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公他甚得我心》10.贺兰先生

    
    “那是我说的。”园中房门一开，贺兰先生恰到好处地接着颜红的话，他斯斯文文地走过来，双手呈上食盒，“多谢陛下美意，还亲自让公公跑一趟。颜红是我得意门生，平日里对她多说了两句，她也总是闹着想要见见公公，这才有了今日这般放肆，公公莫要怪罪。”
    看到贺兰出来，谢肆也收起来玩笑心思，回了个礼，“既然如此，看来还是我多心了。恭喜贺兰先生你有如此聪慧的学生，那我也不打扰你们师徒二人谈话，我先告辞了。”
    贺兰闻言又是恭敬的弯腰松客，送谢肆出去。颜红心中刚放松，就想悄悄地看看谢肆的反应，只见他也?茸叛蘸欤?劾锫?巧钜猓?诺盟?欢哙铝⒖坦婀婢鼐叵冉?乩挤坷铩
    这人比想象中更难缠！
    乖巧地躲到贺兰先生房中，等着他送完谢肆后再回来说话。颜红在贺兰的书房里随意转悠，她也是好久没来了。
    整个应天书院的学子都知道，他们这位贺兰先生是定国公的嫡次子，才高八斗，高中状元。不过他考上状元郎后就自请留在应天书院教书，连翰林院也不愿意去。陛下夸赞贺兰青年才俊，教书授课实在大材小用。
    而他却说，“莘莘学子乃我大业之将来，教书育人，为贺兰之向往。”再由贺兰老爷子修书一封呈上金銮殿，堂堂状元郎还真成了个教书先生。
    颜红看着这满屋子的书卷，暗道贺兰还真是被书香浸泡出来的子弟，当今朝堂往前二十年，在往后二十年，还没有谁像他这样潜心学问。也是怪了，贺兰老爷子武将出身，嫡长子也官拜戍边大将军，怎么这小儿子就与他们格外不同。
    “颜红，久等了。”贺兰推开门笑着对她说，声音温和又喜悦。颜红认认真真回头对他弯腰行礼，只见他穿着沉香色衣裳，领口重重叠叠恪守着为师者的穿衣风格。腰间系着个小吊坠，宽大的袖口露出手腕上的红线编织绳。
    眼神明亮，瞳孔乌黑，神色纯洁如孩童。贺兰脸颊较圆润，唇红齿白，五官间没有贺兰家祖传的凌厉霸气，相反他看起来倒像个孩子，端坐读书时的模样与他们这些学习无异，不显年龄，如若旁人没有见过他，定会像别人打听他是哪家小公子，怎的如此乖巧。
    “先生，好久不见。”颜红恭敬地弯腰行礼，深深一鞠躬后再对上贺兰的目光。他还是精神奕奕荣颜常驻，比上一世为了救她而到处奔波处处担忧的时候好了不少。
    孤立无援时只有贺兰肯帮她，颜红早已经将此大恩铭记于心。
    她恭恭敬敬的行礼让贺兰吓得生生退后了一步，他端详颜红片刻，笑着说，“你又闯什么祸了？说吧，我来帮你。”
    “无事。先生可真是错怪颜红了，学生考上案首，不得向先生道个谢吗？”她也笑着说，心中也时刻在注意。
    果然，她还没聋，还能听到贺兰在想什么
    ‘哎呀，我家娇娇长大了啊。’
    ‘真好真好，只是她和梁家小公子走得太近了，梁付可不是善茬，以后娇娇要真的心悦于他，那可怎么办，颜修文肯定不会来问我的意见！’
    ‘该如何劝说娇娇去拜访我爹呢？他老人家想必等这一天等好久了。’
    贺兰藏不住事，颜红只看得他的表情在瞬息之间变了又变，先是欣慰，继而变得气鼓鼓的，腮帮子都鼓起来，接着又有些忐忑，看的颜红有些错愕。他原来这时候就知道自己是女子了？
    心中虽有诸多话语，说到口上还得循循善诱。贺兰做了个手势请颜红坐下，先抛开刚才所想的问题，单刀直入，“颜红你是如何认得谢肆的？”他怎么还没忘记这茬？！
    颜红微微挠耳，笑着说，“在家中听长辈们提起，说是宫中有一位谢公公，常年着深紫衣裳，气势堪比上京中的公子少爷。还说他常常在宫外出现，行踪莫测。我很是好奇，就斗胆猜刚才那人是他。”
    短短几句话，颜红说得甚是艰难。她一点都不知道谢肆的喜好，只能就着两次见他的经历，生硬地扯出这么个理由。
    还好贺兰先生单纯，一点也不怀疑她。他频频点头，“他是御膳房的总管太监，常常在外采购食材。据说他的厨艺出神入化，不过我也没尝过。陛下很欣赏他的菜，他现在还是陛下身边的红人呢。”
    什么？！厨子！不是九千岁吗？不是要风得风要雨得雨吗？他在厨房里怎么翻云覆雨？下毒吗？
    颜红很是冷静了一会，才想着，她现在自己不也只是个应天书院学生吗，谢肆掌权那是她平步青云之后的事，没人一进宫就是九千岁。这样一比较，颜红脸更沉了，因为她发现谢肆升官的速度比她快的多，他面对的阻碍也比自己大得多。如果不好好读书，就以今天谢肆这个态度，很有可能看不上她不和她联手。
    那到时候怎么办，难道对着谢肆说，‘是你自己上一世让我选你的！你怎么不认了？！’
    …
    会被他当成傻子吧。
    “颜红，颜红。”贺兰伸手在她眼前晃了晃，叫回了神游天外的人。
    必须赶紧读书了，颜红在这方面颇有天赋，上一世没怎么靠贺兰指点，她凭她一个人温习书卷翻看资料，但这样慢很多，重来一世，没必要桀骜。
    “先生，颜红有个不情之请。你待我亦师亦友，平日也处处多留心我照看我。我虽不说，可也知道先生你偏袒我，如果先生不嫌弃，可否与我结交为义兄弟。日后我定会听话，听从先生教诲。”颜红看着贺兰说完这番话，眼睁睁地看着他的表情从欣慰转到惊吓。
    “不可不可！那岂不是乱了辈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