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间静室中,一名大约6岁的孩童,正静坐在榻上,在他的面前有一杯水。
这名孩童,便是水无月祁,水无月一族和辉夜一族,这六年来一系列摩擦的焦点。
水无月一族对辉夜一族的说法是他们一直都在将水无月祁监禁,但大家都知道那是在扯淡。
水无月一族,因血继独特的传承模式而异常的团结,连普通的族人都会护短,更何况是一个货真价实,觉醒了水无月一族血继的孩童呢
“祁,给我看看你这个月的成果。”
祁的对面,同样跪坐着一名女子,她正面无表情的看着祁。
自从四岁那年,祁无意中觉醒了血继之后,这名女子就成了家族安排给他的师傅。
没有传授祁任何忍术,体术,甚至是忍具的使用,她所教的,仅仅就是能力控制这一项目,以及对祁身体柔韧性的锻炼而已。
和其他血继家族不同的是,水无月一族的力量,完全取决于他们能力的等级,他们是用血继来提升战斗力,而不是用其他的辅助技能来强化血继。
用女子的话来说,水无月一族的血继冰遁,类似木叶初代火影的木遁一般,是拥有特殊能力的强遁术,外人想要模仿,也不过是似是而非,徒具其形。
据说水无月一族的血继在达到高等阶段后,连带在水遁的造诣上,都能比起木叶忍者村当年的二代火影,完全有过之而无不及,当然,这只是理论上的说法而已。
毕竟这个家族崛起的时间太短,和二代火影压根就不是一个时代,无法比较。
“是的,师傅。”
孩童规规矩矩的行了一个礼,随即便将眼光转向了他面前的杯子。
“哧啦……”
杯中的清水,这一刻似乎受到了什么刺激,先是从杯中激射而出,然后很快就在空中汇集成了一道细丝,而当这一切完成之后,这道水线便朝着祁对面的女子狠狠的扎了过去!
“很好!”
也不见女子有什么动作,细细的水线眼看就要刺中她的咽喉时,又猛然静止,随后就如同时光倒流一般,退回了杯中。
简直就好像……什么都没生过一般……
“既然你已经可以做到不把杯子弄坏了,那就可以真正进行术这个层次的修炼了。”
女子的脸色,终于稍稍有了些变化,似乎是有所赞扬。
而就在这个时候,敲门声响起……
“谁我记得我说过,上课时间,不准打扰我们!”
授课被打扰,女子的脸庞上,明显浮起了一丝不悦。
她的脾气真的算不上好……
“紫小姐,长老要见水无月祁。”
门外一个低沉的声音响起,
“长老说了,是现在就要见。”
“知道了,我这就带他过去。”
名为紫的女子,也就是水无月紫皱了皱眉头,便站起了身来,看向了她对面的祁。
“祁,你听到了,长老要见你,跟我来吧。”
“是的,师傅。”
祁似乎永远都只有这句话,他同样不紧不慢的站了起来,然后便随着水无月紫,走出了门。
水无月是豪族,豪族就自然是豪宅,而这个世界所谓的豪宅说穿了就是园林一般的存在,在转了不知道多少个弯之后,两人已经站在了一幢大型建筑面前。
这里,就是水无月一族的中心,家族宗堂……
“祁,不要东张西望,这样很没有礼貌,好好跟上。”
看到祁左右望个不停,水无月紫皱了皱眉头,提醒了一句。
“你是高贵的水无月一族,不要让辉夜一族的野蛮血统影响了你。”
显然,她对于辉夜一族,不是一般的反感。
当然,这句话并不是她就对祁有什么歧视,这只不过是往常的说法方式罢了。
“是的,师傅。”
祁没有反驳,他是弟子,女子是师傅,这里的师徒关系,可比他前世的地球,要严苛的多了。
在水无月这种大型忍者家族,师徒关系,有时候更胜血亲。
弟子顶撞师傅,那是大不敬,虽然他并不是在进行所谓的“东张西望”,但他却不能反驳,否则,就是不敬师傅,会被人指着脊梁骨骂的。
