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置之死地而后苏》置之死地而后苏 第2节

  老祖当年应该也是如此慈爱地对待这位少年吧?
  毕竟他仅有的一丝温柔都留给了孩童和灵兽幼崽。
  “你的灵宠不错,”方长老拿出一颗灵兽喂给了何灼,灵光一闪,又问道,“这灵宠不会是老祖赠与你的吧?”
  何灼本来还挺开心,见这长老眼神突变,目光灼热地看着自己,浑身的绒羽瞬间炸开。
  “卧槽,这个老变态想对我做什么?”
  祁沉护住何灼,向后退了几步:“长老,自重。”
  话音刚落,屋内的几位弟子脸色大变,方长老是剑峰四大长老之一,出了名的喜怒无常,生怕方长老一个不开心就出手伤了这位新来的师弟。
  “哈哈哈哈,好好好。”方长老大笑几声,十分欣赏祁沉不畏强权的模样,不愧是齐与老祖看中的人。
  几位弟子:“???”
  长老,你变了。
  最后方长老还是允许祁沉自己御剑飞往大殿了。
  何灼站在肩头,迎面吹风,情不自禁地把张开双翅,挥动几下。
  察觉到雏鸟的动作越来越大,祁沉出声提醒:“莫要掉下去。”
  “怎么可能,”何灼说着开始在他肩上走动,一边还唱着,“卧似一张弓,站似一棵松,不动不摇坐如钟,走路一阵风......”
  音律奇特的歌声传入耳里,祁沉消耗的灵气猛地增了回来,他眸色一变:“别唱了。”
  何灼走过去啄了一下他的脸颊:“你不让我唱我就不唱么?”
  “到了。”
  祁沉跳下剑,见方长老神色不变,知道是因为这点灵气对方并不能察觉到,垂眸提醒:“殿内大能诸多,以我如今的情况,不一定保的住你。”
  听到这话,何灼不再嬉皮笑脸,好不容易收到一个相对称心的小弟,万一等会儿他被哪个女修看上,强取豪夺怎么办?
  何灼犹豫片刻说道:“我去你衣服里待一会儿吧。”
  祁沉将他放进衣襟,再次叮嘱:“不要开口。”
  何灼想了想,回道:“啾。”
  大殿内的人不多,只有天资极佳的几人才可直接来面见诸位峰主,其余的都需要在弟子堂锻炼自身,等到一年后宗门比试,赢得在人前露脸的机会。或者看缘分,不少真人见着顺眼的弟子,随手便收了。
  何灼安分地呆在衣服里,也不敢乱看,细细地听他们在聊什么。
  方长老向诸位峰主解释了祁沉的来历后,剑峰峰主直接开口:“你可愿拜我为师?”
  毕竟当年齐与老祖也是从剑峰出去的,仇久想不出少年拒绝的理由,直到他看见了祁沉拿出的令牌——千兮令。
  千兮峰的通行令牌,千兮峰,齐与老祖座下的山峰,以他的千兮剑命名,整个万道宗只有宗主有千兮令,除了宗主,也无人知道千兮峰是何等风景。
  方长老笑着摇头:“是我糊涂了,老祖怎么会无缘无故指点。”
  祁沉神色平静,仿佛根本不知道手上拿着的东西代表着什么。
  “那我先告辞了。”
  “慢着。”剑峰峰主仇久喊了一声。
  窝在祁沉胸前的何灼打了激灵,屏住一口气,往里缩了缩,生怕是因为自己,祁沉才被叫住。
  祁沉缓缓转身,仇久笑道:“不如我送你去千兮峰罢。”
  何灼闻言瞬间松气,小肚子也弹了出来,真是吓死个鸟。
  方长老赶忙说:“还是我送你去吧。”
  祁沉知道他们心里的小算盘,冷冷地说:“不必,我认识。”
  仇久笑意不减,问了一个在场所有人都关心的问题:“不知老祖何时能回?”
