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谎探》第130章 蛋糕店实验

    因为跟任轩昂和邱允实的交情，也是因为这两人几次协助警方都取得了成果，袁队长对任轩昂透露了他们调查得知的、曹惜萍出狱后的大致轨迹，她见过，或者联系过的4个嫌疑人。但袁队对这4个人并不抱有太大希望，原因是她们4个都是女人，而根据现场和尸检结果，凶手应该是个强壮有力的男性。邱允实却把希望寄托在这4个女人身上，因为无法排除凶手只有一人的可能，也就是说，凶手可能有一个以上，女人也能有男性同伙。
    曹惜萍出狱后见到的第一个人名叫何佳音，是曹惜萍曾经的狱友。两人在狱中相识，何佳音比曹惜萍早了两个月刑满释放。何佳音今年29岁，境遇跟曹惜萍还有点相似，她是因为在遭受强*暴时防卫过当导致男人成了太监而服刑，因为她跟曹惜萍在狱中那是一见如故，成了最好的朋友。
    何佳音出狱后在蛋糕店打工，曹惜萍出狱那天她特意请假，去监狱门口接曹惜萍，两人去了饭店，大快朵颐的同时共同展望未来。何佳音说，两人在狱中便已经约定好，将来要一起开一家蛋糕店。在饭店里，喝到微醺的曹惜萍说，何佳音负责精进技术，她负责经营，争取在一年内就把店面支起来。何佳音觉得曹惜萍有点过分乐观，因为光是店面的租金就够她们俩奋力打工，不吃不喝攒个几年的。但是曹惜萍却说钱的事情交给她，她有办法，一年内两人的蛋糕店一定能开张大吉。
    “理想很丰*满，现实很骨感，蛋糕店不但租金没了指望，连经营者都没了。”去往何佳音打工的蛋糕店的路上，邱允实听了任轩昂的大致介绍，连连感叹。
    “何佳音身高175，体重60公斤，服刑期间就勇斗几个狱霸，武力值在女人中爆表，绝对有能力用枕头捂死曹惜萍。”任轩昂转述袁队长的描述，“当初强奸她的那个男的是个从家里逃出来的精神病患，否则也不会选这么一个主儿。”
    “是啊，”邱允实想起他看到的曹惜萍的照片，那是一个身高一米六，体重不到90斤的纤弱女孩，“她有不在场证明吗？”
    “袁队问她不在场证明的时候，何佳音就怒了，她一口咬定绝对是杭二达这个强奸犯杀了曹惜萍，警*察怀疑她是对她人格的侮辱，对她们友情的亵渎。哦对了，她拿不出不在场证明。”
    邱允实击掌，“这就对了，要说杀人动机，何佳音也有。何佳音嫉恶如仇，当初正是因为相同被强奸的经历才跟曹惜萍做朋友，同仇敌忾。如果她得知曹惜萍跟杭二达的契约犯罪，知道自己一腔赤诚友情给错了人，还给了一个为了钱甘愿牺牲女人名誉，主动给富二代献身的心机女人，她不恨才怪呢。”
    “袁队亲自跟何佳音聊过，对方似乎没什么破绽，账户上也没有突然多出一笔钱。袁队的意思是，她的嫌疑不大，不是重点怀疑对象。”任轩昂目视前方，不看邱允实，无奈地问，“你自然不会再重复袁队的问话，说吧，你有什么打算，先跟我知会一声。”
    “凶手既然懂得清理现场，把曹惜萍指甲里的皮屑清理赶紧，自然不会傻到把那十万块堂而皇之存进自己的账户。这笔钱一定还是以现金的形式存在着，被凶手藏在了什么地方，打算风声过去后再拿出来使用。如果何佳音是凶手，那么这笔钱大概率会用来实现梦想，也就是开蛋糕店。”邱允实歪着头，皱眉凝思，典型的打鬼主意神情。
    “你想去人家家里找钱？”任轩昂强调，“私闯民宅，你应该知道，我会阻止，阻止不成，我会报警。”
    邱允实无奈地耸肩，“我说咱俩都相处这么久了，你怎么还问得出这么白痴的问题？我怎么可能知法犯法，还是在你这位刚正不阿的大律师面前？放心，我不会私闯民宅的。”
    任轩昂默默松了口气，刚想追问邱允实到底什么打算，邱允实抢先一步开口：“告诉我何佳音的住址。”
    “啊？”
    上午，邱允实和任轩昂走入何佳音工作的蛋糕店，选了两块切块蛋糕，点了两杯咖啡，特意找了一个靠近明档后厨窗子的位置坐下，一面慢慢享用甜点一面暗中观察正专心裱花的何佳音。
    任轩昂默默无语，也不必问邱允实接下来如何打算，因为刚刚邱允实已经给沈金栋和沈妙媛打了电话，有请这两位出场。邱允实在电话里说这次的表演任务非常轻松，所以酬劳就以任轩昂请吃午餐代替。沈妙媛一听，自然欣然答允。