凡事都有好坏两面,这样的规矩,固然有些不近人情,可相对的,师傅对待徒弟,却是全力栽培,生怕有所遗漏,比养儿更用心。
“跟上吧。”
见祁虚心接受了自己的教导,没有再做出“不合礼法”的举动,女子这才满意的点了点头,带着祁走进了宗堂。
“参见长老,我已将水无月祁带到。”
宗堂内,此时只有那名老者,他纹丝不动的坐在上处,双眼紧闭,直到听到女子的声音,他才睁开了眼睛,看向了跪在面前的两人。
“来了啊,紫,祁最近的修行如何啊”
“他很好。”
水无月紫的嘴角微微有些上翘,
“就是礼仪方面,有所欠缺,辉夜一族的野蛮血统,对他还是有所影响。”
“这样啊……”
老者突然很想笑,不过他忍住了,他很清楚水无月紫在某些方面特别有偏执。
“好了,你先下去吧,我要和这孩子好好的聊一聊。”
“长老,我身为他的师傅,有件事想问一问。”
水无月紫行了一个礼,但却并没有退下。
“长老此时召见祁,是因为时间快到了吗”
“不错,正如你所想,看来,安排给你的任务,你也完美的达成了吧。”
老者点了点头,没有否认,毕竟不是每一个水无月族人,都那么糊涂。
“是的,关于祁的教导,很顺利,查克拉的修炼方法,我已经完全教给了他,他只需要照着方法继续锻炼即可。”
水无月紫叹了一口气,
“既然如此,紫先告退了。”
说完,她竟是不再看祁一眼,很是干脆的就退出了宗堂,并关上了大门。
“好了,现在就只有你我二人了,祁。”
见水无月紫已经完全离去,老者这才把目光转向了祁,他的眼神此时却是颇为柔和,
“我们还是第一次见面吧。”
“是的,长老。”
祁搞不清老者到底是什么意思,不过他来到这个世界已经六年,从一开始连话都不会说的婴孩,到现在的孩童之躯,早期的惊慌失措已经消失无踪,他已经学会了如何在这里生存。
而且他一开始是直接穿越到婴孩之身,这实在是一种好运气,因为不论他如何惊惶,用婴孩的躯体所表现出来的形式,仅仅只有哭闹罢了,并不会惹人起疑。
这让他有足够的时间去适应这个世界,这个他前世曾经非常喜欢的,叫做“火影忍者”的世界。
但喜欢火影的故事,不表示他喜欢穿越到这里,更何况,就算在前世,他也很久没看火影忍者了,他只知道他在一瞬间,就失去了自己曾经所珍视的一切家人,朋友,爱人……
时间可以磨平人的伤痛,但却改变不了他的现状,在这里,他就是一个异类,他将永远孤独,更何况,他如今在水无月家,他知道这是一个即将灭亡的家族。
不可预见的未来并不可怕,可怕的是你知道未来,却不知道确切的时间,尤其是这个未来关系到自己的性命。
所以,在家族给安排了师傅以后,祁几乎是连吃奶的力气都拿出来了,生怕浪费一秒的时间。
他如今的积累每深厚一分,他日后活命的机会也就会更大,自然由不得他不努力。
水无月的血继修炼方式,相比其他家族,倒是要简单明了的多,从头到尾就是就一种修炼方式,对查克拉的控制越精确,之后的秘术自然是水到渠成,反过来你控制能力不够,天塌了也没辙。
因此,它难就难在提升过程是实打实的,没有任何取巧的路径,绝大多数水无月族人要么天赋是不够,要么就是因为时间问题无法专心修炼,结果便是一辈子都无法探究极致。
这两年,祁在修炼上不可谓不刻苦,但如今却依然只是初级阶段罢了,可见水无月血继等级提升难度之高。
“你不要紧张,我水无月家族,没这套,你师傅授课归授课,平时你大可畅所欲言。”
似乎看出了祁的不适应,老者安慰道,
“我问你,你觉得家族对你,如何”
这话有点怪,堂堂一长老,居然如此询问一小辈……
不过虽然疑惑,但祁依旧老老实实的回答道:“家族对我很好!”
