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破产女王变身记》103 那一场风花雪月

    “我这人从不记仇，一般有仇，当场我就报了。”郝秀茵在中午吃饭时间，对着圆桌上不到十位的同事发出豪语；当然，厂长成世楷也在场。
    他没什么表示，只是默默的夹菜扒饭咀嚼。但郝秀茵那双热切又激情的明眸，从头到尾紧紧相随。高山盘旋的老鹰，下手前都会紧紧盯着猎物，三百六十度无死角紧盯；郝秀茵这时的盯紧模式，跟老鹰俯冲捕捉猎物前的样子好像。
    “这话说的，该夸你还是该闪远一点？”某位动作灵活的胖大妈，以一点也不逊色的豪气发出同桌吃饭的提问。
    “不用夸也不用闪，我只是在表达我是坦荡的人。”郝秀茵那坚定又勇猛的神情，让人联想到某新闻画面：超市里抢到一元鸡蛋的大妈也是这样的。
    此时的成世楷若有所思看一眼摄像头，他的内心涌出无限欣慰“还好，当初坚持在员工食堂装摄像头。吃饭早就从喂饱肚子升级为八卦战场；小心使得万年船。”
    鼻观眼，眼观心，成世楷快速把饭扒完；就在准备起身的刹那，郝秀茵已经伸出手把他面前的碗筷护着：“厂长，您的碗筷我来收拾就好。”成世楷愣了两秒钟，才缓缓吐出谢意：“麻烦你了。”他快步离开，活似后头有可怕的背后灵。
    背后灵是个仍在更新的词汇，咱也不晓得双眼紧一个人背影的行为，算不算背后灵。不过，紧盯着成世楷那宽大厚实背部的郝秀茵，眼神和面容都很陶醉。性子直来直往的胖大妈，准备离开食堂时，一反常态没跟她打招呼；就怕打扰她此刻那明显的不得了的陶醉样。
    一直默默吃饭，一语不发的罗方知，收拾好自己碗筷时，郝秀茵倒是回神了：“方知，昨天，我对厂长告白了。虽然他因为害羞没多说什么，只说：谢谢，但是我晓得，他心里肯定有我。”她的表情好坚定，比抢到一元鸡蛋还坚定。
    “喔！”罗方知应了一声，接下来默默离开。
    当地人都知道，成世楷那片厂房有多大片；即使割出三分之一卖给地产商作为商业和住房用地，面积还是够大够宽。这一回，成世楷把大门口的第一栋厂房拿来改为无尘室，暂时不供应员工宿舍。那栋厂房距离他和成妍陵住的黄色小楼，不行大约十分钟。
    每天中午用餐后，成世楷习惯先在他的花园里逛一圈，确认那些花草的状态；再慢慢跺回小楼露台，边喝咖啡边休息。
    今早天公不作美，下起淅沥沥的小雨，不习惯带伞的成世楷就这么蹲在花园里，闻着泥土和草木的气息，享受被雨淋的滋味。不过，雨似乎绕道而行，他的脖子竟然没被雨滴继续打湿。抬头一看，原来是有人在背后撑伞。
    “罗方知～”成世楷缓缓起身，低头瞧着距离他不到三十厘米的罗方知。
    “我就看您没带伞，又想着您一定会到小花园看看花草，这把伞给您，我先离开了。”说完，她硬把手上的伞塞给来者不拒的成世楷，再另外打把伞转身离开。
    “等一下，”就在罗方知甩头走的刹那，成世楷叫住她，还不忘用手掌拉着她的手臂，以免对方耳力不好没听到。这一拉，两人要是不对视，哪火花怎么可有机会迸出来？感受到罗方知那不知所以的尴尬，成世楷随即放开大手：“来都来了，一起喝杯咖啡吧！”
    那场景该怎么说呢？乌云压顶，天色微暗，强风夹杂大雨从半启的窗门扫进屋内。等水降温的空档，成世楷赶忙将门窗紧闭；那速度满载着激情，就像准备干啥一样。罗方知无处安放的小手，只好搁置在桌下，紧紧握在一起。
    “这小厨房简陋了点，平常也没有外人来，就我和我女儿。”成世楷的神色就像话家常，要是陪喝陪聊的是简甄，她肯定认为这不过是闲聊，不用放在心上；但今天在场的是罗方知，她那认真的小眼神透露出各种很难破译的讯息。
    幸好她说话了，咱也晓得一点心思：“家里没女主人，厨房小也很正常；泡咖啡、烤土司、打果汁，够了。”必须说，罗方知虽然书读得不多，但心思极为细腻，一眼就把成家日常的饮食模式，说得一清二楚。她的强项不止如此，弦外之音的读取本事，也很有两下子。
    那段“平常...就我和我女儿。”的家常话，硬是被解读成“家里没女主人”；这对单身很久的资深熟女来说，很有内味。结果，素来习惯随便说说的成世楷，也没打算掐断罗方知在心里种下的爱苗。因为尊重是他的做派：“对方爱怎么想，随他去。”
    边喝咖啡边驱寒，罗方知腼腆环顾四周，似乎在找什么：“没看到您的全家福。”她的语气不再小心翼翼，而是大方稳定。成世楷笑而不语，片刻后他缓缓开口：“今天衣索比亚的耶加雪菲不优，层次感不够，幸好莓果香还是挺清楚的。”
    罗方知被咖啡话题带偏，只好赶紧跟上：“咖啡我喝的少，只觉得这款咖啡入口微酸，然后味道转来转去；莓果香和果花香，一层一层的跑出来。”那认真回味的表情，还有形容咖啡的用语，不像个小白，到像个某领域的专业人士。
    坐在小桌子对面的成世楷，那双眼跟爱咖啡爱成痴的宅男没两样；他一听完罗方知的形容，立刻开心的打开话匣子：“不懂咖啡没关系，有天份就行。明天午餐后，我泡另一只非洲日晒豆给你尝尝，你一定会惊艳。”
    罗方知的神情瞬间发亮：“好啊！趁这机会多学学咖啡，谢谢厂长。”成世楷此时展现的笑容，足以把一票师奶放倒。
    “昨天午休时，你帮郝秀茵按摩，那味道你喜欢吗？”成世楷的口气很平常，就像跟老朋友聊天。
    “那味道还不错，有葡萄柚、柠檬和薰衣草，对瘦身减肥确实有好处。”罗方知原本紧绷的肩膀早放松下来。成世楷瞧着她空着的杯子，随即开口：“再来一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