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历史同人)是者非(李斯×韩非)》分卷阅读2

  “劲儿还……不小……呼”李斯给疼得龇牙咧嘴,没听见那小孩轻轻从牙缝里挤出三个字:“姑,娘,嗯”
  后来的事情李斯便记不清了,关于如何和那个女孩说再见,如何溜回去然后被师父找又揍了一顿回去,如何被师父带回稷下学宫,通通不晓得了。他有印象的,只剩下忘记了缘由,不知为何借着自己还算不错的身手,揭下了那女孩的面具。
  不过是一张清秀的脸罢了。和背影比起来,算不上有多吸人眼球。只是淡淡的清冷神色像雪山巅上那一朵白云,熨帖地糅合在眉眼软糯还没张开的五官间。
  李斯说不上失望还是什么,喃喃道:“原来,你长这样啊。”
  “怎么你该不会以为,戴面具的都是美人吧”猛然被揭下面具,那孩子并没有生气,倒先是故作高傲地挑起了眼角,然而终究是小孩子心性,话没说完就忍不住笑了起来。
  再后来,似乎是有一朵白色的小花从椿树上落下,飘过那个女孩的长发,李斯脑袋里突然蹦出一个亲她的念头。
  北冥的海浪仿佛在呼啸,一次又一次扑打在礁石上,有白沫飞溅而起。李斯脑袋里那个声音也随着潮汐起伏,一遍遍加强了力量。
  最后理智一败涂地,李斯飞快地啃在了她嘴角。
  、阳春白雪
  初见韩非,是在一个清冷的傍晚。
  时北君未去,东君未至,金乌将沉,婵娟将出,一年一天中最严寒的时候。李斯觉得自己指尖已经不是快要冻僵,而是都快冻掉了。
  那时候师父还是稷下学宫的祭酒,儒家的掌门人,武林正道的至尊。而他自己,还只是个初出茅庐的半桶水,学艺不精,剑法只会得粗略一招半式,但也足够出门遛弯时拉一票崇拜者对他大抛媚眼了。
  在那之前李斯从来没有想到过,在那样呵气成冰的季节,竟然会有人看起来比那天气还要冷。
  仿若艳阳三伏天的正午忽降暴雪。
  这人大概是属冰的吧,李斯甚至想,如果把他放在火上烤一下,没准一会儿就能化成水又或许能烤得外酥里内香软适口。
  李斯下意识咽了咽口水,随即反应过来在心底暗自扇了自己一耳光。
  嗯,都怪师父总跟我抢肉吃……否则才不会如此失态。
  这并不是说韩非穿得少,让人一看就觉寒意。相反,他一身淡蓝锦缎镶边的雪白狐裘衣,修长脖子掩埋在领口绒毛间只露出尖尖的下巴,怀里抱着一张琴,满脸都是淡漠的愤世嫉俗。身后跟着个书童捧砚,踮着脚正为他打伞挡雪。
  不是没有听过韩非的大名,江湖七大世家中秦齐赵楚魏韩燕,韩非身为韩家公子,况且早有聪慧卓绝之盛名。武道方面的天资,自是根骨奇绝不必多言,悟性也是数一数二,在文坛上亦是颇有建树。传闻他自幼便过目不忘,三岁能成诗,五岁能成章,才思敏捷得总是叫人自惭形秽,还琴棋书画无所不精。
  此等人才,自然是不能泯然众人的。所以,据说韩非生了三只眼睛四只手,一个脑袋大如两个斗,这也是很合理的。
  只有如此,他往人堆里一站,才会显得分外的鹤立鸡群。
  然而这位韩家公子和传言里相去甚远,至少外表构造上和普通人是一样的,可是内里么……李斯此刻看着韩非,就忍不住笑起来。他想,这个人心里,到底是藏了有多少事呢
  荀况领着韩非走到李斯面前:“这就是你新来的师弟,韩非。你做师兄的,要多照顾他,你们好好相处。”
  李斯低头暗笑,拖着嗓子唱诺。难得见到师父这么一本正经的样子,他当然不能拆穿,反正这人既然拜入儒家门下,以后在稷下学宫待的时日长了,自然会看清看清他们师父的二货属性。
  于是他应下,热情亲切地揽过韩非肩膀,果不其然就看到了那人微微蹙起的眉头,但却忍着没有躲开。
