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恋恋青梅》恋恋青梅第6部分阅读

  听说是鹰帮的兄弟奉命保护帮主的女人,才特命乔装在店内,照理来说不会设计他。
  除了他买报纸出商店时不小心被人撞了一下,溅出杯缘的咖啡摇晃了几下,一抹白快速的沉入咖啡中,他当是阳光的反射不以为意。
  才轻啜了几口,顿感天摇地动的站不住脚,忽然有黑影一左一右的架起他,像是好友般同他勾肩搭背。
  是了,他想起来是怎么一回事,果然和咖啡有关,嫌疑犯由两人变成两人以上,也许更出人意料。
  “不是摆布是希望你能及时醒悟,不要和家世不相当的女人来往。”她是设身处地的为他着想。
  冷鸷神色的宋沐风听出一丝端倪。“你的声音很熟,我认识你对不对”
  她眼露惊讶地猛摇头,可惜他看不到。“不,你不认识我,我是陌生人。”
  他曾告诫过她不要自暴身份,以免他起疑,可是她实在耐不住相思想来见他一面,等不到三天后的那场宴会。
  但是她越是否认越是启人疑窦,也告诉了他她是谁。
  “可莉娜,居然是你。”他千想万想也想不到她如此居心叵测。
  “不是我我不是存心我对不起”她无法面对他的指责。
  “你的同谋是谁,不会是我此刻所想的那个人吧”他是离不开美国,离不开他的企业王国。
  可莉娜拚命的摇头再摇头,但宋沐风看见的仍是一片黑幕。“我没有同谋,没有”
  “可莉娜,你和他啰唆个什么劲,这小子就是欠缺教训,早该有人教教他。”姜是老的辣,不信治不了他。
  “宋爷爷,我”她不是故意要违抗他的嘱咐,她是怕那些粗手粗脚的人会伤了他。
  “不必说了,你的个性我还会不清楚吗”清瞿老者扬手要一旁的人解开宋沐风遮眼的黑布。
  刺目的光一射几乎让宋沐风睁不开眼,适应了好久才逐渐凝聚焦距,不用亲眼目睹,他也能由声音听出霸气十足的人是谁。
  冷静的黑瞳充满愤怒,冷冷的瞪视他所熟悉的老人,笼中鸟的感觉让他不再有感情,以看陌生人的目光仇视行为卑劣者。
  “爷爷,劳你飞这么一趟真是过意不去,少说损失个上亿收入。”
  老人以乌木拐杖杖击了他一下。“不肖子孙,你给我好好地在这里待三天,我不会允许你做出有辱门风的事。”
  言下之意,他的未来不再属于他。
  那是一种
  生、不、如、死。
  第九章
  三天。
  仅仅三天就改变了他的一生,让好不容易到手的幸福毁了,他该找谁来申诉。
  三天来他不是没想办法寻找脱身之道,但是紧紧黏贴住手脚的胶带始终不曾取下,叫他无法活动自如地离开华丽的囚室。
  位于郊区的别墅让他求救无门,四周防守的警卫每十人为一班,四小时替换一次,不被允许开口的来回巡视,连喂食饭菜的女佣都同样紧闭双唇,喂完食物掉头就走,不予理会他的恳求或胁迫。
  为了保留逃生的体力,他不采取拒食以示抗议,他太了解祖父的强横作风,就算饿他个三天照样要达成其目的,即使灌他一桶葡萄糖水也在所不惜。
  木然的望着一室的觥筹交错,欢语笑颜,神情冷峻的宋沐风宛如一尊毫无生命的木雕玩偶,任由人扯东扯西地不带笑容。
  他知道自己是与祖父角力下的牺牲者,祖父不容人忤逆的脾气比石头还硬,光看安排在他前后的保镳就晓得,要逃开比登天还难。
  而不快乐的母亲依然不快乐,他从来没看过她展露笑颜,眉头深锁似有千万愁绪解不开,对凡事漠不关心。
  或者说祖父的强势让她想管也管不了,失去自我的受控于祖父手心,如同一只被关在笼里的金丝雀,即使打开了笼门也飞不远。
  他们母子真要从此遥对一生,互不交心地将一生交给别人主宰吗
