下去,一个柠檬一分为二。
  第八十一章 别扭的丫头
  他笑她“咳,你当剁菜呢,要切成小薄片,均匀的”
  还没嘱咐完,她已经哎哟叫了一声,指尖象被黄蜂叮咬过一般,扎心地疼,食指顶端冒出几个血珠子,红得碜人。
  钟立维一惊,迅速丢下手里的东西,一把将她的手夺过来,手指含在嘴里吸了几下。
  起初几秒,是尖锐的疼痛,过后那痛便钝了,好象沿着神经分散在全身各处。
  陈安鼻尖冒了汗,刚才只顾疼了,似乎忘了眼前什么状况。
  她只觉得窘迫,她的食指含在他口里,被温润轻暖地包围着,抵消了疼痛。
  他看着她,眼神异样地柔和,眸底浮动着一抹疼惜和担忧之色他用舌尖轻巧地舔了舔伤口,似乎只想安抚她的情绪。
  她瞬间被什么击中,心肺不可遏止地颤抖起来,连脚底板也跟着在战栗。
  不该这样,不该是这样的,好象哪个环节出错了阄
  她急了,用力拔回手指,急哧白脸地说“喂,钟立维,你你怎能这样”
  十足的指责意味,她却不知道他错在哪里,只是觉得哪里不对劲,而心头乱糟糟象一团乱麻,理不清。
  他的热情瞬间被烧灭,面容霎时一冷,眼神有点咄咄逼人“我不能哪样,你说清楚”
  她心如擂鼓,嘣嘣乱跳,屋子里的温度瞬间飙升,她被烤在一团火里,快要烤焦了
  一时间,她无法解释,也解释不清。
  大黄不知何时跑过来,呼呼地喘着粗气,用湿热的舌尖舔她脚踝,似在安慰她哦。
  她心里别扭,往旁边躲了躲,眼神却无处可藏,她不敢看他,她宁肯他是那个混不吝、对什么都不认真的花花公子。
  眼光流转,然后她看到哥哥们象被孙悟空定住了身法,齐刷刷地看向她这边
  她更窘迫了,真想找个地洞钻进去,永远不出来。
  清脆的铃声恰在这时响了,音节冗长单调,但在这一刻,她仿佛听到天籁之音。
  她匆忙扔下一句“对不起,我我出去接个电话”
  然后飞一般逃走了。
  钟立维目光追着她,看她消失在门外,这才撇撇嘴,“对不起”,什么意思
  有点自嘲,他还不是照样剃头挑子,一头热。
  咎由自取
  他看了看众人,耸了耸肩膀,又摊了摊两手,好象是说,表演完毕,我该谢幕了。
  高嘉文突然说了一句“真太煸情了,多少年没看过这样的镜头了说实在的,我挺感动的”
  苏子昂颇为同情“钟老弟,我力挺你,十年如一日,革命气节不动摇,换成是我,我早偃旗息鼓了”
  钟立维仿佛没听到,拿起量杯心不在蔫兑着酒,脑子里却惦记着那个别扭丫头。
  刚才,他有那么明显吗
  他只是关心加心疼她而己,旧伤未好,又添新伤
  没想到反惹恼了她,真不知她在别扭什么,计较什么
  霍河川却不饶过他“麻利儿的,这边等着呢”
  高嘉文顶爱凑热闹了,也跟着起哄“对,认真点,甭想偷懒,拿出比赛的架式,花活一样不能少,一会哥哥们还要点评呢”
  钟立维不知在那边嘀咕了句什么,手上倒加快了动作。
  其实,他有好多年不碰这些瓶瓶罐罐了,如果不是二哥提了醒,他压根早忘了他曾经学过调酒,而且还在酒吧一干就干了半年。
  就他那点耐性,实属难得
  不过,那也是唯一一次磨练耐力的经历,他发了狠,仿佛跟谁较劲似的。
  多年后再拣起调酒技艺,一下两下的确手生,三下四下却也熟悉起来,就象在很久的时间里用惯了刀叉,再给他一双筷子,起初别扭,但习性是埋在心里的,无师自通。
  众人继续打牌,苏子昂问“霍二,立维什么时候学了这本事,你是怎么知道的”
  霍河川一边吸烟,一边码着牌“这话说起来,也好几年前的事了。那一回我出差去纽约,谈了好几天的公事,忙里偷闲想晚上过去看看他,哪知这小子推三阻四的,说他忙,没空见我”
  高嘉文插嘴“是不是在泡金发碧眼的啊,没空搭理你”
  霍河川没理他话茬儿,继续说“起初我觉得奇怪,就怕这小子惹事生非,你们都清楚他那狗脾气后来他终于约我在酒吧见了面,原来他在打工,在酒吧当调酒师”
  “咱们的钟少肯去打工,他得有这份心思才行啊”
  “我只知道他突然去了纽约,弄了一间证券公司,听说一炮就打响了,哪至于潦倒到打工的地步”
  霍河川笑了笑“我私下问了酒吧经理,说立维酒后闹事,砸了店里所有昂贵的名酒,还把店里毁得乌七八糟的最后私了解决。”
  董非说“这象钟少的作风,不过打工还债,又不象他”
  “可不嘛,这小子忒邪性了,要不怎么说他最会装事了咦,人呢”
  琳琅满目的长条桌后面,早不见了人影。
  走廊里,钟立维不动声响站在陈安身后几步远的距离,他终究是不放心她。
  他看着她背影,淡蓝的一抹,很瘦弱,映着昏黄的光线,朦胧似浮在水汽里,又纤弱如天上一勾云,单薄得不可思议,似乎抓不住,风一吹就化作清风散去。
  他怀念记忆深处里的安安,有着一张圆圆的脸蛋,胖墩墩的身材,个子也不高,爱说爱笑,结实可爱得紧。
  他不知道她在看什么,在想什么,只是觉得她很专注,微仰着头,大概在欣赏墙上的油画吧,他看到她小巧尖挺的下巴,和侧面柔柔的弧度,被齐肩的金褐色的秀发衬着,柔美动人。
  那样一个女孩子,是他日思夜想的。
  他也只能象这样站在她背后,默默地关注她,喜欢她。
  有时,他也希望她能回过头来,第一个看到的就是他,然后给他一个微笑。
  他盼着那个时刻,一直在盼着。
  第八十二章 谁打的电话
  她的手机还握在手中,此时,他极想知道是谁给她打的电话。
  但愿不是那个人
  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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