“你当真这么觉得”
老者一声冷笑,双目如电,死死的盯住了祁,老口一张,就是一阵连珠炮般的问话……
“你被家族从小监禁,从未出过族宅半步,你不感委屈”
“你父母被家族生生拆散,永世不可相见,最终相互思念,耗尽心力而死,你不恨家族”
“你身为水无月,却不能修习任何忍技,两年来,每日粗茶淡饭,衣食还不如仆人,家族最多也不过是让人教导你对锻炼血继,你就没有怨言”
有道是价值观不同,老者说的这些,尤其是最后一项,在忍者世界,是很重要的事情,一般人那是绝对无法接受的。
这里不比地球,地球上,六岁是上幼儿园的年纪,但在这里,却是让一个有资质者掌握基本忍技的毕业时间,越晚,则劣势越大。
水无月一族,不传授祁任何忍技,用这个世界的观点看,就等于是要废了祁。
但祁却不是一般的小孩,他也自然不会像普通小孩一般,心怀怨恨,家族让人教他锻炼,显然就是不打算放弃他,必然有这么做的理由。
“不会!忍界规矩如此罢了,我的父母没有力量打破规矩,就只能接受惩罚,家族培养我,我感恩还来不及,又怎么会怨恨”
说完这句话,他也不再出声,而是任由老者打量他。
“你的心性,倒还算不错,没那么毛躁……”
半响之后,老者才微不可查的点了点头,
“很多家族,一旦灭亡便无法崛起,只因为他们已经习惯了锦衣玉食,再也受不了苦日子,更受不了挫折和委屈,没有了骨气,就没有了复兴的可能。”
这句话,明显是意有所指,祁的身躯,竟是忍不住颤抖了一下。
“你母亲的事情,家族也没想到她会那般痴情,竟是绝食而死,家族虽然有心袒护,但她一心求死,我们也没有办法,而辉夜一族的那名男子,也是一样。”
老者没有理会祁的异样,而是长叹了一口气,
“不过你父母的意外身亡,却是挽救了当时剑拔弩张的两家关系,我们两家这才从对峙转为和谈,大名也因此才会一再推迟对家族动手的时间。”
最后一句话,对于祁来说,不亚于是一道晴空霹雳!
大名要对水无月动手了!
他猛然抬起了头,看向了老者,再也无法掩饰自己的情绪。
这一天……终究是来了么!
好快啊……
他只觉得无比的苦涩……现在的他,能够在这场灭族灾祸中生存下去么
“看来你也不是太笨,总算有一个忍者应有的心态,面对大名,第一反应不是蔑视,而是顾忌。”
老者满意的点了点头,
“我们忍者和国家当权者,是互相依存的关系,但只是一个家族,是无法建立对等关系的,不易控制的水无月,如今已经是大名的眼中钉了。”
这时,祁终于忍不住问了。
“既然如此,为何大名要灭我水无月一族,忍者是国家的军事力量,大名手握国家资源,根本不需担心忍者不受控制,他这么做有何好处”
“很好,你有家族意识,我就更放心了。”
老者露出了高兴的神态,显然,祁那一句“我水无月一族”,让他很满意。
“不过有一点,你说错了,水无月是水无月,雾忍是雾忍,两者不可混为一谈。”
“什么!”
