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生只为你停留》第三章 问心

  第三章问心
  他俩来到了附近的一家饭店，边吃边聊，也不知道为什么，两个并不熟悉的人怎么会有那么多说的，就像好久不了见的老朋友。
  吃完饭，还互相留了电话。南天把念一送回去，就开车走了，念一没有去家电城，而是直接回了家，他躺在床上胡思乱想。他对南天不反感，每次都会感到特别亲切，虽然只见过两面，甚至还有点期待他的电话。正想着，电话响了，他赶忙拿起电话，一看是哥哥的，马上接起电话，电话那边传来哥哥的声音：“地址。”哥哥用很生气的口气说。
  念一低声问：“哥，怎么了？”
  “地址！”哥哥说话的语气不容辩驳，不容解释。
  念一只好乖乖的把地址发了过去，打开了门，然后呆呆地坐着。
  哥哥是怎么知道的？他会不会打自己？会不会逼着他回去备考？会不会声泪俱下的给他讲大道理？讲生活的不容易……
  他正在胡思乱想，哥哥推门进来了，念一叫了一声哥，佑一没有应答，而是开始给他收拾东西，他就那么静静的看着，不去帮忙，也不去阻拦，佑一收拾完，就拿着行李往出走，念一望着走出去的哥哥，也跟了出去。
  不一会儿，出租车停到了一个小区门口，佑一下车，念一也跟了进去，这是一套一室一厅的房子，卧室放了着一张大床，客厅还摆了一张单人床，房子有点旧，不过很整洁，很干净。
  念一叫了一声哥，佑一面无表情得说：“哥要去工作了，饭做好了，凉了的话就热一下！洗澡水也热好了，吃完饭洗个澡就先睡吧！”听不出半点责怪的语气。说完就去开门。
  “哥……”念一又喊了一声。
  “哥……只希望下班回来你还在，其他的事改天再说。”说完就头也不回的走了。留下念一独自呆着，他没有做饭，也没有去洗澡，就这样呆坐着，等佑一下班。
  他不知道哥哥专门回去看他了，当得知弟弟早就不上学了，他的心都快裂了，他在那个好久没人住的家里呆了三天三夜，开始的时候他甚至有点抓狂，没处述说，每天睡起来就跑到爸妈、奶奶的坟头上，发疯一般的嚎叫，哭，抽打自己。平生第一次，他觉得自己很没用，原来他这么不了解弟弟，他到底想要的是什么？是自己的价值观有问题吗？是自己哪儿做错了或者是说错了？小诺为什么不能和他闯开心扉的说一下，难道他就那么不近人情，那么不理解他吗？
  想了很久，慢慢的平静下来，他只想弟弟快乐就行了。他大了，有他自己的想法，他绝不横加阻拦，但他必须问清楚。
  回到上海，他租了这个房子，因为弟弟爱干净，又喜欢清净。他觉得住在饭店不合适，如果弟弟愿意，在这里复习也行，如果他实在不想上了，他也不会逼他。无论怎样，他都是自己在这个世界上唯一的亲人，自己是不会放弃他，把他赶到别处的。
  晚上，等他回到家，弟弟还呆呆的坐在沙发上，泪流满面，看到弟弟的样子，他根本说不出什么硬话来，他坐到弟弟身边想安慰他，想说自己没有怪他，是自己不懂弟弟，没给他应有的关心。不过是念一先开口的：“哥，对不起，你打我一顿吧，这样你也好受点，我也好受点。”
  “怎么这么说呢？”佑一拍了下他的肩膀。
  “我知道你对我的期望很高，可是……”小诺哽咽了一下，继续说：“哥，你是不是不管我了，你不要不理我，不要不理我好吗？我好害怕，害怕孤孤单单的在这个世界上。”
  佑一听到这里，再也控制不住自己的眼泪：“说什么呢，傻孩子，你永远是哥哥最在乎的，什么时候都不会不理你。可是，你得让哥哥知道你心里想的是什么？你想做的又什么？哥哥是哪里说的不对，你得表达出来呀，我们真的是有这么大的代沟吗？”
  就这样，他们聊到很晚，最后，佑一没能说服弟弟，决定带念一学做菜。第二天，佑一带小诺来到了南江饭店。赵经理表示，可以留下，打打杂，慢慢来。佑一想只要他在自己身边，总会让他学到东西的，打杂就打杂吧。
  就这样，念一留了下来，脸上又恢复了以往的笑容。这天，南天和几个朋友来南江饭店吃饭，他们所在的包间正好是念一负责，念一向南天笑了笑，南天没说话。述生一眼就认出了念一，看了看南天，一脸坏笑的说：“真是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功夫啊！这盘菜我吃定了。”南天听他这么一说，心里很不自在。
  话虽如此，不过在大庭广众之下，他也不会太过分，酒过三旬，述生还是催着念一给大家倒酒，念一在给南天倒的时候，就顺口说了一句：“少喝点吧！喝多了对身体不好。”南天看了看念一，心里暖暖的。而这话被陈述生听到，一股浓浓的醋味涌了上来：“什么意思啊帅哥，他喝多对身体不好，我们呢？不让他喝，你替他喝呀！”说着就端着一杯酒，向念一走了过来，一把搂住了他的脖子，就要灌他。
