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乐疯了--揭秘性派对》5

  第三章 爱情杀手
  点击爱情:“x派对”从“愚人节”晚上开始
  有人说,当今社会的无常和混乱完全是由传媒这个“思想的杀手”一手导致的。
  在声色犬马、人声鼎沸的时空里,传媒的触须伸到了生活的每一个角落。由它经营、生产出品、打着“商”字标签的包装术无奇不有,从焦点人物的花边新闻和隐私生活的大曝光,从明星的吃喝拉撒、所用香皂的牌子或喜欢某种饮料到文稿拍卖与竞价的长短镜头,从卫星电视的“点击爱情”和小说出版之前耸人听闻的“炒新闻”再到肥皂剧的滥情、煸情、矫情,等等。
  这种有意无意地制造出来的“热点”、“买点”和“焦点”,除了产生一批批速朽的各类大小明星外,也刺激“追星族”、“发烧友”和商业文化衫的美丽泡沫的炸裂。
  在炸裂的美丽泡沫中,堆积的是人们的视线,失去的是人们的思想。世界在镜头过度曝光中变得“透明失真”,人们却在目不暇接给的图像晕眩中,丧失了价值判断力。
  例如,当人们刚刚为屏幕上失学的儿童或惨遭拐卖的少女们的悲惨境遇而扼腕叹息时,电视上的广告毫不顾及审美的距离,立即以夸张的语调推出“味道好极了”或“最新马桶除臭剂”的种种神效,这种“不放过每一个瞬间”的商业利刃使你的扼腕叹息顿时失去重心。
  阿东平时不看电视,在温尼与他结婚之前,他的房间甚至没有电视机。只是温尼与贝贝来到香港生活后,阿东才匆匆从商场买回一个二十九英寸的大彩电,使三口之家更多了一份传统意义上的“家庭之乐”。
  二零零零年的“愚人节”晚上,贝贝到同学家参加一个生日派对的聚会去了,阿东很难得地坐在客厅里陪着温尼无聊地看着电视。有了阿东潇洒的爱,温尼这朵濒于枯萎的花又变得鲜活生动起来。
  温尼一边看着电视,一边依偎在阿东身边,娇柔地问:“你这么好的条件,为什么真的就要娶我?”
  这个问题一直困惑着温尼,让她觉得自己一直在做一个不可思议的梦。
  阿东却拍拍温尼的手心,轻轻地说:“亲爱的,条件永远只是条件,它代表不了人。”
  温尼又问:“那你说,我们是否有爱情?”阿东说:“爱情是什么,我不知道;我们是否有爱情,我也不知道。”
  停了一下,阿东反问温尼:“我们生活得不快乐吗?我们需要那玩意儿吗?”
  温尼不语。只用力将阿东的手抓得更紧了。
  正在这时,阿东将电视频道换到了湖南卫视上,突然,在一个名叫《明星全接触》栏目中,主持人李湘矫情地宣布,下面将要做一个“测试爱情”的游戏。
  “测试爱情?”温尼抬头望着阿东,一脸怀疑的样子。
  阿东摇头笑了笑,又呶了呶嘴,示意温尼看下去。
  原来,这个游戏内容是请一位男x嘉宾,在长沙一家电影院门口“勾引”三个女孩,并将全过程拍摄下来。
  同时请她们各自的男友在直播室前推测女友是否会“上钩”。
  参加游戏的嘉宾是台湾影星张世。
  结果,三个女孩中,有两位“中招”:她们答应了张世另约时间去喝咖啡,同时还给了人家的电话号码。尤其可笑的是,当中一位女孩在张世问她有没有男朋友时,居然谎称:“没有。”
  此时,她的男友王先生正在众目睽睽之下,看着这段录像。
  最幸运的是那位陈先生,当时他的女友以坚决的态度对张世说:“我的电话号码从不随便给陌生人。”
  看完电视,温尼自言自语地说:“你看‘爱情‘多么脆弱!”
  阿东却不以为然:“那是爱情吗?电视台是否有资格通过自己策划的一次行动去证明人家的爱情是否坚贞?”
  温尼突然想起阿东最近给她看的一本书,是乌力西?贝克《爱情的正常x混乱》,书中有一句话,很平实却很深刻:“爱情变得比以前更重要,但也更困难。”
  两人正说着,桂妞和周山岭两口子敲门走了进来。
  温尼立即要起身泡茶,但阿东制止了,说,“别忙了,我们马上就要出去。”
  “今晚有活动?”温尼问。
  桂妞抢先反问道:“阿东没有告诉你?”
  阿东神秘地笑笑,又对温尼说,“不用说啦。温尼说过,我做什么她都支持。我们夫妻步调一致。”
  “贝贝呢?”周山岭问。
  阿东说,“去同学家参加生日派对去了。我已告诉贝贝同学的父母,晚上就叫贝贝住在他们家。我明天一早去接他上学。”
  “怎么,我们要在外面过夜?”温尼被这些人弄迷糊了。
  “今天是‘愚人节’。亲爱的。”阿东握着温尼的手,认真地说,“发生任何事都在情理之中,明白吗?”
  温尼就这样跟着阿东他们,开着车,直奔一家四星级宾馆。那里面已经另有好几对男女在一个豪华包厢里等待了。
  “x派对”在二零零年 “愚人节”夜晚闪亮登场,不知道真的要疯狂还是有意喝醉的,那天晚上,温尼喝了很多酒,浑身无力,早早地进了房间。第一个与温尼派对成功的竟是表妹桂妞的男人周山岭!