  不,他不会就此成为受人控制的傀儡,他会反击的,就等媒体聚集的时候,他将
  “布尔司,你在想什么”
  温柔的嗓音虽然动人悦耳,眉梢动也不动的宋沐风直视前方,不愿回答她的关切。
  “并非我限制你的行动关了你三天,我也求了爷爷好几回,可是他就是不肯放你出来。”委屈求和的声调叫人心软。
  但不包括他。
  “虚伪。”
  可莉娜将手覆上他的手背求他回眸一视。“我真的不晓得爷爷会这么残忍的对待你,我以为他是在气头上说说气话而已。”
  当初她打电话回美国是因受不了寂寞,夜深人静时的孤单更叫人心情低落,因此想找个人诉诉苦、抒发内心的无奈。
  忘了计算时差是她的错,打给爹地时正好宋爷爷也在场,一听她说勃然大怒,没加以安慰反先下了一连串指示,轰得她头晕脑胀只好照办。
  一开始是有些良心不安,但为了要他正视她的存在,她不得不违背本性地完全配合。
  现在他人是在她身边,心却不见了,她不知道是什么力量在支持她不愿在此时放弃,因为心已灰涩,再回不去十年前的纯真。
  “你现在不爱我不要紧,等我们结婚后,我会以我的爱来经营我们的婚姻,我们都会过得很幸福的,你再也想不起台湾的一切”
  像是唱独脚戏的丑角不停说着话,身边的宋沐风自始至终都当她不存在,目光如炬的盯着无人防守的空窗,思索要花几秒才能一举跃出。
  灰心不已的可莉娜心里淌着泪,同样不停的问自己,是不是就此罢手,是不是该坦然认输她真的没把握让他爱上她。
  骄傲维持她满是创伤的自尊,她不容许自己退缩,不到最后一刻哪知谁是输家。
  要求公平却不公平,她有受审判的觉悟,是她破坏了公平竞争的承诺,所以她自承是罪人,愿上帝能宽恕她的情非得已。
  “不要让我像自作多情的傻子自言自语,你有什么不满大可表达出来,我承受得起你的怒意。”为了爱,她妥协。
  宋沐风动了,不过他只是机械化地拿开她的手。“别碰我。”
  “你终于肯开口了,我哪里让你不满意,只要你说得出口我一定改进。”她自认为已臻近完美。
  但是她可以因为他而不完美。
  “换脑。”一个常常用脑的人城府深沉。
  “什么”是她听错了吧
  “女人有脑就不安份,把脑掏光当个无知人。”他依然不看她,像是和空气对话。
  一个女人,尤其是美丽的女人,是难以容忍长时间的忽视,可莉娜也不例外,只不过她的教养不容许她大吵大闹,表现出粗俗的一面。
  “你怪我和爷爷联手囚禁你,我能谅解你的心里肯定不好受,但你有必要一直用一张冷脸应付我吗我们是未婚夫妻。”
  即将。
  这次将不会有缺席的主角。
  “可笑。”根本是一场闹剧。
  她的一片痴心竟换来“可笑”二字,的确可笑。“就算可笑你也得配合,爷爷不可能任你搞砸它。”
  宋、罗两家订婚宴会场满满道贺的宾客,个个都是商场上有头有脸的大人物,可见老太爷是下足了功夫要让订婚宴圆满落幕,他再丢不起老脸。
  现场的媒体不断的追逐各财经大亨,手中的麦克风忙碌地东挪西移,期盼着能采访到内幕消息。
  在众多的记者群中,赫然发现以报导影剧新闻闻名的财经小记者藏玺玺,每次她一出现必有头条的影剧新闻,即使与会人士全是企业界的大老板并无明星。
  奇怪得很,她越是不想要的新闻越是容易得手,常叫她沮丧得拜托影艺圈朋友不要在她四周出没,再这么
  “独家”下去,她肯定被主编舅舅调往影剧版,不能再从事她最喜爱的财经报导。
  “小俩口在说什么悄悄话,怎么都板着一张脸像是吵架”好好的一桩喜事变丧礼似。
  “你也掺上一脚”他很久没为人修理鼻子了。