  祁沉扔下两个字,转身就走。
  “不知。”
  殿内的几人看着少年的背影,纷纷感慨他颇有老祖当年的英姿。
  “师尊,他便是齐与真君的弟子么?”
  “什么他他他,叫小师叔。”
  过了半个时辰,何灼才小心翼翼地探出脑袋,打量四周,蓝天白云,青山绿水。
  看起来没有人,他踩了踩祁沉的肚子,用眼神问:我可以说话了么?
  祁沉低头看见他灵动的眼珠子,揉了一把毛绒绒的小脑袋。
  “此处是千兮峰,在峰内你可以随心所欲。”
  何灼眼睛一亮:“真的么?”
  祁沉垂眸:“峰内除了你我,并无其他开了灵智的生物。”
  何灼动了动小翅膀:“快让我出来。”
  祁沉伸过去一根手指,让他自己站上去,只见绒羽随风飘扬,两只小翅膀扇动两下,圆乎乎地身体微微前倾,鸟喙一张:
  “贺崇!!你tm给老子等着!!”
  嚎完,何灼心里憋着的气总算消了一部分。
  “贺崇是谁?”祁沉轻轻按了按雏鸟的脑袋,他感受到身躯中的怒气。
  何灼只觉得一丝凉意从天灵盖顺了下来,怪舒服的。他抖了抖身子,浑身的绒羽更加蓬松,看起来就像个小球。
  “是个弟弟。”
  祁沉顺着他的绒羽抚摸了下去,摇了摇头:“你没有弟弟。”
  何灼语塞,想了半天才开口:“这个弟弟的意思是......他是个辣j-i。”
  祁沉神色一肃:“你不是j-i。”
  何灼此刻深深地感受到了时代的鸿沟,心累地不想说话。
  祁沉抚摸着雏鸟的背脊:“今后我们就在此处修炼。”
  何灼歪了歪脑袋,看着周围的树林湖泊,难以置信地问:“堂堂太上老祖,就让咱们风餐露宿么?”
  祁沉动动手指,前方的湖泊消失,逐渐显现一座金碧辉煌的大殿。
  他看着金色的大殿,眼里闪过一丝情绪:“自然是去那儿。”
  此刻正值午后,大殿折s,he的金光让何灼睁不开眼,他眯着眼睛,忽然想到了祁沉那柄金色的长剑,惊觉自己误会了祁沉。
  真正的村口王大妈应该是齐与真君。
  何灼感慨:“齐与真君果真与众不同。”
  祁沉冷笑一声:“有何不同,不过是个无法飞升的废物罢了。”
  何灼倒吸一口气,使劲地挠了他的手背:“别瞎几把乱说!”
  这种话心里想想不就得了么,还非得在别人家门口说。何灼生怕下一刻那个齐与真君就回来了。
  万幸的是,齐与真君没回来。
  只不过那座金殿,他们俩进不去。
  何灼斜视祁沉,毛绒绒的脸摆出了复杂的神情:你看,让你瞎几把说话。
  祁沉半阖着眼,没有开口解释,是他忘记了殿外还有阵法,元婴以下无法靠近。
  就把责任都推给齐与罢了,反正阿啄也不知道。
  作者有话要说: 何灼:不知道什么?
  祁沉:不知道不明了不想要,为什么我的心~
  明天陪麻麻去医院,可能会更的晚一点
  o( ̄e ̄*)
  ☆、狂凤怒号
  金殿进不去,千兮峰也没有其他可以住人的地方,祁沉不是个会委屈自己的人,思索片刻,便打算带着阿啄到曾经的住所——剑峰。
  出了千兮峰,何灼就感受到这座峰和外界的差别了,千兮峰内的灵气极其浓郁,刚才进去的时候还没感觉,出来后,吸收剑峰略微稀薄的灵气,总有些不嘚劲。
  “咱们去找人开门么?”
