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局外人》第1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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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局外人》
  作者:上山
  文案
  “喂?”
  磁性的好听男音从手机的另一端传过来,邵安阳眉心一跳!
  “石岸?”
  有点意外这个陌生的声音知道自己的名字,但石岸还是回了对方,
  “我是,请问你是?”
  “插足别人婚姻之前,都不查查对方另一半的名字吗?”
  石岸手一抖,差点儿就握不住手机了。
  “哦,不好意思,我说的是普通人,你嘛~怕是还真不知道,毕竟是专业的三儿,一次两次三次的,谁管那正宫是谁呢?你说对不对?”
  石岸面色惨白,双唇紧闭,压的死死的。
  “所以我自我介绍下,我叫邵安阳,江流的丈夫。”
  “另外可能你不知道,那女人估计也不记得了,我表哥叫秦旭一。”
  一句话简介:男小三儿多年后上位的故事
  老地方:s不一样ing(围脖)
  内容标签:情有独钟 青梅竹马 女强 成长
  主角:江流/石岸 ┃ 配角:齐娜/肖净文/唐齐歌/夏倾/陆明/夏老夫人 ┃ 其它:
  一句话简介:男小三儿多年后上位的故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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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 1 章
  江流出生在一个偏远的山村,家里除了她之外还有个极受宠爱的哥哥。
  原本她是不会被生下来的,如果不是当初在母亲怀孕的时候被个赤脚大夫胡言乱语的说成了男孩儿,这会儿她怕是早成了一滩烂肉,然后就没了。
  毕竟在老一辈人的眼里,女孩儿都是赔钱货,没得半点儿用处。
  虽说这些年国家在不断的提倡所谓男女平等,但是那些风风火火的标语,即便是城市里也都用了那样许多年才能够勉强的成为现实,更何况这犄角旮旯里的穷村子!
  所以江流的出生,一直是家里头的一个包袱,原本奶奶是想着让父母将这刚出生的女娃儿丢河里溺死算了的,毕竟这种事情在当年的乡下也算不得什么惊悚,可到底骨肉还是连着心,当娘的十月怀胎生下的孩子,哪里又真舍得?
  于是在经历了一场斗争之后,母亲终于是苦苦留下了她。
  001
  洁白的月光自天空洒下,那栋矗立的大厦在夜色里像是一只笔直的标枪,此刻融在黑夜里,唯有顶端聚华集团四个银白色的字体闪着格外耀眼的光。
  这是c市最大的一座建筑物,早已成为了这座城市的标志性建筑之一。
  而此刻,不知道是因为月光太亮,或者是那楼顶上的文字耀眼,即便是没有光,却也依旧将一团交叠晃动的影子,照得摇摇荡荡。
  片刻,分离,一团纤长的影子慢慢从另一团上离开,一个侧身站到了窗边上。
  离得近了,这才终于是分辨出了,一个女人的色彩。
  赤果的身体,利落的短发,不知道是不是月光的缘故,投射得有些耀目的肌肤上透着光彩。
  “从我们离开好像有十几年了吧?”
  “…嗯…”
  背对着诺大的落地窗,同样赤果的身体有着显著的男性特征,微沉的好听男声带着些许含糊的鼻音,轻轻的应了一声,面上却有些尴尬,甚至是,少许的难过。
  石岸的视线落在那个光洁的,因为光线的缘故甚至还撒上了些许银色光华的漂亮背部,有些猜测不到那个背对了自己,赤果着身体,坦荡荡对着窗外的女人的心思。
  她叫江流,自己认识...20多年了。
  记得小时候她并不叫这个名字,这名字是她离家的时候自己改的,她说源自八阵图,江流石不转,遗恨失吞吴——不过她又说她想叫这个名字,却是跟这完全没有关系的,她只是觉得,江流两个字,很好听罢了。
  可是其实如果,让石岸来说的话,江流更应该改个名字叫路人甲。
  这个女人,和自己认识了20多年,在一起也快10年了,可是从来,就都像个路人甲一般,自己不理她,她就当他死了,可如果自己叫她,她也有时间的话,便可以随传随到,自己与别人交往,她知道也当不知道,自己为了她生气,她也…永远一副你无理取闹的模样!