  一头雾水的金雍宇不了解他的意思。“什么事掺上一脚,今天你订婚好歹笑一笑。”
  绷着脸多难过,让人不敢随便乱笑。
  “我看来是自愿的吗”如果女主角是那株红梅,他自然会开心。
  “噢”他明白了,可是不好当着可莉娜面前说破。“辛苦你了。”
  一句辛苦听在可莉娜耳中是百感交集,顿感悲哀的冷了双瞳,和她订婚竟然是一件辛苦的事,那么谁来问她辛不辛苦。
  一股怒气涌上心头,她不甘付出未得响应还遭人奚落,有意取消婚约的想法起了变化,地狱的烈火就由三人一起承受,没理由她一人独燃。
  既然他们都认为她是坏人姻缘的第三者,那么她就坏个彻底,即使痛苦也要紧抓他的手不放,婚姻的炼狱中有他同行。
  “你休想独自幸福,我要毁了你的人生。”是他先对不起她,莫怪她无情。
  “可莉娜,你在什么玩笑,订婚是件喜事,怎么说得像要置对方于死地。”这婚还能订吗
  “你该问问他是如何待我,我有喜悦的表情吗”婚未订她已预见他的冷落。
  “呃这”唉男不情女不愿,怎成一个良缘
  就在此时,一阵掌声响起。
  拄着拐杖的宋老太爷一脸喜气的偕同未来亲家走下楼,两层的大蛋糕同时推出来,一旁的男侍在叠成塔的酒杯顶头注满酒,顺着杯沿形成酒瀑地完成酒塔。
  笑声和道贺声连连,难得开怀的老人家在医生的允许下饮了一杯敬酒,笑不拢嘴的高兴心底将无遗憾。
  一辈子活在权与利中,他相信金钱至上,凡事没有钱解决不了的事,只要肯花大钱用点心机,再顽强的孙子也会乖乖地顺从。
  一生顺畅的他只有两件不如意的事,一是儿子的早逝,二是六年前孙子的逃婚,让他益发地觉得人不能无权,有权才能掌控一切。
  “恭喜呀宋老,孙儿的小登科,来年多个曾孙好让你老清闲。”
  “哪里,哪里,不肖子孙难登大雅,以后得赖各位多调教了。”
  客套话人人会说,人前笑脸人后藏刀,你兄我弟的互攀关系,暗地里打量有多少可供利用的地方,握手有力心怀异思,巴望着广进财源。
  笑语如珠几人欢,宾客的欢喜交流只在于利益,没人在乎今天的主角是否板着脸,一副与己无关的模样。
  看在金雍宇眼中除了苦笑还是苦笑,尚未结婚先成一对怨偶,他怎么会轻信老太爷的话,以为这桩婚事是你情我愿。
  他忘了还有一个被守候六年的背影,那人的存在才是重点。
  “来来来,我来为各位介绍我的孙子,相信有不少人认识他,他是新一代企业家的楷模,星光企业总经理,也是我宋某的接班人,宋沐风。”
  一说完,掌声如雷,大家惊讶两人的关系,同时也感到不小的压力,生怕蓝天集团进驻台湾,吃掉企业体系颓危的公司独大。
  唯一眉头一皱的藏玺玺深感困惑,披萨小弟几时成了星光企业的总经理,而且还是蓝天集团的继承者,怎么没人告诉她
  “今天是个大喜的日子,因此我有件喜事要宣布”宋老太爷使使眼神,要保镳“护送”小俩口上台。
  “我们宋家就这么个子嗣,我早晚盼着他成家生子好继承我的事业,今日终能如愿,我老人家在此宣布孙儿沐风和罗家千金举行文定之礼”
  “等等,宋老爷子,你拉错女主角了,正主儿在这里呢”
  正打算开口拒婚的宋沐风为之一怔,如红海分开的星光大道出现令他下颚一掉的滑稽画面,让他当场笑出声。
  看来不用二度逃婚了。
  真是太丢脸了,她要挖个洞把自己埋了,她怎么会有这么任性的母亲和纵妻行凶是纵容前妻为恶的父亲呢她出生前得罪了注生娘娘不成。
  瞧他怎生地折腾她。
  左边那位妖娆的不老徐娘是她的妈,她的左边勾着一位看来很酷的长发帅哥,两人走在一起算是金童玉女,至少不难看,没人发现他们是莉莉和小郑版的“母子”恋。
