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拐子日记》第六百七十六章

    警察走了以后，王二麻子觉着不对劲，就去砸李二家的门，高喊道：“李二，你出来，老于叫你给我处理家务事！”
    李二还没睡觉，听王二麻子喊是老于的指示，就赶紧出来，问道：“王二麻子，你瞎咋呼啥？知道的是你自己家里有事，不知道的，还以为是东拐子治安状况不好哩。说！到底怎么了，你家里失火了还是遭盗窃了？”
    “李二你看看，他俩睡上了，在一个被窝里！”王二麻子急的捶胸顿足！那激动的样子，好像要背过气去。
    “谁跟谁啊？是皮驴跟五凤吗？他两口子合法呀。难道是诊所里的庞大跟他老婆刘学银？”李二指着诊所的方向问。
    王二麻子使劲的摇头。
    “难道是老于跟大英子？”
    王二麻子还是一个劲的摇头。
    “是洪顺跟二英子？要不就是四眼跟三胖子？他们都有证啊。”李二问道：“王二麻子，你说明白，到底是谁跟谁睡上了？”
    “我儿子跟我老婆。”
    “小麻子跟牡丹？净瞎掰，什么你老婆？不就是跟你吃了几顿饭嘛。”李二惊讶的问。他掂量一下说道：“你亲眼看见的？你们那家是怎么分的，找的谁？”
    “老于说叫我找你的，我以为牡丹她主持公道，就找她了。”
    “过去分家都是找他舅，现在新社会了，找谁都一样，关键是个合理，只要你们一家人达成了协议，别人都无所谓。我回家睡觉了。”李二说着，转身就走。
    王二麻子一把拉住李二。说道：“你不能走哇。我家的事情，还没有真正解决呢。”
    王二麻子不管李二愿意不愿意，就把他拉到他家门口，照着他家房门，抬腿就是一脚踹过去。
    房门开了，牡丹探出头来。问道：“半夜三更的踹人家房门，找死啊？这是扰民知不知道？”她一眼看见了王二麻子身后的李二，不屑的嘲弄道：“吆，警察走了，又搬来了帮凶？你不是村里的调解委员吗？有什么事，快说，别耽误了我们的新婚之夜，搅了人家的好事，缺德！”
    小麻子从牡丹身后探出脑袋。说道：“对不起啊，二叔，牡丹说话有点冲，请多多原谅。”
    “贱妇！”王二麻子冲牡丹骂道。
    李二问道：“你俩怎么回事啊？”
    牡丹说道：“俺俩睡上了，政府那儿领的结婚证，你有意见也白搭。回去好好的做做这老东西的思想工作，吃自己儿子的醋，杂碎！”
    牡丹拉着小麻子。把头缩回去，把房门关了。
    “这、、、、、？”王二麻子指着他家房门，还要去踹。
    李二拉住王二麻子，把他叫到旁边，两个人坐下，慢悠悠的问道：“先把分家的具体情况说一说，我听听是不是合理。”
    “分家也极简单。就牡丹来来回回给俺爷俩跑的腿传的话。她叫我要了三万块钱，就把我给打发出来，没想到哇，我出来她倒进去了！还成了我的儿媳妇！李二你说说，媳妇变成了儿媳妇。怪谁啊？”
    “是啊，出了这样的事情，怪谁啊？”
    “怪就怪我太相信牡丹了，上了她的当！要是早知道她骗我出来，我就是死，也不会同意这分家方案的。是她设计陷害了我这个老实人。不行！我要找村里出面，重新给我分家！”
    李二不慌不忙的问道：“把分家的清单给我看看。”
    王二麻子把分家的那份协议，从怀里掏出来，递到李二手里。尽管天上明月高悬，可协议上的字看不清啊。李二左看右看，翻过来覆过去看了好几遍，还是看不出来协议上的具体条款，分家协议四个大字是看明白了，其他的内容还是一概不清楚。他胡猜道：“王二麻子，我怎么看着上头他是你爹呀？”
    王二麻子一把把协议抢过去，自己看了一遍，问道：“哪儿写着他是我爹？你就是会胡猜！”
    李二胡乱指着一行字说道：“这不是在这儿嘛，上头写的明明白白，你小子净身出家。是不是你爹糊涂了，还白白的给你三万块钱？钱呢？我看看。”
    王二麻子把钱从怀里掏出来，在李二眼前晃了晃，不过，没给李二递手里看。接着就收了回去。
    李二问道：“你今晚上住哪儿呀？我怎么闻着你身上一股子酒气？在哪儿喝的酒，跟谁喝的？”
    “跟我的牡丹喝的酒，本来想今晚上跟她圆房的，谁知道她喝完了酒，就去跟我儿子睡上了。李二，你不知道，原来他俩早有预谋，还偷着领了结婚证，这是典型的大逆不道哇。“
    李二不阴不阳的问道：“你打算怎么办？杀了他们？”
    “对，就是要杀了他俩，因为他俩是骗子！”
