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危险距离》第10章 chapter1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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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半个月后。
  在某个秘密拍摄地点。
  “施瑜，这段再拍一条！”导演拿着扩音器扯着嗓子喊道，搁在平时早骂人了。
  施瑜接过小助理递过来的温水喝了几口，终于把气喘匀了。
  这时，一旁待命的化妆师忙过来给她补妆。
  然后，施瑜再次站在镜头前。
  这一幕是赵小姚歇斯底里让温文娶她为妻的镜头。
  施瑜演得很好，但还是感觉差了点什么。
  郑导又是典型的处女座，自然不想就这么过去了。
  为此，拍了很多条还是不满意。
  这时，岑睿明走了过来。
  “施瑜，赵小姚是绝望自残式地逼迫自己，她那个时候，陷入了对死亡的恐惧，但她不敢告诉温文，她不想离开温文，内心挣扎和不安、恐惧让她的行为变得偏激起来。温文对她太过重要，甚至超过了她自己。”
  施瑜点了点头，“嗯，也许我理解不了这种心情，无法产生共鸣，所以演的时候总感觉有些空。”
  闻言，岑睿明笑了起来，“你想想看，如果自己将与最珍视的人阴阳相隔，那个人不一定是恋人。也许是最好的朋友，也许是血缘至亲，那种感情是一样的，只是表达的方式不一样。”
  施瑜陷入了沉思，过了一会儿，她感激地看向岑睿明。
  “这一回谢谢你。”
  说完，施瑜冲场记做了个暂停的手势，然后走到郑导的身边。
  “郑导，给我看一下刚刚拍的那条。”
  郑导没有想太多，直接放给她看。
  施瑜神色认真地看着画面，发现确实有点用力过度，反而显得太刻意苍白了。
  看完后，施瑜冲导演说道：“再来一次吧。”
  郑导看她神色明显有些疲惫，说道：“你要不要先休息会儿，调整一下状态？”
  施瑜笑了笑，“不用了，先拍完这个镜头吧。”
  见她坚持，郑导也不再说什么。
  当再次走到镜头前的时候，施瑜深吸了口气。
  场记在镜头前打板后，施瑜瞬间进入状态。
  ……
  赵小姚眼泪滑下，弄花了脸上厚重的妆容。
  在刻意营造的环境下，那张脸显得格外狼狈与阴暗。
  仿佛落入下水道中扑腾着翅膀的艳丽蝴蝶，在绝望的黑暗中，华丽的翅膀上荧光一点一点坠落，被黑色浸染，直至被完全吞噬。
  她死死抓着温文的手臂，鲜红的指甲不小心划破了温文的手臂，她魔怔了般松开手，红唇翕动：“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我不想伤害你……”
  温文微不可及地皱眉看着她魂不守舍的模样，抬手轻轻安抚她的背，声音温柔仿佛怕吓着她一般。
  “你到底怎么了？”
  赵小姚抽泣着，满脸希冀地看着他，说：“我们结婚好不好？我给你生一个孩子。”
  “……”没有一丝防备的温文愣了愣，“为什么这么突然说这个？”
  “……”
  温文的话如同打开了一个危险的闸门，赵小姚顿时情绪开始不对，甚至变得疯狂起来。
  “不……你为什么拒绝呢？为什么……我只是，想帮你生一个孩子啊……”
  她紧紧攥着温文的衣襟，由于没掌握好力度，她的指甲在温文的脖颈上划出了一道血痕。赵小姚看着他脖颈上的血痕，松开了自己的手，仿佛被吓着了一般，倒退了几步。
  身后是桌子角，她的后腰撞在上面，疼痛让她理智清醒了几分。
  紧接着，赵小姚跪坐在地上，双手颜面，痛苦地哭了出来，口中不停地说着：“对不起……对不起……对不起对不起……”
  ……我没时间了，我没时间了啊！
  然而，她不能说，不想温文知道。
  不能让他知道。
  她什么都没有，什么都不属于她，只有温文了。
  她只有温文了……
  为什么，命运要对她这么残忍？
  在她拥有温文之后就要离开这个世界？
  甚至，一点儿预兆都没有。
  无论如何，她都要帮温文留下一个孩子，这是她唯一能做的了。
  好不甘心啊……
  镜头一点一点移向角落里的赵小姚身上。
  她低着头，身体蜷缩在一起，脸部隐藏在一片阴影中。
