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怎么回事?”
“哎呦这怎么好端端还掉水里了?”
“快点有没有会水的下去救人啊!”
岸边围观的人七嘴八舌地议论了起来,霍珏刚买完紫薯团子回来发现戚雪凝不在这里,见水里映着一抹淡蓝色的人影,他心下一紧,二话没说“扑通”一声跳进了水里。
戚雪凝没有防备地被推下来,她还来不及思考,冰冷的河水便灌进了鼻腔,她不善水性,扑腾了两下,结果河水顷刻淹过了头顶,水底一片漆黑,带着腥味儿,刺骨的寒意像细密的针尖一样穿透她的肌肤。
难道我这反派最后还是要死于非命?
戚雪凝昏昏沉沉地想着,不知过了多久,她实在挣扎的无力,脑中一片轰鸣。
突然,戚雪凝感到一双有力的臂弯将她紧紧托在怀里,不知为何让她感到安心,她刚想睁开眼看看是谁,脑袋就沉沉地搭在了那个人的肩膀上。
霍珏奋力地将戚雪凝带回到岸边,轻轻将她放在地上,声音里染上了一丝慌乱:“戚雪凝,醒醒。”
这时,季晨匆匆赶到:“世子,马车备好了。”
霍珏打横抱起戚雪凝,不发一言,脸色阴沉得可怕,箭步向马车上走去。围观的人自动让出了中间的路,望着霍珏可怖的脸色,噤若寒蝉。
到了车上,霍珏将戚雪凝平放在座位上,好在马车够宽敞,平时为了方便休息也备了被褥。
霍珏将帘子放好,见戚雪凝一张小脸煞白,没有半分血色,他的脸色也没好到哪里,哑着嗓子低声道:“得罪了。”
霍珏双手按在戚雪凝的胸前,按照曾经她教给他的办法,按压了几下,见面前的人毫无反应,霍珏面露急色,力道加重了几分。
“咳、咳咳咳...”戚雪凝终于将肺里的水咳了出来,霍珏松了一口气,将手放了下来,紧张地盯着眼前的人。
可眼前的戚雪凝仍是双眸紧闭,而且鼻息竟然越来越弱,脸色白的透明。
霍珏深吸了口气,蓦然俯下身,望着近在咫尺的脸,霍珏眨了眨眼睛,睫毛轻轻一颤,扫在了戚雪凝的脸颊,他似是终于下定决心,一低头,贴上了那片柔软的唇瓣。
和想象中别无二致的触感让霍珏有一瞬间的失神,唇上传来的凉意让他猛地清醒了几分,戚雪凝虽然失去了意识,可是却紧咬着牙关,仿佛还在恐惧水里的一幕幕,做着求生的本能。
霍珏怕弄疼她,可是根本无法渡进气,他在戚雪凝的耳边轻轻道:“别怕,放松。”
随后再次低下头,用舌尖顶开了那排贝齿,源源不断地气息从霍珏的腹中渡了过去,半晌,霍珏抬起头,见戚雪凝的面色终于缓和了几分,气息也渐渐稳定了下来。
霍珏终于大松一口气,身体仿佛散了架一般躺倒在戚雪凝的身旁,大口喘着气,脸上一抹可疑的颜色迟迟不肯消散。
“世子,到了。”季晨停下马车,在外面轻声提醒道。
“好。”霍珏将视线从戚雪凝的脸上收回,一起恢复如常,又变成了那个生人勿近浑身散发着寒气的男人。
他将戚雪凝抱起,披上一条薄毯,将她浑身盖得严实,随后身手利落地下马,怀里的人没有一丝晃动,睡得安稳。
季晨小跑着去开门,率先一步通知了墨莲去叫大夫,让婢女们烧了热水煮了驱寒的姜汤,一切吩咐妥当后,他轻手轻脚地来到了床前,见霍珏愣愣地盯着床上的人一动不动,他轻声提醒道:“世子,王大夫已经在门口候着了。”
“让他进来吧。”
“参见世子。”王大夫拎着药箱,显然一路小跑过来,微微有些发喘。
“不必多礼,麻烦您了。”霍珏站起身,给王大夫让了个位置。
王大夫赶紧上前,摸了摸脉象,心里有了数。
“回禀世子,戚小姐只是溺水后着凉,加上之前体弱,所以才会昏迷一时半刻,目前脉象比较虚弱,不过不必担忧,待我开几服药,细心调养月余便可康复。”
“那她什么时候才能醒过来?”霍珏望着戚雪凝仍有些惨白的脸色,不放心地问道。
“我现在就开药方,喂下一副便可醒转。”王大夫语气笃定地道。
“好。”
“王大夫请随我这边来。”季晨赶紧领他到一旁的案几边。
霍珏再次坐到床边,替戚雪凝掖了掖被角,手掌不自觉地抚上了她的脸旁,仿佛只有真正触碰到她,他才会真的安心。
他把戚雪凝冰凉的手紧紧包在掌心,传递着独属于他的温度,霍珏就这样一直保持着这个姿势直到傍晚。
“世子,药煎好了。”墨莲端着药轻声唤道。
霍珏回过神来,哑声道:“放在那吧。”
墨莲知道自己不必伺候,担忧地望了一眼,放下药碗便行了个礼退了出去。
霍珏拿起药碗,试了试温度,低头轻声开口道:“戚雪凝,起来喝药了。”
而床榻上的人毫无反应,面色恬静地睡着,戚雪凝的脸上已经有了些血色,不似之前那般苍白。
霍珏轻咳一声,拿着药碗的手指微微缩紧,面色有些不自然地道:“既然你不肯醒,那我只能代劳了。”
说完仰头喝了一口苦涩的汤药,随即低下头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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