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仙姑她很邪门》第20节

  她们似乎起了争执,虽然看起来只有唐莺像是在吵架,对面的美人云淡风轻像是在看戏一般。
  那美人下一秒就震惊到了常安,只见她随手拿了一只装了蛋糕的盘子,动作优雅地拍在了唐莺脸上,拍的像不是蛋糕,拍的像不是脸。
  嘶
  常安心里暗叫可惜。
  妈的!
  可惜了那块蛋糕!
  唐莺一脸不可置信地瞪着楚楚,显然没想到大庭广众之下,尤其还是在这种隆重的场合,对面的人会丝毫不顾及,做出这么出格的动作。但美人却不觉得出格,置身事外地翘起红唇微微笑着,嚣张说的就是她了。
  唐莺见许多人都在窃窃私语地看着自己,面子挂不住了,崩溃地尖叫起来。
  她虽然从小不如唐小北受宠,但也从来没有受过这种委屈,这个妖女不但抢走她的未婚夫,现在还让她颜面扫地。
  常安跟大多数人一样,混在周围的人群中一边吃一边看热闹。她忽然面色一凛,眼睁睁看着唐莺发疯似的随手抢过服务生的盘子,发狠地要打那美人的脸。
  唐莺那张狰狞的脸着实吓到常安了,像一条张着血盆大口的巨蟒一样。常安怕那盛世美颜就此消失,也顾不了什么,拿了一只红酒瓶朝唐莺的膝盖上打去。
  唐莺的腿忽然受力,猛地趴跪了下去,盘子的棱角堪堪划过美人的手臂,但还是出现了一道鲜红的血痕。
  众人呆愣间,周擎宴跑了过来,紧张地抱着美人检查伤势,哪里还有之前那副不学无术流里流气的样子?
  周擎宴与唐莺解除婚约,另有新欢的消息在圈子里已经传开了,只知道他早就有一个养在外面的娇滴滴大小姐,捧在手里怕碎了含在嘴里怕化了,曾经花名在外的浪子竟然像是要回头。
  只是常安不知道啊,惊讶地半张着小嘴被闻声赶来的陆崇揽在怀里,他自然看见常安扔酒瓶时那豪迈的动作了:“能耐了呀你,聚众闹事?”
  “周先生怎么拈花惹草的,这美人可不能被他嚯嚯了。”
  常安看着周擎宴也不骚里骚气地喊“达令”了,看也不看唐莺,一直皱着眉头看美人的伤口,抱起美人要离开。
  美人的腰那么细,美人的腿那么长……
  “口水流出来了。”陆崇黑着脸捏常安的腰,给她解释,“周擎宴跟唐莺本来就是假的。”
  他可不会说周擎宴是为了套路兵工厂的事情才献身的。
  “……哦。”常安看着美人被周擎宴抱着离开,失魂落魄地擦了擦嘴。
  热闹很快就散了,唐莺也被唐家人带走了,主人家活泛了一下气氛,继续这个横生枝节的舞会。
  陆崇像大多数绅士一样,做了一个漂亮的屈膝礼,弯下腰朝常安伸出一只手。
  常安见他给自己找活儿干,不满地撅起嘴,为了不拂他面子,还是乖顺地揽上他的肩膀。
  常安开始时老是踩到陆崇的脚,小姑娘低下头,看着那双锃亮的皮鞋上灰扑扑的,满是自己小小的脚印子,将脑袋靠在陆崇胸前偷偷笑。
  陆崇干脆将常安抱起来放到自己的脚上,脚把脚带她跳舞,有力的手臂紧箍着她纤细的腰肢,带着她在华贵的地毯上翩翩起舞。
  常安个子小身体轻,对于陆崇来说不值一提,近距离看只觉得常安从头发丝到脚尖都是精致的。
  跳舞是让人感情升温的好方法,人与人身体都紧贴在一起,浅淡的呼吸相互交织在一起,不分你我。
  常安闲不住,软弱无骨地贴在陆崇身上,自己的动作完全是靠着他的,就跟找不到自己的存在感似的。趁陆崇不注意,一下一下亲他的喉结,他看她时她就看别处,他不看她时她就亲他。
  陆崇惩罚似的去掐她腰间的软肉,常安咯咯地笑着,用手去摸那块可爱的上下滑动的软骨。
  两人幼稚地玩得乐此不疲,被别人看在眼中,只能感叹一句,原来名扬南北的陆会长有朝一日也会陷入温柔乡。
  第27章
  转眼间秋天过了大半,常安由于天气冷整日窝在家里准备冬眠,爽了陆崇好几次约。
  石锦街新开了几家铺子,陆崇带人去考查,好巧不巧在一家卖安神香的铺子里碰见了常安。
  那小个子的姑娘穿了一件长到脚踝的斗篷,脚上蹬着一双圆头浅口的小皮靴,正悠哉悠哉地站在半高的柜台前结账。
  别人都在过秋天,就常安显得格格不入,仿佛已经步入了冬天。
  陆崇跟身边的人低声说了几句便朝常安走去,他放轻了步子,站在她的左后方伸手拍她的右肩。
  常安怏怏地回头看他,一副生人莫近的样子。她脸色不太好,眼皮肿成了两只水蜜桃,大大的帽子下是懒得打理的蓬乱头发。
  陆崇伸手摸她的额头:“生病了?”
