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尊世界的刘皇叔》33.好大,喜欢

    今夜无月,唯有灯火通明。
    灯是士族豪门万钱一盏的长明灯,火是太平信徒枯柴汇集的希望火。
    一边是只供两人尽情欢愉享受的奢华暖帐,摆满叫人唾液直流的烤肉与瓜果。
    一边是数千饥民为生死存亡举行的盛大集会,锅上煮着桑树皮混合陈年粟米熬成的糊糊粥。
    广博池的湖水,照映着采桑林内的奢华,同样倒映出太平道内的贫苦。
    卢植站在广川城南门的大路上,远望着广博池上的天堂与地狱,一阵无言。
    她转身钻进一辆破旧的牛车,告诉驾车的邢子昂。
    “我们去安平郡,去见乐隐。”
    “真不等玄德、张郃、还有范督邮了吗?”
    邢子昂拿起鞭子,抽打老牛的屁股,转身看向牛车里的卢植。
    卢植双腿盘坐,闭上眼睛,表情怅然,醉意浓稠,就像是一个刚嫁了儿子的老母亲。
    脑海中浮现出楼桑村的大桑树下,一个六岁大的小男孩儿,正抱住她的大腿,语气坚定地喊她老师,往她怀里钻。
    “也许张郃会跟上来,玄德大概不会了。”
    “至于范青,明天早上等她知道玄德嫁人之后,应该会清醒过来,回到涿郡老家吧。”
    邢子昂当然知道卢植见了谁,又和谁做了约定。
    但她还是问了一句。
    “为何老师你选择崔州平,而不是我?”
    “你自问比崔州平如何?”
    邢子昂摇了摇头,“博陵崔氏是累世公卿,崔钧不举孝廉,单凭一身本事,便得到帝姬看重,跻身虎贲中郎将,担任禁军之首,地位已尊,又敢与崔司徒决裂,放弃高官厚禄,毅然返乡,举孝廉而不就。”
    “也只有琅琊王氏的王融可与其媲美,我不如崔钧甚多。”
    卢植又问她。
    “若你是我,你是愿意把玄德托付于你,还是崔州平?”
    邢子昂看向博陵崔氏的近卫,禁军规格的兵装,漆黑的甲胄,强壮的马匹,整齐的队列,就连那些衣着华丽的家仆也都面无表情,遵守纪律,更是让她感到自卑。
    聚集整个河间邢氏的部曲,也找不出博陵崔氏这样纪律森严的队列。
    “可我对玄德是真心的,您不经过我的同意,就把玄德许配给别人,我不服!”
    “不服的话,去洛阳见识一番吧,子昂。”
    卢植拍着邢子昂的肩膀,为女君子指名了方向。
    “去名师云集的太学,去藏书百万的东观,和天下士族游览南宫,去看看奢华极致的西园,朝拜永安宫中的帝姬,见识天子仪容,在勾栏里见识风情万种,吸收大汉帝国的精华,等你回来的时候,我相信,你一定能把河间邢氏经营得不输博陵崔氏!”
    说话间,卢植闭上眼睛,似乎回到了十年前的洛阳城前,置身于太学一座专为博士建设的高楼之中。
    “早上点卯,自太学中的教师宿舍中走出,于诵经声中走入书院。”
    “洗脸漱口,用过早餐,巡视各教区,接受三万学子朝拜。”
    “授早课完毕,由首席弟子讲课,离开太学,自开阳门,过明堂,入南宫,穿过十二重阁楼,于东观藏书楼走廊中,瞻仰班彪、班固、班昭等诸大儒遗像。”
    “上午与永安宫中,与帝姬、帝女等皇亲讲学,与朝中同僚讨论机要,若有闲暇,可去东市看马,可去邙山登高,可到校场看五校练兵,与军士练武。”
    “中午,于熹平石经前,与朝中众多大臣,共论天下事情,记录其言行,与大儒同撰《汉记》,商议筛选史料,而后动笔刻录。”
    “下午,修完《汉记》,吃过午茶,出东观,入西园而出,入白马寺,学习西域文字,与佛门高僧共译经文。”
    “入夜,若心绪不佳,可到郭区,与一二好友,勾栏听曲,当思报国时,可集结名士于上林苑中共商机要。挑灯夜读也可,读书处,可在东观,可在明堂,可在太学,都有灯光常明之所。”
    “直至夜深,返回太学刷牙就寝。”
    听到卢植在洛阳的生活后,邢子昂的心里却有了一个解不开的疙瘩。
    “洛阳不是我的家,我终究要回到河间郡,家里必须有一个男主人,我终究失去了追求玄德的机会。”
    卢植微微一笑。
    “玄德只是一个长相比较出众的男人,你会在洛阳遇到许多比玄德更高贵也更漂亮的少年,把他们收集在一起,变成你的禁脔,就和你祖母邢庸那样。”
    邢子昂却从这句话里听出了矛盾。
    “老师是从洛阳弃官归乡的,听说您的老师马融大儒,最大的爱好就是收集美貌的少年,您在洛阳游学三十多年,从未正眼看过那些美少年一眼。
    但玄德不一样,您每晚都会和玄德一起开心地聊天,有时您还会哄玄德睡觉,要玄德为您做饭,您对玄德的依赖,我们都看在眼里,玄德在您心里真的只是一个随手可得的小男人吗?”
