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宫情义篇之青梅何奈落竹马》第四章: 噩耗

  烟柔上前躬身行礼道“启禀教主,在下已将光明教少主唐鹏带到。”
  唐鹏第一次见荆求命尊容,竟被他的气场唬住,心里甚是紧张,不敢作声。
  烟柔用左手臂靠了靠唐鹏的腿小声暗示道“还不快跪下拜见教主,杵在那作甚”
  唐鹏这才回过神,支支吾吾道“小的唐。。。唐鹏,参。。参见教。。教主,祝教主仙福永。。永享、寿与天。。天齐”
  荆求命见他这般怂样,骨子里甚是瞧不起他,只讽笑道“难道我偌大的混沌教是阴府地狱不成你怎这般害怕”
  “回禀教主,小的别无此意,只是初见教主您这般浩荡气势。一时失了态,还望教主恕罪。”
  见自己在荆求命面前出了丑,唐鹏忙小心着回话,试图来缓和尴尬气氛。
  “哦你说我混沌教气势磅礴,那我倒想问问你,若与你们光明教相比,哪个气势稍弱些”荆求命故意为难他道,心想着好好戏弄他一番。
  唐鹏傻了眼,没想到自己竟弄巧成拙。他眼珠子骨碌一转,便有了主意。
  他拱手说道“回教主,论当今之武林,鲜有能与光明、混沌两教相抗衡的门派。若说贵教是天上蛟龙,我们光明教便似陆地猛虎,龙雄霸于天,虎盘踞于地。各领风骚,互不相斗,又岂知是龙棋高一着还是虎更胜一筹呢”
  唐鹏对自己的机智回答甚是得意,心里想到这一下总算挽回些面子了吧。
  荆求命微微一笑,暗想那小子倒还有些聪明,是自己小瞧了他。他拍手赞扬道“好,说的好,既是龙虎不相斗,为何不戮力齐心、共举大事呢”
  唐鹏听完,心里领悟到原来荆求命把话绕来绕去,追根究底是为了提出合作的。
  只是一想起爹素来不容许本教与混沌教有半分交集,可荆求命这边又难以拒绝。他这下拿不定主意,真是左右为难,骑虎难下。
  荆求命见他不言语,面露难色,便悻悻地问道“怎么你不乐意”
  唐鹏只好回道“小的自然十分乐意,只是教中之事我无权干涉,恐怕做不了主。”
  荆求命又讥讽道“你堂堂少主,难道在教中这般没地位么”
  荆求命戳中他的痛处,他心里甚不是滋味,只道“教主有所不知,我爹一直受奸人蛊惑,对我百般漠视,教中大小事务都通通交给那奸人料理。功劳奖赏都被他捞了去,我只有在一旁看着的分。”
  “更有甚者,他竟欲夺我少主之位,企图继任下任教主。”话语间平添悲愤和哀伤之感,倒让人莫名同情他起来。
  荆求命悠悠道“那也是你自己不够争气,怨不得别人。对了,你口中所谓的奸人是何许人也”
  唐鹏回道“正是我爹的徒弟白曜这厮。他平时装的温文尔雅,其实就是个伪君子”一提到死对头白曜,他自是瞋目切齿、怒不可遏。
  荆求命听完,下了榻走近唐鹏道“既然是这等奸人,何不尽早杀了他,以绝后患”
  唐鹏道“我早有此意,怎奈那白曜得我爹真传,武功高深莫测。我力有未逮,根本不是他的对手。”
  荆求命拍了拍唐鹏的肩道“你一个人自然是杀不了他,但若有我助你,那厮定活不长久。”
  唐鹏看着荆求命,他高兴地问道“你当真愿意助我一臂之力”
  “那是当然,我们教主从不欺言。有教主大人出手,取那白曜项上人头岂不像囊中取物般”烟柔在一旁笑道。
  唐鹏心里甚是痛快,想到现在终于有人出头替他除去白曜,暗喜这趟混沌教之行没白来。
  荆求命笑道“你尽管放心,我不仅会帮你除了白曜这个绊脚石,还会助你顺利当上教主,到时可别忘了与我教合作之诺。”
  唐鹏一听,心里更是欣喜,忙恭敬道“教主的大恩大德,小的没齿难忘,只要您一声令下,小的必肝脑涂地、万死不辞”
  荆求命从榻上拿了那木盒在手中,卖关子道“你可知这是何物”