  姐弟恋不稀奇了,母子恋才够炫。
  右边这位充满魅力的帅哥是她的父亲,在他的右臂中拥着一位风姿绰约的小女人,画面上很是相得益彰,马蜂窝里生出朵小白菊。
  真的很完美,完美得令人落泪,这么杰出的两对佳偶的确是段佳话。
  但是非常不幸的,左边的迟暮美人和右边的老男人同时挽住她的手,亲亲密密的善尽为人父母的责任,快乐的一家人齐步走。
  企鹅走路看过没,五个人一字排开真像赶集的,令人非常难堪地想和他们切断关系。
  手牵手一回事,可是牵成一直线未免丢脸些了,她真后悔答应出席这场宴会,管宋沐风要和谁订婚,她宁可在家喝醋喝到牙酸,也不愿丢脸丢到别人家。
  “笑,有记者哦”扬起巨星招牌式笑容,夏恋秋暗掐女儿一下。
  好疼,她报仇呀“你们不要那么丢人现眼好不好,把手放开啦”
  “妹妹,你用不着害羞,没人敢笑你的。”一脸慈父神情的沈世远安慰的朝她一笑。
  一旁的小雏菊看他笑也跟着笑了,只不过眼底有着不安,因为他的前妻依然美得亮眼,看不出是四十岁的女人。
  “不要叫我妹妹,我已经不小了。”难道他们为她取名字只是为报户口吗
  当初为何不取沈妹妹就好,何必多事地取了个唯美的名字沈恋梅。
  两位前任夫妻相视一笑,笑意缠绵得令他们的伴侣不太快乐,尤其是长发帅哥脸上的醋意明显可见,狠狠的瞪了沉世远一眼。
  而小雏菊只是低首不语,不敢有任何意见。
  “好啦妹妹,我们今天是来帮你抢老公,可不能垂头丧气丢我的脸。”瞧她将她生得多美呀水媚得像朵红梅。
  到底是谁丢谁的脸呀“不是抢老公,我是被你们拖来的。”
  一连三天没见他出现,始终想不通买份报纸买到台东去了吗为何不到五分钟的路程他走了七十二个小时还走不到。
  头一天是纳闷,高兴能有清闲的一天没人管,她快快乐乐地泡了半天梅瓣澡,上美容院梳了个漂亮的头,还破天荒地拿了他的副卡去逛大街,想来多幸福呀
  第二天是不解,他就算没来报到,起码会打通电话追踪她的去处,因此她把手机随身携带,以防他找不到,就怕他啰啰唆唆。
  那天她唱错了一个音,忘了三句歌词,饭吃到一半以为他回家了,还特地跑去迎接。
  到了第三天她火大了,死了好歹通知一声,别让她像傻子一样坐立难安,一下子摸摸他睡过的床,一下子闻闻他换下未洗的臭衣服,十足的白痴相。
  最后她终于承认她想他,正打算冲到他公司围堵他,谁知一下楼大门一开,这群生物科技改良不佳的产品居然站在门口“恭迎”她。
  二话不说地拉她去做头发、试礼服,当场买下近五千万的珠宝首饰往她身上戴,钻光闪闪地让她担心会被抢。
  当然付钱的是她老爸,她想他这十多年来从来没买过首饰给他的小雏菊,她那又羡又自怜的模样真叫人心疼,他准是亏欠她很多。
  父亲这一生中只肯为两个女人砸大钱,一是她母亲一是她,其它的人连一毛钱也拿不到,因为他们不是他所爱的人。
  全是过客。
  “嗟不懂事的小丫头,我们可是为你着想,怕你老了没人照顾。”夏恋秋又掐了她一下。
  爱之深,掐之切,“疼”她嘛
  “夏小姐,你想太远了,说不定我比你早死。”棺材装的是死人不是老人。
  “呸呸呸童言无忌,童言无忌,沉世远你是怎么教女儿的”好的不学尽说些胡话。
  沉世远宠溺地笑望他最爱的两人。“宋老爷子要宣布喜讯了,有话待会再说。”
  “真的耶咱们快走,错过了就不好意思了。”拉着一捆人,她高喊着走向前。
  到底谁会不好意思,想当然是夹在中间的沈恋梅,绝不会是她生性邪恶的妈。
  于是乎,丢脸家庭上场了。
  艳光四射,娇丽如芒。