  说老实话他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还会和她在一起,有时候他甚至觉得自己对于她来说就是个活动的、拥有体温的充气娃娃,她想要的时候摆弄两下,不想要了,就丢在冰冷的地面上——
  一如此刻。
  自己的身体,还隐约留恋着她的温度,她却已经背着自己站在了天涯的另一端,虽然,其实只有一步之遥。
  石岸有点头疼,
  每一次和她在一起之后他都会头疼,
  因为她总会离开。
  果不其然,他还在头疼着,那女人却已经开始寻着地上散落的衣裳,自顾自的穿了起来。
  “喂,你——”
  开口,石岸刚准备说些什么,却忽然看到那个正将那件套头t恤穿了一半的女子顿了顿,继而——
  “过来帮我一下,衣服卡住了。”
  下意识的,石岸走了过去,并顺手的将那人的衣裳扯了下来,然后一愣,有些头疼的想到自己这顺从她的习惯。
  自己和她是同村人,当年年纪还小,很多事情都不知道,自己家和江流家中不同,江流家很穷,却在生了个儿子之后贪心的还想要更多,结果生下了她,而他们家在村子里却是富户,自己有个姐姐,是以在他出世的时候家中是极为欢喜的,打小便是宠爱非常,他也就养成了个飞扬跋扈的性子,年纪见长,更是不得了。
  有一日外出遇到江流,两人因着些许他已经不记得了的小事闹了起来,他任性,非让人给自己磕头认错,而这位却也不晓得是怎么生的,明明是个家中极其不受宠的姑娘,居然脾气又臭又硬,死也不服软。
  他气极,也不知道那时候是从哪里听来的,说是童养媳就是穷人家把姑娘给一户富裕人家做仆人,打骂皆由人,居然闹着让家里人把她要过来。更不曾想家里人宠他惯了,居然也就真这样做了。
  他还记得那一日江流从她家过来,那一幅怨气冲天的模样,只是当时年纪小,还因为气着了人而欢欣雀跃,根本不晓得自己对别人造成了什么样的梦魇。
  而那之后,她就变了,再不像小时候那样脾气,任何事情似乎都不会再让她生出多少起伏,至于自己,一开始的数年里还常常以欺负人为乐,可年岁渐长,他开始懂事,便对这人生出了愧疚之情,于是抱着这样的心态,渐渐习惯了任她予取予求。
  直到她十二岁,自己十三岁那年,她离家出走,然后杳无音信。
  再次遇到是四年之后,他离家去外地读书,在校园里邂逅了那个多年来一直在自己梦中折磨他的女孩,然后开始纠缠。
  他说不清楚自己对她到底是个什么样的感情,不知道是愧疚多些,或者爱情,甚至...佩服,只知道在自己不断的挣扎、愧疚和注视当中,这个女孩夺走了自己所有的目光,占据了他感情世界的全部。
  有时候他甚至觉得自己是恨她的——因为她没有心。
  可是他又觉得自己是活该——因为是他让她对所有人失望的,至少,石岸自己是这么觉得的。
  如果不是当年他的任性导致了她被自己家人当做货物一样送出,或许这个生性固执到近乎偏执的女人,不会像现在一样,将所有人事物当做一场大的戏剧——
  戏剧,就是这两个字,石岸记得这是一次他与江流二人温存之后,他问她自己对于她来说是个什么的时候,她没有回答,然后告诉他的,告诉他,她这一辈子,只想当个局外人,看看戏就好了,没兴趣参与。
  从那之后,他记得大概是两年前,他开始与别的女人接触,试图寻找一个能够让他平复在她的冰凉里面受到的伤害的女子,可是——
  苦笑的看着已经穿戴好了一切,然后站起身,
  “我先走了,如果,”
  侧对着石岸的身体转过来,用一种他从未见到过的认真的态度看着他,
  “我是说,如果,如果你身边有适合的对象…就和我断了吧,之后和人家好好生活,从前的那许多,不是你的错,至少,大多数不是。”
  “再说,这么多年过去,即便是你有错,也早就还清了。”
  笔直站立的女子有一副若松柏一般的脊梁,难得对他认真的眼睛让石岸有些心神不定。
  江流是聚华集团总裁夏老夫人的助理,前不久让老夫人给指派给了她刚回国的孙女儿,那位空降的大小姐是个叫做夏倾的女人,回国是为了结婚——双方家庭的利益联姻,只不过这个利益的背后,却并不是完全的商业原因。
  因为老夫人的指派,江流对于夏倾相关的事情多少有些了解,而那个和她联姻的叫做唐齐歌的男人也一样,这两个人原本是青梅竹马,只可惜男方在之后有过一次意外的出轨,于是女方便头也不回的走入另一片天空——照理说这种事情其实也没什么,男人的乱七八糟在江流这么些年的经历里实在是见过太多,更何况是这种上流社会的男人,可是,对于这位唐先生,江流有着不一样的感觉。
  那是一个十分自律的男人,外表温文尔雅,甚至也能说是一往情深,在她的了解中,这人除了那唯一的一次出轨之外,再不曾与任何其他女人产生过交集,甚至那一次,也只能算是被人算计,说的不好听点,如果换做是女人被那样对待,十之八九能够告人□□。
  而那位唐先生,在夏倾离去后,一如苦行僧一般的过了许多年,哪怕知道自己爱的女人早已经移情别恋,实在是不得不说上一声痴情。
  只可惜这种痴情似乎并不总是有用的。
  她下午从医院出来,唐先生因为重病入院,但他那位妻子,却怎么样都联系不到,老夫人让她找人,她辗转找了好些地方,却居然是从那位小姐的情人那里,得到的消息…
  难道一个错误,真的需要用一辈子来偿?
  如果从前问起,她一定会回答是,可是从医院出来,第一次的,江流觉得或许这个答案是不确定的。
  于是她想起石岸,这个男人不过是还未成长的时候,还是小孩子的时候,因为任性而伤害过自己,这么多年的补偿,其实真有什么也早就还清了,自己与他之间的一切,到底算是什么呢?
  爱情?
  江流在心中嗤笑一声,这东西实在是有钱人才能玩得起的奢侈品,高档得她觉得哪怕是瞻仰,她都瞻仰不起,所以不可能。
  亲情?
  毫不犹豫的在脑海中划掉,她是个没有亲情的女人。
  友情?
  更不可能。
  那么到底,这个男人和自己,算什么呢?为什么还要如此的纠缠不清?
  于是拿出电话,她打给他,原本只是打算做个决断,却未料居然还是到了滚床单的那一步——如此说来他们俩之间的,该是欲望吧!
  可是人与动物不一样,并不是只有欲望,也不是不能够克制欲望,所以——
  “结束吧!”
  说完,没有看他的表情,也不在意一个赤果的男人呆愣在自己面前,江流拿起一旁放置的小包,轻易的转身而去。
  她是一个局外人,即便是偶有羁绊,却总还是挥得断的。
  说完话的女人,头也不回的走,就像是在路边欣赏过一场大戏,半点不曾留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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