  “感冒了。”常安带着浓重的鼻音,吸了吸鼻子,“鼻子堵,好多天睡不好了,我来买些安神香。”
  陆崇低头看她手中提了好多包裹,接过来帮她提着:“生病就去医院,买这些有什么用?”
  “中药西药都在吃了,不管用。”常安因感冒鼻子和眼圈都红红的,像是受了什么天大的委屈一样。
  “我带你去找私人医生看看。”陆崇伸手拢了拢常安的外衣,把她包的严严实实,柔声责备:“几天了,怎么不告诉我?”
  陆崇回头跟同行的人点头致意,表示自己有事先离开。
  其余的人都是人精,知道陆崇是个体贴人的好好先生,十分通情达理地跟陆崇告别,表示剩下的事都交给他们,让他好好陪常安。
  常安耸着脑袋:“快一个礼拜了……我告诉你有什么用呢,你又不是神仙。”
  陆崇揽着常安走出门去:“生病了还有力气跟我顶嘴,我看你病得还太轻。”
  “你别欺负我,不然我哭给你看。我是伤员,现在内心脆弱得很。”常安双手伸进口袋里,一边吸鼻子,一边四处观望找车子。
  陆崇看出她的意图,无情道:“别找了,跟我走回去,我看你就是一身懒散肉,活活懒出来的毛病。”
  常安眼睛睁得混圆,难以置信道:“果然男人都是大猪蹄子吗?你不爱我了?”
  陆崇终于逮住机会控诉常安之前对他的冷漠:“我约了那么多次,某人愣是一次没答应,你说是谁不爱谁了,嗯?”
  常安自知无理,无话可说,低着头踢脚下的小石子。
  陆崇见她一副可怜相,知道自己跟她生不起气来,这个小东西太过漂亮,太过招人疼,做任何事情仿佛都是应该的。
  陆崇伸手去拉她的手,好声好气道:“走着发发汗,对身体好。”
  常安任他拉着,感觉到他的温热后主动伸进他大衣的口袋里。陆崇敞开大衣,将她整个裹住,握住她冰冰的小爪子放进自己里面西服的口袋里:“感冒了还穿这么少,你还想不想好了?”
  “呜……你别凶我,我好难受。”常安发出小狗一样的呜咽声,整个人都透着一丝诡异的乖巧。
  陆崇见常安真的红了眼眶,脆弱得不能再脆弱,整个人都惨兮兮的,哪里还有之前意气风发降妖除魔的威风模样。
  “好好好,你可别哭,要不给你买糖吃?”陆崇带她走到一个冰糖葫芦旁边,常安圆眼滴溜溜转,挑了一串最大的,让陆崇拿着喂她吃。
  由于昨夜的下雨,路上落了不少法桐树叶,比人的手掌还要大,一个个被雨水浸泡地软哒哒的,踩上去只发出连黏的闷声。
  常安冰糖葫芦吃得开心,舌尖上酸酸甜甜,吃了一颗又一颗,像一只嗷嗷待哺的雏燕,不停地索要陆崇手中的一串小红灯笼,后知后觉地问他:“你怎么会来这里啊?”