  那晚,温尼完全模糊了感觉,她将周山岭当作了阿东,在似醉非醉的境界中飘飘欲仙,亦真亦幻。
  温尼叫喊的声音让周山岭充分理会了“温柔的女人比凶猛的老虎要强大得多”这句名言的深刻含义。
  第二天一早,周山岭望着刚从浴室里走出来的美丽温尼,自我解嘲地说:“昨天是‘愚人节’,我们先自己愚弄一回吧。”
  “从‘淑女’到‘荡妇’,我怎么‘堕落’得这么快?”温尼像是自言自语,又像是对周山岭说。
  “‘淑女’有什么好?‘荡妇’有什么不好?”周山岭拉着温尼走到穿衣镜前,指着镜子中的一张俏脸,说,“我告诉你,温尼。时代变了——‘堕落’就是‘现代派’!”
  第三章 爱情杀手
  屈乡楠文件夹
  谈起第一次参加这种“x派对”游戏,温尼至今还显出一副“欲说还休”的样子。
  “以前,我渴望爱情,也质疑爱情。从‘阳萎货’胡乃一到‘木乃伊’的前夫,他们都是杀死我心灵里爱情的刽子手。”温尼幽幽地说,“可是,从二零零零年‘愚人节’以后,我觉得自己也成了别人的‘爱情杀手’了。”
  温尼的自责反映出她心灵深处还残存着“淑女”的g蒂,她“革命”得并不彻底。
  在新西兰的日子里,有一天晚上,我与温尼派对成功。我们并没有不顾一切地直奔主题。她说,她很怕与诗人作家打交道。我问为什么,她就给我讲述了她与胡乃一的故事。
  温尼讲得轻声细语,不急不徐,使我对她的r体激情也随着胡乃一的“阳萎”而大打折扣。
  在那样一个浪漫,我们居然谈起了文学。
  温尼说她已经好久没m文学书籍了。在谈话过程中,她反复提到阿东,说是阿东将她从一朵将要枯死的花救活了,她深深地爱她,深深地感激他。
  一夜温柔后,温尼早早地起来了。
  当我在洗脸间对着镜子刮胡子时,温尼竟然将卢梭在《忏悔录》第六章中写的“幸福”,用抑扬顿挫的语调,一字不漏地背诵出来了——
  “黎明即起,我感到幸福;散散步,我感到幸福;看见妈妈,我感到幸福;离开她一会儿,我也感到幸福;我在树林和小丘游荡,我在山谷中徘徊,我读书,我闲暇无事,我在园子里干活儿,我采摘水果,我帮助料理家务——不论到什么地方,幸福步步跟着我;这种幸福并不是存在于任何可以明确指出的事物中,而完全是在我的身上,片刻也不能离开我。”
  温尼的背诵深深地感染了我:多么的情感啊。这种无处不在的莫名的幸福,比起缘由具体可陈的那些“粉饰幸福”,如竞选中的高票之于政客,利润表上升的箭头之于企业家,三围尺码的可爱数字之于小姐,美味佳肴的香味之于饿汉,都有着质的不同。卢梭的幸福,无缘无故,激荡于x腹之间,却又无从捉m,真真算得上是人间至为高尚至为美丽的享受。
  反讽的是,温尼竟是在“x派对”的早晨,在天涯海角的地方,背诵出这样的美丽文字,真让人感慨万千啊。
  我没有去问温尼在这种场合是否有了卢梭所描绘的那种“幸福”。我倒是突然想起布克哈克在《世界的发现和人的发现》中特地讲到的意大利文艺复兴时期的彼特拉克的故事。
  这位有着中国“魏晋风度”式的彼特拉克,在给朋友的书信中不无自得地写道:“现在唯愿你能知道,我是多么快乐地在山林间,在河流泉水间,在书籍和最伟大人物的才华间,孤独自由地呼吸着。我又怎样和大使徒一样地委身于目前的所在,设法忘却过去,闭眼不看当前。”
  我真想将这一段背诵给温尼听,作为对她给予我“幸福”的回馈。
  然而,温尼拉开了窗户,太阳出来老高了。阿东在外面朝她挥手呢。
  “早上好。亲爱的!”
  温尼打开门,像快乐的燕子一样飞到了阿东的怀里……
  第四章 挤兑激情
  盘点青春:高校名花的美丽旗帜
  年轻貌美的桂妞曾经有一句青春名言:每当有彬彬有礼的男士走到她身边谦卑地说,“小姐,我可以认识你吗?”或“小姐,我可以跟你说一句话吗?”时,桂妞毫不迟疑地答道,“不可以。先生。”
  “不可以,先生。”
  这一句话一时成为“美丽一族”竞相模仿的靓丽的旗帜,其心高气傲的“冷美人”的形象由此可见一斑。
  那时,桂妞是一名刚从南京大学毕业、回贵州工学院老家任教的年轻老师。
  桂妞的个头很高,有一米七六还多一点,典型的“魔鬼”身材。她鹅蛋型脸孔、突耸的x部和高翘的臀部将女x的魅力凸现得有些“刺激”的味道,而她那脑一黑溜溜的长发、会说话的带有一点微微肿泡的双眯大眼睛以及她白嫩水灵、用指甲轻轻一划就能划破的弹x十足的皮肤,让人们看了会突然感叹:“唉,上帝也太偏心了!”
  同时,也有人会想,这么美的人儿,哪一个男人能独自享受她的柔情,那一定是他千年修来的福气。
  桂妞曾经是贵州“冰之舞”业余模特队的亮点。
  那时的桂妞多么的意气风发啊。在贵阳那个保守死气的山城,桂妞竟然很早就穿起超短裙和薄蝉的上衣,将这个城里的温度无疑提升了好几度,也给这里的女x增加了自信和勇气。不少年轻女孩模仿桂妞的穿着打扮,也使桂妞的身价倍增。
  桂妞俨然成了贵阳女x青春的旗帜。
  这样的女x毕定会惹得许多男人追她。可桂妞就像是睡美人,处惊不乱。她让那些“泥巴做成的男人”有一种自惭形秽的悲怜感。
  换句话说,桂妞没有看上他们中的任何一个。她小心地盘点着自己的青春,也小心盘点着人生的梦想。有意思的是,那些追求桂妞的男人中,都是一些身宽体胖的大佬、阔佬和官佬,桂妞知道,这种男人其实俗不可耐,不过是仗着有了一点钱或权,将自己打扮成一副春风得意的绅士派头——谈话爱用成语和手势,同时是名人哲言的热心引用者,走起路来,眼睛长在额头上,看不见前后左右,看到的只有自己。
  桂妞想,那些学富五车、清瘦矍铄的才俊之士为什么就不敢去追她呢?
