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谜罪怪谈[刑侦]》谜罪怪谈[刑侦] 第4节

  盖柏灵痛的脸煞白,宋暖暖帮助她尽力把手放在桌子上,这时候后面的男生女生都凑过来看热闹了,任紫/阳被人挤到外围,大声抱怨说路溪繁把乌龟给他时明明说这乌龟不会咬人。
  “吵什么吵?都打预备铃了你们还在这里干什么?忘了自己是来干什么的吗?”
  班主任在门口发出一声爆喝,众人立刻做鸟兽散。只有翘着手指的盖柏灵还呆呆站着,一只青背小乌龟在她面前的课桌上伸出四条小腿儿扑腾。盖柏灵的一滴血缓缓从指尖滴落,并源源不断的落在桌面上。
  “盖柏灵!”班主任怒道。“怎么又是你?谁让你把宠物带到班里来的!”
  “我不是,我没有!这不是我的!”盖柏灵睁大眼睛。
  班主任鄙夷的看了她正流血的手指一眼道:“一天天的就是你事多!班长!你陪着盖柏灵去校医室给她的伤口包扎包扎!盖柏灵,下课我再来跟你说说你的问题!”
  盖柏灵去把手指包扎了回来时,距离下课已经只剩下二十分钟。高一八班是一个刚经历过分班考试后的理科班。班主任王老师教生物。今天第一节 就是她的课。盖柏灵缩着被裹成粽子的手指坐回课堂上,木木然的混过了下半节。
  临近下课了,大家都在做习题,王老师走到她的桌边低下头道:“盖柏灵,你又跑了一节课的神是不是?想让你好好听生物课怎么那么难?你给我出来!”
  下课铃响,王老师瞪了盖柏灵一眼,对着她身后的任紫/阳没好气的招了招手:“还有你,你也过来!你们俩到我办公室来一下!”
  盖柏灵最不喜欢去王老师的办公室。因为每次来这里都准没好事。王老师说过:“盖柏灵,既然你那么不喜欢生物,你又何必选理科呢?你看看你这生物成绩!其他科目都考那么高,唯独就生物你给我考成这样!你是对我有意见吗?”
  盖柏灵原本对王老师是没有意见的。她在生物上好像没什么天分,无论怎么学都搞不懂那些羟基酸基。在原先的班时还是另一位刘老师教生物,每次老师讲到“羟基磷酸钙”这种词她就老是忍不住出戏,把“羟基磷酸钙”记成“枪击磷酸钙”。足可见她和生物之间的缘分之浅。
  但盖柏灵的其他科目都学得很好,每次考试总分都稳居年级前十到十五。唯独生物不太行。原本的老师们从不因为她偏科而歧视她。
  只有这位王老师,将盖柏灵简简单单的偏科问题高度复杂化,最后还要上升到盖柏灵讨厌她本人这一古怪命题。盖柏灵对王老师的意见同王老师对她的厌恶成正比。这种正比在盖柏灵和任紫/阳一起踏进王老师办公室时达到了顶峰。
  “盖柏灵,我已经跟同学们了解过了。那乌龟是任紫/阳给你的是不是?你说你怎么回事?小小年纪的不学好,跟男生谈恋爱?你妈妈我记得是在医院工作是吧?她那么辛苦的供你来这里上学,你就这样回报她?”
  “老师,不是您想的那样。任紫/阳纠缠我很久了,我一直都是拒绝态度,您可以去问班里的同学!”
  盖柏灵据理力争,可王老师的眼神是毫不掩饰的嫌弃,仿佛盖柏灵是一块被泼上了屎的蛋糕。她从自己刚拿进来的教案文件夹里抽出一打信纸丢在盖柏灵面前的地上道:“少来!我都看到了!你是不是还收过任□□的情书?撕碎了都扔垃圾桶里,你以为大家就不知道吗?你想干嘛啊?你告诉我,你想干嘛?!”