    “那还哇。我得早点回家睡觉，还准备着明天给你去监牢狱送饭哪。”
    “那、、、、、、？”王二麻子怕坐监牢狱，更怕没人送饭挨饿。
    李二开导他道：“你要是杀了他俩，可就吃上国库粮了，我在这里先给你道喜了。枪毙了你以后，你儿子肯定不管你，少不了还要麻烦村里给你处理后事。趁你的三万块钱还有，就好好的请一下乡亲们，省下你死了以后没人管。”
    王二麻子经李二这么一教育，脑袋自然就耷拉下来。原先那股子火气跑到了爪哇国，不见了，带之而来的是垂头丧气，一点情绪也提不起来。好像一个被抽了筋的人一样一样的。
    李二把王二麻子送到他住的那个小旅馆。伸手把王二麻子那分家的清单要过来，仔细的看了一遍，说道：“分家的清单是谁写的，上面怎么没有你的签名？”
    王二麻子别的字不认识，可他自己签的名他知道在哪儿，还有他的手印。都一一指给李二看过。“往后我该怎么办？”他问李二。
    “好办的很哪。吃饭有海鲜楼，睡觉这不有小旅馆，病了有拐子诊所，刘学银会扎针吃药。穿衣裳有商店，王有新那里价格公道，我出面的话。还能给你便宜点。往后哇，你就等着享福吧。你的第二青春开始啦，尽情的享受好生活吧！”李二把两手往天上一举，做出一个海燕飞翔的夸张动作。心里却在说：“不知死活的东西，够你受的！老娘们吃槐叶肿脊梁，难看在后头呢。”
    王二麻子说道：“李二，我怎么听着不是味呢？你说的头头是道，好像在理上，可我就是觉着心里空唠唠的。一点底也没有的感觉。”
    “哪里呀，幸福在向你招手哩，好好的享受吧。有问题不要紧，找村里解决，直接找我也行。社会主义饿不着人。有低保，以后村里还要盖敬老院，你小旅馆住烦了，就去换个地方住一下。听人说。冬天去南方过冬，夏天去辽阔的大草原避暑。惬意的很，老同志就应该四处走走，随个旅行团，有的还不要钱，多划算！”
    李二把外头说的天花乱坠，要多么好它就有多么好！可李二还有一句话没说出来。那就是得有钱！天下风景千般好，得有钱去旅行，试问天下要饭的花子，去旅游的有几个？光门票也拿不起啊。
    王二麻子吃在海鲜楼，住在小旅馆。也不用打扫卫生，吃饭也不用自己操心，想吃什么，就一句话的事，小红就去告诉厨房，功夫不大就给伺候好了，自己张开嘴吃就行。
    有时候，王二麻子也看见李二在海鲜楼大吃大喝。宴请庞大皮驴那些闲人。一桌子好几百块钱的花。他有些羡慕，想跟着李二学，他不敢，数着手里那越来越少的钱，他心里有些发慌，就去找李二，央求道：“李二呀，你看看村里有没有找人的地方？我去干活好不好？”
    “不好！”李二说道：“去干活多累呀。你看看牛二两口子，不是杀猪就是洗猪肠子，身上那味，根本就没法闻！你不要跟他们学着没出息。还是那句话，挣钱不如养身。”
    王二麻子想想也对，车到山前必有路，今朝有酒今朝醉，管他明日是和非。喝酒吃菜，享受幸福生活！
    牛二知道了王二麻子的底细，就把他介绍到当年他常去的凤凰舞厅，一来二去，不几天的功夫，王二麻子跟当年的牛二一样，叫人家采着耳朵拽到门口，后头一脚踹出来了，想回家的车票钱都没有，只好步行回家，在街上碰上卖下水的牛二，苦苦哀求，牛二看他可怜，就给了他一根猪尾巴，叫他啃着，回到了小旅馆。他刚要像从前一样进门，不料老板娘扳着脸，要求他交住宿的押金，他说没有钱，那平常看见他就笑的老板娘，毫不留情的把他赶了出来。宁可叫那些房间闲着，也不叫他进去歇歇。
    王二麻子把手里的猪尾巴一扔，进了海鲜楼，想过去一样喊小红：“给我弄菜弄酒！”
    小红把手一伸，不冷不热的说道：“拿钱。”
    “老子没有。花完了。叫村里结账。”
    小红也不搭理他，进去把庞大请了出来。过去王二麻子有钱的时候，在海鲜楼吃饭喝酒，从来没请过庞大，他认为拿钱吃饭，天经地义。用不着人情。现在他手里的钱花完了，想吃点人情，庞大哪里尿他这一壶？连句话都懒的跟他说，干脆利落，把他轰了出去。
    王二麻子叹道：“有钱的是大爷，没钱的是孙子！”他低头看见了刚才扔的那猪尾巴，赶紧的拾起来继续往下啃。还在不住声的给牛二念经：“还是牛二好哇。”
    还牛二好呢。要不是牛二把他介绍到凤凰舞厅，兴许他现在身上的钱，还不少呢。(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