  “来看铺子。你少吃些,小心甜坏了牙。”本来就是给她尝尝鲜,万万没想到常安看起来病怏怏的,竟然还这么能吃。
  两人相拥走在街头,迈着缓慢的步伐,嗅着冷冽清凉的空气,颇有一种岁月静好的感觉。
  常安走着走着犯懒,指尖点了一下自己的小皮鞋:“鞋子都脏了,陆崇你快找辆车,不然我不走了。”
  陆崇叉起腰看着她耍无赖,最终还是妥协了,走到她前面蹲下高大的身子。
  常安心满意足地趴在他宽厚的背上,被他托着屁屁背回了陆公馆。
  ……
  秋天快要结束时常安的感冒才完全康复,与此同时,江北的商会也陆陆续续开始组织起来,一起商讨冬天救济会的有关事宜。
  常安很少生病,反正陆崇几乎没见过,但是她一生病就变成了小孩子,完全没了平时的嚣张气焰。以至于陆崇在她生病的这段日子里,养成了每天都去探望她的习惯,一呆就是大半天。
  他的许多公文资料都搬到她那里了,一天一点也积攒了许多。
  救济会的商讨被安排在下午,上午时陆崇匆匆忙忙来到常安这里,找一份上半年的经营材料,明明是常安生病,却搞得他也没了往日的风度。
  几个人找了半天,最后还是阿齐从垃圾桶里翻了出来,他粘了满手的瓜子壳,兴高采烈地朝陆崇扬了扬。陆崇闻声从沙发下边抬起头,看着那又有口水又有瓜子壳的材料,来不及擦汗,目露凶色地瞪了一眼常安。
  霍正也撸着袖子气喘吁吁地小跑过来,整个人都灰头土脸。看见那材料的惨状了然地叹气,原来是被某人当成废纸用来装瓜子壳。
  而那始作俑者却是最淡定的,小巧的脚上套着一双白色棉袜子,正搭在小几上摇晃着,装模做样地戴着陆崇的镶边眼睛看闲书,眼镜太大戴不住,被她用一根水红色的绸带系在脑后。
  感受到几个人的注目礼,瞥了一眼三人,见他们刷刷地挽着袖子,额头上还挂着汗珠,常安不解道:“热吗?快入冬了呀!”
  由于前些日子见识到了常安的祖宗脾气,三个人也不敢说重话。
  见陆崇和阿齐去了书房收拾东西,霍正耸了耸肩,看时间不早了,准备去陆公馆找林逸拿午饭。
  常安则是眨了眨眼,一脸无辜,两眼茫然。
  下午的商会准时进行,还未开始门口已经围了不少记者,堵上了好几台摄像机。
  临时救济会在早些时候就有了,是商会一起集资组织起来的,是为了救济难民,以及冬天无法维持生计的穷苦百姓,主要给大家发放粮食布匹等生活必需品,发展到现在几乎成了一个传统。
  江北的商会有两个副会长,其中一个就是唐世南。
  唐世南身为商会的副会长自然也要出席,只是沉寂许久的唐老爷好似要又要开始活跃起来,满面红光地跟大家高谈阔论,出了好大的风头。
  整个会议下来,反倒是陆崇这个会长没说上几句话。
  看唐世南那势在必得的样子,仿佛下了决心要在这次救济会上分一杯羹,有了上次的教训,这次估计他应该是做足了准备才出手的。
  最后陆崇根据近年来的商税缴纳以及盈利情况,折中敲定了一个恰当的份额。正如唐世南所愿,临时救济会的重任委托在他身上了。
  临走前,陆崇眼中带着不明的笑意拍了拍他的肩膀。
  商会讨论本不允许外人参与,记者都被挡在外面,这一结束,记者们像是逮住机会似的,争先恐后蜂拥而至。
  唐世南身边围了不少,大腹便便的身子很难移动,一位中年男记者在人群中举起一只手,问他:“唐先生唐先生,据说您与江南霍家联手了,但您失信于人,请问这个消息是否属实?”
  “自然不——”
  唐世南还没回答完,另一位记者当仁不让,抢着问道:“您是否认跟霍家联手,还是否认失信于人过河拆桥?可霍老爷因此一病不起的消息确实如假包换,对此您怎么解释?”
  “唉,唐某前不久探望过霍老哥,身子确实是大不如从前,生老病死乃属常事,这帽子可不能乱安。”
  唐世南说话时似乎刻意放慢速度一样,急得下面的记者像是热锅上的蚂蚁,急也急不得,催也催不得。
  唐世南一边说着不让别人给他乱扣帽子,但同时他也在给别人乱扣帽子,见他不愿多说,也不愿没事找事,不少记者任命地转移目标。
  只是无论怎样的世道都有疯狂的人,有个记者十分直白地准备打破砂锅问到底:“听说之前您是秘密南下的,霍家老二过几天也有来北的行程,您既然不是与霍家联手,那请问是不是与霍家不受待见的霍廉勾结了呢?”
  唐世南脸色难看地睥睨这些没有眼色的记者,语气也变得不好,开始咄咄逼人:“这位小记者真有意思,既然说了是‘听说’,又说了是‘秘密’,那请问你又是怎么知道的呢?西方都讲究个隐私,那你猜我是不是也能用法律治一治你呢?”
  陆崇不知什么时候出来了,在这尴尬的气氛中忽然笑出声来,打破了这凝固的空气,“真是士别三日当刮目相待,唐老爷见识广博,陆某佩服。”
  说完便让阿齐等人清出一条路来,径直离去了。
  唐世南看着陆崇的背影,以及都追着他跑掉的记者,恨得牙痒痒,用力用拐杖杵着地,发出不小的声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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