  刚才那么多人都主动要帮要送他俩去千兮峰,肯定也是乐意当个开锁师傅的。
  祁沉:“不可。”
  “奥。”何灼就是问问,他也有些担心万一开锁师傅想要强留在千兮峰怎么办,他们孤儿寡鸟的,齐与真君不知道什么时候才会来罩着他们
  剑峰随处可见白衣飘飘,身佩长剑的弟子,看得何灼都以为是自己眼花了。
  祁沉吐出两个字:“寡淡。”
  何灼脱口而出:“什么蛋?”
  祁沉耐心地重复了一遍:“寡淡。”
  这话被刚路过的一位白衣弟子听到了,脸色不虞地走到他们面前:“这位师弟,你是新来的么?”
  何灼啾了一声,点点头。
  见到祁沉肩上的雏鸟,白衣弟子脸色柔和不少:“那也难怪,你怕是还不知道我宗齐与真君的事迹吧。”
  何灼继续点头,接着白衣弟子就把齐与真君的丰功伟绩绘声绘色地描述了一遍,末了开口:“我这身打扮,就是齐与真君最为欣赏的。”
  祁沉听完眼里有了些怒气:“......是谁传的谣言?”
  白衣弟子奇怪地看着祁沉:“这怎么是谣言,这是齐与真君亲口所说的。”
  “我、他什么时候说过这种话?”祁沉被气得险些说漏了嘴,他何时欣赏过如此寡淡的颜色!
  白衣弟子这会儿脾气好得很,就像是疯狂安利别人自己粉的爱豆,耐心地回答每一个疑问。
  “当年和魔族一战结束,峰主前去迎接,穿得就是这一身白衣,紧接着就被夸了!”
  祁沉沉默了,他当年只是夸赞那小子养的幼崽不错,没想到被人误解至此。
  一旁的何灼听得津津有味,这人虽然长得一般,但故事讲得挺不错的。
  “方栖!”远处传来一声怒吼,“你又来卖衣服了!”
  方栖转头看了一眼,发现是自己的死对头,连忙对着祁沉说:“我这白衣和剑都有的卖,你若是想买的话,去兽峰找我啊——”
  话一说完方栖就放出一只飞禽类灵兽,跳上去跑了。
  那位怒吼的弟子也跑了过来:“师弟,你是新入剑峰的吧,刚刚那个是兽峰跑来卖衣服的,以后看见他不必理会。”
  祁沉问道:“你与他有交情?”
  张舍愣了愣,他和方栖不打不相识,勉强也算是有些交情,便点了点头。
  祁沉冷冷地说:“告诉他,齐与真君不喜白衣。”
  张舍:“???”
  祁沉说完径直往前走,等走到人较少的地方,何灼才敢开口问:“那个齐与真君是不是喜欢金色啊?”
  祁沉眉眼终于舒展开:“聪慧。”
  “那是!”何灼昂首挺胸,傻子才看不出齐与真君喜欢的是金色。
  “现在要去哪儿啊?”
  “找仇久。”
  “仇久是谁?”
  “剑峰峰主。”
  何灼一爪子踹到祁沉脸上:“你再瞎几把说话,剑峰肯定容不下咱们。”
  祁沉转头,眼里有些茫然。
  何灼解释:“你现在不过是个刚入门的小弟子,要叫人家峰主好嘛?”
  祁沉微微皱眉,半晌才蹦出一个音节:“嗯。”
  何灼低头啄了啄羽毛,他只是收个小弟,怎么感觉像在教儿子似的。
  剑峰的主殿,祁沉曾经来过无数次,可这是第一次,被拦在门外。
  “发生什么事了?”
  何灼觉得这声音怪熟悉的,转身一看,怒火蹭得飚了起来。
  贺崇!
  他下意识抓紧了爪子下的衣服,浑身绒羽炸开,脑袋微微前倾。
  “贺师兄。”
  师兄?
  何灼眨了眨眼,头脑一片清明。
  贺崇这龟儿子,早就入了万道宗,做的所有事情都是为了那个狗屁倒灶的玉佩。
  唯一的问题是,贺崇没有得到那块玉佩,为什么会动手?
