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堂哥中举之后》第二十六章 虚实

    夜已深。
    王老汉原本是不信的,可二柱言之凿凿,不似作假。
    他迟疑道:“要不然去禀告知县大人?”
    二柱苦笑,“我们毫无证据,便是这事儿,也是我躲在远处偷听来的,兴许听错了呢?”
    “错不了!一定是李玉麒要害我。”王逸轩不知何时也来了。
    二柱与王老汉将目光投向他。
    王逸轩略微尴尬地咳了一声。
    其实他早就来了。
    王家分家以后,大房分得了隔壁的几个房屋,便是重建屋子也是在隔壁建的。
    他之前在想白天的事睡不着,王二柱敲老屋的门时,他心血来潮想听听他是不是要向王老汉说自己的坏话,便悄悄躲在门外偷听了一会儿。
    王老汉叹道:“若他真的买通了山贼,我们该如何是好?”
    二柱目光闪了闪,他打算进城里躲一躲了,反正李玉麒主要对付的人是王逸轩。
    等那群山贼宰了王逸轩,再将王家洗劫一空,到时候他再回来?
    这不能怪他自私。
    王逸轩要是对自己照顾有加,他自然也会生死与共,可现在只是沾了点光,还抵不上这些年吃的苦头。
    还没来得及享受就要受牵连,哪有这样的道理。
    这些天他也攒了几十两银子,在县里盘下一间铺子做个小生意也不错。
    他思绪百转,脸上却不露痕迹。
    没注意到他的小心思,王逸轩自信的笑了笑,道:“知县大人并非顽固古板的人,这消息由我来说,他定然会重视。”
    他和许家小姐定了亲,他已经想好了,会在春闱之后迎娶许静娴。
    届时王许两家就成了亲家,许知县便也不是外人。
    “在我和知县大人想出对策之前,你们不要声张,更不可让他察觉。”王逸轩吩咐。
    次日的时候,二柱一早就去了学堂。
    荷花村的其他学生都未到,学堂里却已有两个人。
    一个是教书先生,另一个却是昨天那童子。
    许是昨夜睡得晚,那童子眼里带有血丝,神情恹恹的,看见二柱时才略微精神些。
    “夫子!”二柱一拱手,在先生点头过后,便回到了昨天自个儿所在的位置。
    因有所顾虑,他并未过多的注意那个童子。
    倒是童子与先生二人,见他没有露出异样神色,对视一眼,紧绷的神情似有所松动。
    “志远,你也落座吧!”先生说道。
    “是!”童子拱手。
    他坐的位置,正好在二柱旁边。
    二柱见他坐在自己旁边,也不刻意去疏远,对他笑道:“这位小兄弟面生得很,不知是哪里人。”
    王逸轩在荷花村开办学堂,目的只是为了扫盲,故而请的先生并非是多么有才学的大儒,而是高图的父亲高书生。
    高书生未考上秀才,便是连保送学生去参加童子试的资格都没有,王逸轩请他来荷花村教导学生,实在用心良苦。
    由这样一个先生来教书,竟也有其他地方的人来这儿念书?
    念及于此,二柱好奇的望向他。
    “高志远!”童子淡淡说道。
    我问的是你的家乡!二柱心道。
    但高志远对他爱答不理的,二柱便转了心思。
    “高志远,是寓意着志向高远么,果真是好名字!”他微笑着夸赞道。
    “过奖!比不得王兄!”
    他这样回应,二柱也不再没话找话,转而专心练字。
    一整天都是如此,先生教荷花村的孩童们念三字经,二柱私底下练字,而高志远,却沉着脸不知道在想什么。
    这令暗中观察他的二柱,不免有些好奇。
    高志远分明是奉了李玉麒的命来荷花村,与太尖山的贼人里应外合,好将如今已是荷花村一霸的王家一举拿下,再将王逸轩弄死。
    可如今他这样明目张胆,一副对学习不感兴趣的样子,难道就不怕邻座的自己怀疑么?
    怀着这个淡淡的疑问,二柱决定再试探他一下。
    “劳烦一下,这个字应当如何念?”二柱拿着三字经,伸手指着书卷中的一个字向他请教。
    高志远略一愕然,便又恢复那冷漠神情。
    “那个字念‘礼’,不过你拿倒了!”他回答。
    “是么?不是这样看的,那我岂不是白忙活了?”二柱哀嚎着,将书本翻正。
    高志远转过头,果真见他桌子上叠着纸张,隐约能看见上面密密麻麻挤着一堆写倒了的字。
    他有些无语。
    “倒着你都能认出来,果然是有学问的!”二柱心中一惊,脸上却露出感激的笑容说道:“多亏了你,否则我定然要一错再错。”
    “嗯!”高志远随意回应道。
    “我看你也不是我们荷花村的人,不如散学离堂之后,到我家中坐坐,让我尽一尽地主之谊?”
    二柱心念一转,便盛情邀请他。
    对着一个十二岁左右大的孩子说这种话,令他有些尴尬,毕竟总不能请个孩子喝酒吧?
    不过,二柱既然主动邀请,自然就不单单只是想请他吃顿酒的功夫。
    高志远听见他的邀请,眼中露出一丝复杂的神色,就在二柱以为他要直言拒绝的时候,他却回答道:“好!”
    待到离堂之时,二柱脸上洋溢着笑意,领着高志远往家里走。
    这会儿远没到太阳落山的时候,李氏一定不在家,而宝柱也在外边与伙伴玩耍,秋花也在王寡妇家,他要说什么要做什么旁人定不会知道。
    高志远与先生眼神交流了一会儿,而后才跟上二柱。
    ……
    “你说县丞的儿子李玉麒与山贼勾结到一起了,那山贼还是太尖山的?这不可能。”
    听着王逸轩郑重其事的将消息道出,许知县宛如听见他说天要塌了一般,啼笑皆非。
    王逸轩几个月前因妹妹失踪在县衙门报的案刚消不久,这会儿怎么又闹出个山贼的事来。
    幸好已遣退旁人,没有让他们看到自己这个乘龙快婿的失态。
    “我明白李家因着静娴的婚事一直与你不对付,可你堂堂举人,怎能因为一己之私,捏造罪名诬陷旁人?”
    许知县有些失望的摇摇头。
    “岳父大人!”王逸轩见他不信,不由更急了些。
    除了山贼一事,李家还有可能给他设下了另一个陷阱。这句说他始终说不出口。
    原本的他在世人面前是宛如白莲的君子,可一旦此事暴露,他必将会坠落神坛。
    “那件事乃是我堂弟亲眼所见,定不会有假!”他急道。
    “你堂弟与你的关系如何?”许知县笑着摇摇头。
    那一日的宴会上,自家儿子就曾说过王二柱乃是个心胸狭隘的小人,那样一个人的话,又怎会可信。
    “可是……”王逸轩神态焦虑,极为不安。
    “好了!你现在最重要的事就是做好明年春闱的备考事宜,万不可将文章笔力落下了。”许知县有些无奈的叹气。
    见王逸轩实在不安,又安抚道:“你说的这些事,我会派人查清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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