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歌低了眼,热热的血液顺著他的脸颊往下滑,面对这一地的狼藉,他无声一叹,轻轻说:“真的很对不起,少爷,我错了。”结果这称呼一定下,往後多年都没改过来,把少爷两个字掰碎了再重新捏,怎麽也捏不成沛沛两个字了。
容沛心底还是不爽快,听了那声少爷,想到自己总算把他的称谓改过来了,心情才好点,“你得记住你是谁家的奴才,吃谁家的饭,别和某些人勾勾搭搭的,你和我们就不是一类人,这学校里的姑娘也不是你可以高攀的。”他不无嘲讽地说,也不看裴文歌的伤口,径自和朋友们出去吃了。他们几个人走後,裴文歌用纸巾擦掉了血迹,又用止血贴贴住了伤口,接著就把教室收拾干净了。由於容沛不喜欢他,同班级的同学也没几个搭理他,不过也是好事,不怕他们把今天的事告诉老师,给容沛惹什麽麻烦。
在捡起了那个硬笔盒,裴文歌抚摸著那磕伤自己的位置,嘴里反复念喃著少爷两个字,眼神也渐变得迷茫。少爷这两个字,和沛沛的意义差了好多。在别人眼里他把容沛当主人伺候,甚至容沛自己也这样看待,那麽可能只有他自己知道,其实他是把容沛当宝贝在疼惜,把自己想得到的和能给予的爱,全都给了容沛,哪怕到了此时此刻也一样。
可是,沛沛想让他叫他少爷。少爷,不是沛沛,是少爷。裴文歌忽然有些困倦了,他慢慢趴在桌上,双臂交叠住,连埋进了臂弯间,额头上的伤口在发痛,那一丝一缕的痛悄然蔓延进了心里,那是一种从未尝试过的痛楚。这是他第一次清楚意识到,自己被容沛给伤了心。他在世上再没有牵绊的人了,唯一的一个就是沛沛,只有沛沛是他的根,他最後的根就是沛沛,但若是沛沛变成了少爷,那他所以为世间的牵绊,恐怕就不对了……
3.
在容沛五年级的学期末,他在校门口带著人和别校的学生打了一场群架,和他交好的宋北朝几个人都伤的不清,只有他仅仅是擦伤了嘴角。场面一片混乱时,裴文歌护著他,原来看起来沈沈稳稳的一个人跟发疯似的,他怒吼著把容沛抓在怀里,在混战中挤到了墙边的死角,用自己的身体护著容沛。那些拳脚落在背上时,裴文歌痛得呼吸都有点难,但是他怕呀,不敢放松丝毫,就怕怀里漂漂亮亮的男孩子有半点碰伤。
之後的所有事情,裴文歌记不大清楚了,只记得当背上的压力变大,他被迫往下低身时,鼻尖正好埋进了容沛的肩窝。他闻著记忆中不变的香甜的气息,嘴唇碰触到了他滑腻的肌肤,明明都痛得不行了,却忍不住笑了,笑的愉快异常,直到发现容沛在发抖,心想终究是个孩子会害怕,便索性就将怀中的人抱得更紧些。这样的好机会可不多,下次还不知道要等到几时了。不过这个笨蛋呀,惹是生非也得有个度,要是自己不在,他现在得怎麽办?想到这点,裴文歌心慌得厉害,无法想象容沛挨揍的样子,只能把他的的脸也按进自己怀里,尽可能护他周全,恨不能把他给塞进自己的心脏,用自己的皮肉好好裹著他,不让别人伤他一丁点。
这段值得裴文歌回味无穷的记忆,是容沛毕生的耻辱,他很无理地恨裴文歌死命保护著他,却也清楚自己脱离了裴文歌的保护,只有被人痛揍的下场。也是在这次,容沛正眼去看裴文歌,才发现记忆中对著自己发愣的家夥,已经长得这般的好了,他比自己高,比自己健壮,肤色比自己黝黑,相貌也与自己的女儿样不同,那是一张阳刚且俊挺的脸,鼻梁高挺,双唇丰润,而墨色眼眸如海般深邃,看他的眼神总有那麽柔和,全是包容……容沛益加不服气了,明明只比自己大两岁,裴文歌竟比他像大人许多,基於这点以及著实吃了个亏,他硬是在家里养了好几个武师,开始下足了精力习武,同时还任性地要求裴文歌不许比他高。
因为习武的缘故,容沛的身高抽长的很快,体格也养得极好,那股子男女莫辩的柔美褪去很快,五官的线条强化了,练武人的狠戾藏在了他的眉眼,没几年,俨然成了一个豪门贵公子的样式,完全不像之前被人护在怀抱的模样了。与此同时,裴文歌却在小心控制著自己的食量,陈管家见他饭量少了一半,心疼得要紧,这正是长个儿的时候,怎麽地越吃越少了,几次问都问不出结果来。
也许究竟是寄人篱下,裴文歌和容家的佣人的相处,远比和容家的主人们要自然随和,甚至是和容老爷也一样,这宅子里没几个人不喜欢他,陈管家更是看著他一天天长大了,了解的深,更觉得这孩子好。然而这件事上,陈管家也没问出究竟,裴文歌谁也不想说,他这麽做,只不过容沛那天埋怨他比他要高时,那微微撅嘴的神态,简直和撒娇一模一样。平时容沛发火时的要求,他都舍不得不理会,何况是现在?因此,他就这样用不太健康的方式,希望这样就能等著容沛长高,直到後来容沛的身高都比他高半头。
