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将军在主,丞相在腐》分卷阅读9

  我倒是没怎么来过,但招牌菜“春雷一声响”倒是有所耳闻。店里的伙计忙出来招呼,洛中流简单交代了几句他便知会,忙领我们去了楼上。
  楼上便是另外的风光。这座酒楼前街虽然不是繁华的商业街,但胜在清幽。后头临水,远远可以看见几叶游船,我想了一会,才忽然忆起,这是西河,越婢清亮的歌声绕梁不绝。波光粼粼的河面闪得人都睁不开眼,我忙转移视线,却见洛中流早已坐下。我搬过凳子,厚重的梨花木有股陈年的香味。酒杯已经满了,我拿起来一饮而尽,方才解了些渴。
  “你不怕我下毒?”小六儿对面敌视的眼神让我起了点兴趣。我又斟满酒杯:“有毒又如何?”
  “哼,当然是把你送到小倌店里去,我好挣几个酒钱。”他打量我的眼神让我浑身发毛,“不过看你的姿色,还差一点啊。”
  我托着下巴,好笑地看着他:“那我可要多谢你了。满京城的小倌店我可都逛过,你把我送过去正好,那些老鸨可天天盼我去呐。”我又一饮而尽,“对对对,赏钱是少不了你的。对了,兄弟一场,我给你介绍几个活好的。”
  小六儿那发青的脸让人忍俊不禁:“谁要你介绍!你就是个拖后腿的赖皮鬼。”
  “你好消停些了。”洛中流也忍不住笑,拍拍小六儿的肩膀,“叫声大哥,让他少揶揄你。”
  “哼!”小六儿瞪我,“下回玩掰手腕,看你服不服。”
  “在下是小小一名文弱书生,如有唐突,请见谅了。”我打着官腔,笑眯眯地看他。笑话,要是答应了,才是蠢呢,一个手刀能把拳王打晕的人,尽管已经用银针封住他的穴位,那腕力怎么可能会小呢?不过若是老是让他占下风,起了杀意就适得其反了,于是我又补充道,“不管你用什么法子,如果你能让我心服口服,我就心甘情愿叫你一声大哥。相反的话,如果我让你服气...”
  “那我就跟你姓。”那语气趾高气昂得像只破晓时的大公鸡。我抚了抚额,看来接下来的日子过不安生了,求救似的望了一眼洛中流,看来得把他当挡箭牌了,我把凳子挪过去些,假装没看见小六儿那能吃人的眼神。
  “吃完这顿饭就要启程了。”杜襄像饿死鬼投胎一样,风卷残云,这会儿才顾得上讲话,“等会三哥结账。”
  “他不会真的要去吧?”小六儿指着我的鼻尖,又不识趣地喊了起来。
  “你不听大哥的话了?”洛中流有些愠怒,他笑得时候让人觉得春风拂面,可是板起脸来简直是煞神附体,吓得小六儿一声不吭,默默往嘴里扒拉着饭。(我欣赏地又瞄了一眼,不愧是我看上的男人 。)=*=
  “圣上给你多少兵力?”我问他。
  “不多,只有几万人,今天下札子到瞿黄与三皇子接应。”他看了看外面的日头,“这个时辰,差不多军队已经在城门列队了。”
  看他运筹帷幄的样子,难以想象如果不是他,谁还有闲心思在开战的前一晚陪人下棋下到天亮,又耐心地教人马术。
  就好像是...他要打的是他一个人的仗,也许军队人数对他而言真的只是一个数字而已,仿佛一个人,便可攻下一座城。
  作者有话要说:
  勤奋ing~~~
  第9章 九 火奴王
  火奴都城,花锁。
  据说这是一个连花都能锁住的都城。九簪,鹿雩,芒瞬,流世。四种剧香无比的花在城里四季不落,如女人一般,越是令人沉醉,就越是带着毒。她们生来就有如烈酒般的余毒,可又是那样沉静,沉静得像岁月一样淡然。连年的雾哪怕是山头那边吹来的风也吹不散,远远看来像是美人们蒙了面纱。
  “让开。”侍卫嘶哑而沉重的声音能让出神的人吓得丢了魂。鲜艳的大街上因为这个声音蒙上了一层灰色,穿着鲜艳筒装的姑娘,孩子都伏在地上,大气也不敢出。坐辇上刻着团簇的火,不用看其实也知道那是他们的王。侍卫佩刀清道,载过年轻的君王,刚从玉山祭祀回来的仪仗,有股淡淡的香灰味儿。
  他们的王最近火气很大,身为普通的百姓,他们当然不知道“帝鉴”意味着什么。
  他们只知道,如果要打仗了,城里也许就没有了以往牵着高足骏马的商旅,意味着家里的谷米缸会见底。可是他们没有胆量向那个高高坐在王座上,一挥手便是千百条性命的人,能在十五岁就亲手杀掉先王的人提要求。
  白朔盘膝而坐,大殿里空荡荡的,没有声响。
  没有听错,是王上回来了,这个脚步声,他想了想,听了快十年了吧。在高处的人总会有一种彻骨的寒冷,那就是孤单。
  对面的棋局下到一半,因年轻的君王中途起意,他便在这儿盯着棋盘盯了一个上午。总有人大胆发问,鬼宿,为什么一直在君王身边,难道是不害怕死吗?他总是笑笑,死有什么好怕的,因为孤单比死亡要可怕得多啊。自从君王所谓的“帝鉴”被偷,不知无端连累了多少人,宫城里大换血一般,熟面孔少了许多。之前还总有一张羞红的,带着一丝慌乱的脸凑过来,毛毛躁躁地问他,有没有胃口尝尝自己做的点心。而现在一直到晌午,整个大殿都无人问津。
  黑子是用墨玉做的,光晕美得像夜空中的星星,如果有人的眼睛是这样的,那该是多漂亮啊。他想着,忽然,墨玉的光亮刺得人都睁不开眼。门前,君王的身子沐在日光里,雾气都少有地散开了。
  “宗启皇帝坐不住了。”耶律策在这样严肃的祭祀大典上,竟然着了红衣。他无论做怎么都是临时起意,哪怕是让他用刀砍下自己父亲的头。
  手指捏起一粒白子,毫不犹豫地下在了最让人意想不到的地方,这便是他的能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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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原来还为洛中流担心着,要是这一路军心不稳就惨了。可是,我实在是没想到,他们兄弟三个,可是熟得很啊。
  “你不知道索武九关道要有军籍?”小六儿像看白痴一样看我,“我看你净吹牛,装一副什么都懂的样子。”
  我才不和小孩子一般见识,我暗暗想着。
  “我在军营里待过八年。”洛中流在一旁说,“小六儿就少了,统共加起来也不过两年,他年纪小,学什么都快。”说得小六儿满意地点头。
  “是啊,头年来的时候,啧啧,还尿了床。”杜襄在一旁补刀。
  “杜老五,你别忘了你那天被洛哥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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