  “老师,这件事不是三言两语能说清的!”盖柏灵急道,“要是简单来说,就是——”
  盖柏灵语塞,实在不知道这笔糊涂烂账该从何说起。秃鹫的叫声在她耳边愈叫愈猛,叫的她脑仁疼,在心里烦躁的怒吼着:“别叫了!别叫了!我让你别叫了!”
  “就是?就是什么?”王老师瞪着她,嘴角刻薄的抽着。“盖柏灵,你还狡辩!”
  她该怎么给老师说,任紫/阳已经给她写了好一阵子情书了?天知道这个富二代是不是脑袋被驴踢了,莫名其妙看上了沉默寡言的盖柏灵,死缠烂打的非要跟她谈恋爱。
  任紫/阳家里有钱,虽说生的人高马大像个发育未完全的马猴子,言语轻佻又往往类似于古代话本小说里的登徒子。但他在“平行班”时依旧有女生前赴后继的想跟他谈恋爱。
  这大马猴在分科分班考试中走了大运,莫名其妙考进了弘毅的实验班,一时间得意忘形,非要在这班里找到个女生来一场bad romance。
  本校的规矩是早恋被抓就记过处分。班主任王老师又不喜欢盖柏灵。鉴于她过往的经历,她深信一旦把这件事告诉老师,最先被问责的肯定是她自己!
  盖柏灵,因为一些原因,反感同学校里除了朋友之外的任何人产生交集。因此即便每天被任紫/阳花里胡哨的信纸轰炸,但她一直希望可以私下里解决问题。让任紫/阳放弃同她“谈恋爱”这种幼稚可笑的行为。
  然而,在多次尝试同任紫/阳沟通无果后。盖柏灵没想到任紫/阳竟然撕破了脸,就到处给人说她玩弄自己感情!
  天知道盖柏灵从来都没有给过他好脸色他究竟是怎么想出这么个损招的!可这样一来,全年级闲极无聊的人都知道一八班那个名不见经传的盖柏灵居然敢拒绝“风云人物”任□□的感情了。她成了个别人口中的贱女孩,哪怕她明明自始至终都在拼命拒绝!
  “你究竟要我怎么做你才能放过我?”盖柏灵问任紫/阳。“我和你不一样,任紫/阳,你知道我来弘毅的实验班是为了干什么吗?我是来读书,学习的!不像你……被家里人花了点钱塞进弘毅,又走了狗屎运考进实验班,现在就在这里兴风作浪,污蔑好人!”
  任紫/阳压根儿不会因为她的愤怒而愤怒。事实上,盖柏灵怀疑任紫/阳以她的愤怒为乐。听了盖柏灵这番话,任紫/阳半点不高兴也没有。相反,他嬉皮笑脸道:“谈恋爱跟学习又不矛盾。你要么做我女朋友,要么嘛……你就等着名声臭大街吧!”
  “嗷!”的一声,他被盖柏灵神出鬼没的一脚踹的摔了个马趴。任紫/阳听说过盖柏灵的小舅会功夫,教过她几手。然而任紫/阳不怕。从地上爬起来,他大笑着说:“以后我给你的东西,你不准扔,你不扔,我就不去跟大家说你玩弄我感情。否则嘛……”
  此时想起这些,盖柏灵气的黑血翻涌。她对王老师说:“老师,任紫/阳一直纠缠我,但我从始至终就没答应过他,都是他一厢情愿的!我是来好好学习的,我不想玩这些幼稚的恋爱游戏。而且我觉得这也不叫恋爱,这是单方面的性骚扰!”
  王老师闭了一下眼睛,把脸侧过去皱了下眉——仿佛她被“性骚扰”三个字臭到了似的。瞪着盖柏灵清了清嗓子,她刻意避开盖柏灵的后半句话道:“好好学习你就给我学个这?生物月考78分?盖柏灵,你的语文是年级第一,生物为什么学的这么差你心里不清楚原因吗?就是态度不端正!我说你怎么总端正不了态度呢,感情是谈恋爱去了!”
