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管家有芳》第二百六十三章 孙平的算计

    孙平在宗人库做管事已经有十几个年头了，宗人库里的门道他虽不敢说是门儿清，但在孙家范围内，比他还了解宗人库的人，可以说是一个都没有！
    就是这么一个做了十余年宗人库管事的人，他在宗人库范围内找一样东西，需要花费小半个时辰，甚至不惜搬出暗账，也找不到吗？如果真有这么一个东西，那它一定是从未在宗人库的范围内出现过！
    那两盒香皂显然是在宗人库范围内出现过的，不仅出现过，而且它们还被孙夫人的仆妇亲手递给了宗人库的看守！
    既然如此，那孙平为什么找了这么久，都没找到这两个盛放香皂的锦盒呢？而且如果仅仅只是没找到也就算了，身为宗人府管事的孙平，竟然没想到要去找昨天当值的看守们去问问，最后竟是靠着一个明显脑子不是很灵光的属下的提醒，才想到了这种可能？这是为什么？
    孙平是个傻子？！他要是傻子，能在宗人库管事的位子上一待十余年？要知道，这可是个肥差！哪怕是有孙家家主做他的靠山，若是他自身的能力不足，肯定也无法在这个管事的位子上待这么久！
    毕竟，家族内部惦记着孙平这个位子的人多的是，只要他敢犯错，哪怕是有孙家主保他，别人也有的是办法把他从这个位置上撵走。只撵走不搞其他，这绝非是什么难事儿！
    在群狼环顾的情况下，孙平能稳稳地坐在宗人库管事的位置上，既无大过可惩，又无大功可赏，十几年如一日，稳如泰山！足以说明，他是个颇有心计、极有城府的人！
    可就是这么一个人，这会儿竟然当着霞儿的面儿，犯了这种本不该犯的低级错误，为什么？
    抛开孙平吃错药了等低概率的原因不谈，最可能的原因是——他是故意的！
    孙平故意装出一幅什么都不知道，诚惶诚恐的找了半天，却什么都没找到的样子，引起霞儿的注意。然后，又故意忽略老四等人的存在，等待下属中有人主动说出“东西被老四等人监守自盗了”这种可能。
    接下来，孙平只需要按照剧本，装作大吃一惊的样子，然后带着霞儿及族中护院们一起去老四等人家中寻找香皂的下落就行了……
    …………
    花开两朵各表一枝，就在霞儿在孙平的带领下，和护院们一起赶往老四等人家中的时候，孙夫人和齐夫人一行人则带着几个心腹丫鬟去了孙家的厨房。
    “如果我没猜错的话，这里面必然有桃木灰、牛油和月季花。其中，月季花应该只是为了提供香味的，加不加并不重要。而桃木灰和牛油，应该才是香皂最主要的原料！”孙夫人一边托着一小块儿香皂仔细的闻，一边皱眉说道，“至于做法的话……总归是逃不出油渣、翻炒、又或是熬煮之类的手段。”
    霞儿去宗人库找香皂还没回来，这一小块香皂自然是齐夫人从她那两块想早上切下来，拿来送给孙夫人的。
    不过，即使是对孙夫人务必了解的齐夫人，显然也没想到她这个妹妹的鼻子竟然如此灵敏，仅靠闻一闻她用香皂溶出来的水，就能闻出香皂的原料来！
    在发现孙夫人竟然有这种本事之后，齐夫人立刻将她随身来带的那一小块交到了孙夫人的手里，然后拉着孙夫人一起来了孙家的厨房。
    “桃木灰……你们家应该有桃木吧？赶紧让下人找些过来，烧成灰收集起来便是。”齐夫人皱眉道，“不过，牛油的话……你们家有牛油吗？”
    孙夫人见问苦笑着摇了摇头，说道：“前两天坊市那边倒是有人杀了一头牛，我们也确实买了一些。不过，我们买的都是牛肉，牛油……却是一点都没有。”
    “唉，没有啊……太可惜了！”齐夫人失望道，“本来，我还以为能靠你这狗鼻子找出邓家制香皂的方法，然后咱们两家合伙，借由这香皂大赚一笔呢。没想到这香皂里用的竟然是牛油，实在是……唉，太可惜了！”
    “要不……你去跟妹夫商量商量，让他把你们家的牛牵过来杀一头，不就有牛油了吗？”
    在农耕时代，一头牛的价值往往比一个地位低下的人还要珍贵，除非是某头牛已经老的不能耕地了，亦或是受了致残的重伤、得了治不好的重病，否则的话，即使是士族人家，轻易也不舍得宰杀耕牛。所以，“牵过来杀一头”什么的，完全是齐夫人的玩笑话。
    对于自家表姐动不动就开玩笑的习惯，孙夫人早已见怪不怪了。所以，在听了齐夫人的话之后，孙夫人头都没抬一下，自顾自的盯着手里那一小块香皂，皱眉道：“虽然我不是很能确定，但是我觉得……这个东西并不一定非要用牛油才行……用其他的油，或许……大概……可能也能制出来也不一定？”
    “什么？用其他的油？什么油？！”齐夫人一听这话，立刻变收敛了脸上的笑容，皱眉问道，“这东西你今天应该还是第一次见吧？为什么会知道它能用其他油制？”
    “我不是知道。”孙夫人摇了摇头，否定道，“我只是猜其他的油有可能也行。当然也有可能不行。具体的，咱们试一下也许就知道了。”
    齐夫人闻言想了想，觉得孙夫人说的似乎有点道理。看天色，距离午食已经没多少时间了，厨房外也已经有要为午食做准备的厨娘陆续赶来。于是，齐夫人建议道：“既然如此，那咱们下午就用其它油试一下，所幸只是浪费点儿油的事儿。若是万一真被咱们把香皂做出来了，那咱们两家可就发大财了！”
    “呵，想发财，也得先看看邓家和阴家让不让咱们发这个财才行。”孙夫人顺手给齐夫人破了一本冷水，之后才点头道，“不过，发不发财的先不说，试肯定是要试一下的。我先让下人去准备桃木灰，等到午食之后，咱们再来厨房这里尝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