泓嘉玉睁开眼的时候,房中只见沈玉坐在自己卧榻旁,一时慌了神,连忙拉开被子往里看看自己穿没穿衣服,一些莫名其妙的画面在自己脑海中浮现。
沈玉盯着泓嘉玉的一阵憨态哑然失笑,缓缓开口道:“殿下虽已中毒,却又能克制毒素,何解?”
泓嘉玉缓缓支起身子坐了起来,心虚的望向沈玉,喃喃道:“我自幼对浓烈香粉过敏,可是我那宫里的母后们都给我送了一些礼物,我不知道是哪个出了错,只能一一试试。”
“你喝了的茶无毒,钗也无毒,盖的锦被也无毒,可还是中毒……”沈玉玩味的笑,慢慢移步到桌案倒了一杯茶,品了起来。
对方居然什么都知道,让泓嘉玉内心惊了一下,可是很快便瞬间反应了过来。
皇后鹤然秀送的茶自己查过,落嫔送的被子,莲美人送的钗子。三个人都是后宫的人,而东西出自这三人,可是分开来辨认都不具备威胁,但是,若是三个一起,香味浓烈,引发过敏假象,真实中毒是可以的。
可是落嫔和莲美人和慕容娜生前并未结下什么仇怨,为什么要加害她?
原因只有一个,一个人在面临自己的利益时,总是有雷霆手段反抗的,而这后宫交错的争宠大战之中,牺牲的靶子就是老六。
借机送茶不假,但是茶是引子,喝了茶,盖了香被,带了香钗,虽然活色生香。可是也会成为毒粉骷髅。
落嫔和莲美人一定不知道自己送的东西早就已经被皇后做了手脚,等到东窗事发,就说是后宫送的东西不干净,皇后的茶却可以完美的避开,到时一箭双雕,既可以打下争宠者,又能把自己这个子嗣铲除,如果不出所料,没准过几日,鹤然秀就会派人来探查自己的死活。
“既然这样,那我现下还是病着?”泓嘉玉忽然懂了沈玉的提示,生出一种默契来,开口像他询问道。
“自然,还得病的重些为好。”沈玉抿完茶,悠然的走到泓嘉玉的榻前,星眸打量泓嘉玉的屋子一圈,修长的指间轻轻抚上对方的手腕脉搏处。
“你既有控制毒素的能力,不如自己演好这场戏,我来只是告诉你,除了此事近日这观里有一只邪祟盯上你了,如果你夜里看见她,记得装睡,别出声。”沈玉说的漫不经心,口气似在试探,又似在帮助提示。
“邪祟……什么邪祟?”泓嘉玉心口漏了半拍,难道还有比自己煞更大的邪祟?沈玉说的没头没脑的,一头雾水。
“殿下莫慌,你记得我和你说的,装睡别出声。”沈玉的话刚说完,门外便有宫婢通传,“六公主,皇后娘娘派宫内的掌事来给公主送些衣物。”
说来就来,这么快就来查人了!鹤然秀的动作真是迅速!
“好,让她们进来吧。”泓嘉玉控制好声量应付着外面,对着沈玉轻轻点了点头。
看着沈玉修长俊逸的身影走出房门,走时对着泓嘉玉微微一笑的样子,居然让泓嘉玉觉得眼前这个道士应该不会把自己怎么样,莫名还生出一丝好感。
那掌事宫女是鹤然秀身旁伺候的,上次去看老五的时候见过一次她的样貌,这宫女年纪比泓嘉玉年长四五岁,却也沉稳得当,先是行礼,后是交代一下皇后鹤然秀让各宫准备的衣物,实实抬进来有三四箱子。
泓嘉玉佯装虚弱的靠在软塌上,盯着那些箱子进进出出,时不时的抓抓袖口的红疹,将手腕处的症状故意让那掌事看见。
“殿下这手臂怎么有敏症,十几日不见,娘娘记挂,生怕公主缺衣少食的,让奴才们赶紧来添置衣物。”那掌事宫女说的诚恳意切,毫无任何恶意。
“无妨,沈道长给看过了,就说普通敏症,吃药调养调养。姑姑一路辛苦了,替我谢谢母后,她整日操劳后宫还记挂儿臣这些琐碎。”泓嘉玉对着雨丝使了使眼力劲儿,小丫头从袖口出拿出准备好的银两锦囊,递给那掌事的手中。
那掌事一见这银子,嘴角含笑,掌心接过沉甸甸的钱袋,毕恭毕敬的伏礼。“多谢殿下赏赐,奴婢这也是替主子操心,本分做事。”
“自然自然,姑姑劳顿,也赶紧回去歇歇吧。”泓嘉玉“虚弱”发出一句话,便困乏的躺在软塌上。
“是。奴婢告退。”那掌事接过银子躬身告退,可眼眸却闪过一丝狡黠,盯着泓嘉玉看了一会儿,便对着身后的人使了使眼力,缓缓退出房门。
直到走了好一会儿,雨丝在门外守着许久不见人再来。
泓嘉玉才缓缓睁开眼,掀起袖口处,还是细细红红的敏疹,可是已经尽数退散七七八八。
对于一个煞来说,虽然借躯者时辰与自己生前一致,且借了对方的躯驻扎,但是始终自己是煞体,这人体原本特质的反应还是会引发到自己身上,否则以泓嘉玉当年的体格,别说敏症,就是刀伤都不会轻易出现。
上辈子那么英勇强悍的身体,仿佛如隔世一样,细细数来,好像已经过去了几百年。
泓嘉玉望着上空周围的环境,凝神聚气感应了一遍,并没有发现任何异常,沈玉说的邪祟,并没有出现。
也许这家伙,夜里才出现,那我就看看,是谁,居然还敢找煞阎的麻烦?想到此处,泓嘉玉觉得事情有趣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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