  唐鹏先前没太在意瞧,现下仔细一看,竟万分讶异道“这。。这不是盛装我教圣物刑光剑的宝盒吗我爹不是已将它赠给白曜了吗怎么会在你那”
  荆求命笑道“没错,这木盒里装着的确是刑光剑。这全是我徒儿夜莺的功劳,从白曜屋里神不知鬼不觉地就将它偷了出来。”说完,荆求命看向那黑衣女子,眼里满是赞赏。
  那黑衣女子,正是混沌教右使夜莺。她灵活敏捷,身手了得,尤其是盗物更是得心应手。
  且她有一怪癖,无论什么任务她都只在夜晚执行,而白天则在天牢歇息训练,遂得了夜莺这名号。
  烟柔笑道“这下好了,刑光剑已到手,我们可以开始实施计划了。”
  唐鹏茫然问道“什么计划是要出手杀白曜吗”
  荆求命回道“没错,但杀他无需我们亲自动手,天亮以后自有人会去索他的狗命。”说完,他仰天长笑。
  烟柔上前道“教主英明,我们的计划万无一失,唐鹏,你的翻身之日到了。”
  唐鹏虽知道自己被全然蒙在鼓里,倒也不在意,只盼着自己能早登教主之位。
  天渐渐破晓,大地朦胧,仿佛披上了一层轻纱。不一会儿,东方天际浮起一片鱼肚白,大地也渐渐光亮起来。
  红日周围,霞光尽染无余,轻舒漫卷的云朵像挂在天边的棉花糖,一切似乎依旧那么安然。
  小茅屋里,一缕缕曙光从窗外钻了进来,跳在白曜俊俏的脸上。白曜缓缓睁开眼,见娘子还安然睡着,他只觉得头昏沉沉的,精神也乏地很。
  这时,一阵急促的敲门声如擂鼓般传来,把白曜吓了一跳,陶则凝也立刻惊醒。
  “我去看看,你就不必起来了”白曜对欲起身的娘子道。
  说完,他登时就起身穿衣赶去开了门。一打开门,只见北护法公孙桦一脸着急地说道“白曜,大事不好了教主他,他。。。”
  “师父师父他怎么了”白曜心急如焚。
  “教主他。。他仙去了”公孙桦哽咽道。
  “什么怎么会这样”白曜踉跄退了一步,他难以置信,太突然的噩耗似晴天霹雳。
  “门外已备好快马,你速随我回教料理教主后事罢。”公孙桦吩咐道。
  白曜向娘子略微交代后,便飞身上马,急如风火般纵马随公孙桦赶回光明教。
  一路上,白曜止不住的泪水浸湿了马背,昨晚和师父闲谈的场景还历历在目。
  “师父,您真狠心,您不是说过要为我举办继位大典吗您还说过要我带临儿来见见您,您怎么可以就这么撒手人寰,让徒儿好生心痛啊”白曜心如刀割,涕泗横流。
  顷刻间,两人已到了光明教门口。勒住马后,白曜匆忙地往师父房里跑去。见了房内景象,白曜顿时怔住了。
  只见唐剑尧仰头躺在床上,怒目圆睁,一把血红的匕首插在他的胸前。血迹虽已吩咐人清理完全,但整间房中仍蔓延着残余的血腥味。
  白曜立马冲过去,跪在唐剑尧床前紧抓住唐剑尧的手痛哭不止,哽咽道“师父,徒儿不孝。徒儿来迟了,竟没见着你最后一面,徒儿该死。”这番情景实在是感天恸地,撕心裂肺。
  公孙桦走近白曜身前安慰道“教主已逝,你也不要太难过了,还是让教主好生安息吧”
  随即吩咐手下抬来木架子,他正欲拔掉唐剑尧胸前的匕首。
  白曜擦掉眼角的泪,淡淡道“我来罢”
  公孙桦只好退在一旁。
  白曜看着师父苍白的脸,是多久没这么近地看过呢,他已记不清了。他从小就是个孤儿,是师父把流浪的他带到光明教,视如己出般抚养他。
  对于白曜来说,师父和师娘就是他的再生父母。他突然觉得师父真的老了太多,太多。
  白曜小心地将致命的匕首拔了出来,公孙桦递来手巾,他接过手巾将匕首包裹住。
  他慢慢地合上了师父的眼睛,道声“师父,一路走好。”后,用白布完全盖住了师父冰冷的身子。左右手下将唐剑尧小心放置木架子上,抬往灵堂去了。
