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荒芜》番外-算计

  陆雱这几天浑身不对劲，他总是隔个几分钟就拿起手机看一眼，又失望地放下，每隔一会儿就重复一次。
  他的心情阴晴不定，周围的人都感受到他的低气压，小心翼翼地看他脸色行事。当然，总有个例外，这个例外就是奇葩乔伊然。
  乔伊然拉开陆雱办公室的门，直接往沙发上一躺，两只脚搭在沙发扶手上一搭，自在地放佛在自己家一边。
  乔伊然没大没小习惯了，往常陆雱也纵着他。不巧这两天陆雱心情不好，看乔伊然的行为格外的碍眼。
  “把脚拿下来，多大了，坐没坐相。”陆雱边说边拿起手机又检查了一次消息，还是没有她的消息。
  陆雱一抬眼，见乔伊然把他的话当耳旁风，仍旧把腿搭在扶手上，顺手拿起桌上的钢笔就扔了过去。
  钢笔在空中划了一道弯曲的线，在距离乔伊然脑袋还有几厘米的时候，乔伊然一偏头躲开了，钢笔掉在了地上。
  “坐好！”陆雱又重申了一遍，“把钢笔捡起来。”
  乔伊然不情愿地把目光从自己的手机上收回来，站起来弯腰捡起钢笔，放在手里把玩。
  他手里不闲着，嘴里还啧啧作响，惹得陆雱更烦心。
  “有事说事。”陆雱最熟悉他这套做派，八成是乔老爷子又给他找了什么麻烦。
  “哥，你说老头子是不是痴呆了？”乔伊然诋毁起自己的爹从不嘴软，陆雱捏了捏手里的笔，强压着把手里的笔再次扔向他的欲望。
  “狗嘴吐不出象牙。”陆雱评价道。
  乔伊然听到陆雱的回应，总算找到契机，一下子打开了话匣子。
  “哥，你知道老爷子给我安排相亲了么？他一天天的闲的慌，总是操心我的事，上一个谈崩了还没多久，他又给我介绍了。我说不去，他还发火了，说什么人家家世优良，姑娘啥啥都好，愿意见我是看在他的面子上，是我的荣幸，我应该感恩戴德。”乔伊然说得手舞足蹈，“你说这是一个亲爹该说的话么？”
  陆雱点点头。
  “老爷子挑的人，自然不会错。”他是明显要站在乔老爷子那边的。
  乔伊然诉苦无门，反而被噎，表现得别别扭扭。
  “要是这么不错，你替我去得了，反正我不想去。”乔伊然打开手机，把手机里的照片找出来递到陆雱面前。
  陆雱撇了一眼照片，随即愣住了。
  “这是你的相亲对象？”
  乔伊然点点头。
  陆雱心里翻腾，面上却不动声色，他把手机递还给乔伊然。
  随口提了一嘴：“挺漂亮的。”
  乔伊然接过手机，点头附和：“是挺漂亮的，要不是老爷子逼着我去，说不定我还有可能看上她。”
  乔伊然这一句无心的话，在陆雱听来实属刺耳。
  他把手里的文件放下，对着乔伊然伸出手：“照片再给我看一下。”
  陆雱惯是对这种事没兴趣的，他今天的行为已经是反常，乔伊然有些怀疑，但还是把手机递给了他。
  陆雱端详着手机的照片，边看边皱眉，神情严肃。
  乔伊然凑过去，好奇地问了一句：“怎么了？”
  陆雱摇摇头，欲言又止。
  乔伊然更好奇了：“哥，到底怎么了？”
  陆雱故作迟疑，随后又像是下定了决心一般。
  “我是听你说，你对这姑娘还算有点好感，正巧我前段时间看了些关于面相的书，想着替你把把关。可这一看，这姑娘和你不和。”
  陆雱这么一说，乔伊然起了劲：“你怎么看出来的，哥？”
  陆雱拿起手里的照片，指着这张艳丽面孔说道：“你看这姑娘的眉眼，锋利有神，她绝对是个凌厉风行，说一不二的人，如果你真和她在一起，怕不是要对她言听计从；再看她的鼻子，鼻梁高挺，鼻翼收缩狭窄，由此可见不是个大度的人，你和别的女人说一句话，她都要生半天气……”
  陆雱说到这叹了一口气，这声叹气在乔伊然听来简直是压死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
  乔伊然赶忙摇摇头：“我不去了，坚决不去了，谁爱去谁去，反正我是不去。”
  陆雱面露难色：“你不去，老爷子会生气的，而且于情于理都说不过去。”
  乔伊然下巴一扬，英勇赴死的模样：“就算老头今天打死我，我也不去！”
  乔伊然的态度正中陆雱下怀，他皱起了眉头，想了想。
  “那我替你去一次，和对方好好说说，总算不拂对方的面子，老爷子那边也有个交代。”
  乔伊然听陆雱说这样的话，心里感谢万分，但还有些迟疑。他一向不爱出席这种场合，这次为了他却要委屈自己，乔伊然心里过意不去，说着要补偿陆雱。
  陆雱冷笑一声：“你少闯点祸，让老爷子省点心，就是报恩了。”
  乔伊然笑嘻嘻地答应，心里少了一块大石头，乐颠乐颠地走了。
  陆雱看着手机里乔伊然刚发来的相亲地址和时间，面沉如水。
  好一个柳慕江！睡了他就不打算认账。
  他还在这头等着她的回信，而她就已经安排和别人的相亲。只是天公不作美，她还是撞在他手里。
  陆雱向后仰靠在椅子里，心里开始盘算该如何讨回公道。
  柳慕江，来日方长，这笔帐我们慢慢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