  在这样的疑问中,桂妞突然发现一个简单的道理:“钱能壮胆。”
  一个典型的暴发户——做药材生意的大老板,在一次看“冰之舞”模特儿的泳装表演中(据说这个老板最大的爱好就是看身着泳装的女模特儿走猫步),对桂妞的美丽表现出特别高昂的激情。
  当晚他就让人去给桂妞传话,说他想请桂妞去喝夜茶,如能赏脸,见面礼是五位数字的“小意思”的存节。
  桂妞当即婉言谢绝。
  但这位老板不死心,他查出桂妞家中及办公室电话、手机和地址,便不断地致电给她,连续一个月,每天送一样小礼品,如鲜花、燕窝、劳力士手表等,还以一万元纸币折成九十九颗个“心”送上,并赤裸裸地提出:若桂妞肯当他的女友即给十万现金,若给他生个小孩再给她一百万现金。
  这一番煽情表演,并未赢得桂妞的芳心。她将所有礼品和许诺都原封不动地退了回去。
  然而,桂妞也并非不食人间烟火的“仙人”,她也接受一些“有较高修养”的男士的各类邀请,但每一次她都是小心谨慎,她明白“世界上没有免费的午餐”的道理。她尽可能与同伴一起去,一般不参加单独的聚会,也不去高雅隐晦的地方。
  桂妞接受邀请最多的“主儿”是王浩。他是“摩托罗拉”手机西南片区的代理商,瘦高瘦高的个头却有一双炯炯有神的大眼睛。
  王浩对桂妞说的第一句话是:“桂老师,我听你老爸讲了,你的课很受大学生们喜欢!”
  这句像领导慰问一线老师式的“官话”却让桂妞愣了一下,从来没有人这么恭维她的。这不得不让她在机械式地回了一句“谢谢”外,对站在眼前的王浩仔细地看了一眼。
  那一天,王浩翘着二郎腿,坐在桂妞家的沙发上。
  桂妞老爸叫女儿坐下来,加入到聊天的行列。老人家对王浩十分热情。
  第四章 挤兑激情
  “典当”女儿:教授老爹的悲情演出
  王浩对桂妞的追求显出了他与众不同的心计,他不直接与桂妞“硬碰硬”,而是从外围入手,按“农村包围城市”的方法,最终实现自己的目标。
  王浩的突破口选在桂妞的老爸上。这老人家是贵州工学院一名带研究生的教授,老伴早就过世,他苦心经营着自己的家。在独生女桂妞花枝招展的时候,他的学术专著却锁在箱底上作着“翻身出版见阳光”的美梦。
  王浩声称要做他的在职研究生,并暗示他将尽力帮助导师实现他的凤愿。
  当初,老人家对王浩究竟有多少钱也不清楚。反正看他出身大方,第一次去拜见他的时候,就提着两瓶洋酒和三条干硬的像生锈的剑一样的“鹿鞭”(王浩特地强调,这东西泡酒十分有效),请老师笑纳。
  老人家也就在半推半就中笑纳了。
  此后,王浩就隔三差五地来看望导师。
  桂妞第一次见到王浩的时候,他已经是桂教授的研究生了。
  不久后的一天,王浩请桂妞父女去贵阳最出名的餐馆吃饭。他们去的时候,那里面仅大厅里就有四十来人在吃喝。几间高级包厢不知还有多少桌。
  王浩对餐馆老板说,“我不想看到这么多人在这里吃饭,乱七八糟的。你去告诉他们吧,再等他们吃半个时候,然后都走人。所有的单我来结就是了。”
  此话一出,让桂教授大吃一惊;连见过世面的桂妞也为王浩的“潇洒风度”折服了。
  因为在桂妞看来,这种摆谱虽是一种“炫耀x消费”,就像有人给情人买奔驰汽车,或给女人买珠宝手饰和貂皮大衣等一样,都是为了炫耀——用这种不断地支付金钱的能力来显示个人的魅力,但这种炫耀被王浩做得文质彬彬,将紧张的人际关系化为和谐(人家在吃喝,你要人家走,人家当然不乐意;但反过来,白吃一顿,有人付钱,早走就是走,何乐而不为呢),将尊严和卑贱消融于谈笑风生中。
  这是一种自信,一种站在高处笑看昙昙众生的洒脱。 从此,王浩变着花样不停地请桂妞和桂教授。
  慢慢地,桂妞感觉出了这小子的“醉翁之意”来。
  而桂教授总觉得欠王浩的情太多太重。特别是王浩真的将他一套三卷本的学术专著自费隆重推出后,老教授更觉得情义太重。
  不仅如此,专著出版的那天,王浩不知通过哪个渠道,竟然将主管科技的副省长请来出席并讲了话,并将省市报纸、电台、电视台都来凑热闹,报道此事。贵州一家省级大报还以较长的篇幅在三版头条位置报道了桂教授这匹“只问耕耘,不问收获”的“学术老黄牛”。
  总之,那一阵子,王浩将桂教授弄得要多风光有多风光。同一年,他的专著还“顺利地”评上了全省科技进步三等奖。
  没有人知道,王浩为这一些投入了多少时间和金钱,但是,他也得到了他要的一切:硕士学位和桂妞的“爱情”。
  严格地说,桂妞并不爱王浩。尽管那次“炫耀x消费”让桂妞对他刮目相看,但是,她总觉得王浩终究是一个生意人——他付出的“成本”总会设法“加倍地”索取回来,这也正是让桂妞对王浩感觉不踏实和害怕的地方。
  出嫁前的晚上,桂妞和桂教授有过一次坦率的交谈——桂妞说:行了。我已经答应了你,嫁就嫁吧。
  桂教授说:你还不满足吗?多好的人啊。王浩才华横溢(老人家特地不提“钱”字),对你百依百顺,十分亲爱(老人家特地不提“自己”),你嫁给他——我放心!
