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民国]此生应不负》分卷阅读5

  自己手中的书罢了。
  偶尔,谢锦言和他的那些好友们为了避冷落了锦颐,还会时不时的牵扯出一些话题,来引得锦颐跟着搭上两句话。但每逢此时,锦颐也都只是以“嗯”“对啊”“是的”的词汇,轻易地将话题敷衍过去。
  久而久之,他们便也都明白锦颐其实并没有想要参与他们的话题的想法,于是便也不再去打扰看书看得入神的锦颐了。
  他们其实猜得没错,锦颐的确是不想参与他们的话题的。也正是因为不想参与,所以才会从家里带了一本书来看
  如今的文人们凑在一起,所谈论的无非便是文坛近况和当下的时局近况了。但无论是哪一种,锦颐都是不想发表自己的见解的。
  文坛中谁的文章脱颖而出,谁的写作方式高明与否,与她并无半分关系。时局近况,既然不由他们来掌控,那么无论他们争论得有多激烈,于政况而言,其实都没有半点作用。
  所以,说到底,她其实不是很能理解这一群人究竟是在这隔间中争论、担忧些什么的。政府如果当真想要改变些什么,不用他们说,它也会改变。政府如果不想改变,那么不论他们争出了怎样的结果,最终也只是徒劳。
  面对着诸如此类的争执,面对着谢锦言也早已争执得面红耳赤的面庞,锦颐的心中极为平静,甚至还生出了些“众人皆醉我独醒”的感慨。她从不愿意承认自己撺掇离开南京是对未来的逃避,此刻自然不会承认自己的清醒,是一种独属于后世之人的漠然。
  她懒懒坐在谢锦言的一旁,微微的低垂着头,一字一句的读着手中的欧洲游记,极为安静。如果不是刻意去看,刻意去感受,你甚至都无法发觉她的存在。任他们的讨论天南海北,她也只是仿若置身事外,不听不看便是安然。
  原本,她是可以一直静静地等到这场茶话会散场的。但临近散场之前,他们关于最后一个话题的争论,最终还是将锦颐从书里的世界给牵扯回到了现实。
  或者,那已经不能够再称之为争论,而已经可以算作是争执了
  在所有的问题都已讨论完毕,所有人都该在日头更胜之前回家用餐休息的时候。这聚会当中的一个人,忽然便叹了一口气。
  在场之人几乎都是好友,所以几乎就是在看见那人神态恹恹的时候,便立马有人问了他一句,“怎么了?”
  若是没有人问,那也还好。但此时既然有人问了,那人便再次长长的叹了一口气,苦着脸道:“还不是我那妻子……”
  毕竟是有名的文人,那人三言两语间便将事情的来由给道了个明白
  那人的妻子是时下的一位新潮女性,在嫁给那人之前便颇受追捧。才子佳人,文人和新潮女人的结合,原本是这个时代的新青年极为追捧和热衷的一件事。但自结婚以来,他的妻子因着他时常同友人去诸如大上海、百乐门等场所聚会以后而残留的女人香粉味儿,已经同他闹了许多回。到了现在,他其实真的是有些疲惫不堪了。
  他将事情的原委道出之后,几乎这文人里半数以上的男子便对他予以了声援,直数落着那位新潮女性不明事理。只有少数一两个男子还保留着沉默,眼睁睁地瞧着显然同男文人们持着不同意见的女先生们同他们渐渐争执了起来。
  而等到锦颐从书本中抬起头时,所听到的,恰好便是一位心思极为敏捷的女先生对那些文人们的问话
  “在场文人,八成都是自国外留过洋回来的,十成都是支持革新的。岂会不知道西洋人都是一夫一妻制的?结了婚的人,怎么还能在外面这么胡作非为?”
  作者有话要说:咳咳,这篇文的女主虽然不是走文人线,但是会有文人的副本的,宝宝们做好心理准备~~~
  爱你们,么么哒(づ ̄3 ̄)づ
  ☆、第四章
  文人惯来会磨嘴皮子。
  那女先生一番有理有据的质问过后,才不过是一瞬,便立马有人哂笑着站出来反问道:“事情不是这么个理。我们主张革新,却不是什么都要学国外的。我们在英国随处所见的便是一个茶壶匹配一个茶杯。在华夏,你什么时候见过一个茶壶只配一个茶杯的?”
  全是歪理!
  那男人以茶壶茶杯同男人女人作比本便不合时宜,但偏偏就是这么一通歪理,竟说得隔间里少有的几位女先生哑口无言。
  所以,这便是她对这个时代的新青年们感触颇为复杂的原因了。
  她并不否认他们改革和写作的热情,但对于他们的某些观念,她其实是无法苟同的。古时候的男人,若是对家中的妻子不满,结局无非便是狎妓或纳妾。他们的思想从未发生过改变,虽叫人痛恨,却也更是叫人无可奈何。
  而这些新青年们,他们接受过西洋的教育,他们疯狂的渴望革新、渴望改变。于是,他们渴望同新潮女人、同洋派小姐的结合。那些本该是受害者的传统女人,反倒成了他们眼中的原罪。
  但即便他们同新潮女人结合又能怎样?打心底里,他们还是认同华夏数千年的夫妻制度的。所以三五时常,便连小饮一杯,他们也需要佳人做伴。
  锦颐的面上仍旧是一副平平淡淡的模样,但就在那哂笑反问的人话落,她便已然合上了手中的游记,从自己的位置上站起了身来。
  从始至终,除了几位女先生和几位同女先生对立的男人以外,其他人便再未挪动过地方。所以锦颐起身的动作即便十分轻微,但却还是引来了众人的注意。尤其是谢锦言,几乎是在用眼神捕捉到锦颐起身的瞬间,便也连忙跟着站起了身。
  “是饿了吗?要不咱们先回家也是可以的?”
  皱着眉问了那样一句之后,他刻意往着身后的窗子望了望。那日头正烈,显然已经是正午了。如果不是这不知怎么就突然开始的新话题,此时的他们早就该散了。
  锦颐先是笑着冲着谢锦言摇了摇头,而后又敛了笑,将目光坦坦荡荡的落在了那理直气壮的说出“茶壶”理论的男人身上
  “便连法律都规定了男女平等了,怎么先生的思想会这样落后?况且,这世界上有谁规定了谁是茶壶谁是茶杯?先生怎么就知道,偏是男人是茶壶,女人便是茶杯呢?”
  因着关于女权的运动和演说层出不穷,所以在今年年初的时候,《民法》终于正式的颁布了男女平等的法律。只不过是这样的法律在华夏数千年的历史中,显得太过脆弱,所以才每每都叫人忽略不计。
  但就算撇开了现行《民法》不谈,那男人的话也不难反驳。她只需使他的“茶壶”理论本身便不成立便是了。毕竟,没有人说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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