  “我没有!”盖柏灵急得恨不得满地跺脚,“老师,请您相信我!我真的从来没有想过跟任紫/阳‘谈恋爱’什么的!虽然我生物没考好,可这是两回事啊!”
  “我不用看都知道是怎么回事!”王老师咆哮。“任紫/阳同学虽然是后进生,可人家的生物起码每次都考得比你好!谁在认真学习,谁在浑水摸鱼,我一眼就看得出来!不过任紫/阳,你以后也不准再这样听见了没有?不然我就叫你家长过来了!”
  任紫/阳赖皮赖脸的跟老师笑着保证自己不会再“经不起盖柏灵的勾搭不好好学习了”。王老师哼了一声:“我就知道!肯定是盖柏灵招惹的你!你离她远点吧!当心把你的生物成绩给你带坏了!”
  三言两语之间,任紫/阳纠缠了盖柏灵几个月就变成了盖柏灵先招惹任紫/阳。
  王老师的惯用手法了。听说这位中年妇女生了两个女儿一个儿子,非常以自己有儿子为荣。她喜欢偏袒男生是大家都知道的事。
  盖柏灵愤怒的听着任紫/阳顺坡下驴,把责任全都推到了她头上。王老师让她蹲在办公室外面写检查,五千字写不完不许回去上课。任紫/阳则也被象征性的罚以两千字的检查,嬉笑着坐在办公室里写完了。
  “盖柏灵,以后可不许再来惹我了啊!不然我告诉王老师,让你天天写检查!”走出办公室时任紫/阳故意当着王老师的面对盖柏灵说。
  “拿一把美工刀,捅死捅死捅死他!”
  “妈妈,我想转班。”
  傍晚,盖柏灵坐在暖黄色的灯光下陪母亲盖婧娴吃饭。菜很好,是她非常喜欢的麻婆豆腐和青菜香菇。可她食不知味。犹豫再三,最后还是决定告诉母亲。
  盖婧娴停下了夹菜的手,她放下筷子,低头注视着盖柏灵,母亲温和而担忧的眼神中没有半点怨怼,盖柏灵心里一痛,难过自己又让妈妈担心了。
  “怎么了灵灵?出了什么事?你跟妈妈讲讲。”盖婧娴拉起她的一只手问。
  盖柏灵原原本本的将任紫/阳纠缠自己的事从头讲了一遍,一直讲到今天写检查。盖婧娴脸上的忧虑越来越浓,最后化成了愤怒。
  “你们王老师真的是这么说的吗?”她慢慢问道。
  盖柏灵恩了一声,叹了口气:“妈妈你知道,王老师……因为我以前的事,本来就不太喜欢我。”
  “那是偏见。那件事不是你的错——灵灵,妈妈明天就去学校跟你们班主任沟通。这件事交给妈妈解决,你不用害怕。我们灵灵也不用转班,这件事你没做错什么,为什么要逃避?”
  盖柏灵正要说话,盖婧娴的手机却是响了。她接起来一看,是表弟唐是。
  “喂,阿是啊,今天还不回来吃饭吗?”
  “不回去了姐,你和灵灵先吃吧。对了,让灵灵接一下电话,我有点事要问她。
  原本无精打采的盖柏灵接过电话,眼中闪过一丝惊讶:“喂,小舅,怎么啦?”
  “灵灵,你之前怎么没告诉过我,你那个叫路溪繁的好朋友是路辉阳的儿子?”
  盖柏灵莫名其妙,同桌对面的母亲对视一眼。“路辉阳是谁?而且路溪繁也不是我的好朋友。他只是跟我坐的近而已。”
  “……也对,是小舅想多了。那路溪繁今天来上课了吗?”
  “……没有欸,”盖柏灵说。“听说他今天请假了。”
  第5章
  “你们说……杜俊坠楼时究竟在想什么?”