  桂妞说:老爸,你跟我说实话。王浩如此用心良苦,你们是不是有个私下交易?
  桂教授说:瞧你说的!好像我把你给“典当”了似的。退一万步说,我把你当作一块珠宝,“典当”了一个最高价位,你也值啊!
  桂妞说:好吧,你是我的老爸。将我养大也真不容易。我认了这桩婚姻,不管王浩是不是在做表面文章。
  桂教授说:这是你一辈子的幸福,我还会害了你?
  桂妞没有回答,她在心里说:你当然不会“有心”害我。可是,这年头没心没肺的人太多了,谁知道明天是个什么样子呢?
  第四章 挤兑激情
  玻璃的爱情像花一样枯萎
  果然,桂妞最担心的事发生了。
  王浩得到桂妞的r体后,有一天晚上,他竟然要用“指奸”,遭到桂妞愤怒地拒绝。
  王浩觉得“失了面子”,他凶凶地吼道,“你是我的老婆,我要你干什么你就得干什么。”
  桂妞举手要去打他,被王浩一把抓住,说,“我告诉你,你跟别的女人并没有什么不同。”
  看到气得浑身发颤的桂妞,王浩进一步说,“你知道吗,有多少女人想嫁给我呢。”
  那一刻,桂妞所有的激情都被王浩挤兑完了。
  其实,桂妞也知道,王浩说的是真话。的确有不少女人想嫁给他——因为他的钱。而他,在别的女人那里是“王”;但在桂妞面前,他无法赢得这种崇拜。尤其是他花了那么多的心血在她的老爸身上,这些账都要由桂妞来还。
  桂妞很快就发现王浩在外面养了几个小情人。他不但对此并不回避,有时晚上不回来,还特地打电话给桂妞:“今晚我在3号这里”,以此来刺激桂妞。
  王浩将情人都编了号,用阿拉伯数字表示。其中有一个小情人居然还是桂妞在大学就认识的小师妹!
  有一天,桂妞心平气和地对王浩说,“既然你不爱我,为什么还要想方设法娶我呢?”
  “谁说我不爱你?”王浩奇怪地反问道,“我当然爱你啊。否则,我怎么只跟你结婚,而不跟其她人结婚呢。”
  “你把我当花瓶,当你生意场上的小标签。是不是?”桂妞极力忍住内心的痛苦。
  “是又怎么样?能娶到你,我们圈子里的人都觉得我有本事。”王浩得意地说,“我要的就是这种成就感!”桂妞欲哭无泪。
  王浩不再对桂妞的身体感兴趣。他不停地寻找新的情人。
  桂妞有一种深深的挫败感。她想:我并不比王浩找的那些情人差啊。
  桂妞开始还寄予某种幻想,认为只要自己表现好,就会让王浩“浪子回头”。因此,每一次,她跟王浩做爱时,总是有些夸张地表现自己。明明自己没有激情,却总要表现得激情如火,一副难以自抑的样子。
  然而,王浩对桂妮拥抱他的娇态、热切的心意以及做爱的艺术嗤之以鼻。王浩希望桂妞同别的女人不要有什么两样——“那样太做作,太娇情,懂吗?”
  这样的话,无疑将桂妞心中那一点点闪动的火光都扑灭了。
  王浩明白地无误告诉桂妞:“我告诉你,我不喜欢你玩弄的那些花招,不喜欢你j心雕作的布局,不喜欢你用的美酒、白绸、鲜花、蜡烛和冰块,还有你的音乐,你的舌头,你扭怩的类似舞蹈的动作。我要的是自然的。我想要的时候脱光裤子就要,在厨房案板上,在洗澡间,在地毯上,在车子里,在床上或沙发上,都成。什么气氛、什么调节、什么花样,我都不要。”
  桂妞望着王浩那瘦瘦的身体,她没去听王浩的胡说八道,只是心想:我怎么嫁给了这么丑陋的一个男人呢?
  王浩还在滔滔不绝地说,“做爱是一种简单实用的事,一个星期一回或两回,完事后立刻洗个澡,洗得干干净净,然后就睡觉。”
  桂妞在心里骂道:这个牲畜!有时一天还要换两个情人呢!
  王浩强调说,“但在做爱的过程中双方要好好配合,谁来高潮了一定要先通知对方,以求得同时达到高潮,那就是最高境界。懂吗?”
  王浩倒是再也不提他那邪恶的爱好——“指奸”了。
  最让桂妞气愤的是,自从他们有了x接触后,王浩不再吻她。
  王浩不吻她的理由是:医生说了,接吻是一种不卫生的行为,舌头交换,唾y横流……
  “闭上你的臭嘴!”
