富豪眼神涣散,没有注意到刘子昂和胖子在听到‘桃源仙村’四个字时,表情都变得极为难看!
他只是低着头,自顾自言语,声音颤抖得厉害:“五天前开始,我无论如何都吃不下饭了,吃完就吐。就算去医院吊水,也是吊完就拉。”
猛地,他抬头看向了刘子昂,满脸绝望:“我儿子,一天前也吃不下饭了。”
“我死没关系,可不能害了我儿子啊!”泪水从他眼中滑落。
胖子率先开口,轻声喝着:“既然画这么古怪,为什么不扔了?毁了?”
“不能扔!”富豪泪水突然一止,眼中神色尽消,“不能扔,不能扔!”
重复了好几句不能扔之后,他的嘴角咧到了极限,呵呵低笑着。
“这画可以让我找到桃源仙村。去了桃源仙村,我就可以不老不死了。呵呵,呵呵!”
胖子二话不说,一个巴掌甩在富豪的脸上。
‘啪’的一声把他拍醒后,瞪着他大骂。
“蠢货,命都保不住,还想不老不死?”
见富豪在胖子的耳光下恢复清醒,刘子昂难看的脸色松了松,面似平静地道:“我先看看。”
话音落下,刘子昂将画缓缓展开。
受岁月侵噬的痕迹扑面而来。
画,是一副山水乡村图。
画中山水树木,所绘并不细致,但却极具神韵。
屋舍之外的人,虽算不上栩栩如生,可五韵俱全。
“头道蚕丝所制画帛,色彩虽暗但却有明丽视感。山水虽不具形,但神韵极佳。”
“人物神态祥和,衣袂飘飞,略似僧佛。”
“这是一幅魏晋时期古画?”刘子昂抬头看了富豪一眼。
前后不到一分钟,刘子昂便鉴定出了画的来历,富豪心中最后的疑虑消失了。
连忙点头,指着画道:“据说这是晋时一位画家,根据陶渊明《桃花源记》所画的桃源村。”
“桃源村?”刘子昂和胖子再度皱眉,同时低语。
下一秒,刘子昂便将画平放在柜台上,细细观看。
约摸过了一分钟,便见他的眉头突然一皱。
“发现了什么?”富豪连忙问道。
刘子昂没有作声,俯下头凑到画前,用力地嗅了嗅。
这一下,他的眉头皱得更深了。
富豪又想开口,胖子眼疾手快拉了他一下,示意他安静。
接着,刘子昂做出了更加古怪的举动。
他伸出了手,按在画上,用力一抹。
并没有从画上抹下什么,但刘子昂还是将手指放进嘴里,闭上了双眼。
不知道尝出了什么,他的表情越来越古怪。
好久好久后,刘子昂才眉头舒展,睁开了双眼。
“果然是魏晋时期的作画风格。”自信哼了一声,刘子昂缓缓将画卷上。
没等富豪询问,刘子昂主动开口道。
“魏晋时期,以嵇康竹林七贤为首的风流名士,皆酷爱神仙玄学之术!”
“传闻曾有名士,因爱慕画中伶女,便以自身心头热血作画,入画与伶女长厢厮守。”
画已经卷好,刘子昂向富豪递去,接着开口。
“这幅古画,便是以人血为基底颜料画成。一共有138个人的心头热血!”
“138人?”富豪一手接过画,另一只手指着画,“这画里好像正好138个人!”
富豪本就已经虚弱的脸上,此刻变得像是纸一样白。
他浑身颤抖,双眼大睁,紧抱着画:“难道是那138个人都到了画里?他们都变成了......鬼?”
“鬼?”一旁的胖子也瞪大了双眼,满脸惊骇。
看到胖子吓得差点跳起来,刘子昂无奈的翻了下白眼:“胖子,我跟你说过无数次了,这世间没有鬼!”
随后他才向同样吓得不轻的富豪说道。
“如果要以人血为基底颜料,必定要佐以其他物质混合才可。”
“古时颜料来源,大多是矿石。而魏晋的名士们又喜食五石散,恰好五石散也是以各类矿石为原料制作。”
“画内颜料,除了人血之外,应当还有能让人致幻的,如五石散原料般的矿物。你们家里人之所以会有种种古怪行为,是画内致幻的矿物质导致!”
听完刘子昂的话,胖子脸上的惊骇换成了兴奋。
“矿石?玄术?真的是......?”
刘子昂朝他轻轻点了点头,旋即又朝着富豪看了过去。
“这件事容易,你如果真的还想留着这画。回去后买一本《香典》,依《香典》制灵犀香,每日熏焚满八小时即可。”
“这么简单?”富豪满脸不可思议,“可这画,为什么每次我锁到银行保险柜,他都会自己回来?”
“只是你在迷幻状态下,不知不觉把这画取回来的而已。”
刘子昂朝着他摆了摆手,“言尽于此,你不信,大可以不照着我说的做。”
富豪怔愣地看着刘子昂。
最终,他一咬牙:“既然是道空禅师要我来找你的,我信!”
抱着画卷,富豪向刘子昂躬了躬身:“四天后,我会让人送一张支票过来。”
他也不浪费时间,朝站门外走去。
“老刘,真这么简单?”看着富豪离去的身影,胖子忍不住向刘子昂问道。
可刘子昂才刚低头浅笑,神秘兮兮地摇头。
只是他还没来得及回答之际,胖子神色大变。
此前听到‘鬼’字之后的惊骇表情又浮现在了胖子的脸上。
他猛地抬起手,指着那已经走到了门口的富豪,转头哆嗦地向刘子昂开口:“他的脚?”
在胖子神色惊变之际,刘子昂便已经朝富豪看了过去。
他也知道了胖子突然变得惊骇的原因。
立刻抬起食指附在嘴边,轻轻‘嘘’了一声。
胖子艰难的咽了口唾沫,强忍着不说话。
直到富豪走出了异志斋大门,身影消失,刘子昂这才轻轻挑了挑眉:“果然还有问题!”
“人的问题吗?”胖子连忙问道。
“人和画,全都还有大问题。”刘子昂指了指门口,“胖子,跟上他。一路留下记号,我先去请老祖宗!”
“我?”胖子立马摇头,“我不敢!”
“不是鬼!”刘子昂立刻重喝,“虽然他走路脚跟不着地,但并不是鬼!”
“应该是行家做的,画和人,都有行家动了手脚。”
是的,胖子之所以突然面露惊恐,是因为富豪往外走时,脚跟悬起,身子歪斜,似飘似癫!
民间自古以来便有传闻,若鬼怪附身,附身者必定‘脚不沾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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