  男俊女俏的行列吸引所有人的目光,没人在意他们怪异的举止,惊艳的神情之后是一连串的钦羡声,好个佳人儿。
  男人的视线停在三个各有其美的女人身上,不用说女宾的注意力集中在两位具有个人丰采的男人。
  因此自然形成一道星河,纷纷往后退地让出通路子以通行。
  这时有人认出其中一位是享誉华人世界的大明星夏恋秋,还有一位是企业名人沈世远,因此连带地发现走在中央的那位十分神肖两人。
  位居高位的宋老太爷眉头一拧,不太欢迎地瞧着前来闹场的五人,拒人于外的神情明显可见。
  可是他的排斥拒绝不了向来不安好心的夏恋秋,她当着众人的面朝他拋个媚眼,让老人家心头一紧差点喘不过气。
  天后的魅力凡人无法挡,她的美丽让老人家老脸通红,轻咳的掩饰受魅惑的窘况,连孙儿的笑声都没法喝止。
  “老爷子保重身体呀我家妹妹还等着敬你一杯茶呢”真是的,怎么没人照料着。
  一双令人心慌意乱的柔荑抚上宋老太爷胸口,看来关心实则挑逗,只有当事人才知内情,所以宋老太爷脸红心跳的不知说什么。
  美人计一向很管用,不管老少都吃这一套,美人在前哪有不醉之理,茫酥酥地就给他醉了。
  “你你是谁为什么阻止”宋老太爷气喘地无法说完一句话。
  太刺激了,老心脏负荷不了。
  “老爷子贵人多忘事,想我满月那年你还抱过我了。”她把“抱”字说得特别暧昧。
  所以老人家又是一阵气息不稳。“我认得你”
  “岭南夏家,夏镇山的女儿,你老还记得吧”她可也是出身名门世家。
  “你是夏老头的女儿啊十七岁就离家出走和男人私奔的小恋秋。”天呀她长这么标致。
  唉汗颜呀他居然对老朋友的女儿起了遐想,要是让夏老知情,肯定啐他满脸口水。
  “十七岁就和人私奔”沈恋梅小声的惊呼,一脸难以置信地望向自己尴尬的老爸。
  为什么他们从来没告诉她这事。
  “年少轻狂嘛做什么都很冲动,让老爷子看笑话了。”沉世远咯咯的笑着,脸上没有一丝惭愧。
  宋老爷子眉头一皱的想起“小恋秋你应该快四十了吧怎么”
  “谈年龄伤感情,我一直当自己只有二十岁,心境年轻自然年轻,数字就交给年轮去计算,别挂念。”就怕人家说她的夏恋秋赶紧拦下话。
  “你个性倒是一点都没改变,爱笑爱闹不肯安份,夏老老在我面前谈起你的顽皮”
  老人家话题一开就没完没了,完全遗忘了一室宾客正等着他宣布喜讯,两人谈天说地像极了忘年之交,高兴时还会哈哈大笑的拍大腿。
  这样的画面让人讶异极了,百思不得其解地怔望两人和谐的交谈,实在叫人看不出老人家有什么地方顽固,根本是老顽童一个。
  不爱用脑的沈恋梅挨近父亲身边低问是怎么回事,他大略的解释一下两人当年惊世骇俗的爱情,以及前妻片面切断父女、手足之情的绝然。
  不能说是敢爱敢恨,在这个年代叫反骨,人家说不能做的事偏要去做,人家要她做的事她死也不做,所以二十几年来没有和家里联络。
  “夏小姐有几位兄弟姐妹”她一定被宠坏了。
  沉世远笑着抚摸她的头。“夏小姐上有九位兄长,她是最小的女儿。”
  “喔果然。”幺女最得宠,难怪她不安于室。
  “果然什么”看不惯两人的喁喁私语,宋沐风下台一把拉过自己的女人,隔开两人。
  他的女人怎能和个老男人特别亲近,最近变态的老头多如水沟的孑孓。
  “啊你不要突然吓我啦小心我叫沈先生揍你喔”看到他真好,整颗心都安了。
  “好凶喔你有没有想我”主动偎过来的柔软让他心口也为之一软。
  好想她呀,想得心都疼了。
  “我想你干什么,莫名其妙跑来跟别人订婚,你说爱我是说假的”越想越气,她要报仇。
  母性传女,指甲长的好处是用来掐人。