  难道是知道了他没有玉佩么?
  雏鸟大起大落的情绪,引起了祁沉的注意,他转过身,看到了一名穿着青衫的男人,长相不俗,气质尚佳。
  负责看守的弟子立马挂上了笑容,对祁沉解释道:“这位是贺崇贺师兄,是峰主的徒弟。”
  此话一出,贺崇浅笑:“这位师弟,不知你想见峰主所为何事?”
  祁沉:“住所。”
  贺崇解释:“住所是弟子堂负责的,往西走便是了。”
  祁沉瞥了贺崇一眼,他自然知道是由弟子堂负责的,但是他怎么可能和那帮新入门的弟子同住。
  “告诉仇、峰主,我叫祁沉。”
  这名字听都没听说过,看守弟子嗤笑:“你以为你是谁?峰主听到你的名字就得赶来迎接?再说,你都这把年纪了,还不清楚宗门的规矩么?峰主是你想见就见?”
  贺崇在两人谈话间就翻遍了宗门修二代的名单,没有一人叫祁沉,也没有听说过姓祁的大家族。
  “祁师弟,不如你同我细说......”
  何灼想了好一会儿也没想来,现在也还没有能力揍贺崇一顿出气,烦躁的不得了,在祁沉肩头来回走,啾几声。
  祁沉把雏鸟放在掌心,缓缓地抚摸,他不知道为什么阿啄现在这么烦躁,只以为它累了。
  “尔等不必多言,我自有分寸。”
  贺崇脸色也有些不太好了,但是为了顾及保持自己人前风度翩翩的模样,耐着性子说:“师弟,此处是主殿,若你无事生非,戒律堂的师兄们有权处置你。”
  “师兄何必与他多言,我看这小子就是欠教训。”看守弟子冷笑,直接传讯让戒律堂的师兄们过来。
  何灼用脑袋顶了顶祁沉的手掌,从指缝中探出一个脑袋,对着看守弟子翻了一对白眼。
  堂堂齐与真君的徒弟都不认识,萨比!
  区区二阶灵鸟,竟敢这般态度对金丹期的修士,看守弟子怒掐法决,一团火球就对着一人一鸟飞了过去。
  “陈师弟——”贺崇开口似乎是想要制止,却没有做出任何动作。
  见火球直直地冲着手上的雏鸟来,祁沉神色一冷,拿出金剑刺了过去。
  看守弟子双手抱胸,不以为然,他倒是想看看筑基初期的弟子如何挡住金丹中期的一击。
  下一刻,祁沉不仅破开了火球,金剑还朝着看守弟子的飞了过去,将其掐诀的右手手掌斩了下来。
  “啊啊啊啊——”
  “祁师弟,你!”贺崇十分惊讶,一是没想到他居然能够还击,二是没想到他竟然如此大胆。
  看守弟子并非普通弟子能当,这陈飞是戒律堂出身,想得到剑峰峰主的指点,才愿意当看守弟子。
  祁沉收回金剑,淡淡地说:“对幼崽出手,你不配用剑。”
  陈飞捂着伤口,惊恐地看着祁沉,那剑不知是什么妖物,他无法止血,而且灵气也从伤口处疯狂流失。
  “贺师兄救我!”
  贺崇闻言,拔出长剑,指着祁沉:“祁师弟,此处容不得你放肆。”
  祁沉扫视贺崇,皱了皱眉,金丹巅峰,有些麻烦。
  何灼抱紧祁沉的手指,他就算看不出贺崇的境界,也猜到这龟儿子肯定不怎么好对付。
  “咱们要不先跑进去找峰主?”
  祁沉摸摸何灼的脑袋:“莫要担心。”
  何灼啄了一口祁沉的手指:“你傻啊,他肯定是想拖住我们,等那个什么戒律堂的人过来,到时候寡不敌众......”
  话未说完,贺崇一招打了过来,祁沉闪身避开。
  何灼睁大眼睛,怒骂:“妈的,辣j-i就知道偷袭。”
  辣j-i?
