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奇葩婚姻》第四章

  大厅里的争吵声似乎已经越来越大，我心底绝望，完全不是我想的对婚姻很憧憬的样子。吴宇也没有说话，站在他父母身边。
  撒茹珠过来拉住我，一脸严肃地悄悄跟我说：“叫你舅妈回去啊，我们两家人的事情，干嘛要她来说？”
  我已经不知该如何形容我复杂的心情，不着痕迹地推开她的手：“舅妈就和我自己父母一样的，都可以说。”
  在阳台呆了两分钟，吴宇过来了，有些局促焦躁，又不知该说些什么。
  我开口：“你去叫他们不要吵了，太晚了，明天再说。”
  吴宇过去了，我从窗口隐隐看出他似乎有些不高兴，嗓门也比较大。
  大人们都各自回房，舅妈也回去了。我却睡不着。想着问题的关键还在吴宇这边，所以对他说：“我有点睡不着，不如我们去附近万达看场夜场电影吧。”
  事实上，我根本不记得那天晚上看了什么电影。只记得黑暗中，吴宇说：“早知道这样，我应该不要那么快订婚，我不应该来这里。”
  我没说话，内心的悲伤像潮水一样翻涌。
  我心里想：我何尝不是如此？
  但是，我们这个城市，女子订婚比结婚还要隆重，基本上属于昭告天下女儿已经定好了人家。我们家附近一个女生，订了婚以后准备结婚，就是因为在买房的事情上双方没谈拢，所以一直到三十好几都没嫁人。
  我又想到今晚的事情，因为吴宫景一开始就说来了是要把事情定下来的，说了要和亲戚大家一起吃饭，就是订婚的意思了。我们也从来没有把对方往坏处想。总觉得儿女亲事，最低1o万彩礼，应该不过分。母亲还特地问过我，男方当地的彩礼大概是多少。因为我的很多同事的婚礼我都去过，也问过。1o万块的彩礼在吴宇家的所在地，五年前都算低的了。所以母亲觉得应该问题不大。她按照吴宫景说的，通知了亲戚，也订好了订婚的菜单和酒店。
  如果这个时候退婚，父母的脸面往哪里搁？
  这个伤害太大了。
  我的眼泪在黑暗里流，觉得自己入了很大很大一个坑。这个坑如果单单坑了自己，我会立刻站起来，甩给他一个耳光，原地分手。
  但现在，因为我的年轻不懂事，把家庭带进来了。
  无论如何，订婚宴都必须正常进行。
  我忍着眼泪，慢慢地缩回去，缓和情绪，用尽量平静的声音问到：“你的意思是，如果。。。。。。我的父母还坚持要至少1o万的彩礼，你就不打算跟我在一起了是吗？”
  “是。”他的回答是那么冷酷：“那你们嫁女儿也不是为了钱啊。”
  “你有没有想过，就算你娶了别人，至少也是1o万。不管你选择了谁，要花的钱是只多不少的。”
  “那就再等一等，等我们都想清楚了再说。”他已经有点烦躁：“不如取消订婚吧，我觉得太快了。”
  我沉默。
  过一会儿：“其实，你给了我们多少，我们都会陪嫁回去。你娶了别人，未必有那么好。”
  他说：“但我们现在没那么多钱。”
  我没吭声，这个局面让我又愤怒又伤心。
  我对他说：“我们还是看电影吧，也许你也是真的要好好想想。”
  我把头靠在他肩膀上，眼泪停不下来。不是假装，是真的停不下来，我觉得我已经尽力了。
  他翻过身抱住我，也是半天没有说话。
  我咬咬牙，对他说：“如果没有钱，就先借一点吧。办喜事，大家都想要体面一点。结了婚以后，我和你一起还。”
  说完，其实我自己心里也没有底，我都不知道自己是对是错。
  我只是希望，我的父母，不要成为大家的笑柄、茶余饭后的谈资。
  第二天，公公痛快地答应了所有的条件，1o万彩礼，酒席、五金都给，甚至豪气地说，以后有了钱，还会给我和老公买一辆车。
  他回去之前，催促老公赶紧去预约婚纱照。
  婚纱照我们去了三亚，整个元旦假期非常愉快，老公这次也是格外豪爽，在三亚，定了出我们原本计划的豪华套餐，还一起去吃了海鲜、坐游轮、看海景。我穿着黑白相间的连体裤，因为露肩，被老公用婆婆衫严严实实地遮住，嬉笑打闹，开心不已。
  随后公公提出，要在春节前几天赶紧结婚。
  这件事情母亲不是太赞成，她委婉地提出还是来年五一来办。我也问过母亲缘由，她的回答很是模棱两可。但今天来看，母亲比我有阅历，也许是她一早就看出公公的心机深沉，隐隐觉得这一家子不太靠谱，所以有意要延迟婚期。
  后来舅妈对她说：“彩礼的事按女方的意思办，结婚的日子还是要由男方说了算的。”
  妈妈想一想，也是这个理。但她估计是心有疑虑，私底下跟我说，暂缓办理结婚证。
  我也问她为什么？一向讲理客气善良的母亲有些不耐烦：让你慢就慢点，哪那么多话？
  临近结婚的几天，母亲忽然打了电话：“你婆婆的五金给了你没有？”
  我一想，问到：“什么是五金？”
  妈妈说：“金项链，戒指，手镯，一对耳环。”
  我说：“没有。”
  妈妈想了想，就说：“那我去跟他们说。你记住了是哪几样就行了。”
  然后有一天，吴宇带我去他家吃晚饭，吃完以后，撒茹珠递给我一个小小的红纸包，说是五金。我有点不太相信，这硬币大小的红纸包，能包住五种金器？我将信将疑地打开，一根金链子，没有任何打磨修饰，一个金戒指，也是“经典款”。一看就是婆婆那个年代自己用过的。除此以外，没有其他。
  我有点不悦，放在了一边，没有说话。
  吴宫景热情地让我手下，老公顺手拿起塞进我的衣服兜里。
  我想了一下，开口道：“五金，这里才几样金器？是不是还少了什么？”
  撒茹珠说：“哪有五金，你母亲说的是三金。不过我们这里只有项链和戒指。”
  我出去打个电话再次跟母亲确认，母亲在电话里气得火冒三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