  接连阴沉了一个多星期的天空在这一日终于放晴,太阳也很大方的给予了刑警支队办公室一些阳光。从四方大窗户里洒进来,大大咧咧的落在米嘉莱背后的桌子上。
  米嘉莱站在墙边那面巨大的白板前,身穿驼色长毛衣,手里捏了一只粗粗的马克笔。马克笔的屁股抵着她下巴,她正望着白板上杜俊的照片出神。
  半个月前,旬城第三人民医院的国家级呼吸科专家李济仁被人发现惨死在办公室里。右手拇指和食指不翼而飞。这一情况引发刑警队内部争议——该案件与悬而未决大半年的大案“断指杀人连环案”是否系同一人所为?
  李济仁案事发当日,正逢医院所在的片区电路整修,是以监控都被关掉,附近路面监控也没有拍到任何凶手的行踪。
  旬城市刑警支队接到案子后毫无头绪,李大夫在省内乃至全国医疗界都是有口皆碑的知名专家,他的死引发了社会的持续关注,因此米嘉莱等人肩上的压力可想而知。
  然而这凶手作案准备充分,行踪极是诡秘,案发现场也有多重疑点让人无从查起。
  刑警支队没有办法,只好用最笨最老实的办法去逐一排查近期同李济仁有过密切接触的人。包括李济仁的病人之一杜俊。
  因为查到杜俊在案发头一天还去李济仁那边看诊过,所以米嘉莱派涂大利和田小丰去杜俊家找他了解情况。没想杜俊竟然跳楼死了。
  与此同时,法学界大牛路教授的孙子路溪繁又被人绑架,凶手把一封勒索信塞在了路家别墅外的大门门缝中。
  这封勒索信已经被证实是杜俊制作的,因为警方在他家里发现了用来拼贴勒索信的旧报纸,废弃试卷和书籍碎片,路家收到的勒索信上还有杜俊的指纹。
  但当田小丰和涂大利前去调来路家院外的监控查看时,却并未在监控里看到杜俊的身影。
  “所以杜俊到底是什么时候把这封勒索信塞到路家大门外的?监控里根本没拍到他……他总不能是个隐形人飞过去塞的吧?”涂大利向米嘉莱汇报的时候说。
  “难不成他还有帮手?”米嘉莱若有所思。
  田小丰摇了摇头:“我们也没有在监控里看到什么帮手。路家的别墅在小区尽头的小山坡上,独门独户。进出了什么人看的很清楚。监控里拍到整个下午只有路家人陆陆续续出门又回来。哦对了,还有路家的两个保姆阿姨出门倒垃圾和取快递。但是保姆阿姨已经跟随路家多年了,路教授夫妇担保说她们绝对没有问题。”
  “……那这可就难解了。而且杜俊的行为也很怪异。他那么费尽心机的绑架了路溪繁,行踪诡秘的甚至连半点痕迹都不留下。这看着也不像是准备投案自首的样子啊?为什么最后又要主动吐口?”
  米嘉莱走到白板前,皱着眉头在杜俊照片的头顶画了一堆问号,看上去好像给杜俊烫了个头。
  田小丰一看那烫了头的杜俊,想笑,可又觉得这个氛围下发笑好像不大好,于是清了清嗓子一本正经道:“大概是因为最后无路可退,想着主动交代能换点儿减刑?没想到一激动,把自己给弄掉下去了。”
  “那这也不大对啊!”米嘉莱看了田小丰一眼。
  “看样子……杜俊当时可能刚刚劫持了路溪繁,把路溪繁藏在烂尾楼上后他又临时因为某种原因折返回了家里……可是,哪有绑架别人绑到一半,又跑回自己家的道理?难不成他忘了拿什么东西?”
  米嘉莱盯着杜俊的照片,百思不得其解。
  “他怎么想的我不知道,我只知道米队你这样真是没必要。”田小丰水杯里的热茶泡开了,他很夸张的喝了一大口,发出“滋溜——”的一声。把两个人都吓了一跳。
  米嘉莱看了他一眼,又看看他手里的茶。田小丰有点儿不好意思的挠了挠头。
  “你很会生活嘛,这普洱不错呀!”她冲小丰的普洱杯子扬了扬下巴。田小丰笑了起来,回头麻利的给米嘉莱也冲了一杯道:“前几天喝黑咖喝的想吐,这几天不是总算看到结案的曙光了!换换口味,聊表庆贺——米队,你来一杯?”