  还真是闷葫芦一个。李斯这样想着,笑嘻嘻道:“我叫李斯,来学宫有几年时间了。师弟初来乍到,有什么需要的不适应的,尽管告诉我就是。”
  韩非恭谨地向他点一点头,算是打了招呼。
  荀况看两人似乎挺融洽,便对韩非身后的小书童捧砚道,“虽然你家公子身份尊贵,但我们学宫的规矩还是得遵守的,你把韩非的书箱带到卧房,就该离开了。”
  “是。”捧砚乖巧道。
  荀况又挥挥袖子道:“那行,小斯你今天先带小非熟悉熟悉环境,安排他住下吧,明日我再来授课。”
  “行嘞。”李斯应道,转头对韩非道,“今日天色已晚,师父也没提前跟我说你要来,新的房间还没打扫,全是灰,根本没法住。不如你就先跟我挤一晚上,明日我把房间整理出来了,再帮你搬过去”
  韩非愣了愣,随即有些不大情愿似的,但也无可奈何,只能点头,仍是没有说话。
  还真是娇生惯养。李斯看着好笑,也没怎么在意,带着韩非往学宫中属于儒家的仁善院走去,路上踩着积雪深一脚浅一脚,十分不好走路。李斯见韩非抱着琴似乎挺沉的,想了想师弟家里权势颇重,生在那样的环境里恐怕从小到大没吃过什么苦,于是道:“重不重我来帮你拿琴吧。”
  韩非果然摇头。
  李斯早就料到这人固执,回过头一边走一边又劝道:“前面还要上山过吊桥,这雪天更不好走,我是向来熟悉了的,你却没走过,还带着这琴,一不小心摔跤怎么办。”
  韩非仍是不言语,只是抬眼看了看李斯,略一低头表示感谢,随即仍是摇头。
  身后捧砚代为解释道:“李斯公子,我家公子的琴向来是不让别人碰的。”
  什么琴这么宝贝李斯不由得多瞟了几眼,那是一把凤势式的琴,从琴头弯起,看起来似乎有些熟悉,像是在哪里见过似的。不过……琴么,不都长那个样子嘛,眼熟自然是正常的。
  李斯无奈,只能听之任之:“好吧好吧,不过等会儿在吊桥上我们可得慢些走。”
  学宫建在临淄城外一座小山坡上,规模颇为宏大,站在山脚处往上隐约可见丹楹刻桷和青灰色的台榭,掩映在葱郁树林间,瓦顶的螭吻俯瞰人世。学宫中轴线上是百家争鸣堂,各家门派定期在此论道,后院东侧,就是儒家弟子居住的仁善院。
  路上间或遇见几个同窗道友,李斯一一同他们抱拳打声招呼,东家长西家短地寒暄两句,显得十足的长袖善舞。走到难行路段时还不忘回过头来,不管韩非明显抗拒的神色也定要扶上一把,告诉他哪处积雪深些,叫他当心脚下。
  言语动作这般客套体贴,找不出任何虚伪的痕迹。
  韩非仍旧一言不发,只是偶尔望向李斯背影,眸子里显出一丝隐晦的情绪。
  “喏,吊桥到了,过了这桥,再往前走一段就是。”李斯停下脚步道,回头见韩非额上汗水,顺手就抬起胳膊要用袖子帮他擦去。韩非一惊,连忙闪躲,可是他快,李斯动手速度更快,抬手蹭过韩非肌肤,温凉水珠微微濡湿他的袖口。
  打量着韩非面上明显不悦的神情,李斯不厚道地笑了笑,接着想起自己身为师兄,这么故意作弄师弟实在不好,于是换上一副温良恭厚的模样,关心地问道:“累了没用不用歇一会儿”
  韩非冷着脸,甩下李斯快步向前走去。
  这死小孩,怎么就别扭成这样李斯哑然而笑,越发对这师弟感到有趣。
  嗯,看来今年冬天不会无聊了。
  “小非,你慢些,等等师兄啊。”李斯笑着说,跟了上去。
  韩非走得更快了。
  可能李斯天生就有乌鸦嘴的潜能,说好的不灵坏的灵,此刻,仅用几股绳索和些许不结实木板拼起来的吊桥摇摇荡荡,韩非只气冲冲埋头往前,肩头落满雪花,身后的捧砚跟不上他步伐,“哎哟”一声,跌了一跤,那吊桥顿时荡得更厉害了。韩非一个站立不稳,身子一晃,手中琴脱出怀抱,眼看就要掉下桥去
