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道大一统》第三十一章 他人言

    面对宁百川这突然一问，白羽在深感困惑的同时，心中却又荡漾起别样的情绪。
    若问她喜不喜欢云歌，别看其这一路上一直在调戏云歌，看起来对他很感兴趣似的，然而白羽更多的只是把云歌当做弟弟一般，适当开开姐弟间的玩笑，好感多少有点，不过仅限朋友之间的，并没有他人所想的男女之情。
    此外，别看表面上白羽充分利用她那倾城之颜“招蜂引蝶”，行为看起来很是开放，但那更多的是任务需要，其实她的内心是很保守的。
    因此这样“表里不一”的她，不爱就是不爱，那怕以死相逼。若爱就深爱，那怕与众生为敌。
    于是白羽委婉表达了她对云歌的感情，本以为宁百川多少有些不舒服，可谁知他脸上却露出神秘一笑，随后说了这样一句话：
    “人是会变得，现在不喜欢不要紧，等到云歌发生改变的时候，希望你好好考虑一下，那怕你确实不喜欢他，那就让他喜欢上你就行了，这样一来他也有了羁绊，就会变得不想回去，而你也便顺理成章的成为“第二把钥匙”。”
    临走之时，宁百川还又额外补充了句：“在到达苍云武院后，我想你们很快就会见面了，毕竟现在的云小子还很弱小，凭他是不可能通过入院测试的，到时候聪明如你，自然会猜到一切。”
    越想越不明白，脑中一团浆糊，白羽索性不想。大不了等真到了见面的时候，那么家主想要自己去寻找的真相，自然就会“一目了然”了。
    低头看一眼怀中用布条包裹的“冰魂——羽间歌”，随后离开此地与云歌集合。
    云歌和云梦两人早已等候多时，看着正朝他们走来的白羽，两人远远招手示意。
    来到集合地点，白羽并未见到酒歌身影，想来他已经完成家主给他的任务，为了防止深处接触暴露自己，索性找个借口及时离开了。
    “对了白姐姐，你刚才去那里了，我们来的时候发现你没在这里？”云梦开口问道。
    “这个啊，那什么来的时候我见附近有家武器坊，想着难得有空干脆进去捡个漏，没想到我的运气还不赖，你们看。”
    面对云梦一问，白羽将在脑中打了多遍的借口自然说出，正好为手中突然出现的“冰魂羽间歌”找个合理解释，免得产生不必要的怀疑。
    “哇，这刀好冰啊。”
    看着全身晶莹冰蓝，往外冒着丝丝渗人寒气的“冰魂羽间歌”，云梦一个习武小白不知其怪异之处，一时间好奇心大起，伸手就要摸去。
    “小心。”白羽急忙出声制止，随后用布条重新包住“冰魂羽间歌”。
    这要是被云梦摸到，自己现在被冻得有些僵硬的右手便是前车之鉴，毕竟异火的威力可不是闹着玩的。
    “对了梦梦，你们找到令牌了吗？”白羽岔开话题，随口问道。
    “别说了，找了半天都没找到，不过幸好有酒大哥陪着，给我讲了好多故事，不算白来一趟。”云梦笑着回道。
    想到之前家主交代给自己的第一件事，白羽心中暗想：“能找到才怪，令牌可是在我这。”
    “算了，不管这些了，总之忠魂地已经看过了，也没有发现什么意外之事，那什么，今晚就找家客栈住一晚，苍云武院招生的时间马上要到了。”云歌在一旁说道。
    “同意。”云梦一如既往双手赞同，无条件支持云歌做的任何决定。
    “好吧。”白羽也没有异议。
    “暮色四合燕归巢，华灯初上游人闲。高山远望忠魂地，多少功名做白骨。”
    先前一身邋遢的酒歌，此刻换上一袭精致干净蓝袍，手中拎着好酒一壶站在山顶，远望暮色笼罩下的忠魂地，痛饮壶中好酒，情绪正浓，不禁赋诗一首。
    “好诗好诗，本来我以为你们三人之中，云雨僧是最有文采的，没想到沐大将也是真人不露相啊。”
    姗姗来迟的宁百川喘着粗气，一屁股坐在石头上，一点也不在乎干不干净，称赞起沐九歌的诗来。
    “呦呵，连龙将都看不顺眼的你宁老怪，竟然会夸起我这小小三将来，看来今天太阳打西边出来了。”
    “少说没用的话，快给我来壶酒，老远就闻到了。”宁百川走到沐九歌身旁，与他一同远望忠魂地。
    “自从宁兰大嫂走了以后，你不是说以后都不再喝酒了吗？”沐九歌有些诧异，但还是将酒递给他。