容沛在裴文歌面前几乎是嚣张透了,总是要在他身上寻找优越感,他大概一辈子都不知道,裴文歌那段时间几乎没一顿有吃饱,就为他一句话和优越感。
他们两个人的关系一直在寻找微妙的平衡,一个照顾,一个被照顾,到两人上初一时,却发生了一件事彻底打乱了这样的平衡。那天又是容沛的生日宴结束,这次容老爷把他们全部都叫去了书房,事先和容战沟通过了,就由容老爷告诉了他们两个人,裴文歌是容沛的童养媳。容沛刚不耐烦地踢著脚,不曾想听见了这样的话,他登时抬起脸,嘲弄道:“爷爷,你没喝多少酒吧?怎麽就醉糊涂了?”不然不会说出这样的话来。容老爷给了他一记眼刀,冷冷道:“我没糊涂,文歌就是给你的媳妇,你们也磨合了这几年了,以後你们都要摆正位置,等大学毕业了就成亲。”
“摆正个屁的位置!你疯了吧你!!”容沛大声喊道,抓著裴文歌的手臂往容老爷面前一推,“你自己看清楚了,这是个男的,他怎麽给我当媳妇?!”容老爷看了裴文歌一眼,那孩子把脸低著,他望不清表情,只好把视线投向了容沛,清清嗓子,说:“文歌的身体比较特殊,是个阴阳体,所以能给你当媳妇。”而这句话对容沛来说,无疑於晴天霹雳,阴阳体就是双性人,这点容沛还是知道的,他不敢置信地睁大双眼,脱口而出:“你到底有什麽毛病?你把一个怪胎给我当媳妇?!”
恶意满满的怪胎二字,使裴文歌的身体倏地僵住了,他把头埋得更低了,无意识抚摸著自己的手臂。容老爷的脸色也变得极其难看,他往桌上猛一拍,起身喝道:“容沛!
小说推荐
- 情非得咎
- 年少时喜欢上的人,能用尽全部力气与他走过青春渣攻,掰弯,he,狗血玛丽苏
- 醉眠风林连载
- 最新章:分卷阅读1
- 偏偏要上你(H)
- BiAJ系统,即『缸中之脑“brain in a jar”韩宝符只是BiAJ系统的普通工程师,一心想过平静的生活,但现在顶头上司费燃却好像总是对自己的工作不满意,处处为难,韩宝符有苦难言,谁能告诉她,这个从小就是“别人家孩子”的龟毛男和自己什么仇什么怨?可恶,把从小到大骗我的零花钱还回来!费燃费了这
- 咎狗连载
- 最新章:光速铺垫的楔子(一)
- 偏偏要上你(H)
- iaj系统,也就是缸中之脑“brannajar”的缩写韩宝符只是biaj系统的普通工程师,一心想过平静的生活,但是现在的顶头上司兼过去的邻家大哥哥燃却好像总是对自己的工作不满意,处处为难,韩宝符有苦难言,谁能告诉她,这个从小就是“别人家的孩子”的龟毛男和自己什么仇什么怨?燃:了这么大的劲,不把韩宝符
- 咎狗连载
- 最新章:分卷阅读1
- 【快穿】偏偏要上你(H)
- BIAJ系统,也就是缸中之脑brain in a jar的缩写韩宝符只是BIAJ系统的普通工程师,一心想过平静的生活,但是现在的顶头上司兼过去的邻家大哥哥费燃却好像总是对自己的工作不满意,处处为难,韩宝符有苦难言,谁能告诉她,这个从小就是别人家的孩子的龟毛男和自己什么仇什么怨?费燃费了这么大的劲,不
- 咎狗连载
- 最新章:光速铺垫的楔子(一)
- 寒热
- 寒热
- 咎狗连载
- 最新章:序曲
- 既往不咎
- 现代 娱乐圈 模特帝王vs内敛寡言模特新人 互攻 前者曾被黑道老大包养过 有肉 he
- 玖铮连载
- 最新章:分卷阅读1
- 木叶寒风
- 激萌的萝莉,热血的少年,为打破次元壁一往无前
- 归咎.连载
- 最新章:第一章 倔强青铜
- 无莳不悔
- 在这太阳还没爆、世界末日没来、外星人没侵略地球,世间如此美好之际,偏就诞生了一对
- 葬咎全本
- 最新章:第一章这跟说好的不一样
- 万法无咎
- 周流变化兮,得失玄妙 纵翼翱翔兮,破碎心牢 大梦一别兮,安得复返 卷舒云水兮,向道不还 顺流观景情不动,千年随手一团风 说什么玉鼎失足?我偏要一飞冲天 面对九大上宗三十六万年来的大变局,承载厚望的归无咎,是在宗门设定的轨迹上行走,还是跳出牢笼,拨动紫微大世界,乃至周天万界的命运之轮
- 巡山校尉连载
- 最新章:楔子1 玄幽之上合道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