  这个词祁沉不久前听见过一次,他将灵气凝聚到双眸,再次审视了一遍贺崇,发现他身体里流淌着及其稀少的不属于人类的血。
  是在太过稀少,以至于祁沉分辨不出来是什么血,听到阿啄一直说辣j-i,便以为他看出了这一丝血的来历。
  “辣j-i么?”祁沉喃喃,他并不清楚这一族,但阿啄三番五次地提起,应当有些实力,想着,他的神色认真了几分。
  须臾之间,两人过了几招。
  贺崇紧紧地握住剑,这个弟子并不简单,境界的确是筑基期,可剑道上的造诣及其出众,以至于能用基础剑道挡住他的招式,甚至回击。
  若被师尊知晓,那唯一的弟子名额必然......
  贺崇运用灵气,手下的动作狠厉起来。他如今不过是记名弟子,峰主亲口说等一年后宗门比试收一名亲传弟子,如今出现了这么一个威胁,自然要早些铲除。
  “贺师兄,发生了何事?”
  戒律堂的弟子突然赶到,贺崇眸色一暗,收住剑招,任由祁沉攻过来。
  祁沉见状,也止住了动作。
  何灼死死地扒拉住祁沉的衣服,心如擂鼓,来了来了,传说中的打脸情节。
  戒律堂来了三位弟子,皆是金丹巅峰,穿着一袭黑衣,表情严肃,带头那位正是方才遇到的那位怒吼弟子。
  张舍发现传讯的陈飞瘫坐在地上,鲜血淋漓,又见贺崇在与那位师弟交手,直接拿出锁灵链朝着祁沉攻了过去。
  ☆、凤云人物
  锁灵链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飞了过来,祁沉却一点躲避的意思也没有。
  何灼急地大喊:“后面!”
  漆黑的锁灵链在触碰到衣角的一刹那,仿佛耗尽了所有灵气,直挺挺地掉到地上,发出了沉重的响声。
  张舍难以置信:“你、你究竟是何人?”
  元婴以下之人根本无法避开锁灵链,更不用说将锁灵链变成这副模样。
  贺崇握紧手中的剑:“张师兄,此人擅闯主殿,还伤了陈师兄。”
  何灼见他信口雌黄,愈发怒火中烧:“狗东西,丫的就知道瞎几把乱说,迟早有一天天劫劈死你!”
  见雏鸟这么护住自己,祁沉抿了抿唇,压住想要翘起的嘴角,手下的动作更加轻柔。
  张舍对着身后两位戒律堂的弟子打了个手势,同时对着贺崇说道:“贺师弟,助我等一臂之力,将此子拿下。”
  话音一落,四位金丹修士齐齐动手,何灼的小心脏跳得就像是要离开胸腔。
  虽然知道祁沉这么淡定,肯定是有保命的手段,但亲眼看着数道剑光袭来,紧张在所难免。
  祁沉一动不动,坦然地站在原地,任由铺天盖地的剑光落在身上。
  四位金丹修士的全力一击,对方却连一根头发丝都没掉。
  这回贺崇的表情都有些崩不住:“你究竟是何方神圣?”
  何灼连眼睛都不敢眨,把刚才的情景看得一清二楚。
  祁沉的确没有动手,是他身上的衣服把剑光都吸收了。
  何灼抖了抖身体,从祁沉的掌心走到衣袖附近,小心翼翼地探出爪子,狠狠地挠了一下他的衣服。
  果然,爪子隐隐作痛,衣袖安然无恙。
  知道这衣服是宝贝后,何灼目光灼热,扭捏地问:“这衣服,你还有么?”
  祁沉眸光闪了闪:“喜欢?”
  “是啊是啊!”何灼疯狂点头。
  祁沉垂眸:“等你长大。”
  何灼一脚踩在他的掌心,四舍五入算击掌了。
  “一言既出,驷马难追!”
