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魔学崛起》第二十章 启蒙计划

    
    莫尔并不知道西尔弗解开封印引起了教廷的注意，他要走的路本来就跟信仰不沾边，作为学了一辈子经世致用、唯物辩证的技术派程序员，这异端他是当定了，并且还要更撬了他们的根基。
    这种断人前路的功德事凭莫尔一个人是不可能的，他需要帮助。
    明莉醒来的第二天晚上，莫尔去书房找到她，现在宽大的书房不只有正中间的大书桌，在一旁的书架上还摆了一张小桌子，是明莉的座位，莫尔还给她安排了一间新书房，不过那里东西很少，大部分时间明莉都在他的书房里头。
    烈焰冒险团的人已经走了，他们想回狼溪镇修整一下，或者说有点受不了城堡里越来越严重的卫生问题，早点离开免得吃味儿。
    莫尔一进门就看见披着短发的小脑袋快要贴到桌子上去了，左手素白的手指隐没在棕色头发里头，时不时挠几下，右手拿着羽毛笔顿在空中，显然拿不定主意。
    她正在为石拱桥作设计，明莉在他父亲的熏陶下从小就爱看各种书籍，杂识很多，但要自己上手设计，还是遇到了很多问题，比如这桥拱该做什么样的弧度，如何保证桥不会坍塌，怎么让桥面不高出两岸太多，方便通行等等。
    “不如先休息一下好了。”莫尔走过去敲敲宽大的木制书桌，咯咯的响声打断了明莉，“石料和开路的准备还需要点时间，不着急，实在想不通可以做个小桥试一下，城堡附近几条小河用的都是老旧的木桥，刚好也需要换一换。”
    “嗯，可以吗，我刚刚也在想要不找你要点石材试试。”明莉抬头看见莫尔，把笔放了下来，嘟了嘟嘴“好难，我逃跑的那段时间走过好多桥，也见过别人搭建石桥，原本以为不需要太复杂的东西。”
    “实验出真知嘛。”这句普通的话在这里还是个非常新的概念，明莉第一次听到莫尔这么说的时候瞪大眼睛连点好几次脑袋，现在已经成为他们的共识。
    “想要人手直接找牛玛就好，他会帮你找些靠谱的人手。”
    “嗯，那……你找我什么事啊，大忙人，平时这时候你应该呆在别的房间里练习魔法才对。”明莉知道莫尔这么晚来找她，应该是有什么事情的。
    “诺，这东西给你。”莫尔从身后拿出一沓纸放到了书桌上，明莉一眼扫过去，上面写满了各种各样的东西，大段的文字、单独或者成串的奇怪符号、还有线条组成的绘图。
    她拿到手中，只见第一张纸上，当头写着两个大字：力学。
    明莉好奇，往下看去，后面是大段的文字描述，简单地解释了这两个字背后的含义，以及这到底是个什么学问。
    然后是精华部分。
    第一段，力改变物体运动状态……
    第二段，F等于ma……
    第三段，作用力和反作用力……
    三个简短的自然段描述了莫尔凭借记忆记录下来的，工地散装版牛顿三大定律。
    以前书上怎么写的莫尔已经忘得差不多了，只记得一些大概，所以才需要明莉，莫尔自认自己的书面工作确实不如她。
    当然，作为一个受过高等教育的“博学”人才，肯定不止这点成就。
    这一大沓纸后面。
    还有光学、声学、热学、化学、数学、甚至还有电与磁以及烧开水......
    莫尔这个曾经的做题家，记得的东西并不算少，基本上大体的理论都还知道，只是忘记了不少细节，但要引领这个时代的科学发展，绝对足够了。
    在他的设想里，这有一个完整的名字：启蒙计划。
    第一步，就是把这些东西交给明莉，由她帮忙补充论证，整理成书，在理论稍微完整些后，找个合适的时间一点点印刷发表。
    以莫尔对中世纪的了解，这样的书籍是不大可能被教会列为禁书的，只要不踩天文学这种涉及世界本源探讨的红线，教廷不会立刻干预。
    要是明莉不够聪明怎么办？
    这根本不是一个问题，莫尔要做的不是立刻在这个时代展开科学革命，这一沓纸是一个开始，只要发表出去，明莉和他就会成为绝对的先驱者，代表新学科的符号，随之而来的是无数能人智者的敬仰。
    名望就有了。
    莫尔在这基础上再修建一所学校，把这些人招揽过来，绝对能成为这个世界最顶级智慧的聚集之地。
    这是一步大棋，大到可能莫尔老死那一刻也不见得能开启真正的电气时代。
    可这有什么关系呢？
    “你这个……好，好厉害，我都不知道我们的世界原来可以是这个样的。”明莉拿起纸张，眼睛瞪得老大，视线停留在第一页久久不能移开，尽管已经听莫尔描述过一遍，可书写成文就代表这不是简单的猜想，而是真的可能变成学说。
    “这是真的吗？我可不可以提出点问题……总感觉这几段还有些地方不够清楚，比如这第一句，如果没有外力的话，东西是不是就完全静止了？”
    明莉看了又看，脑袋瓜子微微向一边歪倒，眼睛眨巴着，很快想到了些什么，向莫尔提问。
    别啊，这是我的极限了，莫尔心中叫苦，然后又是一阵惊喜，明莉确实具有十分强大的头脑和逻辑能力，一下子就找到了他描述上的遗漏。
    “我想。”莫尔装作思考，“它应该会一直保持相同的速度与方向……”
    “嗯，这样啊。”明莉在听完莫尔补充后，立刻拿笔在旁边补充了下来。
    “那，还有……”明莉一个个问题不断袭来，也幸亏莫尔的理科功底深厚，一听到问题，马上就回想起要补充的地方。
    就这样一轮问答过后，莫尔给出的初稿已经密密麻麻地写满了娟秀的少女字迹，比他一开始写的还多得多。
    “为什么用这几个奇怪的符号？”明莉看着莫尔给出的奇怪字符，问道。
    这个世界的字符文字跟地球并不一样。
    “你不喜欢的话可以换，现在是你和我说了算。”
    “那这个换成你的首字母好了，好记。”
    “也行，不过这个要换成你的。”
    莫尔手指落在N这个字母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