  念一挣扎着躲开，酒也洒了出来，述生觉得很没面子，就不依不饶得，非要念一喝。念一一直在道歉，一直说对不起，说自己不会喝酒，陈述生非得逼着他喝，最后叫来了赵经理，赵经理赶紧让念一道歉，并劝说念一喝了那杯酒，就了事了。念一看了看南天，南天没有看他，没有出来为他说情的意思。
  这时，佑一跑了进来，问清情况，对陈述生说：“对不起啊，我弟年纪小，不懂事，您大人有大量，原谅他这一次。再说，我们即使不是朋友，也算是有过一面之缘。你看，这样行不行，我替他喝。”陈述生看见佑一这么说，就没有说话，毕竟人家曾经帮过你们，你们这样不依不饶的恩将仇报，怎么也说不过去吧，既然有个台阶下，就这样吧！
  佑一见他没说话，端起酒杯喝了个底朝天。喝完拉着弟弟就往出走，没人阻拦，这件事就算过去了。南天看着佑一刚才一系列的动作，没有半点含糊，没有半点拖泥带水，心里很不是滋味，他救过自己，而自己是怎么对待他的，为什么不帮帮他？还有那是他的什么哥哥？亲哥哥、表哥、还是认的什么什么的哥哥？
  佑一拉着念一走出去后，看到念一难过的样子，也不知说什么好，就说了句以后少管闲事。
  “我就是让他少喝点，又没说别的。”念一委屈的说。
  “你管他喝多喝少呢？像他们这种有钱的公子哥，变着法的耍别人。你救过他，他是怎么对你的。他难道不认识吗？念一，他们和我们就不是一个世界上的人。你就是太善良了。”说完就去忙了，小诺并不觉得自己做错了什么，也不觉得南天有多坏，那是他的朋友，他肯定是不知道该帮谁。
  南天回到家后，心里很矛盾，自己干的这叫什么事？一整晚翻来覆去的睡不着。第二天上午，他没去公司，他很清楚他要的是什么？他可以骗父母、骗朋友、骗全世界，但他骗不了自己的心，他心里想什么，他很清楚。可是，他不愿意承认，他不愿意相信，虽然老是跟述生在一起，可他没有对男人动过心啊，而且他还交过女朋友。现在这是怎么了，不就是没帮他吗？又不熟，怎么会睡不好呢？不管啦，他穿好衣服下楼，径直就来到了南江饭店。
  到了以后，也不下车，心里想：见了怎么说呢？说什么呢？如果人家说点不好听的，自己多尴尬呀，要不打个电话，不是面对面，即使说了什么，还可以迅速挂断电话。
  最后，他决定发一条短信，顺手就写了一句：我在南江饭店门口。发出去以后，又觉得自己可笑，这叫什么短信，又不熟，人家会搭理你吗？不过他还是盯着门口看了一阵子。而念一一直在忙，根本没时间看手机，忙里偷闲的看了一下手机，距离南天发短信的时间已经过去了两个小时。念一看到短信，想都没想就跑了出去，四周环顾了一圈没找到，于是就拨了过去，南天竟然还没走，听到铃声赶忙拿起手机，一看是念一的，赶紧打开车门，走了出去，他拍了拍念一的肩膀，念一回过头，两人相视一笑。
  念一先开口说：“不好意思，刚看到你的短信，你一直在这儿吗？”念一倒是很想听到他肯定的答案。
  “没有，到附近办了点事，顺便过来看看你，就昨天晚上的事跟你道个歉。”念一笑了笑说：“没事，又没打起来。再说，你也没法帮我，他也是你的朋友。”
  “那……吃了饭了吗？一起吃个饭吧，就算是给你道歉。”
  念一没有拒绝，两人来到了附近的一家餐馆，餐馆的人很少，可能是过了饭点了吧！他们选择靠近窗户的位置坐下。这时，念一的手机响了，是哥哥的，“饭都不吃，又跑哪去了？”
  “哥，不要等我了，我在外边吃，换换口味。”
  “带钱了吗？要不要哥过去，一个人吃有什么意思？”哥哥关心的问。
  “不用了，你忙你的吧，我就是瞎转，随便吃点。”
  “那你注意安全，想玩就出去玩玩，5点回来就行了。”说完就挂了电话。
  念一打电话的时候，南天一直盯着他看，看着看着，脑子里就蹦出一个词来：水灵、倾国倾城。然后又觉得自己可笑，实际上念一长的确实算得上好看，尤其是笑起来很甜。要不述生怎么能看上呢？念一把电话放下后，南天有意无意的问：“谁的电话？”
  “我哥。”
  “你哥？什么哥？”
  “就是亲哥呀！”
  “情哥？亲哥？”他抬头望望小诺。
  “嗯，亲哥哥，我叫单念一，他叫单佑一。”
  说完，南天如释重负的笑笑，又问：“喜欢玩什么，来上海多久了？”
  “每年的寒暑假都会来，也说不上喜欢玩什么，小时候哥哥带我去游乐场，特别兴奋，看见迪士尼也想去，不过，没敢再要求，哥哥已经很不容易了。”他们就这样天南海北的聊。
  不过，南天更爱问念一家中的情况，为什么没上学？喜欢吃什么？玩什么？干什么？好像一下子要知道他的全部。不过，时间有限，饭吃了一个来小时，他们感觉也没说了多少话。下午念一有时间，可是南天没有，上午没去上班，刚刚就有人催了，说下午有个很重要的会，他必须回去。临上车，他看到念一的背影，又叫住他：“念一，我们是朋友了吧！”念一回头笑答：“当然，早就是了呀。”“那以后可以常联系了？”“嗯，当然。”南天这才放心的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