  那桥下虽说不是万丈深渊那么夸张,可山涧中也尽是嶙峋石子,这琴若是摔了下去,势必摔碎。
  韩非顿时急得眼眶都红了,想也不想低身弯腰钻过旁边防护的绳索,伸手捞住,可那琴下沉之势不减,竟带着韩非也脱离了吊桥,一齐往山涧中坠去
  “公子”捧砚惊叫着,李斯也吓得头皮一麻,连忙扑上来却没能拉住韩非,只抓住他一角衣袖,连忙往回扯,可哪知这力道仅仅带着韩非在桥上磕了一下,只听见一声闷响,随即那衣袖便断裂开来,竟没能救得韩非。李斯下意识攥紧双手,却只能眼睁睁看着那淡蓝的身影,朝着山涧中落下。
  手中徒留半片布帛。
  而即使是面临着生命危险快要死去,韩非仍然没有流露出什么激烈的表情,只是微微皱起眉头,仿佛有些不甘。他抱着琴的蓝色衣袂翻飞,衣领处狐绒像是早春时,来不及化开的晚雪。
  作者有话要说: 别问我为什么韩公子的衣服质量这么差严肃脸,因为我想让他断袖啊
  ps:好啦主角受袖子也断了,掉山崖也掉了,下去就摔死了,本文到此结束。哟
  、梅花三弄
  李斯不敢慢上半拍,当即抽出背上所负长剑,念诀御剑而飞,拽起韩非揽入怀中,而后不太稳当地落定。
  这才长出了一口气。
  他这辈子都还没用这么快的速度正确念出剑诀过。果然人的潜力都是给逼出来的么李斯擦了一把额头上的冷汗,可别再这么逼他了。
  这种事情再多来两次,小心脏简直承受不起。
  “公子你没事吧”见韩非脱离险境,捧砚从吊桥上奔跑过来,眼泪汪汪地抓着韩非衣角,生怕他再次不见似的。
  韩非一落地就皱眉推开李斯,然后对书童摆摆手示意自己没事。
  被他猛地推开,李斯先是一愣过后给气得不轻。他担惊受怕的,抢着把韩非救了下来,这人倒好,只顾着琴,完全不把自己的命当回事李斯心有余悸,忍了又忍明知道会惹韩非厌烦,还是没忍住训斥道:“你疯了吗不过是一把琴而已”
  韩非理也不理他,李斯就看着韩非低头检查那琴,发现第五弦和第六弦两根从蝇头处断了,护轸也已开裂,于是咬咬下唇,气鼓鼓的看起来十分心疼宝贝琴,却对慌乱中手背上擦出的一大块伤口视若无睹。
  那神情,分明是在说“若非你李斯多管闲事要来救我,这琴也不至于磕在桥上木板撞坏。”
  然而从头至尾,韩非都是一言未发,李斯却仿佛有这样一种感觉,好像曾经熟识,只凭着韩非一个动作一个眼神,都能知晓他心中字句。
  这个师弟我曾见过的吧李斯莫名如此觉得。
  他暗叹一声,拉过韩非还在流血的手,掏出随身带着的疗伤药。韩非又是一惊,正欲缩回,李斯翻翻白眼,却用力按住他:“别动”
  韩非挣脱不开,另一手还要抱琴,只能冷着脸任由李斯上药。
  李斯便也冷着脸,本想故意弄疼这人伤口,想了想却还是不忍,非但不忍稍微加重力度,甚至还生怕自己粗手笨脚的弄疼他,一边上药一边吹气,还一边唾弃自己这种行为,人家分明没有给一点好脸色看,却还这么小心翼翼地伺候着,实在是贱得无以复加。
  上了药,韩非忙抽回了手起身,很抵抗地看着李斯。李斯有些不快,但一转念这琴被摔坏,多少还是和自己有关系,不过话又说回来了,就算没有关系,他也应该给韩非陪个不是。毕竟,谁让他是当师兄的呢
  师父交代过,我们儒家一脉上下,应做到兄友弟恭,但如果师弟不攻,师兄还可以攻……不对什么乱七八糟的
  李斯擦了一把汗,忙把思维拉回正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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