  在场的其他四人,见这一人一鸟旁若无人的样子,脸色愈发难看。
  张舍对着另一位师弟传音:“去找师兄前来援助。”
  那位师弟转身正想离开,天上忽然传来一道声音:“这是怎么了?”
  张舍抬头,瞬间喜出望外:“方长老!”
  何灼也看了过去,发现是之前吃过自己豆腐的小老头,下意识地往祁沉掌下缩了缩,想把自己藏起来,下一秒又往外走,走到祁沉的手腕处,挺起胸膛让自己显眼一点。
  说不定这小老头会因为他的美色站到他们这边呢?
  哎,当主角真累,还得牺牲美色保护小弟。
  想着,何灼幽幽地看了祁沉一眼,说好的衣服可不能忘啊。
  方长老扫视一圈,走到祁沉身边,点了点头:“以一敌四,不错。”
  张舍:“???”
  “方长老,这小子擅闯主殿,还把我伤成这样。”陈飞见帮手来了,立马捂着伤口告状。
  方长老问道:“是么?”
  祁沉摇头:“此人心性不佳,企图伤害幼崽。”
  闻言,方长老脸色一变,衣袖一拂,陈飞又被狠狠地打了一个巴掌,瞬间吐血。
  “竟然对幼崽出手,该打。”
  祁沉满意了,看着方长老的目光中带着些许赞赏:“不错。”
  方长老不仅没有计较他的态度,反而慈爱的笑了,不愧是真君的徒弟,脾气心性与真君如出一辙。
  张舍知道方长老脾气y-in晴不定,生怕下一个打的就是自己,连忙开口:“误会误会,我等先行离开。”
  方长老皱眉,似乎还想说什么。
  祁沉制止道:“无妨。”
  当事人都不追究,方长老也不再说什么,转而看向另外一个没有离开的人:“你还呆在这儿做什么?”
  贺崇恭敬地回道:“弟子是来找峰主——”
  方长老打断:“仇久闭关了,你还是好生修炼,准备一年后的比试吧,如今的境界,着实不可入眼。”
  贺崇暗自咬牙:“是,弟子先行告退。”
  “仇、峰主闭关了么?”祁沉问道。
  方长老脸上再次挂起了笑容:“是啊,找他有什么事么?和我说便是,仇久他反正也不管事。”
  剑峰向来以苦修出名,峰主及几位长老更是痴迷剑道,潜心修炼,唯独方坤方长老不同,他热衷于打理剑峰杂事,以至于境界一成不变,处于元婴巅峰多年。但峰主及长老们对方长老做出的牺牲十分感动,便将所有事情全权交给方长老,成为他坚实有力的后盾。
  剑峰,最不能惹的就是方长老。
  祁沉当然不知道这些事情,听方长老说愿意帮他,便开口:“千兮峰内大殿设了禁制,我打算现在剑峰待一段日子。”
  这话一出,方长老瞬间脑补了不久之后齐与真君前来剑峰接弟子,顺便表扬了他在这段时间里对祁沉的照顾。
  “你想待在哪儿?不如就留在主殿吧?主殿灵气最浓郁,适合修炼......”
  祁沉看了一眼前方灰扑扑的剑峰主殿,嫌弃地摇头:“不必,我打算去我、师尊曾经的住处。”
  齐与真君当年在剑峰的居所么?方长老点头:“也是该如此,不过近年来,有众多弟子每日都会去观瞻真君留下的试剑石......”
  祁沉:“我会将试剑石留给他们。”
  方长老感慨:“不会是真君的弟子,舍己度人。”
  *
  被方长老落了面子,贺崇心里非常不痛快,直接去弟子堂接了任务,到后山屠了一批妖兽。
  感受着在体内流淌的凤凰j-i,ng血,贺崇吐出一口郁气。
  方坤,你滞留元婴百年,恐怕等我到了出窍期,你还在元婴。
  贺崇眼里划过一道厉色,把物品尽数收尽储物袋,前往弟子堂交任务。
  “贺师弟?”