  桂妮怒不可遏地制止了王浩的胡说。因为他描写的太恶心了。
  从那以后,桂妞就对任何男人都失去了接吻的愿望。
  桂妞悲哀地感到:“接吻”——这种最能体现两情相悦的温柔行为就如此这般地被无耻的男人残暴地污辱并差点永远地夺走了,如果不是周山岭极力挽救的话。
  就这样,曾经有过的幸福或和往,仿佛被裹了一层璀璨的银粉,只能在夜深人静的高空莹莹地闪亮。想起那些追她的人——一长串模糊的名字,一张张生动的脸孔,一个个感人的细节,他们的情意,他们的渴望和听到“不可以,先生”后的伤心……桂妞想起这些,心里痛得像一锅沸腾的粥,粘粘的,酽酽的,搅都搅不开。
  桂妞原来是一个爱幻想的人,她希望自己的爱是那样一种带有一点原始的浪漫。她遇见他,一生等的就是他。他们彼此有真心,有爱意,有激情。在火热率真的两人世界,她心甘情愿做一头乖乖的小兔,在温情脉脉的注视下,脱去了外衣,然后是内衣,一层又层,像古代的g女那样,乱就乱吧,疯就疯吧,死就死吧,就这一回,这一夜,这一生。
  然而,王浩将这一切轻巧地撕毁了。可王浩却对桂妞说,“你就在家当我的贵妇人吧。”
  桂妞的生活相当无聊。打从结婚后,她从辞掉了业余模特儿的工作,王浩甚至要她将老师的工作也辞了。桂妞没有辞,可又没有课,因为学院老师多,上课只能轮流排——上课有课时费啊。桂妞觉得不应与同事抢课上,尽管学生们喜欢她的课,但也只好赋闲在家。
  那一段日子,桂妞无聊的时候,专门买一些小哲理类的消遣书,边看边琢磨自己,用以打发难捱的时光。
  尚福尔说,恋爱有趣如小说,婚姻无趣如历史。桂妞想,我跟王浩并没有小说般有趣的恋爱,有的只是比历史更枯燥的婚姻。一个法国人说,“夫妻两人总是按照他们中比较平庸的一人的水平生活的。”可王浩从不认为自己平庸呢,他认为自己杰出得不得了呢。桂妞心里难受极了。
  才华横溢的拜伦结婚为的是“我想有一个伴儿,可以在一起打打呵欠。”
  读到这个句子,桂妞将书扔出了窗外:生活怎能如此灰暗?我的亮丽青春才刚刚开始,我还渴望爱情啊!
  在桂妞的字典里,“爱情”本来是像玻璃一样,带着蓝色的透明和忧伤,是一种心痛的等待和企望。“爱情”贴在玻璃上,是因为可以透过玻璃,看见“爱情”与大地接触,有深厚的背景,因而总是鲜活多姿,带着露水的清冽和芬芳。
  可是,王浩将这块玻璃变成了一张纸。“爱情”在这张纸上,就像是一朵枯萎的花,很干涩,很瘦小,因为没有泥土的背景,这样的花单调而死板,没有生命,只能当作苍白的摆设。
  第四章 挤兑激情
  出墙的“红杏”遭遇“蒙古包”
  人都是有血有r有情感的,在那种软皮溜哒的灰色生活里,桂妞心灵的压抑可想而知。
  桂妞渴望着红杏出墙。
  像桂妞这种女人,只要往街上一走,男人的目光就追逐而来。只要她对谁耍一个媚眼,谁就会惊喜万分。有时,桂妞也想玩玩“偷人”的游戏,因为想起来,这种游戏一定很刺激,也肯定充满激情。但桂妞不敢,一来怕王浩抓住把柄,二来怕与她玩的男人动真格,结果落得个身败名裂的下场。
  现实中,这类事情发生得太多了。明明是男人的过错,结果猪八戒倒打一耙,吃亏反而是女的。
  但是,心中的压抑仍然希望找个地方释放。
  桂妞后来在跟朋友谈起这段感情经历时还说,那时真傻,她没别的办法,竟然化了一个名字在《中国妇女》杂志上打了一个征婚广告——有婚之妇却打起了这种广告,她也是在玩火啊。事后想起还心有余悸,可当时竟就这样“冲动地”做了。
  结果,在雪花般飞来的应征信中,桂妞认识了“蒙古包”。
  当时,“蒙古包”还在湖南师范大学中文系读博士研究生。他的信写得与众不同,信封上贴着一对尾花,很浪漫的两只鸟互相对望着,一看就让人喜欢。
  后来通信多了,“蒙古包”告诉桂妞,他是一个文学爱好者和文学失败者。他写了无数的文学作品,诗歌、小说、散文、文艺评论,还有电影剧本和相声小品,真是十八般武艺,应有尽有。可是没有一样取得成功。尽管他每一次投稿都在信封做点小动作,以期得到编辑的重视,但他仍然与成功无缘。
  “蒙古包”说,这一招也是他从一本《投稿指南》上学来的。那本书上说,因为编辑部每天要收到大量的来信来稿。在堆积如山的信稿中,只有信封上有特色的才能首先引起编辑的兴趣。他还举例说,他的一个写诗的朋友为了在北京《诗刊》上发文章,寄稿时还把自己的英俊相片一块寄给女编辑呢。结果还真的发了一首小诗:“阳光稀释于木桥,我们坐着/两颗黑葡萄结下无解的方程”。
  桂妞发现,“蒙古包”把文学上的天才都花在写给她的信上了。他写了许多充满诗意的甜言蜜语,一下子点燃了她心中原以为死去了的热情。
  桂妞觉得结婚后的女人特别容易受到来自丈夫之外的浪漫情感的诱惑——哪怕明明知道这样的情感也许只是一个美丽的陷阱。
  桂妞把“蒙古包”想象成一个chu暴有力的北方大汉。在幻想的浪漫中,王浩对她的伤害惭惭结痂愈合。为了不让王浩有所警觉,桂妞用了不少心计。正在这时,贵州工学院有一个去北京师范大学进修一年的指标。桂妞设法得到了这个机会。
  走出了王浩的y影,桂妞的生命之花再次亮丽起来。
  在北京的那些日子,桂妞“有贼心无贼胆”,她过着平静的生活。周末的舞会她都很少参加。
  但桂妞花了很多时间读“蒙古包”那几乎每隔二三天就有一封的激情洋溢的信。
  最让她心花怒放的是,有一星期,连续七天,她每天都收到“蒙古包”一封厚厚的信。这些信让桂妞感动。
  感动的桂妞当然也要热情地给人家回信,并暗暗下定决心,进修结束返贵阳时,一定顺路去看望“蒙古包”以及充满神秘的韶山。
  桂妞被自己的想法所鼓舞着,她没有将自己的行动计划写信告诉“蒙古包”,她要在对方毫无准备的情况下,突然出现在他面前。
  让桂妞高兴的是,“蒙古包”从来没有要求桂妞给他寄“玉照”。她有时在信里也故意委婉地透露自己“长得丑而有点自卑”的信息。
  桂妞就是要让“蒙古包”不是因为她的外表而热情似火地爱她,桂妞要的是那一层朦朦胧胧的感觉,一种像娇羞羞的脱一件件衣服的那种暖暖的感觉。
  “当我突然如此美丽地出现在他面前时,他会有怎样的表情呢?”
