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越之农田喜事》第50节

  马最后是停下来了,不过是一路飞跑到一条大河前,停下来了……
  前方无陆,只有宽得见不到头,长得也见不到头的大河。这不是红沙河,因为沙子一看就跟他们村里那个颜色差太多。
  叶乘凉坐在马头上,望着已经离河面一掌距离的太阳,默了。
  狼人和狼群还在后头,没有攻击他们,但叶乘凉一点也乐不起来。这里没有船,那绑他的人想来也是为了抹消踪迹,所以走过一段水路。可这河面积这么大,他怎么可能知道到底是在哪里上的船?而且就算知道,现在眼前也没船,就算有,他也不可能划明白。他是旱鸭子,只喜土地不喜水的了。
  马还是很焦躁,虽然它已经跑不动了,但是它的哀鸣叶乘凉觉得自己听明白了。这是害怕又没能力反抗了。叶乘凉直接从车上跳下去,一下下顺着马毛让它淡定一些,其实自己心里也是狂跳不已的。不过这些狼既然只跟着不攻击,想来也是有些原因吧。
  叶乘凉想到了白有生家的那些小崽子们最初时见到他的模样,不由想,或许老天还是给他开了点金手指?比如能让所有动物们都听他的。
  这个想法可能有些疯狂,但是叶乘凉觉得也不是没可能。当然,他还没有抽疯到觉着这些狼能听懂人话,但是对他确实是有些不同吧,还是他天生就跟狼血统有什么不解之缘?
  越想越远了,叶乘凉回望了一下,发现并没有什么人追上来,暂时松了口气,无视肚子里的叫声,问那狼人,“这位……兄弟,怎么称呼?”
  那人瞪俩眼看着叶乘凉却不说话。
  马已经开始吃草了。虽然这会儿的草已经不太新鲜,有些品种也已经枯了,但是也能吃。
  叶乘凉咂了咂嘴,又问:“这位兄弟,你知道宜铜镇怎么走么?”
  那人黝黑的脸上露出一丝疑惑,还是没说话。
  叶乘凉判断他可能是不会说话又或者其它,遂决定等休息够了还是要找官道走一走的,至少得找到有人的地方好歹问个路,总不能没头苍蝇似的乱跑。他心里还惦记着几个孩子和李金鸽了,也不知道发现他不见了会不会吓坏了。
  却说这厢,容小桥才是真正吓坏了。之前一醒来就看见铁栏杆被硬生生掰弯了,张大壮不在里头,而栏杆上头的暗红血迹也在散发出一阵阵的血腥味。她几乎第一时间就判断张大壮跑了。除了张大壮没人有这样的力气,能把比手指还粗的铁栏杆掰得跟面条似的。
  容小桥立马联系了同伴一起去了红沙村,因为她觉着张大壮跑了之后一定会去看叶乘凉,可是没想到到了红沙村,她不但没看到张大壮,连叶乘凉都给丢了!她哪里知道荣王表面上虽然给叶乘凉留了些时间,但其实是要第一时间抓到他?
  李金鸽不知道容小桥的真实身份,只当她是叶乘凉跟张大壮认识的朋友了,还好心告诉了她,说叶乘凉被人抓走,张大壮去救人去了。容小桥一听只得说也去找找,然后就从红沙村离开了。却说她走之后,海青也回来了,但没在家里停留多久便又离开。
  一时间似乎都到外头找人去了,但其实真正被找的人这会儿却反倒不着急了。这么个抬头只见晴空万里,低头只见万里草地,向前看野人狼群的地方,叶乘凉非常希望有人出现,哪怕是敌人!
  叶乘凉见马吃草吃得差不多了,水也喝了,便一屁股坐上马车继续往来路赶。至于那群狼,还在跟着,他已经不感到稀奇了,先走着再说吧,或许等到进了城这狼人就带着狼群走了?
  马似乎也感觉出狼没有敌意了,跑得没有先前那么疯狂,但是动物天生的警觉性还是让它有点紧绷。至少叶乘凉觉得,小马兄弟挺不容易的,因为到了岔路口停下来与那些狼再一次离得近的时候,明显能感觉出它很焦躁。
  叶乘凉拉了拉缰绳,让马换了个方向走,不按原路返回了免得再遇到那些人。不过这个方向会到哪里他依然没有头绪。后来远远的见着有人背着个包袱往他这儿过来了,正乐着想问些什么,结果就见那人看到群狼之后又跟被锥子扎了屁股一样疯狂地跑走了,连包袱都给扔了,要多快有多快。
  叶乘凉去把包袱拾起来放进车里,继续赶路,就往那人过来的方向赶。再后来他总觉得这狼群跟着他连问个路都不方便,便去跟那一直跟着跑的人商量,“你,能不能带着狼进车里?”他指指车,“要不你离我远一点也行。”
  那人似乎在权衡,后来赶着一群狼——九匹,上了马车。
  叶乘凉:“……”
  看来还是能听懂话的,不过他不禁深深怀疑,他到底什么地方吸引了他。
  总之叶乘凉摇身一变成了车夫,继续往某个方向赶,后来在官道上见着有两个人扛着东西在走,便搭上话了,问:“两位老乡,烦请等一下,我能打听个路么?”