    任轩昂对邱允实自作主张的安排有些不满，也小小抗*议了一下，可是邱允实却说他本来也不愿劳烦人家，还不是因为任轩昂一身浩然正气，不屑于跟自己配合说谎，所以只能找外援。这样也好，沈家父女演戏，他们俩也可以腾出精力去观察何佳音的反应。这次的这场戏中，何佳音的反应就是他们要验收的成果。
    没过5分钟，蛋糕店的门开了，款款走进来一位长发美女，正是沈妙媛。沈妙媛装作不认识邱允实他们，选了一块蛋糕，要了一杯奶茶，端着来到邱允实的隔壁桌，独自坐下来享用。
    刚喝了一口奶茶，沈妙媛手机铃响，她接听电话。原本店内一位客人接听电话是很平常的事情，但是沈妙媛就是有本事让自己和这通电话成为全场的焦点，吸引在场所有人的注意力。只听她先是一连串娇笑，然后高声炫耀似的说：“哎呀不用啦，怎么好收你那么贵重的礼物呢？人家只是说说而已，你干嘛啦，还当真啦。”
    邱允实偷笑，低声对任轩昂说：“我未来表姐夫绝对艳福不浅，你真的不考虑一下？”
    任轩昂面色微红，为了缓解尴尬，赶忙低头塞了一大口奶油。可是这么一口下去，他的感觉更不对劲了，似乎产生了某种通感，让他觉得嗲声嗲气的沈妙媛就像是融化在口中甜腻的奶油。
    “好吧，那就先谢谢你啦……给我邮到家里？也行，那我把地址告诉你，和平小区9号楼1单元202，我的电话你知道的啦……哎呀，你最贴心了呢……”
    何佳音的地址是和平小区9号楼2单元102，沈妙媛故意透露她是何佳音的邻居，到底邱允实这场戏会怎么演下去，任轩昂好奇期待。他又去打量裱花的何佳音，显然她在听到自家小区的名字后颇为在意，也探头去看外面这位邻居。
    沈妙媛挂断电话，喜形于色，真的像是收到了贵重礼物一般。
    蛋糕店的门打开，沈金栋阔步进来，一眼就看到了沈妙媛，大声打招呼：“小陈，你怎么在这？”
    沈妙媛寻声望去，甜丝丝地说：“沈叔叔，好巧啊。”
    “是啊，我来给我女儿买蛋糕，她指明要吃这家的提拉米苏。你呢？这个时间，你怎么不去上班啊？”沈金栋说着，走到沈妙媛面前。
    沈妙媛赶忙请沈金栋坐下，“哦，我今天串休，不用上班。”
    沈金栋坐下，撇嘴感慨：“哎呀，幸好你今天没在家休息啊。”
    “怎么了？”沈妙媛问。
    “咱们小区今天早上抓到了一个闯空门的窃贼，这家伙在咱们小区踩点好几天了，专门等到家里人都去上班后撬锁进屋偷窃。就在刚刚，那个贼背着个包鬼鬼祟祟出小区的时候被保安给逮着了，一搜包，好家伙，全是现金！”
    “这年头还有人在家里放大量现金？”沈妙媛问。
    “谁说不是啊，保安问他偷的是哪家，这家伙打死不说。我出来的时候正好赶上警车过来，把人给带走了。所以我说你幸好不在家，万一你在家，小偷以为你像平常一样去上班，撬锁进了你家，保不齐他见色起意……”
    沈妙媛做出后怕的样子，轻拍胸口，“可不是嘛，幸好我今天不在家。不过，估计这个窃贼也没进我家，我家可没有那么多现金。”
    “唉，到底偷的谁家的钱，警*察一审，很快就会知道。这家人运气不错，这么快就能把钱追回来。我估计以后啊，他们家是再也不敢把现金放家里喽。”
    “就是嘛，有钱当然是要存银行。”沈妙媛附和。
    二人一来一回地说台词期间，邱允实一直盯着仍旧在裱花的何佳音。何佳音工作很认真，唯一溜号的时候就是沈妙媛提及和平小区的时候。沈家父女提到窃贼和被偷的现金时，何佳音几乎没有反应，手上力道也丝毫没有受影响，面前转动的蛋糕和蛋糕上的奶油依旧形状完美。
    沈家父女演完收工，沈金栋临走时真的买了一个提拉米苏，也是真的买给他的女儿。
    邱允实跟任轩昂交换眼色，在何佳音又开始加工下一个蛋糕的时候，二人起身离开。
    他们俩坐在蛋糕店路对面停靠的车里，仍旧紧盯没有后门的蛋糕店，等着瞧何佳音会不会请假离开，回家确认自家是否失窃。这么一等就是大半个上午，临近中午，邱允实特意又进了一回蛋糕店，何佳音还是兢兢业业地在后厨忙活，面色泰然，一点也没有担心自家失窃，担心警*察追查到她来历不明的那10万块的慌张。
    回到车上，邱允实下定论：“应该不是何佳音，走吧，去请我表姐和大姨父吃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