  这一层神秘的幻想,使桂妞对“湖南之行”充满紧张而兴奋的期待。
  第四章 挤兑激情
  “生死场”:为“红杏出墙”作辩护
  桂妞去湖南前,先独自一人跑到上海去玩了两天。但一个人在外头,即便自上有钱,也有形单影只的感觉。在这种时候,钱不但不能壮胆,反而使人虚胆。特别是你口袋里装满现钞的时候。
  当然,桂妞身上不会有太多的现钞,她用的是信用卡。
  在上海的外滩上看了看,拍了几张留影快照,在黄浦江畔站了一会儿,也没有先贤们的英雄气概。桂妞原打算去复旦大学拜见一位学术界前辈的,但上海人的排外情绪使她产生了尽快逃离的感觉。
  就去火车站买了一张去湖南的卧铺票。
  桂妞在湘潭下的火车,然后再搭乘公共汽车到长沙。到达湖南师范大学时,已经是晚上九点多钟了。
  桂妞穿过一对对勾肩搭背的青春男女,朝师大研究生楼走去。一路走,一路问。幸亏是晚上,也没有同学对桂妞投注过于热切的目光。习惯了这样一种目光的桂妞反而觉得有一点清冷。
  但她的内心被隐隐的激情所鼓舞——浪漫的“蒙古包”,你究竟是个什么样子的人?
  然而,站在桂妞面前的“蒙古包”,却让桂妞大所失望——原来爱情只用来幻想的。
  “蒙古包”矮矮的个头,戴一副厚厚的眼镜。镜框像瓶底一样带着厚厚的一圈,将他的眼光发s出来,让人不敢对视。因为那是带毒的眼光,是一种叫人害怕的眼光。
  “蒙古包”对桂妞的意外出现并没有表现出任何的惊讶,这倒使桂妞感到奇怪。
  桂妞问:你不觉得很吃惊吗?
  “蒙古包”耸耸肩,说:这有什么奇怪的。你今天不来,明天总会来的。明天不来,后天总会来的。
  “蒙古包”居然有如此的自信!说到这里,他意味深长地加上一句:有缘人总会在世界上的某一个地方相逢的。桂妞说:你真这么想、这么自信?
  “蒙古包”说:这与自信无关。要是你不来看我,我就会去看你。
  桂妞说:可我并没有邀请你去。
  这是真话,桂妞不敢邀请“蒙古包”去她那儿,要是让王浩知道了,这个“蒙古包”不变成了“榨菜包”才怪呢。
  “蒙古包”笑笑说:我没邀请你来,可你不也来了吗?
  桂妞突然发现,“蒙古包”笑得很有魅力,是那种chu糙的没有修饰的笑,chu糙得让人想用手去柔柔地m他一下。
  失望中的桂妞,因了“蒙古包”的这种无遮掩的笑,心中的“杏花”仍悄然绽放。“蒙古包”研究现当代中国文学中女x的话语立场问题,这是一个太大太泛的题目,g本不适合作博士论文。“蒙古包”说,他只找准其中的某一个“点”。但围绕这个“点”的却是无数的“线”和“面”的交织,甚至“立体”的背景知识,因此,要看的书,作的笔记特别多。
  有一回,“蒙古包”在给桂妞的信中谈到萧红的《生死场》,说主人公王婆在一无所有中升起一种求生的欲望,开始了最原始的反抗:她的亲生儿子因参加“红胡子”被官府杀掉,她要女儿去“报仇”。
  “谁杀死哥哥,你要杀死谁!”——“蒙古包”对这种冤冤相报的传统中国文化有过诸多深入的剖析,并将它与西方基督文化中的“原谅文化”进行了对比,桂妞觉得很有意思。
  在“蒙古包”极力鼓掇下,桂妞也将《生死场》认真地读了一遍,当她读到一字不识的王婆竟说出了“革命就不怕死……比当日本狗的奴隶活着强多哪”的话时,桂妞感叹不已。
  当时,桂妞觉得王浩对她就像“日本狗”对“中国奴隶”一样,因此,她也应该像王婆那样“不怕死”地去“革命”。
  “蒙古包”这种有意无意的鼓励恰恰暗合了桂妞的复杂心理,让她为自己的“红杏出墙”找到了辩护力量。
  “手中的灯罩她时刻不能忘记。”鲁迅在给萧红作序时特地说到,“至于老王婆,我却不觉得怎么鬼气,这样的人物,南方的乡下也常有的。”
  桂妞想:这样的“灯罩”不但是为了照人,也是为了自照。照清周围的黑暗,照出自己的灵魂。因此,连鲁迅先生都不觉得老王婆有什么“鬼气”呢——“我有什么可怕的?”
  特别是桂妞读到在李青山组织举事的宣誓大会上,寡妇们齐声高呼:“是呀!千刀万剐也愿意!”
  这声音好像就在桂妞的耳边——这不正是自己那种“乱就乱吧,疯就疯吧,死就死吧”的激情呐喊吗?
  也许,这正是桂妞的“湖南之行”或“情洒湘江”的内在动力?