  贺崇挂上平日里温文儒雅的模样,转身道:“张师兄,巧了。”
  “确实巧,”张舍点头,上前后闻到了他身上的血腥味,问道,“你是去后山了么?”
  贺崇笑道:“去做了任务,每日去观摩齐与真君的试剑石,着实需要不少贡献点。”
  张舍感慨:“师弟如此勤奋,难怪境界飞涨,快要赶上我了。”
  贺崇忙说:“哪里,是师兄为了剑峰,才事务繁忙。”
  “哎,不说这个了,”张舍摆摆手,忽然想起来一件事,“你可知道那个祁沉是什么来历?方长老居然能这么和颜悦色。”
  贺崇思绪一转,开口道:“我并不清楚,不过方长老都这把年纪了,也确实会对后辈好一些。”
  张舍笑了笑:“他什么时候对后辈好了,又不是......”他儿子。
  !!!
  难道那个祁沉真的是他儿子?
  张舍咽了咽口水:“难道那位是方长老的亲子么?”
  “师兄说的也不无道理。”贺崇故作惊讶,仿佛把话题往这个方向引的人不是他。
  张舍仿佛天雷轰顶,他无法想象是哪位女修看上了方长老,还愿意为他孕育子嗣。
  “师弟,你说......诶,师弟?”
  在张舍晃神的时候,贺崇早就离开了。
  他交完任务,便赶去齐与真君曾经的住所,想要继续观摩试剑石,提升境界,早日到元婴期。
  “没想到二阶灵鸟都这么有灵性。”
  “是啊,仿佛看得懂似的。”
  “怪可爱的。”
  往日大家观摩,都是一言不发,偶尔有人顿悟才会发出些声响,从未像今日这般喧哗吵闹。
  贺崇走近后,发现试剑石从住所院子被移到了一处宽敞的空地。
  “师弟,这是怎么了?”
  被唤住的师弟一看是贺师兄,解释道:“听说有人住进了齐与真君曾经的住所,不过他将试剑石移了出来,以后都不需要贡献点了。”
  贺崇眉心一跳:“是么,不知那位是何来历?”
  “这我也不知道,好像没有人见过他长什么样子,这几日也没有见到人出来。”
  “为何今日格外喧闹?”
  “哝,因为那只灵鸟。”
  贺崇望过去,发现一只红色绒羽的幼鸟,站在试剑石前,看得入神,时不时地抖动翅膀,摆出姿势,仿佛在练剑一般。
  二阶灵鸟随处可见,贺崇也没有放在心上,只以为是兽峰弟子的灵宠。
  何灼痴迷地盯着试剑石,他不知道别人的感受是什么样的,反正他透过这块石头,看到了一个丰神俊秀的身影,在练剑。
  明明是及其简单的剑招,这人使出来,就格外的潇洒漂亮,以至于他下意识地跟着动作练了起来。
  何灼只觉得头脑清明,仿佛看到了体内有一簇小火苗逐渐燃了起来,可灵气流失的速度逐渐加快,他挣扎离开,再看下去就没力气回去了。
  半天前,祁沉带着他到了那个传说中齐与真君的住所,刚把试剑石挪出去,祁沉就说:“我要到金丹了,需要闭关几日,若你觉得无趣,可在附近玩耍,莫要走远。”
  何灼叹了一口,踩踩系在爪子上的红绳,这是祁沉给他的储物袋,不、储物绳。
  里面只有灵石和回去的传送符。
  他看了一眼不远处的院落,犹豫了一会儿,没用符纸。
  这么近,走几步就到了。
  红色的小鸟一步一步缓慢地往前走,忽然,面前出现了一双黑色的靴子。
  何灼抬头,看到一张熟悉的脸,让鸟隐隐作呕。
  是真的有点想吐......
  “呕————”
  作者有话要说: 何灼:我什么时候才能变成人啊?
  祁沉:不成功的时候
  何灼:???
  祁沉:不成功便成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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