  “我就算了,喝你这好茶喝多了,以后那黑咖我恐怕连闻都不想闻。”米嘉莱说。说完又回头去看那白板上横七竖八的线索:“我总觉得这案子没那么简单。”
  “怎么没那么简单?”叶铎从外头进来,一边对米嘉莱招了招手:“米头儿,老唐让我给你带个话,你到技术科去一趟,他写报告遇到点儿问题。”
  米嘉莱扔下马克笔就要往外走,田小丰在她背后嚷嚷:“杀医这个案子明显就是杜俊干的,他自己都承认了!
  两封恐吓信的内容恰好说明了作案动机——给李济仁的那封,杀李济仁是因为李济仁给他治肺癌,他花了不少钱做化疗做的头发都掉了可没什么起色。心生怨恨所以杀医。
  看样子这人原本还打算恐吓一下李济仁,让李济仁把他之前治疗的钱都退给他。估计自己想了想也觉得太扯淡了。所以又打起了路溪繁的主意。
  绑架路溪繁是因为路溪繁家里有钱,虽然他杀了李济仁,但化疗还是得做。他需要钱。所以给路家写了勒索信。
  这人证,物证,作案动机都有了,怎么不能算是他杀的?就因为他失足从楼上摔下来跌死了,这案子就要变成死案?”
  “李济仁那个案子虽然现在证据链完整,但是案子中很多地方都反常理的匪夷所思。比如说,为什么李济仁死在门窗紧闭的办公室里?再比如说,为什么李济仁当时没呼救?而且他一个专家级的医生,大晚上又不需要坐班也不需要查病房,却在停电的情况下突兀的出现在了自己的办公室里……你想过么,这些都不合理!”
  “他出现在办公室里,肯定是因为杜俊叫他过去呗!李济仁死之前手机上接到过一个电话,查了一下是公用电话打过来的。米队——”田小丰无奈道。
  “你记得监控录像和医院楼下看门大爷的证词吗?他说那天晚上李济仁突然回来,说有东西拉在办公室了。第二天早上,李济仁就被发现死在了办公室里……这很明显就是杜俊故意骗他去了医院,然后趁着停电把他杀了嘛!”
  田小丰挺不服气的,年轻人总是急躁。但他说的也并非全无道理。米嘉莱回头看了看小丰:“……行吧,就算你说的基本符合事实,那你说金若萱呢?他杀金若萱的动机是什么?”
  “金若萱是独居单身女青年,一个开淘宝店的。她搬进那个高档小区两年,连邻居都不清楚是不是有她这号人。还是从监控和物业那边确定了她的住户身份。这样一个透明人,社会关系单一的不能再单一。杜俊是怎么跟她产生交集的呢?他总不能是走在路上看金若萱不顺眼,所以随便拉了个人来杀了吧?”
  米嘉莱把田小丰问的哑口无言。后者语塞,只好做个鬼脸嘴硬挽尊道:“嗯——没准……还真是无差别杀人报复社会呢?他癌症晚期,又没有足够的钱治病。产生报复社会心理也不是不可能。”
  “……你断案就这么随意嘛?”米嘉莱背对着小丰摆了摆手向门外走去:“算了,先不说了,我去看看唐是的报告怎么就卡壳了。”
  她到达技术科实验室时,唐是正在显微镜底下查看那六根手指之一的指甲盖。男法医这会儿穿的是白大褂,愈发显得他身材瘦削。黑发蓬乱。
  米嘉莱给一旁的小法医吴曦和李腾飞比了个嘘,自己站在桌子对面双手抱胸,低头看唐是面前的报告单。
  唐是头也不抬的一边继续看指甲盖一边将那报告单推的离她近了一些。米嘉莱笑道:“你怎么知道我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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