  白曜呆坐着,眼神痴呆。向公孙桦询问道“公孙大哥,你能把事情的来龙去脉跟我细说吗”
  公孙桦点了点头说道“我是今早卯时来到教中,通常这时辰教主已经起来了。”
  “我经过教主房间见房门紧闭,觉得异常便敲门试探,不料许久都没回应。我没犹豫遂破门而入,之后眼前便是这番景象,我探了探教主鼻息,才知晓教主遇害已经仙去了。。哎。。”说完,公孙桦一阵哀叹。
  “到底是谁杀了师父下手竟那么狠,我一定要找出凶手,为师父报仇”白曜握紧拳头将桌子砸出阵阵响声来。
  “现场没留下任何蛛丝马迹,凶手是个高手,真相实在无迹可寻。查找凶手就如同大海捞针。”公孙桦沮丧道。
  “再难我也要去尝试,总不能什么都不做,任凶手逍遥法外罢”白曜十分坚持,不查明真相,他是不会善罢甘休的。
  “好,教主素来待我不薄,如今他不幸遇害,于情于理我都不能袖手旁观。我们两个一起携手,让真相大白。”公孙桦坚定道。
  “好。”白曜带着哭腔应道。
  两人化悲伤为力量,誓要揪出幕后黑手。公孙桦知道,只有师父大仇得报,白曜才能够安心。
  就在这时,东护法庞昆和西护法谭启秋慌张地走了进来。
  庞昆向白曜和公孙桦说道“出大事了,我们刚去了趟地牢,没想到看守地牢的狱卒都被杀死了,少主也不见了。”
  “什么怎么回事”两人皆大惊失色,不知所措。
  “我们也不知道怎么回事,真没想到一夜之间竟发生了这么多事,我已嘱咐手下到处寻少主去了。”庞昆回道。
  “现在教主遇害了,只希望少主不要再有差池了。”西护法谭启秋祈祷道。
  坏消息接二连三,整个光明教都被恐怖不安宁的气氛笼罩着。白曜看了看天边,不好的预感袭上心头,难道真的是大劫难逃么
  白曜突然猛地想起什么,不顾三护法疑惑眼神,径直往外面跑去。他出了教,跃上马快速地往家中驾去。
  不到一盏茶的工夫,白曜便驾马到了小茅屋,没来的及栓马就大步流星地跑回屋里。
  陶则凝迎上来惊讶地问道“夫君你怎么这么早就回来了”
  白曜也不理会,只径直往藏放刑光剑的隐蔽处走去。移开箱子,启动机关后,他瞠目结舌。
  只见暗格里空空如也,刑光剑竟不翼而飞了。他一直担心的事还是发生了。
  陶则凝在一旁讶道“怎么回事,怎么是空的刑光剑呢”
  白曜喃喃道“怕是被人盗走了”是谁竟有这么大本事,能在他眼皮下悄无声息地盗走宝剑。
  白曜心下一惊,难道杀害师父和盗剑的是同一人她先潜入房中杀了师父,之后趁我熟睡盗走刑光剑,一想到早上头昏脑涨,猜测怕是昨晚中了那人的迷烟了。
  “啊”陶则凝花容失色。
  白曜拉住陶则凝的手道“娘子,如今光明教大难临头,我身为教主的徒弟,誓要手刃杀人盗剑的凶手。这几日我打算在教中栖息,以便查明真相,恐不能再陪着你和临儿了。”
  陶则凝道“我知道光明教于你有大恩,你回去解决困难自是应该,但你一定要答应我和临儿,要安然无恙地回来。”
  白曜强笑道“我答应你和临儿,我一定安全回来。”表面上故作轻松,其实心里甚是担心。
  他深知现今光明教如幕上燕巢,厝火积薪,此行万分凶险。但他为了师父,赴险如夷、义无反顾,就算一路艰险也蹈刃不旋。
  白曜见临儿醒着,胖乎乎的小手耷拉在脸上,嘴里还惬意地咬着手指头,模样甚是可爱。
  他弯下腰,在临儿的额头上深深地吻了许久,这一去,恐怕再也难享天伦之乐了。
  一家人才刚团圆,怎料现在很快就又要分别,只怕这一次是生离死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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