    “我……”
    卢植犹豫了。
    想到当年那个坐在桑树上,晃着白玉般的小腿,冲她挥手的小男孩儿,一点点在自己的手掌心里,成长为亭亭玉立,身段柔美的美少年,经常会感到一丝欣慰。
    想到夕阳下的田野,自己最珍视的小男孩儿,竟然和骑着白马的帅气少女抱在一起,卢植依旧会对野蛮人一样粗鲁的公孙瓒感到一丝不喜。
    涿郡卢植是范阳卢氏的脸面,是太学巨头马融的徒弟,是扶风大儒班固的徒孙,是儒门魁首郑玄的大师姐,是大司徒崔烈视为劲敌的对手,未来还是太平道张角的宿敌,是天下儒生的楷模,必须名誉无暇,不可能像帝姬那样肆意妄为。
    她就算真对玄德有母子之情,绝不可在行动做得太过亲密。
    况且,在她心里,没能留住玄德的公孙瓒,已经败给了作为“母亲”的自己。
    而她卢植作为“母亲”,会给刘备准备最好的礼物。
    那个最好的礼物,就是博陵崔氏长房正室的崇高身份。
    “我已经把最好的,都给了玄德啦。”
    卢植看向北方,眼眸如星辰闪烁。
    “婚书已经送回到涿郡,很快我的大女儿卢毓就会收到,上面有我的印章与签名。”
    “无论帝姬要对我们士族做什么……玄德将会成为卢氏与崔氏联合的基石。”
    “范阳卢氏会与博陵崔氏紧密捆绑在一起。”
    “崔与卢,会一起应对将要出现的任何难关,一起维系玄德的婚后生活。”
    邢子昂忽然打断卢植的言语。
    “那您寂寞的时候,有玄德为您疏解,没有玄德陪伴的日子里,您真能坚持到洛阳吗?”
    “能。”
    卢植故作坚强,闭上眼睛,躺在牛车里的草席,流下两行清泪。
    草席是刘备亲手编织给她的,牛车里还存着少年的气息,里面还有一套刘备的女装。
    她躺在玄德做的草席上,真感觉自己似乎正和那个野蛮的公孙瓒一样,逐渐变成刘备人生中不起眼的一道风景。
    “玄德,你要幸福,你一定要幸福啊。”
    没有玄德的陪伴,卢植真实感受到儿子出嫁后的寂静,寂寞像潮水一样涌入全身,手脚在盛夏中都冷得可怕,本就衰老的身体正在走向更加严重的衰败。
    她想和人聊聊天,可是邢子昂却一言不发,像一块木头。
    她只好闭上眼睛,回忆与玄德共度的那些日子。
    想到玄德六岁那年,在她怀里读经的画面。
    想到玄德八岁那年,过年在她腿上睡着的样子。
    还有玄德十二岁时,少年初长成时的妩媚。
    “老师,请让我,一直陪伴在您身边。”
    十二岁的玄德笑着站在她面前,想亲亲她的脸,她却躲了过去。
    看到玄德不高兴的样子,她却心疼地抱住玄德。
    “傻瓜,这于礼不合,你要是再小七岁,我就让你亲了。”
    忽然牛车停下。
    卢植从幻梦中醒来,她在黑暗中胡乱摸索。
    “玄德,玄德,你在哪里?”
    她掀开帐子。
    牛车旁站着一个穷书生。
    个头不高,衣着破旧,看起来弱不禁风,只有一双眼睛亮得似乎燃烧起一团熊熊火焰。
    她朝着卢植恭敬一礼,邢子昂与穷书生站在一起,看起来,她们应该是一伙儿的。
    穷书生质问卢植,“卢老师把玄德嫁给崔州平,真以为玄德会高兴吗?”
    卢植没有答话,缓缓转身回到牛车。
    即使舍不得,她也认为崔州平一定是玄德最好的归宿!
    如今的东汉末年,关羽张飞之流都是十三四的小孩子,赵云就是个女童,诸葛亮距离从小蝌蚪变成婴儿还有两年,后来那些闻名三国的巨星,如袁绍、曹操,现在都是家里刚花了几千万,从大牢里捞出来的青年罪犯,她们这些纨绔,还没在官场里上道呢!
    大乱将至的时代,世上恐怕还真没有别的女人比博陵崔州平更适合玄德。
    卢植坚信,自己的眼力绝不会出错。
    穷书生告诉卢植,“如果您执意认为您是对的,不去把玄德接回来,那我会救他出来,问一问他到底愿不愿意和崔州平在一起。”
    “你到底是谁?”
    卢植站在牛车上居高临下,她不认识这个穷书生,她只是觉得眼熟,似乎在哪里见过。
    穷书生抬起脑袋,颇没礼貌地与卢植对视。
    “晚生牵招,儿时曾随老师乐隐,在涿郡楼桑村大桑树下,与刘备一同得您授课。”
    说完,穷书生带着邢子昂一起离开。
    ……
    采桑林的暖帐内,刘备解下崔州平的头冠。
    长发如瀑布般洒下,美若天仙的崔州平摊开双手,邀请刘备钻入她的胸怀。
    现年二十四岁的崔州平正是生育需求高涨的年纪,身体机能也达到了巅峰。
    贴着崔州平,听到扑通扑通的心跳声,少年感到呼吸不畅,头晕目眩。
    酒精与香料的作用下,少年脸色潮红,眼神逐渐迷离。
    他缓缓转头看向绑在桑树上的猫少女张郃。
    张郃的嘴巴被塞了刘备的袜子,只能一脸迷糊地冲刘备疯狂摇头,让他逃走。
    但此时的刘备已经无法逃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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