  第四章 挤兑激情
  爱情=x“爱”+激“情”
  因为时间不早了,那天晚上,“蒙古包”也不问桂妞吃过东西没有,就傻傻地要送桂妞去学校招待所。他其实是两个人住的一个房间。同房间的那个“准博士”对桂妞热情。后来他居然还给桂妞写信,向桂妞表达爱意。
  桂妞很奇怪男人居然能够这样。因为,他明明知道她是奔“蒙古包”而来的呀。
  也许真如他在所说的,“蒙古包”不配桂妞吧——信中他坦言了这一点。不过,桂妞对求爱之类的信接得太多了,她懒得回信。
  去招待所要经过一座小假山。在无人的时候,“蒙古包”竟突然抱住了桂妞。因为个子比桂妞矮,想吻桂妞却吻不着。他一下子沮丧起来。
  其实,从“蒙古包”那么一拥抱的感觉,桂妞就觉得他“搞不定”她。
  尽管如此,那天晚上,他要是与桂妞同居桂妞会同意的。可他竟然放弃了这个大好的机会。而第二天上午,利用同室的“准博士”去上课的空隙,“蒙古包”竟要与桂妞发生关系。
  望着他的笨拙和焦急,他的幼稚而又chu糙的动作,桂妞竟也半推半推就地同意了。
  “蒙古包”脱光了桂妞的所有衣服。那一刻,桂妞并无激情,只是直挺挺地躺在那里。脑子里一片空白。多年以后,她还常常回忆起这个细节,自己怎么能够那样!
  是那种很窄的小铁床。“蒙古包”压着桂妞,迫不及待,一点没经验。
  最让桂妞痛苦的是,“蒙古包”还没有进去就泄了,而且一完事,他就匆匆提起裤子,拉下蚊帐,让桂妞一个人呆在里面。
  桂妞十分尴尬和难受。当桂妞用手纸擦拭着他留下的东西时,认真地说,“你不能对我这样。我不是一个随便的人。”
  但这句话,桂妞立马意识到自己的矫情和虚伪。因为“蒙古包”并没有强迫自己啊,我完全是自愿的。只是他没有满足我而已。
  “似乎我这次来,为的就是这么一试。”
  桂妞更加痛苦起来。
  “在一个以男x权力为中心的社会里,女x对其自身的社会身份的选择往往首先就是x选择,或者说,对x对象的选择的不同,将会影响到女x的社会身份。”这是“蒙古包”曾经写给桂妞信中的一段话。
  “蒙古包”分析说,“革命加恋爱”曾经成了一个创作模式。在这方面,丁玲的小说《韦护》和《一九三零年春上海》中两位“新女x”都是通过x爱自由争取个x解放和通过革命争取全社会解放来诠注这个模式的。
  茅盾二十年代的小说《蚀》三部曲也沿用了这个“x爱加革命”的模式,作品中还有不少x爱的描写。
  而“x爱”的描写是二十年代与五十年代的差别所在。
  在《青春之歌》中,x爱的描写被减少几乎到无的地步,甚至情爱的描写都很少。如果说,“爱情只是用来幻想的”说出了某种生活真相的话,那么,“激情”的境遇更是如此。倘若一个人连幻想都没有了,那么,这个人的生命之井只会干涸、生命之花也只能枯萎。因为“爱情”原本就是x“爱”和激“情”的缩写啊。
  “真是活见鬼了!”桂妞有些气恼地想,“我怎么还像个中学生一样,被‘蒙古包’胡诌出来的教条所迷惑呢?这都是些什么狗屁东西啊!就算我相信他的鬼话,我们也是既没有x爱,又没有激情,因此我们原本就是没有爱情的。可我还总是那么幻想着!”
  第四章 挤兑激情
  “r体小偷”与“灵魂扒手”
  这个让桂妞“幻想”许久的“蒙古包”其实不过是一个草包。
  可他把自己装扮得很强大。
  后来他在给桂妞的一封中坦白地说,当我搂着你想亲吻你时,我无法按照自己的意愿做到它。我必须得到你的配合才行。也就是说,你必须弯下你的身子,像长辈亲小孩那样才能让我实现自己的目标。这是多么残酷的事实啊。也就是从那一刻起,我从来没有过的自卑将永远刻进我生命的记忆里。
  最有意思的是,就在桂妞清理完一切(包括清理掉自己不切实际的幻想),让状态回到正常时,“蒙古包”的室友回来了。
  桂妞暗暗吃惊,好险!自己生命中头一次“偷人”,竟然是在这么一个鬼地方实行的。真丢人!同时,桂妞也明白“蒙古包”不能在她身体上弄得太久的原故了。
  可是,也不能如此的没头没尾的啊。在随后的一天,“蒙古包”陪桂妞去韶山玩——后来桂妞想,去韶山看看也是她“湖南之行”的一项重要内容,只可惜一切幻想都泡了汤。
  那天晚上订房的时候很,“蒙古包”想与桂妞登记一间房。不过,这一回,桂妞可吸取了教训,坚决不同意。
  桂妞不想让自己弄得像妓女,更重要的是,桂妞不想让自己的激情得不到发挥,然后又加倍的沉积下来。
  桂妞订了个双人间,可同房的那个人出去玩去了。结果,“蒙古包”只想与桂妞做点什么,百般挑逗,桂妞既不拒绝,又不让他得寸进尺。她有身体上的优势,有时桂妞甚至想,即使是一个好色之徒想强奸她,都不容易。因为她有足够的强力。
  结果,“蒙古包”在桂妞穿着衣服的身体上打捞许久,什么也没得到,然后,筋皮力尽地回房睡觉去了。
  望着“蒙古包”的背影,桂妞真觉得他可怜。
  窗外很静。毛泽东的故乡居然也是个充满y晦的地方。桂妞睡不了,便溜了出来,一个人在大街上溜达。
  很快,一个二流子不怀好意地跟上桂妞。
  但当桂妞回头去看他时,他赶快装做没事似的走开了。
  桂妞心想,这是那种没贼心没有贼胆的“窝囊废”,桂妞将这种人叫做“r体小偷”。后来读到王朔一句骂知识分子的话,叫做“灵魂扒手”,桂妞心想,这小子不过是将我的话变了一下而已嘛。
  人很烦的时候,各种古怪的念头都有。比方,那天晚上,桂妞竟然渴望遭遇到强盗或强奸犯——这种渴望受虐的心态让她兴奋了好一阵子。
  韶山是个很神秘的地方。夜幕下的韶山这种感觉尤其强烈。桂妞曾听说,当地人最初开酒巴的时候,毛主席显灵说,这样做不好,是搞资本主义。人有了赚钱的欲望就会失去自我。钱赚得越多,人越失重。
  但酒巴老板最初不听劝告,执意要开。结果开业当晚就流血而死。
  还有许多关于毛泽东与女人的故事,以及许多神秘的故事。
  当然都是无稽之谈。当桂妞来到这里后,看到那么多的酒巴、舞厅和桑拿按摩等,心想,要是毛泽东真显灵,这些人不都要死去了?
