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奢念（ABO骨科）》055姜陵

  许是飞行器上还留着赵回轩的身份信息，沉月和乔曼一路很顺利地就回了伊利亚斯。
  时值半夜，整艘战舰还是明亮如昼，沉月知道哥哥不会这么快就回来，所以直接找去了医疗部。
  梁疏月没在办公室，而是在1号治疗舱里查看着什么。沉月敲了敲门，得到许可进去后一看，居然是之前矿区的那具异兽尸体。
  “很惊讶？”梁疏月低头查看数据，“要不要猜猜看你哥哥为什么带这东西回来？”
  沉月仔细想了会儿，迟疑道：“是想查从哪儿来的吗？”
  梁疏月抬头看她一眼，放下了数据板：“你这么说倒也没错。回去休息吧，等离开这里就有人来收了。”
  沉月跟着梁疏月离开了治疗舱，却徘徊着没有回宿舍。
  “中校，赵安澜他……他会和哥哥正面起冲突吗？”
  “不用想太多。赵安澜虽然阴险又狡诈，但如果他在这，沉舟是不可能有生命危险的。相反，他会客客气气用最快的速度让你哥哥离开。”
  “可是之前明明……”
  梁疏月打断她：“那是赵幌，赵安澜有脑子，是绝不会让沉舟在赵家的地界上出事的。而且即便是赵幌，给出的命令也是利用混乱拆分小组，针对落单的士兵各个击杀，你让他明着围杀沉舟，那同样不可能。这么和你说吧，如果有机会能杀了沉舟，赵安澜是一定不会放过的，可如果这个机会在他自己家，那他会告诉你，他选择等待下一个机会。懂了吗？”
  沉月听懂了，但对于今晚才刚刚见过一面的赵安澜，她还是搞不懂。
  不过知道哥哥不会出什么大事，她也就能放心了。
  沉月道了谢，转身离开。
  临到出入口，梁疏月忽然又叫住了她：“等沉舟回来，你让他过来做个检查。”
  沉月本想顺势问一问是不是和哥哥强行操控大量晶石有关，可看了眼梁疏月的神色，她还是没问出口，只是点点头表示应下。
  一直到第二天下午，沉舟和徐奚回方带着剩下的士兵返回伊利亚斯。
  而等沉月收到消息找过去时，他又一脚踏进了会议室。
  伊利亚斯重新启航，沉月真正见到他，却已经是几天之后了。
  “……好可惜啊，我听李昭中尉说，后面出现的那几个异兽一点也不强，中将和徐上校都完全没插手，就是里面的矿工不知道咋回事，居然拿我们当仇人，想尽了办法阻拦！后面还是赵回轩带着人出面，纪律才好点儿，如果我也在就好了……”
  沉月一面听着陆无思遗憾又惋惜的念叨，一面给他安排各项检查。这几日她作为乔曼的助手帮着给所有士兵进行例行检查，这会儿单独上手也已经很熟练了。正想着日后有机会，再修习一点医学方面的知识，她就听见了陆无思陡变的语调。
  “……中将！”
  哥哥？
  沉月回头，就看见沉舟站在不远之外的办公室门口。
  他同样抬眸，看了她一眼便随离开办公室的梁疏月一道去了另一间治疗舱。透明的舱板很快调了光度，隔绝了所有打探的目光。
  “中将不会现在才来检查吧？当时我就看见他受伤了……”
  沉月低头没有说话。
  为什么没有跟上去呢？明明很想去，哥哥和梁中校也不会阻拦她，为什么她还坐在这里？
  拿着控制板的手在轻轻地发抖，沉月深呼吸，完成了陆无思最后一项检查。
  “……没什么问题，不过你的基因治疗还没开始，要登记吗？”
  “你登记了吗？”
  沉月愣了愣：“……没呢，我还有一年才到年纪。”
  陆无思对着她笑：“沉月，我和你一样大啊。先走了。”
  沉月自嘲地笑了笑，陆无思离开便开始收拾东西：“没问题的半夏，否则梁中校早就来催了啊。”
  她收拾得差不多，梁疏月和沉舟也离开了治疗舱。
  “好得很没什么毛病。姜陵已经到了，要不你再等等，待会儿直接把东西给他？”
  沉月彻底松了口气，跑去他们面前才听见后面半句。
  姜陵？双子星的姜陵？
  沉舟看了眼时间，皱眉：“帝国议会召开紧急会议，你让他在这等会儿。”
  “哥哥……”
  沉舟摸了摸她的发，很快离去。
  “哥哥现在很忙吗，总是很匆忙的样子……”
  梁疏月从白大褂的口袋里摸出一根棒棒糖，颇为感慨：“是啊，再往前一点就靠近索伦星了，到时候……还不知道会碰见什么。”
  索伦星……会有联盟的人出现吗？
  梁疏月又折回了办公室，沉月也开始犹豫要不要先回宿舍避开姜陵，可还没等她做出决定，姜陵就已经出现了。
  总共来了七人，除去姜陵另外六人皆是一身深蓝色的制服，看身上标识似乎是姜家的私人武装力量。
  “呀，又见面了，中将之前还找我打听过你……”姜陵惊喜扬眉，转身便朝沉月走，“对了……”
  梁疏月冷言打断：“你带的这些人能信吗？”
  姜陵被岔开了注意力，脚步停下，面上的笑容也变换成严肃。
  “我明白事情的严重性，这些都是我的私人护卫，只听命于我一人。某些程度上，他们甚至比我的父母还值得信任。来之前我已经向双子星请假了，待会儿也会直接返回我的私人住所。”
  梁疏月面色稍缓：“伊利亚斯不会留有样本，如果这次你留不住，以后也不会再有同样的机会。东西在1号舱。”
  姜陵点点头，转身和离他最近的士兵耳语几句，后者便带着其他人前往了1号舱。
  “沉舟在开会，他让你等会儿。”
  姜陵却是摇头：“我虽然抹除了这次航行的信息，但如果消失太久，也是会有人查的。中将需要的东西我已经准备好了。”
  他继续之前的步伐走到了沉月面前。
  “如中将所要求的那样，洗去标记，又不会对omega造成伤害。劳烦温小姐代为转交给中将了。”
  姜陵将药剂放到了她的掌心，随后便和梁疏月打了招呼离开。
  走之前又似乎也和她打了招呼，但这会儿沉月已经顾不上了。
  她盯着掌心的药剂。
  洗去标记，又不会对omega造成伤害，是为她准备的吗？
  哥哥只标记了她一个，除了她还能是谁？
  “中校，听说晏齐中校的姐姐以前喜欢哥哥，是真的吗？”
  沉月问得很轻，梁疏月回答得也颇为无所谓：“是啊，浪费好几年的时间，好不容易找到一个真正可心的，结果又为这艘舰丢了性命。如果当初不犯糊涂不眼瞎，好好留在母星，又怎么会如此窝囊地结束这短暂且可怜的一生？”
  窝囊又可怜么……
  “我知道了，谢谢中校。”
  沉月拿着药剂回了自己的房间。
  她知道的，哥哥没错，他们的关系本就不该陷入到这样扭曲的地步。
  她也知道，趁着还没有一条路走到黑的时候尽早抽离才是最好也最正确的选择。
  是的，一开始就是意外。
  没了那样的关系，她可以正大光明地留在哥哥身边，再也不用担惊受怕；她也可以骄傲地告诉所有人，她仰慕自己的哥哥，多好啊。
  是的，这样没错。
  沉月窝在沙发的角落里，双手抱膝，深深地埋了进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