  那二人将背上的麻袋放下来了,问:“要去哪儿啊?”
  叶乘凉说:“我想去宜铜镇,安平县宜铜镇。”
  其中一个说:“这里是盘山村,也属安平县,不过离宜铜镇可不近。小兄弟你若想去宜铜镇,得往这个方向走。”那人伸手向东北方向一指,“你要是赶着马车不休息,约莫天黑时分便可到。”
  叶乘凉怔了一下,“不用过河么?”
  那人说:“不用。”
  叶乘凉又问:“那往这走要走多久能进城?”
  那人想了想,“约莫半个时辰就到青铜镇了。”
  叶乘凉道了谢,决定按照那两人指的方向赶。这时肚子里又传来抗议的声响,他已经习惯一早起来就吃饭的胃这会儿饿得受不了了。他赶紧上了车,一拉马缰便往青铜镇赶去。
  车里的人跟狼一直没有发出声响,叶乘凉如今还真不确定是要带着这一车家伙还是怎么招。不过他们毕竟也算救过他一回,于是进城买吃食的时候,叶乘凉还是给他们带出了一份,想着离家也不算远,一日也就赶回去了,不差那二十个铜板。谁知刚买完了馒头正要转身,就见一队官兵冲了过来。他下意识地闪了一下,生怕是荣王的人。而也正是这么一闪,才让他没有被第一时间发现,如果被发现,今天免不了又是被抓!因为那些人冲过来就是为了贴通缉榜的!
  叶乘凉视力不及张大壮但还算凑和,这会儿一抬头就看见了,那榜上,分明就是要通缉他跟张大壮的啊!
  也就是说,张大壮也有麻烦了?!
  叶乘凉不敢多想,飞快地拿着吃的离开了原地,同时也庆幸之前说要进城的时候没把马车牵进来,不然出去时只怕要麻烦,只不知那个狼人有没有偷了“他的”马车跑掉。
  却说这边,通缉榜已经粘了满城,叶乘凉想出个城变成了天大的难事。最后他没办法,去成衣铺子里买了身女人家穿的衣服,把两个馒头塞进了胸前,又在脸上糊了一堆的煤灰……
  波涛“胸”涌的黑美人成功出城!
  狼人兄弟还等在城外,叶乘凉从怀里掏出俩馒头啃着,把人看得直皱眉。
  叶乘凉递过去一个馒头问:“吃么?”
  那人接过去拿在手里,但是并没有动。叶乘凉也没多想,结果一转身的功夫就被人从后面击晕了。狼人兄弟小心地接住下滑的身体放好,摸了摸头狼的脑袋,像是在传递着某种信息,随后便出了车里,坐到了叶乘凉先前的位置去驾车。
  马车又一次调转了方向,而这一次的目标则是西北方。
  &&&
  一只眼神锐利的海东青飞进束梁国的霞光殿上,管家从其脚上取下一小卷纸条,送到了国师米素清的手里,“大人,莫里卡的消息。”
  米素清展开纸条看了看,唇边扬起一抹笑容。相信没有人会相信这是个六十多岁的老人,因为他看起来也不过四十左右岁,脸上甚至不太看得见皱纹。
  管家不禁有些恍神,这时便听米素清说:“人已经被莫里卡找到了,你去安排人把少爷的房子收拾出来。”
  管家应声离开,心里不由暗暗说了句你个老狐狸精,居然派两队人马去。而米素清则再次将纸条看了一遍,随后烧成灰尽。
  叶乘凉幽幽转醒,却发现自己在一处山洞里。噼啪的烧柴声在他左前方响起,那个背对着他的男人正在烤鱼。整个洞里充斥着鱼腥气,明明很恶心,叶乘凉却忍不住咽了咽口水。
  有狼发现他醒了过来,龇着血红的牙看着他。
  叶乘凉菊花一紧,把身体往后缩了缩,而这时男人却给他递过来一条烤得恰到好处的鱼。叶乘凉接过来说了声:“谢谢。”
  那男人不言不语地又坐了回去,继续烤鱼。
  叶乘凉正饿得慌,也顾不得烫不烫,用牙撕下一小条鱼肉就开始吃起来,顺便偷偷打量前方的人。这人要么不会说话,要么极端的不爱说话。叶乘凉不敢肯定是哪个,但是他能肯定这人对他没什么大恶意。
  早前跟张大壮确定关系的时候,叶乘凉听张大壮说过,束梁国里有的人训兽能力很强,他不确定眼前这人是不是束梁国人,但是训兽能力绝对的很强。看他吃饱喝足窝在狼怀里睡的模样,叶乘凉暗搓搓羡慕着,心说这得多暖和。不过可能羡慕得太明显了,那人睡半道睁开眼看了看叶乘凉,叶乘凉就再也不想了。
  不知道鬼吹烟对狼有没有作用。
  叶乘凉看了看洞外,但是由于天色太暗什么也没看清。不过能有这样的山洞的地方,夜里绝对是充满各种危险。这会儿一些动物们也该准备冬眠了,也有一部分则在储备冬粮,所以让他跑他也不会跑,因为跑出去搞不好就是九死一生。