    “今天难得一见我的外孙，高兴当然要喝上一壶。再说这不叫坏了规矩，我一直都说，规矩是死的人是活的，凡事要学会变通，所以我一开始才不想和云白首他们做亲家，以及搭理你们这些家伙，一点也不敢变通。”
    发完牢骚，宁百川闻了闻诱人酒香，迫不及待大饮一口。
    沐九歌同他的这位忘年交老友并肩而立，默默欣赏起眼前风景。过了一会，宁百川开口问道：
    “想必你已经见过我的那个外孙了吧，如何，心中有什么想法？”
    “我并不认为他适合那个位子，那怕他是龙将之子。”沐九歌转头看向宁百川，如此直白回道。
    “难道说一点机会都没有吗？”宁百川不死心。
    沐九歌没有马上回道，眼望虚空，微微沉思一番后，一脸严肃地缓缓说道：
    “前段时间，云老将军和吕夫子进了皇城，并且还和云皇以及孙道乾见了面。他们此番见面有何深意不得而知，但最后我得到的消息是。由孙道乾提议，云皇和云老将军点头下，代表云氏皇族的二皇子云凌天，与作为龙将唯一后人的云歌，在皇族长老会众长老见证之下，立下“五年之约”，赌约便是禁卫大将之位。”
    在听到这个整个苍云，不超过十个人知道的绝密消息后，宁百川看起来似乎并不是很惊讶。因为这个局面一直都在他和云白首两人的考虑之中，心中多少有些准备。
    而且他还知道，所谓“五年之约”，看似是争夺禁卫大将一位，但背后却是本为一脉后一分为二，云氏皇族和城外云家的较量，这是一场既残酷而又没有退路的淘汰赛，胜者得权，败者退场。
    “哦，果然还是走到了这一步吗，看来云老头终于是要“变通”了啊。”轻描淡写回了一句，宁百川随后问道：
    “你怎么看，那个所谓的“五年之约”。”
    “什么怎么看，不是说了吗，五年之后云皇宫前，三试过后大将归属高下立判，肯定是去现场看呗。”沐九歌耸了耸肩回道。
    “好像是这样，不过可惜了，老怪我到时怕是没有进去看的资格，所以不知道沐大将到时，能否将我的这份也一并看了。”宁百川淡淡一笑，对着沐九歌举起酒壶。
    “严格来说，如果双方有一方不同意，“五年之约”便不会存在。”沐九歌有些答非所问，突然来了这么一句后，却又没了下文。
    宁百川没有马上接话，因为他知道沐九歌的话还没有说完，果然，随后沐九歌接着说道：
    “所以云雨僧便出现在云老将军面前，虽然是孙道乾的示意。不过他是以大将身份对话，他认为禁卫大将人选固然重要，但敌国永耀可不会给太多时间，毕竟龙将已经……。”沐九歌没有说下去，显然他认为话说到这已经足够了。
    宁百川沉思片刻，开口说道：
    “那云雨僧的意思是，不管云歌或云白首愿不愿意，禁卫大将这个位子他们必须要有作为，只因云歌乃是龙将之子，同时这也是军中龙将旧部的意愿。此外，就算云氏皇族不提，禁卫大将候选人必有云歌一位，而且因为永耀的蠢蠢欲动，大有卷土重来之势，禁卫大将位置不能空缺太久。”
    沐九歌不赞同也不反对，开口说道：
    “你也说了，那是龙将旧部意愿，他们希望禁卫大将来自城外云家，所以云雨僧便站出来说话，这点云老将军和云皇都知道。”
    “那现在棋局如何？”宁百川若有所思看向沐九歌。
    沉吟片刻，沐九歌认真说道：
    “云皇已经安排二皇子到东方烈阳的“重甲团”磨练。至于云雨僧，除了龙将，没人能猜到他真实意图，就像眼下突然卸任大将之位，接任苍云武院院长一事。至于我，新任大将短短几年，在军中根基威望不比另外两人，人轻言微。对“上”谦虚谨慎，感激提携之意。对“下”把酒当歌，铭记大嫂再造之恩。”
    “你说如果兰儿当初若是选了你，是不是就不会遭此结果，我的外孙也就不会被迫入局。”
    酒壶空空如也，宁百川似乎喝醉了。他拍着沐九歌肩膀，红着眼睛含糊说道。
    酒不醉人人自醉。
    “大概，可能不会，毕竟这是“如果”，况且感情中不存在选择。”
    沐九歌望向虚空，无喜无悲，随后默默闭上双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