  就在桂妞瞎想的时候,突然,身后有人轻轻地拍了一下桂妞的肩,将桂妞大大地吓了一跳。
  桂妞回头一看,天啊,竟是王浩!
  一时间,桂妞仿佛做了一个很荒唐的梦。
  “你、你怎么会在这里?”桂妞有点心虚,说起话来都不利索了。
  “这话应该由我来问你。”王浩却显得很镇静。
  “你在跟踪我?”桂妞忽地感到有点恐怖起来。
  “如果没有做出什么丢人的事,跟踪也不怕,是不是?”王浩似笑非笑地说。
  “你无赖,你可耻,你卑鄙!”桂妞怒不可遏地骂道。
  “骂得痛快!”王浩反而大笑起来,“只有你敢这样骂我。”
  到了这个时候,桂妞才明白,她的生命其实完全掌握在王浩手里。他不但雇人跟踪她,他自己还亲自监视她。而他并不需要桂妞,可他又不允许桂妞有半点乱来。
  “r体小偷!”“灵魂扒手!”王浩正是这样的人啊。桂妞并且觉得王浩将这两句话的意义丰富和扩展了。她不能生活在这种人的魔掌里。这样的日子,桂妞感到很害怕。她必须尽快离开他。
  那天晚上,桂妞没有与“蒙古包”告别,就跟着王浩直接乘车回到了贵阳老家。
  一回来桂妞就认真考虑离婚的事。王浩当然不同意,他可以在外面养情妇,可以狂蜂乱舞,却又要求桂妞在家规规矩矩,让同行们都羡慕他家里有一个“漂亮的花瓶”。
  拜伦在《唐璜》中写道:“一切悲剧皆因死亡而结束,一切喜剧皆因婚姻而告终。”
  是的,既然婚姻死了,就应该尽早结束。桂妞不愿“与狼共舞”,她决心自己亲手打碎这个“花瓶”。
  第四章 挤兑激情
  “钱”碰到“权”的时候,就会变软!
  桂妞知道王浩的自私:既不愿跟她离婚,又不愿她情感出轨。可是一个女人真要发狠了,她是什么事都做得出来的。何况像桂妞这种漂亮的女人。有多少人希望得到她啊。
  桂妞砸碎“花瓶”的第一步就是瞄准省公安厅一外号叫“黑狍”的实权派人物,这家伙跟王浩的关系特别好。王浩需要违法生意都是在他的关照下做成的。用时髦的话说,这家伙是王浩的“保护伞”。
  桂妞主动跟“黑狍”勾搭上,对这块“鲜美的r”(那***在做爱时就是这么叫的)送货上门,虽然喜不自禁,但也知道她一定有事相求。第一次完事后,“黑狍”就直通通地问桂妞要从他这里得到什么好处。
  桂妞听得直恶心。但她明白,权当自己当了一回妓女吧。自己本来就是要从他这里有所求的啊。于是她坦言要跟王浩离婚。
  “这太容易了啊。”“黑狍”还以为是什么大事呢。“你说,要什么条件,我明天就去跟他说。”
  桂妞说,她没有其他的条件,只求王浩给她一笔钱,让在出国。她不能再在国内生活下去了。
  谁知,事情进行得并不顺利。当“黑狍”向王浩透露出桂妞要离婚时,j明的王浩已经悲哀地知道,自己的老婆已经让自己的“保护伞”睡了。但他不动声色,只是说,他不会跟桂妞离婚,还说自己很爱她。
  “黑狍”说,“老兄,天下的美女多的是,何必吊死在这棵树上呢。”
  王浩并没有顶撞对方,只是心里想,是啊,美女多是多,可是你为何也来吊这棵树呢。王浩的眼神分明说出了这一层意思了。“黑狍”自觉没趣,只好走了。离开前,他丢下一句话:“我就真的没有一点面子了?”
  那潜台词就是:你还要不要做生意,还要不要在贵阳这块地盘上混下去?
  没办法,“钱”碰到“权”的时候,就会变软!
  因此,王浩只得忍痛割爱,给了一笔“青春补偿费”,以主动的方式与桂妞“和平而友好地分手”了。
  第二天,“黑狍”就将护照和机票等一切都送到了桂妞手里。
  桂妞说,“我会想你的。”
  “黑狍”倒也坦率:“你不恨我就行了。”
  停了一下,他又说,“有时我觉得自己不应该做这种权色交易,可是英雄难过美人关啊。说真的,对美的占有,是每一个男人事业的动力。”
  但这种“动力”有时也会成为毁掉一个男人的炸弹。
  就在桂妞跟周山岭结婚后不久,她在给老父亲打电话时得知,“黑狍”已经被关了起来,据说问题不少,判了个死缓。而在这个案子里,起“反水作用”的正是王浩。他提供了一大批黑幕材料——这不是变相的“报复”吗?
  王浩的行为让桂妞对他作为一个“人”的最后一丝温情都被挤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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