  一生,虽不死却多劫难。
  叶乘凉长叹,往火堆前凑凑,也跟着睡着了。
  接下来的日子里,一水儿的走山路,那马车弄到哪儿去了叶乘凉不知,这狼人叫什么名不知,要去哪儿更不知,反正就是一问三不知,因为山里没人能给他答案。他只知道他们没走了几天就下雪了,他试着走远过一回,那天是十月二十八,原定他跟张大壮成亲的日子。他阿q地想,这么好的日子或许能有些好事情发生,但最后的结果是,他被群狼给找着围起来了。它们不攻击他,但是用行动告诉他,没有主人的命令,想离开是绝对不行的。
  叶乘凉不知道,原来那天不光宜嫁娶,还宜安葬。
  作者有话要说:小剧场:
  叶乘凉:大壮,你说里正怎么给咱们找这么个日子?又宜嫁娶又宜安葬。
  张大壮:不是你说的么?成亲就是走进爱情的坟墓。
  叶乘凉:……
  张大壮:你要是想爬出来可以再找个宜破土的日子。
  叶乘凉:…………
  张大壮:但是我觉得多余。
  叶乘凉:为什么?
  张大壮:因为你这块地里的土早已经被我破过了呗。
  叶乘凉:= =|||
  ☆、第62章 美人犹倾城
  小时候总听老人们说,过去的冬天比现在冷多了。叶乘凉没有经历过那个“过去”,所以不知道到底是怎么个冷法,只记得院长妈妈说流个鼻涕恨不得直接在鼻子底下结成冰条。他当时觉得那不是有点儿夸张,是太夸张了,但是现在才发现,那或许是真的。
  天冷得不像话,进入十一月中旬之后这天就像要把世间的一切都冻僵一样,玩儿命地降起温来。叶乘凉出来的时候还是穿的两层单衣,后来为了出城去买了套女装的二棉衣,而现在,他在那套二棉衣外头又加了身那个狼人给他弄的带皮毛的衣裳。这衣裳有些大,质量不算好但也不差,不知道那人从哪儿买来的。叶乘凉穿在身上御寒效果还可以。至于吃的,河上开始结冰之后已经不太抓鱼了,基本都是吃肉。野猪肉、兔子肉、狍子肉、野鸡肉,再后来这些都不好抓了,就变成了有一顿没一顿。
  那人依旧不说话,那些狼也依旧跟在他身边,叶乘凉没机会跑,而那个鬼吹烟,叶乘凉在那人没在的时候偷偷对狼试过一回,结果吹了半天啥也没吹出来。他不确定是这东西是不是因为天太冷所以失效了。
  其实走到现在他自己也没多少要跑的心思了,至少暂时没有。关键他现在跑出去之后能不能找到回家的路是一回事,回去之后会不会还要被通缉也是一回事。他现在跟着的这个人,虽然近一个月的时间连一次对话都没有,弄得他有时候会自言自语让人看起来感觉神经兮兮的,但是至少安全还算有保障。
  如果说现在有什么事让叶乘凉最挂念,那大概是张大壮。之前本来以为张大壮是有什么事要办所以出去了,可是看到那张通缉榜之后,叶乘凉算是知道了,这事恐怕没这么简单。特别是之前那两个荣王的人说的事情,他总觉得这其中肯定有什么蹊跷。
  那人又出去了,叶乘凉把手伸进袖筒里,无声地看着围在他周围的一群狼。一水儿哇蓝的眼睛透着野性之光,不过近日来可能对他熟悉了,所以即便他漫无目地地在山里走,这些狼也只是跟着而已,不会再像前几次那样把他围在中间凶他禁止他行动了。
  叶乘凉不知道这算不算是个契机,但是他决定以后再跟这些家伙处好一点。
  雪已经快没过膝盖了,阴天的时候尤其寒凉。要不是晚安生的火堆足够大,叶乘凉估计自己早已经冻死几个来回了,能撑到现在简直就是奇迹。可即便是如此他们依然在走着山路,叶乘凉这段时间里除了那个“哑巴”之外也没见过第二个人。他觉得这种走法大概是为了躲避其他人的追踪,并且收效十分显著。
  那人又回来了,叶乘凉下意识地去看他,但是那人却并没有像以往一样拿出吃的给他,而是直接给他递了个木棍子让他抓上跟着走。
  叶乘凉来不及多想,脚步已经跟上了。关键是太冷了,昨天刚下完了雪,今天到处都是白茫茫一片,风一吹好像要把皮削掉了一般的,都分不清到底是冷多些还是痛多些了。叶乘凉怀疑自己出去后可能会变成雪盲症。
  脚下是下坡路,叶乘凉在后头跟着,走到正午的时候闻到了一股久违的味道。在山里除了一些木头的味道外很难闻到其它,但是这次不一样,叶乘凉觉得那好像是孜然味儿!
