禁沟位于禹州城怀远门外十五里。说是沟,其实就是一条小河,与颍河相连,禁沟河与颍河相交处即为禁沟村。
徐潇飞王平二人来到禁沟村已是傍晚时分,此时天还未完全黑。这个点,原本应该是晚饭时间,更没到睡觉的点。但徐潇飞二人自打进入村子后,却见家家户户大门紧闭。
王平好不容易敲开一家农户的门,开门的老头一见是陌生人,马上就要关门,被王平一把挡住了。王平怒道:“你这厮,鬼鬼祟祟的,叫门半天才开,莫不是在干什么见不得人的勾当?”
老头反问道:“你们两位又是什么人?”
徐潇飞上前一步,拱手道:“这位老伯,叨扰了,我们是外地赶往禹州城探亲的。我们赶路口渴了,想到老伯家讨口水喝。”
“原来如此,你们喝完水趁早赶快上路吧。”老头说完,瞪了王平一眼,到屋内拿水去了。
见此情景,徐潇飞王平相视一笑。
老头从屋里端来两碗水道:“要不是看在这位小哥为人和善,我才不会开门给你们水喝。”
王平笑道:“老伯,我给你赔不是啦,你也莫怪我,你们村这么早就家家户户大门紧闭了,我敲了好几家门,明明家里有人,就是不开门,把我给气的,您老莫怪啊。”说罢,朝老头拱了拱手。
“哎呀,你们是外乡人吧,这也难怪你们。前段时间,我们这凤凰显瑞了,本以为是天大的吉兆,哪知道,没过两天,城里城外的陆续就有人畜莫名失踪。”老头小声道。
“哦,还有此等怪事?”徐潇飞故作好奇的问道。
“这位小哥,我说出来不是吓你,自打凤凰显瑞之后,我们村也不太平了。经常半夜会听到奇怪的声音,还有特别刺眼的亮光。听村里的老杨头说,有一晚他还见着几个像人又像鸟的怪物,那眼睛红的就像阎罗殿里的恶鬼一样。自打那以后,咱村人吃了晚饭后每家每户就大门紧闭。莫说人不敢出去,夜里连灯都不敢点。村子里的狗,夜里也像是商量好的,一个个都躲了起来,一点声音都没有。”老头紧张兮兮的道。
“老伯,那你们村子里可也有人畜失踪?”徐潇飞问道。
“咋没有啊,就昨夜,村西头老槐树下的崔寡妇昨夜就莫名其妙的不见了,连同她养的那头老母猪一起,不见了!”老头说到此处,略显紧张和尴尬。
“哦,你们是怎么发现的?闹出声响了吗?”徐潇飞继续问道。
“呃,那倒没有。今天一早,我去崔寡妇家。”老头顿了顿,那张爬满皱纹的老脸忽的红了起来。只听他继续道:“我去她家串门发现的。”
“嘿,你一老头子一大早去一寡妇家串门,谁信呐?莫不是夜里就宿在那寡妇家?”王平打趣道。
徐潇飞见老头一脸尴尬,忙道:“老伯,你见那崔寡妇不见了,可有去报官?”
“不不不。”老头子头摇得跟拨浪鼓般。
“为何不报?”徐潇飞追问道。
“怕呀,你想这连日来城里城外这事闹的人心惶惶,谁敢报官呀,再说了,就算报了官,官府也未必能把这失踪的人畜都找回来呀。”老头心有余悸道。
“也是,叨扰了!”徐潇飞王平二人谢过老头,继续朝村子里走去。
此时,天已完全黑了下来。正如老头所言,村子里家家户户都大门紧闭、黑灯瞎火的。偶有听到声音,也是大人在小声呵斥着哭闹的小孩,“再哭,一会大鸟来就把你给抓走!”旋即,一切又安静下来。
徐潇飞王平二人一路向村西走,越走越安静,越走天也越黑。王平指着不远处的一颗大槐树道:“公子,前面那屋,应该就是老头说的崔寡妇家吧。”
徐潇飞点头,二人来到崔寡妇门前,只见大门已被锁链给锁住了,徐潇飞不想闹出太大动静,于是对王平道:“这事还是明日让李海庆他们带人来现场勘查吧。”
二人未作停留,继续一路朝村西走去。
作为紧挨着禹州府的禁沟村,也被称为禹州第一村。虽然被称之为第一村,其实村子并不大,总共人口也不过百十来户。前几年颍河河堤因年久失修,又逢着闹水灾,整个村子淹了一大半,屋子倒的倒,塌的塌。村西的人要么举家搬进了城,要么就搬到了隔壁的前囤村去了。所以,这一路,越往西走,越发荒凉。
不多时,徐潇飞王平二人已然能够听见哗哗的流水声了,想必那颍河就在不远处。只见紧挨颍河边有一处茂密的小树林,徐潇飞道:“我们先在小树林里猫一阵子,待到下半夜,我们再行动。”
徐潇飞王平二人猫着腰进了小树林,钻进了一处邻着颍河的芦苇丛中。
时间一分一秒的流逝,已近午夜子时。徐潇飞轻轻拨开芦苇看向天空,只见头顶的夜空月朗星稀,万里无云。想必是临近十五,一轮圆月高挂,皎洁的夜光播撒着大地,世间万物仿佛都被披上了银色的铠甲。
“要是没有这凤凰显瑞这系列怪事,这将是一个多么普通而又美好的夜晚啊。他和他的芳芸郡主,说不定此刻还在花前月下卿卿我我呢。”徐潇飞离京近半月,不禁挂念起芳芸郡主来。
这半个月时间,对徐潇飞而言就像是做梦一样。从京城的名门贵公子到被天启帝秘授河南道按擦史,从莫名获得幽冥烈焰再到能够御珠而行,亲身经历的这一切,不仅极大的颠覆着自己原有的认知,更刺激着他的每根神经。这一切来的如此之快而又如此诡异,让他真的有点应接不暇。
正思忖着,只见王平轻轻的碰了碰徐潇飞的胳膊,轻声道:“公子,你看见了吗?”随即用手指了指头顶上的天空。
“你见着什么了?”徐潇飞问道。
“刚天空上有一颗奇怪的星,从空中一闪而过。”王平道。
“那是流星,某要大惊小怪。”徐潇飞道。
王平正要解释,只听头顶天空传来一阵隐隐约约的奇怪轰鸣声。这声音,似阵阵闷雷又似老牛低沉的发出哞哞之声。
徐潇飞王平二人透过芦苇的缝隙,向天边望去,不知什么时候,空中的满月被一大块乌云遮挡住,透不出一丝光亮。而那奇怪的轰鸣之声,正是从那块乌云之后隐隐传出。
“莫不是要变天了?”王平道。
“不,咱等的正主快要现身了。”徐潇飞轻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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