  不敢叫疼的宋沐风将她搂得死紧。“我没有莫名其妙的和别人订婚,我被绑架了。”
  “你骗鬼呀我明明看见你笑得像傻瓜站在台上,谁会绑架你。”哼说谎不怕吞了毒河豚。
  吃到死,死也吃。
  “我是看到你才笑,你瞧我手上还有胶带绑过的痕迹。”幸好有证据证明他的清白。
  望着他淤青红肿的手腕,沈恋梅的心口一疼。“疼不疼”
  “不疼,看见你就好了。”他亲热的拥吻她,无视身后那双伤心欲绝的瞳眸主人。
  “你白痴呀当我是万灵丹不成,是谁把你弄成这样,我找鹰帮的兄弟去砍他。”砍个稀巴烂再灌浆丢入海底当人柱。
  被近乎白痴的白痴骂白痴是什么滋味,至少宋沐风的表情是笑盈盈的,因为他看见她眼底的不舍和心疼,她还难得温柔的轻抚他受伤的部位。
  “不好吧你要砍我爷爷,他那么老了还能喝几年米粥。”他露出为难的神情故意逗她。
  “你爷爷”不会吧那个老头老爷爷
  眼波一转,沈恋梅瞧着和老人家相谈甚欢的夏小姐,有点怀疑她是不是医院抱错的小孩,怎么她的个性一点也不像长袖善舞的母亲。
  再一看,猛生暗气的夹竹桃居然抢了人家的工作调起酒,他真是太热爱工作了,调完酒还顺便把酒一口干掉,他明天准完蛋。
  “妹妹呀你过来,别尽顾着和情人情话绵绵。”这个该死的艳小子,竟然枉顾她的规定乱喝酒,回去有他好受了。
  沈恋梅已经认命了,夏小姐的任性是从小养成的。“干么,要回家了吗”
  “回你的大姑妈家,我让老爷子瞧瞧你。”女儿生得美是她一个人的功劳,与前夫无关。
  脏话也能硬拗成这样呀佩服佩服。“有什么好看的,两个眼睛一张嘴,左右耳朵没缺角,鼻子还是长在嘴巴上面。”
  很正常的一张脸,排不上世界奇观,用不着开放观光供人欣赏。
  “呵老爷子可别笑话了,我家妹妹都跟她老爸学坏了,不是我没教好。”反正好的是她教导有方,坏的一面全是别人的错。
  “你家妹妹”不知是他眼花还是看错了,两人眉宇挺像的。
  沈恋梅抿唇轻笑。“那年私奔留下的祸害,一转眼就二十一年了。”
  挺快的。
  “你是说她是你女儿”啊是这么一回事。
  “不孝呀老是不听话。”夏恋秋是嘴里埋怨心底笑,疼入心肝了。
  “那她父亲是”当年的小子吗
  此时的沉世远往他面前一站。“我。”
  真相大白了。
  第十章
  怎么会这样,为什么变成她订婚了
  璀璨张狂的十克拉镶红钻钻戒看来光彩夺目,好象在嘲笑她的少根筋,明明是件丢人现眼的事,却在眨眼间成了定局。
  夏小姐不去当媒婆真是可惜了,八面玲珑的使着心机和骗死人不偿命的话语足以开间婚姻介绍所,相信天下间将无旷男怨女。
  谁会想到光鲜亮丽的大明星居然是名门之后,她一直以为母亲是个孤儿,因为打从她出生后就没见过什么外公、外婆,甚至什么九位舅舅。
  相当庞大的阵容,旁支的亲戚不算在内,听说堂表兄弟就高达数百人,在加拿大的华人地区自成一社区,社区名称就叫夏家岗,家族年收入破百亿美金。
  算是跟着沾光吧
  聪明的人会选择她来增利,“小”家族“小”企业的可莉娜自然被淘汰,含泪的奔出宴会不知去向,叫人心生罪恶感。
  很想疯狂大叫的沈恋梅厌恶地瞧着指上的死东西,再度悲伤世事的无常,她怎会被自个最信任的人设计,还被质疑了老半天
  当对戒另一半的主人用忍耐的语气问她是怎么回事,她哪有脸介绍她的家族成员。
  噢这是我父亲沈世远和他的情人,那是我母亲夏恋秋跟她的情人,光是这样的介绍词她都觉得脸皮僵硬,哪开得了口让自己无地自容。
  这种组合在别人的家庭也许正常,但是在她的家庭里就显得不伦不类。
