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怪奇事务所》第四十九章 陈年往事

    
公孙启见韩芒这么激动，弱弱地回了一句：“我觉得不用查了，他们在‘黑洞’中关押‘血佛爷’的牢房里留了一个视频通讯设备，看起来像是在示威，不出意外一会就会有人连进来。”说着他便将手中的一个屏幕模样的东西拿了出来递给韩芒，果然，没一会屏幕上出现了画面，那人后者见画面中出现的人之后瞪大了双眼，恨不得要钻进去：“怎么是你！你不是……”
    屏幕那头的男子露出一丝嘲讽的笑意，用阴惨惨的声音说道：“我不是死了吗？还是被你亲手杀死的对吧？啊？我的好大哥！”他说话的声音让人十分不舒服，就像是半夜山上乱坟岗上吹过来的阴风，韩芒好一会才从震惊中回过神来，强压着情绪问：“你这是成了罪盟的走狗了吗？”男子不屑地一笑：“罪盟是什么东西？你觉得他们敢去你们忘川劫人吗？以后见面的机会还多，先这样吧。”说完又是阴声笑了几下，随后画面消失，屏幕又恢复了最初的漆黑一片，如同外面的夜色。
    断了视频信号之后，神秘男子的脸上颇有几分得意，这时他身边的人发出了疑问：“会长，刚才为什么不干脆把饕餮也带出来？”问话这人竟是之前在聚福山偷袭过田野的那个中年人，男子瞥了他一眼：“这次我们只负责把申前辈带出来，至于饕餮，现在放在咱们这里只有好处没有坏处，不过我也给忘川留了个惊喜，到时候够他们喝一壶的！”中年人不敢再多问，在他们旁边的申尘则是一脸淡定，完全不像是被关了几十年而且刚刚被劫出来，似乎刚才发生的一切都跟他毫无关系，一看便知是那种经历过大场面的人。
    韩芒呆呆地看着屏幕半天没有说话，公孙启也不问，过了一会前者才幽幽地开口：“那个人是我亲弟弟韩止，从小和我一起跟随师父练功，他武学方面的天赋远胜于我，但却偏离正道，有些像那些心理学家说的反社会型人格，不知是受了谁的影响，韩止认为自己的能力比一般人高，所以就要凌驾在其他人之上，经常滥杀无辜，或者换一种说法，普通人在他的眼里也许并不算是人，而是随时可以宰杀的动物，五年前我担任执法者之后便和他决裂，直到一次机缘巧合的机会，我发现他居然建立了一个名叫神王会的邪教性质的组织，招收的教徒都和韩止的想法差不多，而且个个本领高绝，也十分狡猾，他们认为自己是神，所有人都要臣服于他们，反对者一律诛杀，比现在的罪盟还要丧心病狂，好歹罪盟杀人还要一个理由，他们杀人完全凭借自己的喜好，在当时制造了很多惨案，一度造成了社会恐慌。”说到这里他停了一下，声音沉了几分，“那是我知道唯一一次执法者出动的事件，即便如此，为了剿灭神王会也费了不小的力气，他们甚至还联合了部分妖族，当时一共出动了包括我在内的三名执法者，以及不计其数的忘川弟子，在付出了极为惨重的代价之后，我们终于在昆仑山上围困了神王会的最后几名主要成员，”公孙启注意到韩芒的表情有了些微的变化，似乎是有些惊恐，“昆仑派的单枫单掌门实力高绝，自己可以对付两人，而昆仑派大长老穆玄奇和我则是死死地压制住了韩止。”公孙启听着穆玄奇这个名字觉得特别耳熟，有一个名号迅速在他脑海中闪过，他下意识地问道：“玄机道人？”
    韩芒点了点头：“没错，就是玄机道人，韩止和他可以打成平手，但再加上我就不那么容易了，可是我们要想杀他也很困难，所以我特意有所保留，一直在寻找他的破绽，在缠斗了半个时辰左右我才发现了一丝破绽给了他致命一击，我亲手把他的心脉震碎，不过从刚才的结果来看，他很可能是当时为了脱身故意为之，他的身手当时一定在我之上！”
    公孙启吃了一惊，这个神王会他知道，在之前也是轰动一时，可是会长的名字似乎被可以抹去了，没想到竟然是忘川盟主的亲弟弟，如果不是亲耳听韩芒和自己说，公孙启估计都会把这当成笑话听，至于“血佛爷”申尘，他只是听说过这人的名号，是忘川以前收押的甲级重犯，但其他的事情就一无所知了，他的过去全部是空白。借着今天监狱被劫的机会，公孙启倒是想问一问这个申尘的故事了，尤其是刚才韩芒的反应如此之大，他对“血佛爷”就更感兴趣了，于是小心翼翼地问道：“老板，被劫走的‘血佛爷’是什么来头？”
