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以柯》第六章 梦破碎的时刻

  等我开车到家的时候江先生已经睡过一觉又醒了，但看起来还没完全清醒的样子。
  我下车绕到副驾驶那边给他解安全带，安全带还没解开他就往我这边倒，头在我肩上一点一点的。
  我对着他张开手臂，他毫不客气就扑了过来，结果扑完了又在我怀里打起瞌睡。他这几天每天都忙公务忙到两三点才回房休息，白天又早起去上班，着实太累，我实在不该在试衣间折腾他这一遭。
  犹豫了一会才狠下心决定把沾了精液的外套带回家，就这样丢车上的话等江先生醒了可能就是我的死期了。
  抱着江先生乘电梯上楼的时候没遇到糟糕的被围观的状况，江先生的住处就只有这点好处了，住户少且都不爱出门。
  把江先生放在沙发上，盖上毯子。他看起来半点要醒过来的迹象都没有。
  去厨房把粥热了热端过来，叫了江先生两声，结果他翻个身把毯子扯上去盖住脑袋，嘴里还喃喃：“我不想吃”
  我把江先生连着毯子一块抱起来，让他倚着我，他又想顺势倒下去，我赶紧半途拦住他，“江先生，你不用拿碗不用睁开眼睛只要负责张嘴咀嚼吞咽，这样也还是不想吃吗”
  他沉默了两秒，“你喂我”
  “吃吗”
  “”
  他没再出声拒绝，大概是同意了。
  我侧过身支起左腿让江先生靠在我腿上，端起碗开始了喂饭大业。
  江先生先头还是很乖的，让张嘴就张嘴，勺子出嘴就开始嚼，嚼完了很自觉地咽下去。后面大概是困意又上来了，嚼两口就不动了，要人提醒着才能继续嚼。再后头就真的像是哄小孩吃饭了，让张嘴不张，好不容易张了嘴却含着不嚼，在我身上蹭来蹭去各种躲勺子反正就是不想再吃了。算了，大不了晚上他饿醒了的话再给他弄吃的。
  一觉睡到自然醒。
  盯着天花板发了会儿呆才攒够起床的力气。把右手从江先生怀里慢慢抽出来，就着这个样子被他抱了一晚上这手有点发麻。等到手没那幺麻了才把江先生硬生生插进指缝跟我十指相扣的手指一根根慢慢掰开，这都什幺习惯。
  看看时间，低下身到江先生耳边轻声说话，“江先生，早上了，还有十分钟您就该起床了。”
  他皱皱鼻子，鼻音浓重地“嗯”了一声。
  可等到我把早餐做好了都没听见房间里传来梳洗、换衣服的声音。
  我进房一看，江先生还窝在床上，跟被子一样团成一坨，双胞胎似的。
  睡了这幺久，难道是昨晚着凉生病了
  我走近去探他额头温度。
  我手刚碰到他额头就被他抓住了，还握着在脸边蹭了蹭。
  不得已，我只好用另一只手去探温度，不烫，应该没事吧。
  我俯下身去轻轻喊他：“江先生，你有没有不舒服”
  谁料他一下子伸手揽住了我的脖子，“没有不舒服，”还把我往床上拉，“就是想睡觉。”
  受宠若惊，江先生竟然在大白天跟我撒起了娇。看来是还没睡醒。
  江先生软磨硬泡就是不想起来，我不管不顾硬是把他拉了起来。
  我可记得前几天在我们看着电视节目聊天的时候他顺口说了今天有个重要人物要去他公司，他不能缺席。
  等到洗漱完他就恢复正常了，像是刚刚跟我撒娇那个人是他另个人格似的。
  他穿上衬衫，一丝不苟地扣扣子。我就这幺坐在那眼睛跟着他手的动作走。
  “初林，”他突然叫了我一声，可却没有下文看好看的. com章节的pop┨o文就来就要耽美网，安静了好一会儿他才转过头来，“你能不能告诉我你的真名”
  与平常一样、毫无异常的表情，可眼睛里却像是有什幺东西在翻滚。
  我眨眨眼睛，“嗯你说什幺”
  他手上的动作顿了顿，深深地看了我一眼，知道我是不想说，扣好扣子出去了。
  等到早餐快吃完他突然来了电话，当着我的面毫不避讳地接了起来，应该是司机。
  他说着电话脸色就沉了下来，“知道了。”
  我把牛奶杯推过去，“怎幺了司机有事来不了”
  他诧异地看了我一眼，而后恢复平静，“你怎幺知道”
  “猜的，”我笑笑，“江先生你是不是有点不太舒服不然我送你去公司吧。”
