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错炼诸天》00013 还有谁

    
    敷敷,敷敷,敷敷~~~
    夏日炎炎,流风簌簌。
    一阵衣袂齐动飘舞,乘流风之势,扰入九曲园外那一幕紧张逼人的氛围中。
    衣袂声浅,然对于此刻的九曲园却不啻雷霆隆隆!
    因为这阵衣袂飘飘打破了一切,更惊动了一切。
    所有人的视线都寻迹望去,他们见到了那副画面。
    一行杨柳细腰婀娜多姿,随着秀衣迎风款摆,为此刻的九曲园点缀上一抹无法漠视的惊艳。
    这一行皆是女子,且各个容貌不俗,见之难忘。
    为首者一名十六、七岁的端丽少女,如黛眉眼间尚有一抹青涩,隐于那淡淡勾画的粉妆间,灵巧地双颊酒窝氤氲,似旋非旋,那一丝淡淡笑意的自信,或许未必源自自身,但至少安稳泰然,八风不动。
    见到此女,九曲园外众人中,无数双眼倏然一震。
    并非因为她较好地容颜,而是那身淡装素裹。
    世间之人,只要不是石头里蹦出来的,每个人都有老祖宗……其实即便是石头里蹦出来,那也是祖宗了自己。
    世上每个人都有老祖宗,不过绝大多数人的老祖宗,如今都在祠堂里供奉着……自然也有例外。
    烨京锋镝长街上的靖浪府中,也有一位老祖宗,这位老祖宗就是一尊例外。
    百代忠烈,靖浪姜门,姜家老祖宗,太夫人彭丹麟,烨京人人尊称的麟老太君!
    锋镝长街,靖浪府将门姜家,自大璟太祖炎武帝起已效命账下,姜家老祖姜锋与胞弟姜镝是当时名动天下的炁修强者,两人即便立足于那段混乱黑暗的时代,依旧谨守侠义本色,兄弟两人双枪复马护持一方平安。
    之后两人投入太祖麾下,乘风破浪,披荆斩棘,助太祖打下浩荡大璟江山,太祖为表彰两人之忠义,不但赐下烨京靖浪府,更为府邸所在街道赐字“左锋右镝,军威长佑”,锋镝长街因此得名。
    自姜家太祖延绵至今千百年,靖浪府姜家不知为大璟贡献出多少铁骨铮铮的子孙儿郎,赶赴杀场,英勇就义,可谓当之无愧的大璟第一将门……曾经的。
    对,曾经的。
    姜家儿郎为国捐躯的太多了,昔日繁华兴旺的姜家百脉,如今大多萧索凋敝,如今的那座靖浪府中,是一间间午夜梦回,哀怨凄诉的新婚空闺,一双双迷离幽婉的带泪美眸,恍惚间期盼着那双归来的泥泞军靴,她们不敢让自己有一丝的清醒,因为一旦清醒就必须面对残酷的现实……她们的男人再也回不来了。
    碧血长空姜门郎!
    曾经繁华正茂的姜家各脉儿郎,早已化作一道道镇守大璟疆域的英魂,姜家依旧是大璟第一忠烈门,却已非大璟第一将门。
    姜家已经无儿可将了!
    正因如此,即便是当今大璟皇帝司马天威,对姜家依旧敬佩有加,尤其是对那位无数次痛尝白发送黑之苦的姜太夫人,面对这位太夫人,就连身为帝尊的司马天威,都会尊称一声“老太君”。
    镇南王列灼娶了姜家之女姜云嬛为妻,添为镇南王正妃,也即是世子烈非错的生母,姜家太夫人麟太君是王妃姜云嬛的曾祖母,自然也是烈非错的老祖宗。
    如此一位老祖宗,自然当得天下人万般敬重……尤其是镇南王列灼。
    即便如今威赫八方的镇南王爷,也免不了少年儿时的那段青葱岁月,那时的列灼因为某些体质原因,需借助靖浪府特殊地气养护内元,因此镇南王的儿时有大半时间是在靖浪府渡过的,而当时肩负教导这位未来王侯重任的,便是靖浪府中权威至高的麟太君。
    少年时的谆谆教诲之恩,如今的举案齐眉,镇南王列灼对靖浪府麟太君的敬重,远超任何旁人。
    所以,即便镇南王有哪一日胆大包天连皇令都不尊,也不会不尊麟太君。
    此刻那美貌少女领队的一众娉婷,正是来自靖浪府,为首那名美貌少女更是靖浪府麟太君的贴身侍婢……柳唯。
    柳唯一行娉婷袅袅,莲步轻挪,越行越近。
    陆川目睹,刚毅面色数变,眼神中透露浓浓疑惑。
    靖浪府之人为何会出现此地?
    眼中回荡着疑惑,视线最终落在身边的世子爷身上,他明白问题出在这里。
    问题的确出在这里,而且引发问题的这位,似乎也无意藏形匿影。
    烈非错淡淡看了陆川一眼,随即视线扫过四方那一幅幅迟眉钝眼。
    “里面那块该死的石头把我的声音传遍烨京,引来这么满满当当一街的‘正人君子’,大肆兴师问罪……”烈非错一股痞气地反翘大拇指,点了点身后的九曲园。
    “……也不知这些人想过没有,难道被百里传音引来的只有他们么?”下半句话锋一转,向着四周众人嘲问道。
    难道被百里传音引来的只有他们么?
    众人面面相窥,除了他们还有谁?
    当然,有镇南王府……但镇南王府显然来的没这么快。
    而除了镇南王府之外……倏然,一张张脸上露出恍然大悟的惊色。
    还有的!
    四面八方涌来的人群中,极有可能包含了一种人……
    烈非错猪朋狗友!
    “方才一出九曲园,我便见到黑压压的人群,但同时在人群中,我也见到了一些熟悉面孔,当时我做的第一件事,就是用手势暗示他们暂时别站出来,静观其变。”
    此言一出,四周的“正人君子”们个个面露恨色。
    那队娉婷袅娜身影此刻已行过泰半人墙,比起方才陆川一众的尖刀突入,她们表现的更为轻松。
    没人选择阻挡在她们前面,因为不敢,更因为不愿。
    “而之后,我便陷入无耻无用的围攻,期间更有人大谈天意,仿佛天理报应握在他手中那般。”烈非错视线凛然,投注在一名此刻衣衫褴褛,满面淤肿的男子身上,方才便是此人大放天意果报厥词。
    “其实我倒该感谢他,正是借着他那番天意果报,才让我找到一个顺水推舟的机会,那时我说……何必来这套狐假虎威,你们两个干脆说自己洞察先机,去找老祖宗扶乩,得解本世子之阴谋。”
    “对,那时我说了这样的四句话,而这四句话第一句的开头……”
    烈阳蒸蒸,夏风炎炎,恍惚间,这一刻的蒸蒸,这一刻的炎炎,好似撇开八方六合,唯独落在烈非错一人身上。
    “……何必来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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