  看着弱小而悲伤。
  最后镜头落在一旁毫无反应的温文身上。
  他的眼神看着赵小姚的时候依旧温和，只是肢体语言却分明说着抗拒和忍耐。
  ……他不会娶她的。
  ……
  “cut！很好！”
  导演高兴地看着施瑜和岑睿明，这两人的演技是真的没得说，合作又十分默契。
  看着回放上的画面，郑导眼中十分满意。
  若说先前的还差了点感觉，那么这一次的就相当完美了。
  施瑜眼中流露出来的痛苦和绝望让人感同身受，她羽睫轻颤，黑色的瞳仁空洞得可怕，仿佛身置另一个世界。
  她将赵小姚的悲哀无助与对未来的绝望恐慌刻画地入木三分。
  旁边将全程看在眼中的人们情绪还没有从刚才那一幕走出来。
  施瑜走过去的时候便看到自家助理哭地泪眼婆娑的模样，顿时哭笑不得，忙从旁边拿了纸巾递给她。
  “别哭了，等会儿得变成和我一样花脸猫了。”
  “噗~”小助理顿时破涕为笑，接过了施瑜手中的至今轻轻擦拭着眼泪。
  方才有一瞬，她真想上前拽着岑睿明饰演的温文衣领质问为什么不能答应赵小姚，明明她没有多少时间了，根本做不到怀孕生孩子。
  就算哄一哄也好啊！
  然而，现在的温文根本不知道赵小姚的内情，并且他已经准备离开这个地方，回到老家听从父母的安排相亲结婚生子。
  他们是观众，站在了上帝角度跟随编剧来看这个故事。
  看着温文毫不知情的模样只会觉得蠢和冷血，看着赵小姚将真相隐藏也觉得蠢却也干着急，恨不得穿越到剧本中的世界将真相告诉温文。
  然而，他们只是观众。
  只能看着故事主角的喜怒哀乐，想要做什么却又无可奈何。
  情绪从那一幕走出来后，小助理不得不服对两位的演技叹服。
  能够让旁人也陷入人物喜怒哀乐中，甚至非常自然，明明看到了拍摄工具在操作，却在两人飚戏的时候忘了这也是拍摄现场。
  从而，也跟随演员入了戏。
  当天的拍摄结束后，已是晚上九点了。
  施瑜和剧组的人吃过晚饭便回了房，然后整个人虚脱了般瘫在沙发上。
  是真的累，心累。
  当人在戏中投入的感情太过，与剧本里的角色融为一体的时候，感受角色的绝望与痛苦，确实十分耗费心神。
  半个小时之后，小助理端来了一碗汤进来。
  “瑜姐，这碗参汤你喝了吧。”
  施瑜歪着头看着小助理，整个人仿佛没骨头似的的一动不动。
  小助理笑了笑，说道：“瑜姐，这是封总特意让我给您准备的。”
  “嗯？”施瑜很快回过神，“阿瑾？”
  “是的，封总提前让人每天给你准备一碗参汤，刚刚还打电话我一定要嘱咐你喝完。”
  听到了这儿，施瑜终于动了动，伸手接过小助理手上的碗。
  只是闻着明显的中药味的时候，她还是忍不住皱了眉。
  然后，捏着鼻子喝了下去。
  “给我水。”
  小助理忙递上。
  喝了大半杯水，才稍微去了一嘴的中药味。
  施瑜却还是觉得不太舒服，索性她起身往淋浴间走去。
  洗漱完毕，顺便泡了个澡放松下。
  当施瑜裹着浴巾走出来，一边擦拭着自己的湿发，换好了舒适的浴袍。
  坐在柔软的沙发上，施瑜掌心捂着下腹，那种不舒服的感觉还是让她微微蹙起了眉。
  这一次的例假格外短，反应也比以往稍微严重些。
  看来，这次真得听阿瑾的话，好好休个假放松一下，别把自己逼太紧了。
  拿过一旁的剧本，施瑜翻了起来。
  明天她的戏份会比较多，为了保持状态不耽误进度，只能暂时先用止痛药了。
  翻到最后，明天有一场戏要入水，施瑜指尖轻点剧本，低头思付着到时要不要多吃几颗止痛药。
  正当她想着想着便开始发呆的时候，便听到了自己的手机铃声。
  实在不想动，她也没有去接的打算。
  一旁的小助理忙去卧室将施瑜的手机拿过来。
  “谢谢。”接过小助理手上的手机，施瑜看了眼上面显示的着备注的号码，懒懒地接起：“喂？”
  “打扰到你休息了吗？”
  对面的男声很是温润，却也显得有些疲惫，大约是刚完成手上的工作。
  “没。”知道这个人没事不会在这个时间段打电话，施瑜直接问道：“有什么事吗？”
  “royal打算让你来代言下个季度的新品，你有兴趣吗？”
  听到这话，施瑜眸中微闪，随即笑道：“代言费可观吗？”
  对面似乎一顿，语气轻松：“当然。”
  “那就接下来吧。”
  “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