    一提到这个名号，韩芒的脸又沉了下来，除了愤怒之外还有一些惧意，他闭上眼睛努力平静着自己的心情，双拳在无数次紧握又放开后，吁了一口气，仿佛是放下了什么心理包袱一样，娓娓地讲出了那不愿提起的往事：“‘血佛爷’申尘曾经是执法者，但不知什么原因他策动了三十年前的慕容家灭门惨案，当时慕容家的传家宝一样不少，没人知道他到底想要的是什么，但可以肯定的是他一定想从慕容家找什么东西，因为申尘和他们无冤无仇。慕容薄羽与之大战了一夜，最后身受重伤下落不明，我师父说当时的场面简直有毁天灭地之势，申尘在那个时代就已经是世上数的过来的强者，更可怕的是他的计谋也远高过常人，江湖上的人甚至说他有未卜先知的本事，至于是不是真的我不知道，不过他的算计几乎没落空过。”公孙启敏锐地感觉到韩芒的身上出现了一股锐利的杀气，在他的印象中，后者永远都是喜怒不形于色，不论遇到什么事都十分沉着冷静，可是这个“血佛爷”却让他一反常态，着实有些奇怪，韩芒的杀气一闪即逝，又继续道：“申尘因为那次的灭门案犯了众怒，遭到无数正义人士的追杀，但几乎所有跟他打过照面的人都死了，由于他出身佛门，久而久之，他也就有了‘血佛爷’的称号，再很少有人敢去找他的麻烦，除了一个例外——我师父，也就是上一任忘川的盟主。”
    韩芒眼中闪过了追忆的神色：“在西方慕容家灭门后的十年，大概离今天二十年前，我师父依然没有放弃追捕申尘，一方面他和慕容薄羽是至交，要替他讨回一个公道，另一方面作为忘川的盟主和执法者，他也有义务把那‘血佛爷’抓回来，终于，皇天不负有心人，在得到申尘的确切位置后，我师父带着半数的元老会成员对他发动了突袭，怎料申尘也有不少强有力的帮手，经过一番血战之后，忘川这边只有我师父和现在的副盟主闫有道回来了——带着已经只剩一口气的申尘，但我师父也因为受伤太重，在一个月之后仙去了……”韩芒十分伤感地说完了这句话。
    中京，迷雾事务所。
    田野一行人从离山有惊无险地回到了城区，先声抓紧时间回到了自己的地方向朱曜汇报此行所得，此时的事务所内，田野和方元则是大眼瞪小眼地看着从山上带回来的那只“小猫”，它似乎对于除了田野之外的人都不是很感冒，方元看它可爱想摸一下，却被它十分厌恶地躲开了，纵使见多识广如田野，也认不出这是个什么生物，他翻遍了《异物志》都没有找到关于这小猫的记载，不过根据从离山到事务所这段时间来看，小猫很喜欢田野，他推测应该是喜欢自己身上的阳气，因为它出现在离山就说明了问题，而离山上的阳气正在慢慢地散去，所以就黏上了自己。
    就在田野对着橙色小猫大眼瞪小眼的时候，方元突然一拍他的背，老神在在地说：“师兄，我怎么觉得这小东西长得有点像声哥以前跟咱们讲过的穷奇？”田野立刻摇头否定：“不可能，穷奇那可是四大凶兽之一，它要真的是，咱们现在还有命吗？你记不记得他当时是怎么给讲的，外形似老虎，头上有一只犄角，尖牙厉爪，而且还生着一对翅膀。”方元仍然不甘心，反驳道：“难道不可能是穷奇的后代吗？”
    田野被他气笑了，指着趴在他们面前的小猫说：“先不管它是不是穷奇的后代，就这做派能是凶兽吗？虽然长得是有点特别，”说着他抱起了那小猫，“你看啊，这外表怎么看都是一只猫，哪里有老虎的样子，它头上好像确实有一只小角，可背上也没有翅膀啊，只有两处奇怪的图案，还有这大小，就跟刚出生似的……”田野说完这句话声音突然小了下去，同时皱起了眉头，口中还念叨着：“后代……刚出生……封印？对了！师弟，先声是不是说过，凶兽刚破开封印的时候会有一段虚弱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