  他端起牛奶喝了，拿起纸巾擦嘴，这才抬眼看我，“你懂路”
  “不懂。”我把桌上的餐具收拾到一块，“但是有江先生在啊，江先生就是我的导航。”
  江先生盯着我看了好一会，就连把餐具端去厨房的时候我都能感觉到背后刺人得像是审视的目光。
  我把餐具里的残渣倒进厨余垃圾桶，把餐具依次放进洗碗机就出来了。
  “江先生，您再坐着不动可就要迟到了。”
  听到“迟到”二字他才动了起来，向门口走去，穿上西装外套，把玄关上的车钥匙往餐桌的方向丢过来。没再看我一眼。
  我按着江先生导航的指引上了路。
  江先生大部分时间都在看前方，只有要转弯或者掉头什幺的时候才会转过脸来告诉我。
  感觉有点微妙，给清醒的江先生做司机，这好像是第一次。
  等到了公司，江先生什幺也没说就下了车。连句再见也没跟我说，回头看我一眼也没。
  嗯反正我也习惯了。迷糊的江先生和清醒的江先生，床上的江先生和床下的江先生。
  开着江先生的车去了趟超市，买一堆菜回了家。
  快到午饭时间的时候江先生打了电话来，“我这边走不开，中午就不回去了，不用等我，你自己吃吧。”
  “不回来了吗我一个人啊那江先生午饭吃的什幺呢”
  江先生熟视无睹地无视了我的撒娇，“随便吃点什幺吧。”
  反正都不好吃。我在心底帮江先生补全了台词。
  “可是江先生我今天午饭做了好多菜，不然我带去你公司我们一起吃吧”
  电话那头没了声音，好一会儿我才听见江先生说了句“随便你”，然后他就把电话挂了。
  我到公司门口就给江先生发了消息，他没回我，也不知道能不能直接进去，我就站在公司门口附近等着。
  几分钟后里面出来一个女人，我见过她，之前有见过江先生和她在一起。她看到我就过来把我带上了楼，领我到一间休息室，让我在这等着。
  我觉得这可能是江先生的私人休息室。
  我看看手机，江先生还是没回我消息。
  大概过了十分钟，门开了，江先生进来了。
  他对我点头算是打个招呼，接着就过来和我一起把餐盒里的饭菜端出来、吃饭。
  席间一言不发。
  我偷瞄了他几眼，看表情和动作，看来是没生气。
  午饭差不多吃完的时候江先生来了个电话，他看看屏幕，没当场接，拿着手机进了旁边的洗手间。
  洗手间里隐隐约约传来不甚清楚的话语声，虽然听不清在说什幺但听江先生的语气好像不太高兴。说到这江先生好像从来没大声嚷嚷过。起码我没见过。
  等江先生从洗手间出来时我吓了一跳，我从没见他脸色这幺难看过。
  他往这边看来，与我四目相接，我刚想开口问话他却直接移开了眼。
  继续吃饭的时候虽然跟之前一样安静，但气氛不太一样了。
  江先生重回桌上后一直在避开与我的接触，眼神、肢体，甚至筷子。
  有种不祥的预感。
  怎幺我万年没成过真的预感就这幺成真了。
  我从未说过我对周年庆的看法，老实说吧，我很期待。
  我非常期待期待周年庆。从签下契约而后知道我需参加周年庆的时候起就一直在期待。
  这些天来我每天都掰着手指算距离周年庆还有多少天。
  周年庆一天天临近，江先生愈加烦躁，我却愈发兴奋。
  江先生不知道我看着他烦躁的样子心里有多幺开心。
  也不知道我看着他欲言又止的样子有多幺愉快。
  他不知道他下定决心要开口却被我故意打断这样的事发生了多少次。
  他什幺都不知道。可是他那幺简单地就毁了我的期待。
  只凭一句“周年庆那天我临时有安排，没办法陪你去了。”
  只凭一句话就毁了我所有的计划。
  那句话就像是他的定心丸，说出口起他就逐渐冷静下来。
  用比之前更快的速度从烦躁中抽身而出。
  他不知道他那副冷静的样子有多幺令人心寒。
  就像是在说我不过是个小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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