  父亲不肯给他的情妇正式的名份却生了两个儿子,十来岁的私生子自始至终不曾挂上父姓,甚至得到的注意没有她的十分之一,宛如孤儿般不受重视,不被承认,因为父亲只想将一切传给她。
  母亲自喻是光源氏第二,打小一把屎一把尿地养大自己的小情人,不愿给人家承诺却一直霸占着,管东管西管得比亲生母亲还严。
  所以她说是母子恋一点也不为过,可是每一个人都瞪她,包括前来采访的“邻居”都露出不可思议的神情,一副想哭的模样像是中了乐透却烦恼怎么用。
  “你们可不可以不要给我独家,多透露一点财经消息。”藏玺玺真的不想成为影剧版记者。
  天理不容pub的现场齐聚不少张熟面孔,但是太熟了反而一张张苦瓜脸,至少身为老板的谢明艳就不悦到极点,觉得自己的地盘被情敌入侵。
  沈世远就坐在夏恋秋右手边,稳居大老公位置,而他像个小老公爱争风吃醋地落坐在夏恋秋左手边,一左一右的争夺爱人的关注。
  而手持麦克风录音机的藏玺玺是沮丧的手指发抖,她根本不想接下这类访问,偏偏夏大牌指定由她做独家,因此,一想到销售量销爆就大笑的主编舅舅一脚踢她来采访。
  在场唯一开心的年轻人大概只有宋沐风,一张娃娃脸藏在镜片后始终是笑得让人想扁,天掉下来的好运他怎能不一脸幸福呢峰回路转的结局可说是奇迹,百年难得一见。
  他能顺利和情人订婚全仰赖美丽的丈母娘,虽然他还是难以置信她已经是一枝花的年龄。
  “玺玺,我是看在你和我家妹妹交情不错的份上才透露给你耶你不会让我失望吧”
  就像秦桧一样的嘴脸绵中藏针,哭笑不得的藏玺玺只好眼泪一缸的藏心底,继续采访。
  “你们当初怎会离家私奔,父母不允许吗”在当时的风气的确是太大胆。
  “这点由我来说明,家父家母与她父母原本是交情不错的旧识,不过她九位兄长极力反对幺妹太早出嫁,所以她一火大就扬言要他们后悔”
  因此所有人都后悔了,只有她一人洋洋得意地以为战胜所有人,沉世远含笑的眼眸中只有宠爱。
  “没错,谁叫他们一个个像棉花糖一样的黏人,我不趁此机会甩掉他们怎成。”她的任性是被他们逼出来的。
  “难道你不曾回家探望家人”藏玺玺手上的笔在空白处猛做笔记。
  夏恋秋展露出一个风情万种的笑容,但是“我管他们去死,讣文别寄给我就好。”
  够恶毒。
  “但是他们不会想来见见你吗”一家人没联络二十几年是少有的事,何况彼此知道对方的下落。
  “他们哪敢,又不是上岸的乌龟不下蛋。”找死。
  “嗄”不懂。
  沉世远在一旁解释。“夏小姐威胁她的兄长们不得踏上台湾的土地,否则要他们有去无回。”
  “呃,开玩笑的吧都是自己家人。”藏玺玺讪笑地写不下去。
  “绝无戏言,她二哥刚买了前往台湾的飞机票要她去接机,不到五个小时,她二哥的律师楼起火燃烧。”想到此,他笑容就虚弱。
  “啊不不会吧是巧合对不对”这一段不能写,不然她会被广大歌迷丢鸡蛋。
  “我会给他巧合吗要不是买不到黄丨色炸药,我整个炸了他的大楼。”夏恋秋说话的表情是带着温雅娴淑。
  “咳咳夏小姐真幽默”她无言以对。
  “咯吓着你了,你尽管向大众公布,群众有知的权利,算是帮我宣传。”反正过了法定追诉时间。
  有这么惊世的宣传方式吗
  面上一觑的宋沐风暗自咋舌,丈母娘的大胆作风叫人不敢苟同,只要她不把魔手伸向他的心上人,原则上他不会主动和她打交道。
  外表美丽,内心阴毒,令他联想到一种美丽的植物──曼陀罗。
  “你有个超级恐怖的母亲。”媲美九一一的暴徒。
  我早就知道了要你提醒。沈恋梅瞄了他一眼。“你要后悔还来得及,她绝对会是叫人吃不消的丈母娘。”