  有人在烤羊肉!
  叶乘凉目光里久违的透出了一丝兴奋的光,心说他娘的,终于到了有人烟的地方了么?他还以为会被个狼人卷回去当奴隶呢!结果那头声音一响,他心里即时沉下去大半截,因为那人的声音他隐约觉着有些熟悉,仔细一想,可不正是那天劫车的一队人么?!荣王的两个手下被干掉了?
  围着火堆烤羊腿的人下意识地转头看了叶乘凉跟那人一下,随后更让叶乘凉震惊的事情发生了,那群人中有一个对狼人说:“莫里卡,你可真行。”
  话是齐晟国的话,但是听着却是有些别扭的。但最让叶乘凉无语的是这个被称作莫里卡的狼人的回答,他面无表情地说:“山路好走。”
  叶乘凉心里不由大骂了一声好走你妈个头!四十公分厚的雪,一脚踩下去咔嗞直响,那脚底下冻得就没法儿用语言形容!这叫好走?一个月不说话咋没憋死你丫的!
  显然是叶乘凉的想法被人诡异地察觉到了,有人笑了一声朝叶乘凉打招呼说:“少爷,请坐,纳德烤的羊腿滋味很不错。”
  叶乘凉一时没反应过来那人叫的是他,还在犹豫着要不要问问他们这是要去哪儿,就听那人又说:“阿凉少爷,请坐。”
  有人起身给叶乘凉让了个地方,对他的态度说不上冷热,只能说透着那么一点点带着点陌生的恭敬。
  叶乘凉道了谢,不知这“少爷”二字从何而来,只问:“你们这是要带我去哪儿?”
  纳德说:“去束梁国。”
  束梁国叶乘凉没去过,偶闻几次也是从张大壮嘴里。叶乘凉知道张大壮先前来往于齐晟和束梁之间,在束梁国有一定关系。但是他最好奇的是束梁国的菜。不过相对于他这种好奇,有人却是急得眼看就要跳墙了!
  “已经一个月了!你到底是什么意思!”司徒尘飞一把挥开了桌上的茶杯,杯子掉在地上咣啷一声,应声而碎,但是他的怒气却并没有随着这声音一起碎开,反而凝得更大了,不由朝着对面不停跟他打太极的荣王说:“一个月之前我来找你你就说让我等,等等等,我转眼等了这么长时间可是一点阿凉跟大壮的消息都没有!”
  “张大壮原来是做什么的我不说你心里也有数,他有心躲起来我能找着么?再说叶乘凉是被束梁国的人带走的,想找回来哪里那么容易。”齐成说起这些也有些烦躁。这两人意外的逃脱给他带来了很大的麻烦,他父皇在朝堂上已经连着好几日没给过他好脸色了。可是这大冬天的找人谈何容易!
  “算了,既然如此,我还是自己想办法,这些日子讨扰了。”司徒尘飞叫过何晏把自己的披风拿上,再带了先前就包好的行李转身便离开。
  “尘飞!”齐成叫了一声,却并没有马上追出去,他只是站在原地,傲然地说:“你可要想清楚了,如今三弟都已经成亲了,你还能去找谁帮忙?就连那个海青也不知去向,所以还不如老老实实跟着我算了。至少我能护你周全。”齐成此刻笃定地想,司徒尘飞现在就算离开,最后还是要来求他。不过到时候他可就不会这么轻易放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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