这下,祁是真的惊讶了,水无月一族,居然不是雾忍村所属
“忍者的存在方式,并非只有忍村一种,大量独立的忍者家族,比比皆是,我水无月一族,崛起于内战,一开始,就是随同大名而非水影。”
老者开始细心的为祁讲述了起来,
“所以大名对付我水无月一族,水影,不会干涉,也不能干涉。”
“那我族何不干脆加入雾忍”
祁这下就更不明白了。
“晚了,体系已成,哪里是说加入就能加入的况且,以水无月的情况,主动要求加入雾忍,并非好事,到时,我水无月即使能够幸存,也不再是水无月了。”
老者摇了摇头,
“你还小,以后你就明白了,我们忍者,虽然不像武士一般迂腐,但家族的荣耀,却不能放弃,没有了荣耀,就没有了凝聚力。”
说完,他伸手从怀里掏出了一卷卷轴,递给了祁。
“这个你拿着,这是我们水无月一族的秘法,以及一些忍术,可以说是我水无月一族的战技精华所在,你要好好保存,绝不可落入外人之手。”
这句话不可谓不吓人,祁不敢怠慢,连忙接过。
这就是家族和野忍者的区别所在,野忍者,不论是忍术还是秘技,都相当有限,不是少而不精,便是多而杂乱。
一名野忍者,最大的念想,就是能够加入家族或者忍村,由此得到更加精炼的忍技,而这些,都是被各家族,忍村所垄断的。
任何一样忍技,都是家族无数代人的成果,无比珍贵,根本不会外传。
老者的举动,分明,就是在料理后事了……
“不要奇怪为什么只有一卷卷轴,我们水无月一族的战斗技巧,最是简单不过,忍界水遁术虽多,但以后你大可以通过其他途径去获得,我相信你有这个能。”
老者笑了笑,指了指祁手中的卷轴,
“这上面主要的,是只有我水无月一族才能使用的秘法,和对水遁术的一些独特释放方式,任何水遁术,都可以通用。”
“一名忍者的强悍与否,不是看他的忍术是否繁多,而是看他的忍技,是否精炼,能够以最小的消耗,取得最大的战果,这才是你需要掌握的!”
这一番话,可以说是解开了祁的疑惑,他这才明白,为什么,在前世所看到的剧情中,即使是一方强者,也并不会哗啦啦一大筐忍术随便放。
相反,他们用的忍术虽然不多,却很有效。
“是,祁受教了!”
这一次,他是真心实意的朝老者行了一个躬身大礼。
老者所说,并不是普通的谈天说地,而是字字关系他日后的生死存亡,光是这卷卷轴,就是无价之宝,水无月一族的精华所在……
但很显然,老者的交代,还没完。
在受了祁一记大礼之后,他便开始继续叙说了。
“我们水无月一族,近年来,风头太盛,族人因此而浮躁,最终惹的大名猜忌,要灭绝我族,所以你记住,日后,一定要低调!”
“低调!人家就会不自觉的忽视你,这样你就能活得长,然后找机会背后下手,杀死你的敌人!”
抚了抚自己的胡子,老者忽又然话风一转,颇有了一些唏嘘的味道,
“我们水无月一族,如今人人都在大名的名册上,唯有你,他连你长什么样都不知道,所以我将一切都托付于你,他日,你有机会重建我族,刻一定要牢记今日的教训。”
“过几日,我会让人悄悄送你去辉夜一族,你不用担心,辉夜一族是不会亏待你的,你的父亲,是辉夜一族族长的弟弟,你是他的亲侄子,他会传授你辉夜战技。”
砸吧了一下嘴巴,他的语气中难得有了一份赞扬,这和水无月紫完全不一样,
“那可是好东西啊……辉夜一族是历史悠久的血继名门,尤其是他们的体术,经过无数代人的积累,堪称水之国第一。”
唧唧呱呱的说到了这里,他竟是忍不住朝祁瞪了瞪眼,吹了吹胡子,
“你若是能够将两族的战技融会贯通,他日忍界强者的位置,必有你一席之地!”
大概是很久没这么畅快说话了,老者这一次交代,愣是足代了三个多钟头,好在祁如今耐性已经被锻炼的如同钢铁一般,他纹丝不动的跪坐在地,一字不漏的将老者的话一一记在了心里。
最终,老者以一句这样的话,作了结尾。
“你记住,家族的根本,在于团结,他日你若能重建水无月一族,天大地大,族人最大,做到了这点,家族便能强盛!反之,水无月,不如就此灭亡!”
天大地大,族人最大!
祁,记住了这句话,不过他还有一句话想说的就是……
复兴家族这种麻烦事情,您老还是让别人去干吧!
这种事,向来是前辈放血,晚辈喝血,小爷我吃撑了才去放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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