  见她作势要取下大钻戒还给他,一只大手迅速地包住她为非作歹的玉指。“你敢──”
  “我不是不敢,是怕夏小姐啰唆个没完。”那个人疯起来是惊天动地,谁也料不到她会做出什么可怕的事。
  譬如抓着她当众热吻,让人以为她是同性恋。
  宋沐风怜爱又无奈的亲吻她手心。“你为何叫她夏小姐,不直接喊她妈”
  害他狂饮了一缸醋。
  “有什么办法,她怕被我叫老了。”然后遭媒体冠上“美丽的欧巴桑”封号。
  “我看你也怕麻烦,担心和她扯上关系会招来蜂拥而至的媒体。”他太了解她的懒性子。
  “知道就好,以后你也给我离远一些,别把阿猫阿狗带过来。”现在他也是名列名人一族。
  蓝天集团的继承人耶有相片为鉴,她疯了才会和他走在一起供人凭吊。
  难呀两个字,“原来你还是不爱我。”
  “你你在说什么鬼,不要突然吓我。”沈恋梅拍拍胸膛像是受了惊吓,可他落寞的神情又叫她心不安。
  “你爱我吗”瞅着黑眸一问,他把她的臊红神色收入眸底。
  她是爱他的,可是爱得没有他深。
  不过没关系,他是用了六年的时间去爱她,所以也给她六年时间来加深她的爱,儿女成群时再来算算总帐,他绝对是公平的。
  表情凄迷,暗笑在心,无奸不成商,宋沐风的爱是带着侵略性,在他爱上了以后。
  “我呃我唔”正当沈恋梅支支吾吾打算说出只爱一点点时,砸杯子的声响让宋沐风声音一收。
  众人的目光集中在耍孩子脾气的男人身上。
  “他他怎么了”脸色很难看。
  “喝太多酸醋了。”活该。
  名副其实的喝酸饮醋,谁叫他饮酒过量造成宿醉,自然要解解酒。
  既然他爱吃醋,夏恋秋理所当然地要他喝个过瘾,pub内调酒用的酸醋全让她用了,一口醋一口柠檬生啃、酸到他酒不醒都不成。
  试问喝了三瓶醋、啃了五十颗生柠檬,那人脸色还能好看到哪里,胃里泛酸嘴也酸,连胸口都酸溜溜的直瞪人家前夫,恨不得将人赶出去。
  他能忍将近三十分钟算是破纪录了,没当场翻桌子是怕夏小姐生气。
  “你们够了没,访问就访问干么眉来眼去。”看得他浑身不舒服。
  “是心意交流啦我和沈先生又不是世仇,好歹夫妻一场”夏恋秋用眼神警告他。
  “你们离婚了不再是夫妻,所以不用分好歹。”直接一拍两散形同陌路。这是他的心愿。
  三瓶醋可能太少了,她应该是买一瓮百来个。“不知好歹可是会惹人嫌弃,家里的柠檬好象不够用。”
  “呃我”未饮酸醋先皱眉,谢明艳酷不起来的苦着脸。
  “乖一点才会得人宠,我正打算去南投订几篓酿酒用的葡萄,让你慢慢享用呢”她就不信教不乖他。
  “你你不爱我。”那口酸气让他像个小男孩。
  似乎每个男人都爱说你不爱我,看了宋沐风一眼的沈恋梅开始评估自己是不是被骗了,这是男人索爱的手段。
  “有胆你再说一遍看看,最近指甲太利了想磨一磨。”谁养大了他的胆子
  不是没主见、懦弱,相信在魔鬼似的夏恋秋“调教”下,猛虎也会驯服得像小白兔,即使心有不平还是得俯首称臣。
  不等量的爱情天平总有一方较受气,母老虎一发威,小公虎哪敢多置一言,将怒气全转嫁赖着不走的沉世远。
  一时间剑拔弩张,大有两军对垒厮杀之势,稍有触媒将不可收拾,波及之地达方圆百里,生人无法回避的横尸遍野。
  蓦然,一阵清脆的歌声悠然响起,纯净得宛如高山刚冰融的雪水,轻快得像春天采蜜的蝶儿,起承间是柔和的山岚飘过潺潺溪流,转合处彷佛夏天的
小说推荐
返回首页返回目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